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找到了扶尸咒的所在,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找个地方洗洗,好好睡一觉,明天把装备准备齐,咱们就下去捉僵尸去!”张山自打知道了扶尸咒就在这里,看上去轻松了不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明晚将很有可能发生的恶战。
“那你就不怕它今晚连夜跑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的师叔,那玩意儿是个一根筋,连话都不会说,你还指望他跟你一样聪明?这么说吧,扶尸咒其实和一头野兽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直立行走。再说了,它就算会思考,还怕你不来呢,哪有它反躲着你的道理?啊~~~~”张山已经开始在打呵欠了。
我一想也是,反正是骡子是马,也不用牵出来遛,就看明晚了。当下我俩就在附近找了一间宾馆开房住了下来。
第十五章 战前准备
在大厅登记时,前台小姑娘还是一脸怪异地盯着我俩。
由于我俩刚又在人工湖里泡了个澡,浑身上下还是湿漉漉的,金水河里的那些陈年赛高汤的淤泥可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虽然恶臭少得多了,但衣服上依然黑一块白一块的。
在这怪异眼神的煎熬下,终于办好了住房手续,我逃也似的领着张山走去电梯。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我见小姑娘盯着我,拿起旁边的电话说道:“六楼客房部,刚有一对玩嗨的同性恋上去了,注意接待……”
又顶着客房部那个大姐鄙视的目光,我一脸“羞涩”地打开了房门。
张山倒是什么也不知道,乐呵呵地看着我,我也不打算向他说这回事,山里长大的孩子毕竟纯洁,还是不要教坏他的好。
我俩随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间客房里居然还有一台小号的洗衣机。
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正愁身上的钱明天不够用,买了衣服买不了装备,买了装备买不了衣服,我俩总不能顶着一身恶臭出去跑一天。
有了这台洗衣机,至少可以坚持到从地下出来,当然,前提是有命出来……
嗨!不能想这些不吉利的事情。
等所有衣服都洗完,天也微微亮了。
张山不会用洗衣机,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把最后一件衣服搭在电视机上后,又打了个电话到前台,嘱咐他们中午11:30打电话叫醒我们,我们12点前要退房。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前台小姑娘的语调有点怪异。
但不交代没办法,我的手机也在金水河里报销了,如果不让他们提前叫醒我们,过了12点又要多交一天的房钱,在这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无疑是雪上加霜。
打完电话,我再也坚持不住,头一歪,倒在床上也睡着了。
这次,我又做梦了,梦见赵有德的尸体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而我根本不把它放在眼里,右手食中二指捏了个剑诀,只轻轻一挥,只见金棺盖起,瞬间将赵有德收入棺中,我仰天大笑……
不久又梦见那个女鬼,站在铁路线上凄婉地唱着歌,我正要走近,一辆飞驰的列车呼啸而来,将她撞了个七零八碎……
随后我又身处黑暗之中,只听得身后的张山在狂笑,我转过身来,却发现他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
在被张山推倒的一瞬间,我终于吓醒了。而床头柜上的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
“王先生,您好,按您的吩咐,我们通知您,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退房的时间了。”虽然我还很迷糊,但也听出了电话那头已经不是昨夜给我办登记的小姑娘,少了一丝尴尬。
“是不是该走了?”我挂了电话后,张山揉着眼也坐了起来。我看了一圈,衣服一件也没有干,但没办法,看来只有人体烘干了。
在宾馆旁边的四川小吃店里,我俩一人吃了一大碗炸酱面,就坐着83路来到了东风路上的二手市场。
打的是别想了,我兜里就剩下三百块钱,张山这家伙来找我,居然一分钱没有带,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坐的长途车。
郑州人都知道,想买稀罕玩意,东风路上的电子大厦绝对是首选。
记得我还上高中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买盗版盘,那时除了盗版盘,最新科技的窃听器,各式各样的作弊笔,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那时候数码相机刚刚起步,还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
但在电子大厦,早就有商家摆了两筐在外面卖,二百块钱一个,跟土豆似的,随便挑。
IT产品什么时候开始掉的价,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我的第一台电脑是九七年买的,当两千年我把它搬来这里想要卖掉的时候,一个老板的话深深触动了我。让我从此决定,以后就算是把旧电脑都烧了砸了,也不拿来这里卖!
当时老板看了我的主机后说:“小兄弟,你家里板凳够坐么?如果不够的话,我建议你,搬回去,兴许还能再发挥两年余热。你拿到我这里,除了吃饭的时候还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在五楼转了一圈,我们决定花180块钱,买两个矿工用的连安全帽带矿灯。
这一整套设备,贵就贵在别在后腰上的那一大块电池。老板说充满电连着亮三天都没有问题。
把电池放在老板那里充电,我俩又出来接着逛,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买什么。
走到一个卖探险用具的铺子前,张山看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开山刀,说什么也挪不动步了。
我知道张山看上了这把刀,可一问老板,居然要一百五十元,无奈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二十元,还要留下回去的路费和晚饭钱。
“兄弟,看你也是识货的人,这把刀可是这一批里面最好的,你看,进货来到现在,我都还没舍得开刃呢。”老板也是年轻人,一边向我们展示,一边推销道。
“八十!”我想了想,张山把他的匕首给了我,他也的确需要一把武器。
“老弟,开玩笑吧?我这把刀可是上好的材料,我在这里扎根也好几年了,这个价钱从没卖过。你要真想要,我就不给你二价,一百二。”老板见生意能成,主动降价。
“八十!”我根本不听她说那么多废话。
“兄弟,买开山刀的都是驴友,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你们这次去的是哪?给我说说,只要我没去过,这把刀一百一就给你了,怎么样?”老板很会做生意,主动给我们台阶下。
“八十!”我这人就是有点死心眼。
“得,我看您啊,还是去别家转转,我给您交个底,我这刀九十进的。一百块,您爱要要,不想要也别在这忽悠我。”老板开始有气了,估计没见过我这么执着的死心眼儿,什么废话也没有,就是一个价钱,无限重复。
关键我的确没有心情跟他胡扯。
根本不甩他那么多,拉着已经看直眼的张山就走。
刚走出去五米,只听后面老板喊道:“兄弟,回来吧!算我服了你了,九十!九十要不要?”
我正要转身接着走,张山却拉了拉我,眼中满是恳求的神色。算了!不就是十块钱嘛,我什么时候因为十块钱这么较真过。
老板一边招呼伙计给刀开刃,一边撇着满口开封话冲我说道:“我说老弟,你也忒轴了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还价的,咱们有买有卖,我卖的是个舒心,你买的是个放心。你这个还价法也就是在我这,要在别人家……”
听着他那一大堆废话,我只是笑了笑,二手市场,我逛的时候他估计还没来郑州呢,这里面的猫腻儿,我可是老早就知道。
他这把刀进价能有五十,就算我看走了眼。
临走时,老板还不住问张山:“老哥,这次是去爬哪座山啊?给老弟我说说,回头咱也去玩玩。”
张山扭头冲他一呲牙,蹦出来俩字:“阴山。”说完我们就扔下一头雾水的老板扬长而去。
回来的路上,我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不禁苦笑,三百块钱,也就是把我俩伪装成带着砍刀的矿工。只是不知道矿工大战僵尸的结局又是如何,总不会比植物还差劲吧?
下午五点,我们回到了碧沙岗公园的西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买了十个烧饼,四瓶矿泉水,一并让张山提着。
这是我执意要求的,万一在里面几天出不来,就指望着这些东西活命呢。
我俩就这么无聊地坐在那个人工小湖边的长椅上,也不说话,都呆呆得忘着黑黝黝的防空洞口。
路过的游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俩,他们搞不清楚俩大老爷们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这里望着小湖,究竟想要干什么?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我们趁四周无人,慢慢地下湖淌到防空洞前,张山迅速把门抬起,待我进去后一个闪身,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掩上,我们进到了防空洞内。
把矿工帽带好后,我俩启动了腰间的开关,头顶随之射出两道强劲的光线,顿时照亮了周围几十米的空间。
张山把他那把新买的开山刀握在手中,一脸严肃地冲我说道:“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听我的,我在前面开路,你要跟紧我,出现特殊情况不要慌,来把这烧饼提着……”
我干脆把张山的背包一并要了过来,把能塞的东西都塞了进去,斜跨在身上,然后拔出了张山送给我的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向防空洞深处走去。
第十六章 断头之路
目前所处的这截甬道只能算是防空洞的入口,它高不过两米,只能允许两人并排行走,顶部成拱形,道内坡度并不是很陡。
两边和头顶是长满苔藓的青灰色大块石砖。
这种石砖和外面盖房用的颇为不同,都是圆角,每两块中间缝隙很大,但被黄泥糊得严严实实。
随着我们不断地向前向下,洞内的空气也越发湿重,那种发霉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鼻粘膜。
走了不到二百米,张山停了下来,回身在我背着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开,里面是一种白乎乎的膏体。
张山直接抠出来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边,又给他自己抹了一些。
几秒钟后我觉得头脑清醒了好多,那种被霉味刺激的痛苦感觉也逐渐消失。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清凉油,因为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丝毫薄荷的清凉感。
甬道很长,我们的影子被灯光斜斜的投射到身后墙壁上,随着步行的幅度,仿佛在跳着一种神秘的舞蹈。
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我俩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约走了有三分钟,脚下的斜坡陡然而止,我们终于来到了防空洞的地下一层。
朝四周看去,灯光所到之处,远远的都是青灰色石砖,有些墙面上,还能勉强看出曾经粉刷过的标语。
但由于岁月的流逝,这些曾经振奋人心的口号,也都随着时间一同剥落了。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两千人的长方形大厅。
大厅四周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长椅,应该是留作防空洞启用时给一些需要特殊照顾的人用来休息的。
我数了数,大厅顶部总共装有八盏电灯,但我们却找不到开关在哪里,想必这些灯应该都是统一开启的。
在这个大厅里,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
我们所进来的甬道口,开在大厅的中部,而大厅的两端,分别有一个洞口,通往相反的两个方向。洞口的门框都刷着白色的漆,在矿灯的照射下,格外好认。
“怎么办?往哪边走?”张山没了主意,转身问我道。
我却在仔细回想老爸当年告诉我关于防空洞的那些事情:“一般的城市,防空洞只有一层,挖的比较浅。但郑州不同,因为郑州地处铁路交通大动脉,战略意义非常重大,所以郑州的防空洞一般分为两层,上面的一层在地下二十到三十米处,主要作用是疏导和分流,以及临时安置。真正安全可靠并能够进行战略物资和人员储备的是地下二层,在地下六十到八米处,而且一层和二层中间有多道防护措施,能有效地防止生化武器、化学武器的渗入。即使是核武器在头顶上爆炸,也绝对波及不到在地下二层的人员……”
“先探一探再说吧。”我倒觉得扶尸咒如果要躲,一定也会躲在防空洞的较深处,好慢慢恢复。
只要我们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离找到那家伙也就不远了。
我示意张山往一进大厅左手边的那个洞口走去。
张山在前探路,我则时刻注意身后。
虽说扶尸咒很有可能不会躲在门口附近,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必须要时刻注意。很可能它就在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攻击。
进了这个洞口,我们的速度明显放缓,这条甬道比通往入口的那条要小得多,宽度只能容两个人侧身勉强挤过,高度也只比张山略高。
而且张山人高马大,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我连条缝都看不到。
我甚至怀疑如果出现情况,他是否能转得过身来。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既没有上下坡,也没有转弯,就这么笔直地在地下延伸着。
我的手机昨天在河里泡坏了,无法开机,张山也没戴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总之在这个漆黑且极为安静的环境中,你的时间观念完全丧失掉了。
张山突然停住了,我由于时刻在关注后面的情况,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
张山艰难的把脖子扭过来,因为头顶装得有灯,他不能直视我,看着我后面长长的甬道说:“这是条死路。”
“不可能!”我马上就意识到,防空洞怎么会有死路?
就算前方没有出口,至少也应该有一片较大的区域,用于安置人员或储备物资。
如此长的一条甬道,走着走着就没了,这是绝对不合常理的,除非当时挖到这里放弃了。
张山见我不信,侧过了身,努力把后背贴在甬道的一面墙上,留出了一尺宽的缝隙让我自己去瞧。
随着灯光的照射,我清楚地看到,在前方五米的地方,整整齐齐地砌着一层青砖,路到这里,真的断掉了。
张山也觉得蹊跷,走到头后用开山刀的刀把这敲敲那打打,想看看是否有被填堵的地方。但回答我们的,却都是噗噗的撞击声,证明这些砖后面的确是实心的。
“走吧,回去走另一条。”张山主动说道。
一进来就碰到这种蹊跷事,的确没有去深究到底的必要。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要毁了扶尸咒,来这里既不是探险,也不是寻宝,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没办法,我俩只好掉头回去。
张山想要和我换一下位置,他还走前面,被我拒绝了,一方面现在走的是回头路,只要小心,应该没什么危险,再者说这条甬道太窄了,我俩想要交换一下位置,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走着走着,张山扯住了我一把,小声说道:“你听,什么声音?”
我急忙站住,竖起耳朵去听。但却什么也没听到,张山也有点尴尬,连说自己有点紧张,叫我不要害怕。
当刚又向前迈了一步,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就在我们前方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咕”。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被脚步声所淹没。
我立刻示意张山放轻脚步。那个声音很固定,每当我们迈出一步,就“咕”地响一下,虽然时大时小,但随着我们慢慢地接近,越来越清晰。
好在我们头顶的探灯能照出去很远,这种专用的高强光灯显然非一般家用灯泡可比,,倒也不怕有东西快速接近却还浑然不觉。
在离那个声源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了。
我们站在原地等了大概半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