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夕有些发呆地瞧着这铁性硬性男人喉结干脆地吞咽动作。
都不用水喝药的男人,好深邃,却是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惑人心弦。
萧雪政把药准确地扔回来,转身在沙发椅上坐下,闭了会儿眼睛,视野的黑暗中犹自划过的是昨晚夜风露台他怀里被吻得发颤的女人,他吮。吸她腹部伤口的力度,他舌头都发疼。
睁眼拿起手机,看了会儿手机相册今早最新拍的几张照片。
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迫近。
唐小夕递过来一叠文件:“萧总,得马上签字的。”
萧雪政搁下手机,接过文件,低头一份一份过目。
“大叔,喂,”唐小夕突然出声。
萧雪政冰着脸扭头,被打断工作脾气不好,唐小夕指着男人白皙的脖颈:“爪印是怎么回事儿?”
238。239:姆妈,我爱她
唐小夕说话嘴利,带情绪地用了‘爪印’俩字儿。
不待男人说什么,又噘着嘴嘀咕:“哼,小娘我在你身边一年多了,几时见你身上有过这种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名贵钢笔将要落在文件纸上,男人好看的长指优雅打了个转。
钢笔朝上。
萧雪政像是饶有兴致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来,深黑看似平静,要笑不笑。
手里的文件搁下躏。
他起身。
唐小夕面前迅速升起一道特别高大的阴影,压迫凌人。
男人一个弯身,浅色修身衬衫紧贴弓起的背脊,隔着衣料,那片紧绷的肌肉起止令人眩晕。
唐小夕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后腿窝磕到沙发椅,单薄的身子倒了下去。
男人的双臂撑上她身体两侧的沙发。
“大、大叔……”
萧雪政盯着她。
离身下女孩很近,近到他带烟草气息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他抬手扯了一下她鬓角的发丝,动作轻佻似乎含情。
眼眸里也似乎有浅笑:“不提醒倒忘了,一年多了。”
他睁着眼睛,俯首下去,薄唇往女孩的嘴唇位置凑过去。
“啊!”
唐小夕张嘴角叫一声,轻颤的双手到了男人坚硬的胸前,却又握拳停住,小脸涨红,被陌生的强烈男性荷尔蒙灼得不行了,脸部小巧的五官紧绷不已,然后,缓慢地闭上眼睛。
唇与唇距离两厘米,已经是萧雪政的极限,他眉目深锁,却还要呵出一口滚烫的气体。
唐小夕被烫的一抖,快要哭,紧张的不知道他到底吻下来没有,大脑一片空白的失去了感觉能力。
心跳如鼓,打算问他到底吻不吻了,却听见男人胸膛鸣颤的轻笑声。
接着她的下巴被捏住。
“一脸气愤地问我脖子上怎么有女人的抓痕,我以为你也想要在我身上留下这种痕迹。吻下来,唐助理怎么好像倒怕了似的?”
唐小夕一顿,被耍的小脸青紫,睁开眼:“谁说我怕了!”
双手捧住男人刚毅的脖子往下拽。
萧雪政眯眼,瞧着她,闲散得唐小夕却怎么也不能把这男人的脑袋拉下来。
他眼底深邃处的冷冽谁又看得见?
他倒浅浅勾起了薄唇,手指弹了一下女孩脸颊:“在我身边一年多,又当助理又当保姆,忍受我的坏脾气和恶习惯,你喜欢我?”
唐小夕咬着唇,不敢看他的娇羞样。
“既然喜欢,那就陪我睡一次吧。”
唐小夕木了,看着这个说男女之事无关痛痒男人。
萧雪政的视线从她脸上放缓速度地划过,起身,“处。女么,舍不得把膜给我?还是……”
他转身,沉沉地看她止住话头,眼尾那抹笑意却不减反而加深。
唐小夕没有注意到他的‘还是’,她自认脸皮够厚了,却仍旧跟不上节奏,这个男人放。荡起来,根本超乎她想象!
萧雪政点了根烟,视线慵懒地在香烟上,那只燃着的香烟被他夹着指了一下衬衫敞开的脖颈。
“我太太留下的,我把她逼的急了,弄得难受了,她抓我。”
唐小夕听得一阵面如火烧,却没了忘了:“大叔你有老婆?”
“前妻。”他挑眉又冲她盯过去:“你不知道?”
“不知道。”唐小夕摇头。
萧雪政抽口烟,烟雾挡住他轻扯的薄唇,“我再告诉你,我还有两个孩子。”
唐小夕睁大眼,这回是真真切切懵住了。
“前妻给我生了孩子,不过,我还是可以跟你睡的,你不是喜欢我么?刚好我看着你也挺喜欢。”
他笑得那么玩世不恭,扔了烟头。
唐小夕望着他,深邃英俊的侧面,不信他是坏男人,他说话一向模棱两可真真假假,可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真要在有前妻孩子的情况下还染指她?
……**……
两个多小时的飞机。
A市,机场,地下车道。
萧雪政看了眼被打发去买咖啡的唐小夕,被他吓得,一路安静不少。
疲倦让他双眼皮折痕又加深了,车里接起电话。
纪遇南在那边发脾气:“萧雪政你什么意思?一句话不说回A市,你老婆孩子不要了?我要被你气死!”
手机拿开,他降下车窗,又要点烟。
“别他妈抽!抽死你算,你看润儿现在还管不管你抽烟,你走吧,你他妈别回来了,多少男人等着当便宜爹呢……”
车后座,暗光里的男人沉下脸:“谁当我弄死谁。”
纪遇南停了一下,闷声:“那你回A市!”
“不搬家,不转移公司核心,A
市这边不交代?”
这男人拿着烟笑了似的,接着又沉默,许久才低声说:“想去看看姆妈。”
“雪政……”
“她生前就催着我要孙子,现在有了,告诉她老人家。”
电波那端,纪遇南晦涩地看向远处,终究低语:“孩子也有了,你又爱着她,放不放的下的,都尝试着放下吧。”
萧雪政远远看着唐小夕端着咖啡过来,中控锁上车门,皱眉舔了下薄唇道:“她现在很抵触我。”
“这是昨晚尝试接触的结果?”
“恩。”萧雪政漫不经心地应着。
纪遇南吼道:“老子听你声音四平八稳怎么这么不着急呢?大爷你凭的啥一副掌控全局的吊样?我要急死了!”
萧雪政挂断电话,拿着电话的那条胳膊,搭在眉骨上,眼睛闭上。
昨晚吻她,两人姿势很亲密。
她的腿在他腰上,萧雪政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反应,她扯上去的窄裙露出的腿的根部抵着他的腰,她那里出来的反应浸湿了他腰部的衬衫,如此强烈,她却坚决推开了他。
可见,她的决心。
所以,急不来。
……**……
下午四点多,A市秋日的天空飘起了雨丝。
唐小夕注意着身侧男人,闭着眼睛,暗光里侧脸越见冷漠,阴沉。
司机在前面开车,控制着车速,往一个目的地开。
却是单独买下的一处风水极好的陵园。
唐小夕下车,绕到车这边,赶紧撑伞,下来的男人穿上黑色西装外套,一把将伞推开。
雨幕里,他朝山上进发的背影,清冷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唐小夕有些不敢靠近,他身上戾气拉低了整个空气压。
呆在他身边一年多,这个男人深邃沉稳,不可捉摸也不像此时此刻,令人感到可怖。
还是司机推了推,唐小夕才隔着距离跟上去。
萧雪政整个状态有些恍惚走神,往前来看望姆妈,只身一人,唐小夕跟在后面,他并未察觉。
手捧一束白菊,白菊被雨丝浸透,男人长腿一曲,跪在墓前。
“姆妈,她生下了孩子,我不可能不管。”
“这是照片,您看看,龙凤胎。是您喜欢的小模样吗?”
“她在还是个孩子的年纪给我生下儿子女儿,多痛多艰辛啊,她偷偷给我生了孩子,姆妈……”
“对不起,杀母仇人的女儿,我还念着。”
“……姆妈,我爱她。”
他有些絮絮叨叨地说完,低下那颗仿佛负罪的头颅,双手,沉沉的,慢慢地,覆上脸部,盖住五官。
唐小夕隔着老远的距离,雨声很大,天色阴沉,她有些惧怕这种地方。
等了很久,很久,天色暗了,雨越发大起来,并且打雷闪电。
“萧总?”唐小夕小心地出声。
那跪着的挺拔身躯动了动,手术不久,病未痊愈,淋雨后便有些发烧,萧雪政起来时遇到困难。
唐小夕小跑着过去搀扶,正巧一道闪电划过,唐小夕吓得叫了一声,低头却将坟墓上女人年轻时的黑白照片看清楚了。
她身子顿住。
萧雪政看过来,并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姆妈的照片。
男人漆黑的视线移回唐小夕的脸上,“怎么了?”
“我……好像见到过这张照片。”
“哪里看见的?”
唐小夕收回视线,撞上男人逼人的目光,一下子紧张,却不似说谎:“想不起来,很久以前了,小时候?反正有点印象。”
萧雪政长久注视她,俯身把白菊摆好。
他转过身,扯了一下被雨水打得紧贴脖颈的衬衫领口:“想起来告诉我。”
唐小夕答应着,其实不太能想起来了。
……**……
车下山后。
卓亿大厦旁边的员工公寓前,唐小夕下车。
司机继续开。
车里开了点暖气,萧雪政浑身湿透的衣服半干,他烧得忽冷忽热,却还能挺住。
黑色商务奔驰在隔三个街区的市中心商贸大楼前停下。
高矗入云的广政集团大厦,在夜空下,墨色钢化玻璃里灯火通明。
萧雪政从总裁专用电梯进去,五十层停下。
季林病情好转,住在了公司里。
萧雪政敲门时,正和年小八岁的老婆用晚餐,互喂方式……
“来得不是时候。”
萧雪政瞥一眼四十四岁的男人。
季林老脸一红,冲羞得直往里屋躲的老婆哈哈笑:“小琴你别怕,萧总他酸成这样是因为现在没太太给他喂,小少爷小小姐可能也不待见他……啊!”
椅子被一条长腿刀光剑影般一踹。
季林老婆挺秀气害羞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皮肤白净,温婉地倒了热茶,喊了声萧总,还是躲进里边了。
萧雪政瞧着关上的房门,挑起一双入鬓的眉:“生个病还能把隔壁床心脏病老人的女儿拐到结婚证上,不赖。”
季林腼腆了。
两人喝茶,言归正传。
低声谈了许多要紧的,季林皱眉抬头:“萧总,太太找着了,这个唐助理您还放在身边?”
“急什么。”萧雪政放下茶杯,茶水热气晕得这人一双修长的眼眸潋滟暗色的碎光,倒是风情。
他闭了下眼眸,想起一年多前,他喝醉半夜开车撞到栏杆,骑单车的女孩救了他,那个120电话拨打及时,不然他多半魂断路边。
那就是唐小夕。
后来当了他的助理,一个月后,施为律的审判拖沓将近两年,法院终于开判。
那天唐小夕给他送一份紧急签字的文件,审判落幕,施为律被压进去,唐小夕和他站在过道。
萧雪政忘不了施为律看唐小夕的那一眼。
挺怪异,像是冷笑又像是不可置信,那种似笑非笑看向萧雪政。
那天顾振涛也在场,顾振涛也看到了唐小夕,目光有停留。
这两眼,萧雪政记在心里。
加上一年后断断续续的察觉,他越发不放开唐小夕,巧了,今天在墓园,她又说见过姆妈照片。
所以,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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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四千字,明天六一,小小加更给大家过节日了!看的不用着急,叔叔的心意,剧情的发展,都在进行。
239。240:腹黑界口是心非界的孤求败
施润恢复工作的工作日常,便是整天上下11楼和3楼。
从打仗一样的市场部到打仗一样的客户维护部,她恨不能分身。
一份工作没完全交接完毕,另一份高档点的工作又没完全适应。
她发现了,整个GE就是一个能量粒子永远活跃燃烧的恐怖大厦,紧张严肃躏。
因为五十五层总裁办公室里那位,工作起来,永远都是一副打仗的冷酷嘴脸。
客户维护部顶替她职位的小姑娘又哭了,被一个合作客户骂哭,应届大学生,打电话叫着她师傅师傅。
施润看了眼时间,午餐时间呢。
揉着头痛的额从小办公室起来,拿了小西装,电话里一边安慰一边走向电梯。
电梯正巧这一层停,出来萧靳林的秘书LILI。
LILI看了眼施润身后空无一人的市场部格子间,冲施润努努嘴,做了个向上的手势。
“……”
施润揉了揉太阳穴,冲手机里温和了声线:“小丽,别哭了,先去吃饭,下午两点我找你谈谈。”
她希望小丽能扛住这份工作不要走,人都有私心,她就能在市场部心无旁骛地待下去,辛苦压力无所谓,领一份高工资。
施润上电梯,再换乘总裁电梯,输入密码,双门打开便是宽敞且冷硬的总裁办公室。
靠近沙发的玻璃桌长桌上摆着两份木质饭盒。
那人还在大班桌后面伏案,手中名贵的钢笔行云流水。
施润看了眼他今天的穿着,细条纹衬衫,没有经她熨烫,果然不够挺衬。
萧靳林没有抬头,忙碌地扫阅文件,还有七八份。
他这人习惯一心二用,且用的很好,浏览文件时问了施润近三个月的职场规划,定的目标。
施润如一回答。
他听着,多面无表情,暂不点评。
施润默默站着,正午的阳光很直,垂射大地,照不进墨色钢化玻璃里。
室内却很明亮,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清隽似水。
施润低头看到暗红色的办公桌靠近她这一角散着三颗薄荷糖。
趁他不注意,她扫进了小西装的口袋里。
十二点过半,两人坐在沙发上用餐。
萧靳林这人,看着矜贵公子哥,施润印象里一个资产不可计数的大老板,午餐怎么也得过十万一顿。
他却在这方面随性得很,员工吃什么,他就能吃什么,施润跟着他去过数十万一顿的高级晚宴,倒也不见得他热忱,闲雅淡静,似笑非笑与商人交谈,偶尔动一下筷子。
“你把这个夹走。”
施润看了眼皱眉的男人,照做。
“这个也弄走。”
施润好脾气地,把青豆也全部夹走。
他的菜盒里只剩下放糖的鸡蛋羹了,他在平整的鸡蛋羹中间用勺子挖了圆柱形的坑,起身。
施润抬头瞧着高大的男人背影,走去书桌,他在找什么,施润看了三秒,手放进有三颗薄荷糖的小西装口袋里。
“去哪儿了?”
“我的糖。”
“施润!”男人,一脸杀气地扭头。
施润哆嗦一下,手抽出口袋,三颗糖往桌子上一砸,她瞪着他。
他当然也瞪着她,互相仇视。
萧靳林走回来,拆开一颗,叮咚一声,薄荷糖往鸡蛋羹中间的坑里掉。
他又把那块挖出来的鸡蛋羹填好,还用勺子掖了掖,心情很好地等待着。
施润已经面无血色:“……”
薄荷糖放到热腾腾的鸡蛋羹里面,融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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