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火葬场看谢子墨的遗体。
他平静了一下心绪,打通了温柔的手机。温柔在电话里和他说,她在警局做笔录,录完就回家,可蓝慕青担心这个傻丫头,便去警局找她。
当蓝慕青来到警局的时候,温柔已经结束了笔录,他傻呆呆地拿着鲜花和戒指站在她面前,不说话只是笑。
温柔却没有心思笑,无力地说:“回家吧!我累了,一夜没合眼。”温柔没有接过鲜花,更加无视他手中的婚戒。
蓝慕青的心已经冷了一半,但他还是在警察的注目之下,单膝跪了下来,对温柔郑重地说道:“温柔,嫁给我吧!我用我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用我余下的生命来照顾你!”
站在温柔背后的金竹愣了愣,随即露出一种嘲讽的笑。他明知道蓝慕青是一个同性恋,故意要看他的笑话,于是走上去和蓝慕青说:“兄弟,别费心思了!温柔不会嫁给你的,难道你忘了你是什么了?”
蓝慕青把金竹当作他的情敌,才不管他究竟是不是警察,挥手就是一拳,恰好打在了金竹的鼻子上,顿时就流鼻血了。
温柔拉过蓝慕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愤怒地说:“你这是做什么?金竹说错了吗?我不会嫁给你的!”
蓝慕青握紧了拳头,再次要攻击金竹的时候,却被金竹一把握住了拳头。金竹吼道:“你不想活了?走,跟我进审讯室!”
蓝慕青不甘心地把玫瑰花扔在地上,花瓣零落一地,温柔看得有些心疼。温柔眼看着金竹把他拉进审讯室,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看着蓝慕青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蹲下把地上的玫瑰花瓣一片片拾起,伤心地哭了。
其实温柔想答应,想要嫁给这个男人,可他真的爱她吗?温柔搞不清楚,但她确实爱这个男人,这个伤了她的心的男人。
蓝慕青是第一次到审讯室,他有些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感觉,尤其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还是金竹。他盯着金竹深邃的眸子,半晌没有说话,只听金竹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他看着金竹的嘴一直在动,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蓝慕青,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向温柔求婚?别忘了你是一个同性恋,难道你也有权利娶温柔吗?”金竹这是明赤裸裸的嫉妒,可就算是嫉妒他也没有重新追求她的权利,温柔早已经对他绝望。“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竟然让温柔一个女孩子独自去火葬场?这样的一个男人,她会嫁给你吗?就算是她再爱你,也没有办法容忍一个男人如此待她吧?”
蓝慕青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似乎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头昏沉沉的,有一种想睡觉的冲动。他只是盯着金竹的嘴,看着它不断地一张一合,眼皮有些沉重。
“说,你昨天究竟去哪儿了?把温柔一个人扔在那个恐怖的地方,你还是男人吗?”金竹激动了,他走上来拉住了蓝慕青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这时蓝慕青才变得清醒些,恍惚中他只听见金竹问他昨晚去了哪儿。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昨晚脑子昏沉沉的,似乎记忆都被抹掉了,剩下的只有片段,模糊不清。不过他依稀记得他看婚纱的那家店,心不在焉地说:“昨天我去了婚纱店,想要和温柔结婚。”
金竹手一抖,把蓝慕青松开。从蓝慕青进门,金竹已经听到他不止一遍说他要和温柔结婚的消息,这明明就是在刺激他的心脏!
“你……”金竹狠狠地咬牙,握紧的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就像刚才蓝慕青打他的那样,“你够狠!那么之后你去了哪儿?总不会一直都在婚纱店吧?”
蓝慕青愣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只知道醒来的时候他在洗浴中心,半夜蒙眬之中接了温柔的电话而已。
“我去了洗浴中心,早上才出来!”
“好!把地址写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花样!”金竹把纸和笔扔给了他,蓝慕青迅速地写下了那家店的名字。
“那么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金竹不想放他走,但也没办法,只能把路给他让开,可当蓝慕青转身的时候,他却在他的背后看到了一条血迹。
“等等!”金竹一把拉过蓝慕青,把他身上的外衣拽了下来,“这血迹是怎么弄的?昨天晚上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蓝慕青用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弄上去的,从血液的干涸程度上来看,应当是昨天晚上的事儿。可他的大脑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我还真不知道,有可能是我从什么地方蹭的吧?”蓝慕青解释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鲜红的颜色,眉头紧拧,“不过我早上离开洗浴中心的时候,依稀记得她家在装修!这有可能只是红漆,不是什么血迹!”
金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拿着衣服掂量着,仔细查看了一番。那深红的颜色怎么都不像油漆,这明明就是被氧化过的血液的颜色。他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竟然还能够闻到上面血腥的味道。
金竹哼了一声,把衣服扔在了办公桌上,对蓝慕青说:“你回去吧!衣服我要扣押,等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再还给你!”
蓝慕青倒不在乎这么一件衣服,可总不能穿着单薄的衬衫在大街上乱转吧?蓝慕青想和他争论,想到和他这种不讲理的人也挣不出个结果,也就算了。
蓝慕青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对金竹说:“如果我和温柔结婚了,你一定要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陈安青!”
他的话把金竹气得七窍生烟。就连最后离开,蓝慕青都不忘刺激他一下,这种男人在他的眼里就不是好人!
金竹看着温柔和蓝慕青的背影消失在警局大门外,始终不能平息内心的怒火,是蓝慕青激起了他对温柔的那种渴望。金竹回过头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件外衣,邪魅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他重新拿起那件衣服,幽幽地说道,“蓝慕青,有你好瞧的!别看你现在嚣张,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关进监狱的!”
第二十章温柔的怀疑
经过昨天晚上那场大雨,街道被洗刷得非常干净,就连街道两侧小店的牌匾都被冲洗得一尘不染,偶尔从身旁经过的路人会回头看看捧了一大束玫瑰的温柔,大家关注的不仅仅是她手上的玫瑰花,还有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温柔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胸前捧着火红的玫瑰花。一路上她不敢开口,唯恐蓝慕青再次提出结婚的事情。那枚沉重的戒指也已经被温柔放在了口袋里,压得她无法呼吸。
蓝慕青看得出来温柔的心思,时不时地把目光转向她,想要说却说不出口。迎面向他们走过来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孩童并不能理解大人的情感,她指着温柔怀里的玫瑰花说道:“姐姐,你的花儿好漂亮,可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蓝慕青回头看了那女孩一眼,她天真无邪的样子是那么单纯,温柔翘着嘴角把一大束花儿全都交到了女孩的手中,淡淡地说:“花儿是很漂亮,可并不是姐姐想要的,我把它送给你吧!”
女孩捧着花儿高兴地跑了,蓝慕青无奈地盯着温柔,默默地说了一句:“难道你真的不想嫁给我?”
温柔皱眉,仰起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心里一紧,“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不想考虑这么多!别忘了谢子墨刚刚死了,你觉得我能安生吗?”
蓝慕青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如果是她自己的事儿她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有关于身边人的事情,绝对落不下她!
“那你想怎么样?帮忙调查?不是已经有金竹插手了吗?你放宽心,有些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蓝慕青宽慰着她,可他的心里也莫名其妙地难过。他从来都不会为别人的事情忧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温柔察觉到了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想起金竹对她说的那番话来,她好奇地追问:“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蓝慕青心头一震,温柔似乎把他的心撬开了般,他顿了一下说:“刚才金竹都已经问过了,难道你也怀疑我?你不是一直都相信我的吗?”
温柔抿嘴一笑。
那些所谓的相信都是她在自欺欺人,连蓝慕青有多喜欢她,她都不清楚,更不要说对蓝慕青的了解了!看来她这个所谓的女朋友,一点都不称职!
温柔的笑容在蓝慕青的眼中顿时变成了一种讽刺,他瞪大了眼睛再次强调:“温柔,就算这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别忘了,你是我女朋友!”
温柔哭笑不得,如果他还当她是女朋友,那么昨天晚上就不应当留她一个人在家,更加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火葬场。温柔这时才觉得,他连金竹都不如,虽然有的时候金竹很令人讨厌,但他绝对会对她好,当然除了他背叛她的时候。现在的蓝慕青令她有些倒胃口。
无论蓝慕青再说什么,她只是笑着回应,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心里却画上了一个问号,她也在想蓝慕青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回到家没过半小时,蓝慕青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这个电话令他感到意外,竟然是陈安青的母亲打来的。
陈安青死了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去过他的家里,他妈妈想把陈安青生前的朋友都请到家里聚聚,也算是慰藉一下已经离去的陈安青。他兴奋地抓着手机,眼睛盯着温柔,想把这个令他兴奋的消息告诉她,可温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温柔冷着脸看蓝慕青,非常认真地再次问了一句:“蓝慕青,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陈安青这个男人?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能让你那么痴迷?一个女人都不能让你动容,难道一个男人就可以让你动心?”
蓝慕青被温柔问住了。
和陈安青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确实令他怀念,可这并不是生命中不能割舍的一段感情。
他回过神看着已经抓狂的温柔,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用心地说:“对不起……”
他是想要告诉温柔,他对陈安青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偏执的喜欢;他是想告诉温柔,他对她的感情才是喜欢,更是一种执着的爱。而温柔却歪曲了他的意思,以为那一句“对不起”是对她感情的歉疚,温柔流出了伤心的泪水。她挣脱了蓝慕青的怀抱,把他推出房门,然后把房门反锁。任凭蓝慕青在门外怎样求饶,她都没有开门。
温柔的心开始滴血。她以为就算蓝慕青再喜欢那个男人,她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就算他再爱那个男人,也不会抛弃她……
温柔的脑子越来越混乱了,把所有的不好全部堆积出来,把真实的一面掩埋,而也就是在她思维混乱的时候,蓝慕青悄然离去。
蓝慕青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无法能停止去陈安青家的脚步,似乎他的家里有一股的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
蓝慕青下楼招手打了车就离开了。
当蓝慕青到达陈安青家的时候,其他被邀请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而且其他人都带了份子钱,可他什么都没有带,实在觉得有些愧疚。陈妈妈看到蓝慕青进门,忙迎了上去。
“孩子,来了?”陈妈妈的眼中含着眼泪,似乎刚刚才哭过,“大家都已经来了,快进来!”
陈妈妈邀请的基本上都是陈安青的朋友和同学,大部分他都是认识的,进门就和朋友们闲谈起来,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异样。
直到大家都入座吃饭了,他才察觉到有一个人和陈家人走得很近。
安海。
这个男生在上学的时候似乎对他们家就很感兴趣,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到他家来玩,却也不见得他和陈安青的关系有多么好,反而他曾经听陈安青提起过很讨厌这个家伙。可他怎么如此热情?
蓝慕青坐了下来,朋友们边吃饭边说起往事,但蓝慕青的心里一直不安,不断地看向陈妈妈的方向。陈妈妈的身边坐着陈瑾然,而安海就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给她夹菜,并在她的耳边一直说着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安海的用意。原来这个臭小子一直都暗恋陈安青的妹妹,就算是喜欢也没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人家还沉浸在陈安青死亡的悲痛之中,他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说笑吧?
蓝慕青端起酒杯走到安海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安海回头看是蓝慕青,笑着说道:“蓝精灵,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别吓唬人行吗?”
蓝慕青把酒杯举高,在他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说:“别和她那么近!你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呢!”
听了蓝慕青的话,安海的脸色阴沉下来,一脸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敬了一句:“我就是喜欢,要你管!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和她拆开!”
坐在他旁边的陈瑾然回头看了一眼蓝慕青,用力地推了一下安海,呵斥道:“你怎么说话呢?我用你喜欢?难道你不知道我讨厌你吗?离我远点!”
陈瑾然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可安海依然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把所有的笑容再次拿出来安慰陈瑾然,柔声细语地说道:“瑾然不生气,我们来吃饭!”说着又把菜夹进了陈瑾然的碗中。瑾陈然皱紧眉头盯着安海,可他依然锲而不舍地坚持着他的举动,却招来陈瑾然的反感。
蓝慕青见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这个固执的男人,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饭,可心里却有一个结没有解开。
陈瑾然坐在蓝慕青的对面,不断地投来可怜的目光,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可蓝慕青也无能为力。安海看看蓝慕青,目光中包含了愤怒。蓝慕青可不想趟这种浑水,当然也不愿意掺和别人的情事,吃过晚饭急匆匆地从陈安青的家里离开了。
夜色阑珊,他却无家可归。蓝慕青想着温柔,在心里默念着:“温柔,你还在生气吗?”
第二十一章调查蓝慕青
金竹的眼睛始终盯着蓝慕青的笔录,考虑要不要针对他去展开调查,这时一个同事从门外闯了进来。
“金竹,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重要线索!”小张走进办公室对金竹说道。
“怎么了?”金竹的目光没有从笔录上移开,一直想要找出破绽。
“从案发现场拿回来的那把匕首,已经确认是杀死谢子墨的凶器,但在血迹比对的时候发现错误!”他拿着报告在金竹的面前晃动一下,然后指着报告上的比对错误说,“就是这里!”
金竹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有些出入,但这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于是说道:“这点小事儿自己处理就行了,和我汇报什么?”
小张皱紧眉头,发现他对这个事情并不上心,反而一直在研究蓝慕青的笔录,就说:“金竹大队长,难道你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指着蓝慕青的笔录问,一副不解的样子。
金竹频频点头,“当然不对!不对的地方多了!这个价值可要比你那个报告要大,我一会儿就出去调查!”
说着,他推开小张手上的报告,拿着蓝慕青笔录的影印本,离开了办公室。
而小张的手上还拿着另外的一份检验报告,就是金竹从蓝慕青家中拿回来的那本杂志,上面的指纹已经扫描完成,除了第一页上有他的指纹之外,其他的页码上并没有他的指纹,不过令他疑惑的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指纹,这个指纹大量地出现在了如何修理机动车的引擎和刹车的部分,这令他十分不解,难道除了蓝慕青还有其他人看过这本杂志?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还没等小张解释,金竹就已经扬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