“赶快放!”宋东风催促道。
一帧一帧得放,就好像看幻灯片一样,仔细分解着画面中女孩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她进电梯前抬腿,向前,放下,再放……
脚呢?!我们惊恐地发现,小护士的脚竟然没(mo)入了电梯间的地板!!!
紧跟着,小腿!!大腿!!
女孩好像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
随着最后两帧放完,小护士也彻底消失在了电梯间的地板下!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片刻后,一个技术员颤巍巍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对宋东风说道:“对……对不起,我出去……抽根烟。”
另一个技术员见状,也马上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你觉得呢?”看着屏幕上依然反复放着的慢动作,宋东风问我道。
“这……让我觉得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电梯间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只能让人看得见,却摸不着。
其实我们都已经知道,小护士恐怕就是这个时候掉下去的。
“全息影像?”宋东风适时地提醒道。
“对!对!就是全息影像!看着跟真的一样!实际上却是假的!”一经这家伙提醒,我豁然开朗。
“就算是全息影像,就是说电梯其实并没有到八楼。可我们都知道,电梯有两层门,里面的一层跟着电梯间,外面的一层分别在每个楼层,电梯不到绝对都是紧闭着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掉落。那八楼所在的电梯门又是如何刚好在此时打开的呢?”宋东风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找到了疑点。
“是啊……究竟是谁干的呢?”我也迷惑不已。
“你怀疑是人干的?”宋东风敏锐地扑捉到了我话中的意思。
“此时除了八楼,还有哪个楼层有人在等电梯?”我问道。
“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宋东风立刻答道,显然是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提前看了录像。
“不过……”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舍得启用全息影像,甚至是控制电梯的程序。动用这么多先进的高科技手段,只是为了来害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也没什么不可能!”我晒道。
其实我一眼就看出这件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只不过实在不想接手这茬事儿罢了。
宋东风乃是挑通眉眼的人,怎能看不出我的想法。
他不做声笑了笑,说道:“案子呢,我看疑点多多,而且不宜公布于众,还是先结案吧!暂时就算是意外身亡,至于录像,都让他们刑侦处带回局里封存。你就没事在这晃晃吧,做做样子。要是实在没什么发现,就算了。反正这种事情即使搞清楚了也不能宣扬出去。”
此话正合我意!
走出监控室,我才发现外面的太阳真暖和!看来刚才在里面看电影还是“冻着了”。
交代了几句,宋东风就走了。我绕过医院一楼大厅,打算回家去推自行车回去上班。远远地看见刘云龙一个人愁眉苦脸地向我走来。
“怎么着?我的兵,你们前领导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我待他走进,调笑道。
刘云龙似乎并没有和我斗嘴的兴趣,老实说道:“还能有什么?不外是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哑然失笑,杨队长对刘的嘱咐,竟和宋东风对我的叮嘱,如出一辙。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剩下的就交给您老了。”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唉!你等等!”刘赶忙拦住了我,说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和保调局的混在一起了?他们可是不收普通人啊!你有什么特殊能耐?我怎么从小到大就没发现呢?”
第十章 初治跑魂
我想了想,要和这家伙从头解释起来,那可费老鼻子劲了,还是等回头有空再慢慢细说吧!
“你别瞎想,我就是欠了他点钱,没事的时候帮他跑跑腿儿。”我这么说道。
“骗小孩呢?”刘压根不信。
我正要接着骗他,电话却很配合地响了起来。
“喂,哪位?”
“喂!小王吗?我是红霞!”电话那头是和倪倩我俩一起租房子住的姐姐。
“哦,你好,姐姐。有事么?”
“你赶快来一趟!倪倩她……不太对劲!”红霞焦急地说道。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我不太明白,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哎呀!我说不清,你来了一看就知道了!快点啊!嘟……嘟……”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我先走了,你忙啊!”我挂了电话,冲刘云龙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朝我们租的房子跑去。也省得这家伙继续追问我。
“唉!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刘没想到我说跑就跑。没了主意。
“你没事儿坐电梯玩吧!就是进去前看清楚哈!”我不再理这家伙的抗议,一拐弯就直线加速,马上没影了。
我和倪倩租的房子其实就在市医院的家属院里,也是为了我从家里来回方便,穿过前面的病区就到了。
隔着老远就看到合租房子的红霞只穿着一件毛衣,在楼洞口哆哆嗦嗦地张望。
看到我走来,她扯着嗓子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点!”
我是真纳闷,能出什么事儿啊?难不成这丫头又寻死觅活的?我俩昨天也没吵架啊!
“倪倩魔障了!”走到近前,红霞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得栽个跟头。
“有那么严重么?”我并不知道她对“魔障”这个词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先上楼,你看看就知道了,一会哭一会笑的,吓死个人了!”听到这里,我才知道还真不是小事儿,立刻向楼上冲去。
进了屋门,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倪倩卧室门口,伸头向里张望,这丫头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看了半天,我回过头,冲红霞说道:“姐姐,不带你这么骗人的,这……”
“啊!!!!!”
还没等我说完,卧室里发出一阵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我赶忙扭头看去,倪倩正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似乎正在用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叫着。
我赶忙跑去,按着丫头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
尖叫持续了十几秒钟,总算停了下来,红霞吓得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丫头!你看,看清楚,是我!”我扶着倪倩的肩膀坐了起来,用尽量舒缓的语气对她说道。
她抬头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浑浊,连口水都流出了嘴角也浑然不觉。
“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我抬头问姐姐道。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和今早都好好的,我上班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谁知道等中午回来,就听见她在屋里又喊又叫。”红霞还是不敢进来,看样子是被这丫头吓坏了。
“她昨晚干嘛了?”
“没……没干吗啊……哦,她昨天牙周炎犯了,疼得厉害,去前面医院挂了个急诊!”
又是医院!
我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牙肿了,就试着用手去轻轻地掰她的嘴。没想到这丫头扭脸就是一口,我慌忙一缩,只听见上下门牙打在一起,崩崩直响。
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躲得快,这根指头恐怕就要废了。
剩下的二十多分钟,我用尽了所有办法,《摄梦录》上学来的几个法门挨个试了两三次,甚至把灵眼都开了,也没见倪倩有一点好转。而她则嬉笑怒骂皆上演了一个遍。折腾得我是满身大汗。
没办法,我拨通了张山的电话,现在只有他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听完了我的叙述,张山又问了两个症状。语气严肃地问我:“这丫头平时爱玩笔仙碟仙之类的通灵游戏?”
听到我否定的答复后,张山喃喃地道:“不应该啊,这就是跑魂儿的症状啊!”
“跑魂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忙追问他什么意思。
“电话里说不清楚,在医院门口等着我,我马上过去!你现在立刻去商店里买点塑料布!”说完话,这家伙就挂了电话。
虽然姐姐一百个不情愿,但她不认识张山,只能在家里看着倪倩。安慰她不要害怕后,我就跑下了楼。
站在医院的小超市里,我才想起来,张山这家伙要我买塑料布,超市里哪有那玩意儿啊!这儿又不是他们山里的供销社,进去说盖个大棚,人家就给你成卷成卷地抱出来。
找了两圈,我正发愁,却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保鲜膜。这不就是塑料布吗!
我怕不够,谁知道他要用来干什么?一口气买了三卷,这才拿着到大门口去等张山。
张山来得很快,见了我不由分说,就要马上过去看一看。
“到底什么是跑魂儿?”在路上,我忍不住问张山道。
“说白了就是吓丢魂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问你她是不是玩过通灵游戏,才导致这个样子?”
我印象里,那丫头从来不接触鬼啊怪啦这些东西,平时连个恐怖电影都不敢看,鬼故事也不敢听。会去玩那个东西?
“不管什么样,先看看再说吧!”张山听我说后,也无法肯定倪倩“跑魂儿”的原因。
又回到我们租的房子里,红霞正双手攥着个扫帚,不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倪倩还好,可能是姐姐怕她又狂暴,把电视打开了,这会正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傻笑。连我和张山走进来,也浑然不觉。
掰着她胳膊和手看了半天,又翻了翻眼皮,张山站起来肯定地说:“就是跑魂儿了!没错!”
“那怎么办?好治么?”我最担心的是这个。倪倩要是好不了,他爸妈非生吞活剥了我。
“还不知道,要看跑多少了?我让你买的塑料布呢?”张山挽起袖子,一脸严肃。
我连忙撕开一卷保鲜膜的外包装,递给了他。
张山接过保鲜膜,慢慢扯开,同时示意我抬起倪倩的胳膊。然后他把保鲜膜一圈地缠在了倪倩的手腕处。
缠了大概有五六圈,又换另一只,然后是两只脚腕。
等这些都缠完了,一卷保鲜膜也已告罄。我又拆开第二卷,但这次张山不再扯那么老长了,只是撕下了一小块,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接了一滴“舍利血”,把这最后一小片保鲜膜贴在了倪倩的咽喉处。
刚一贴上,倪倩浑身就抖了起来。见此情况,张山马上示意我到另一边,我俩同时按着倪倩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张山时不时地看一下他手边那个最早缠保鲜膜的手腕。
“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我自始至终不知道这家伙唱的是哪一出,等到见他现在不忙了,这才问道。
第十一章 空屋游戏
“找魂!”张山回答的很简单,可能怕我听不懂,又接着说道:“人分双性,日为魂,夜为魇,而魂分五脉,即身脉、心脉、情脉、知脉和行脉。所谓跑魂儿,就是指五脉乱了,现在咱们就是要把五脉找出来,重新排序。”
我如听天书般,愣了半天,问道:“怎么找?”
“听我安排就是了!”张山说完,再不言语,紧盯缠着保鲜膜的四肢。
“看!”过了不到半分钟,张山指着倪倩的右手腕,冲我说道:“脉色已透,青色为知脉!快在她左耳上一寸处找一根青色的头发,连根拔掉!”
顺着张山的手指,我果然看到倪倩缠着保鲜膜的右手腕处,保鲜膜已渐渐呈青色,介于蓝绿之间。
听到他的吩咐,我顾不上细看,赶忙扒着丫头的耳朵找张山说的那跟“青色头发”。
倪倩的头发很密,几乎都看不到头皮,这样找一根头发,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照进屋里,而且青色头发显眼。
花了半分多钟,总算让我找到了一根通体青色的发丝,立刻揪了下来。
“身脉已透!在脑后发线处,找黄色头发!”张山不等我喘口气,又接着喊道。
“行脉已透,天灵正中,找绿色头发!”
“情脉已透,右耳上一寸,紫色头发!”
一切顺利,没出三分钟,我们就找出了除心脉外的四根头发。随着这几根头发的连根拔起,缠在脚踝手腕处的脉色渐渐消退。倪倩停止了筛糠似的抖动,我也偷偷松了口气。
而张山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只见他此时紧盯着丫头咽喉处的那一滴“舍利血”,目不转睛。
“你听好了,最难找的就是心脉,我会帮你一起找。这滴舍利血,可以暂时把心脉的位置标注,如果在血液消失前,咱们无法找到,你媳妇儿就会伤及心脉,轻则降低智力,重则减寿!”张山一字一顿地说着,神情无比严肃。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无论轻重,都是我承受不起的。也就是说,这根头发必须要找到,否则就前功尽弃。
正盘算着,只听张山喊道:“血液颜色已经开始变浅,快找!”
我哪还有空去看那一滴血,马上坐直,还没忘了问张山:“没有范围?”
“任何有头发的地方,都有可能,不能放过一丁点区域。”张山也凑到了倪倩的头顶,看我不动,喊道:“愣着干嘛!快点找啊!”
“什么颜色啊!大哥!”我比他还急。
“红色!”张山说完,我俩就马上低头开始寻找,但低头一看,都愣住了,因为倪倩才染的头发,满头都是酒红色。
“……这……这可怎么找啊!”见此情景,我脑子轰得一下就炸了锅。
“别慌!心脉之发通体殷红,和染的颜色还是有区别的,仔细看,有希望!”张山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开始了寻找,一边找一边说道。
“哦……”我也不敢耽搁,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张山时不时地低头看咽喉处“舍利血”的颜色,我不敢问他,害怕听到时间不够之类的答复。
但不问并不代表有人不说。张山每低头看一次,就不断地催促快,抓紧,时间不多。说到后来,我手都在不停地抖。
“快!快!马上就没颜色了!只剩大约十几秒!”张山又一次低头看后,大声冲我喊道。
我已经几乎找遍了倪倩大半个头顶,也没发现张山说的全红发丝,心在不停地下沉。
“找到了!”张山突然喊道。对我来说,他这一声大吼犹如天籁之音,一下把我从地狱拽回了天堂。
只见张山捏着一撮约有五六根长在鬓角处的头发,使劲一拽,全拔了下来,看得我一阵心寒。
他摊开手掌,在那几根发丝中,赫然有一根通体殷红,犹如被血染红了一样。
咽喉处的血液也终于彻底没了颜色,化为一滴清水,倪倩一下躺倒在了床上,人事不省。
“呼!”张山深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真够险的!一会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干了!”
我俩解开了倪倩手腕脚踝咽喉处的保鲜膜,把她平躺着放好。走了出来,告诉红霞已经没事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里屋倪倩的哼哼声,他已经醒了。
走进屋里,丫头看见是我来了,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大哭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了倪倩,我和张山问起事件的经过,丫头想了一下,如实道来:
由于昨晚我在和张山、刘云龙一起吃饭,倪倩一个人没意思,就也约了几个小姐妹,出去逛夜市加吃饭。
饭桌上,他的一个姐妹讲起了个刚听来的鬼故事。
说的是四个在校大学女生,由于突然停电,晚上闲着没事,到一间空置的教室去玩笔仙游戏。
玩了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该问的也都问了,女孩们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这时候有人提出了一个新游戏,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