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双- 第14部分

031：太子辞行

　　　　昌平侯夫妇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般护着慕欢颜，甚至要奏请到皇上那里，现在确实是被吓到了。文平的死状是自缢上吊而亡的，他们两人一致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自杀的理由，总觉得是跟慕欢颜有关系，单凭猜测是没有办法治慕欢颜的罪名。

　　　　虽然他们也很清楚，就算来杀掉慕欢颜，依然挽救不回自己的儿子，可是不杀慕欢颜心里那口气又咽不下去，现在又碰上了太子，真印证了慕欢颜所说的话赔了夫人又折兵。

　　　　文夫人依然不服气，还想继续大骂，被昌平侯按住了，在她耳边小声说：“太子在场，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治一个慕欢颜以后机会多的，不必在今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文夫人这才忍住不吭声。

　　　　昌平侯道：“太子殿下，微臣刚刚失去了嫡长子，心中愤愤不平，昨晚听小女说犬子与慕欢颜发生争执，微臣也是糊涂了，以为这事跟她有关，才闹了这么一出，还请太子看在臣刚失去儿子的份上，不与臣一般见识才是。”

　　　　“荒谬，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女儿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哪有本事到你府上去刺杀你的儿子，文平去了，我心里也挺难过的，这孩子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可文平到底是怎么去的，你们查了没有，府内可有任何蛛丝马迹？若是死因离奇，大可上报大理寺进行调查。”慕耀天在朝中称不上是权倾朝野，那也是独挡半边天，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京城也没有人敢如此放肆的堵他的大门。今日被昌平侯夫妇这么一闹，总是觉得面上无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凌然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昌平侯，心早就揪在了一起，当他看到慕欢颜差点被文夫人刺到的时候，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也没有如此的牵挂一个人。很想问她到底有没有事，却压抑在胸口担心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慕欢颜先开口说：“谢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慕耀天听到之后，也赶紧道了声谢太子救了小女一命。

　　　　凌然转身对昌平侯说：“带着你的人都退下吧。”

　　　　“是，是，是。”昌平侯扶起文夫人，灰溜溜的领着人走了。

　　　　“太子，让你受惊了，里面请，喝杯茶水压压惊。”慕耀天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进府之后，喝了一盏茶水，凌然便对慕耀天说：“我想单独跟慕大小姐说说话，可以吗？”

　　　　“这个……当然可以。”慕耀天面露喜色，立刻退出了房间。

　　　　慕欢颜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文平怎么突然就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欢颜……”

　　　　凌然喊了几声，慕欢颜才清醒过来，他眉头一皱，还以为她是被吓的有些失神了。

　　　　“你没事吧？”凌然关切的问着。

　　　　慕欢颜轻轻一笑，“我没事，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不必跟我客气，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明天我便要起程跟三弟一起去盛安边镜。”

　　　　慕欢颜只是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凌然的心里有些失望，还以为她会说几句牵挂的语言，谁知竟然一个字也没有。

　　　　凌然沉默了一会儿，慕欢颜才开口道：“有件事我差点忘记了，那副地图还在我这里，本来说让父亲替我送到宫里给你的，既然你明日就要起程了，不如一会儿就直接让府上的人给你送过去。”

　　　　刚有了一点惊喜，见慕欢颜开口说话了，瞬间又失望了，她的心真的这般冰冷吗？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为何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凌然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红晕。

　　　　“你说。”

　　　　“待我从盛安边境回来，我便向父亲请旨，娶你为妃。”

　　　　慕耀天本身就没有离开，当听到太子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心花怒放开来，兴致冲冲的放慢脚步离开了，直奔老夫人院里。

　　　　“殿下，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配不上你，甚至皇上也不可能答应的。”

　　　　“你是朝廷重臣的嫡长女，这样的良配父皇又何不会答应的。”

　　　　“而你呢，你是太子殿下，是储君，我是朝廷重臣的嫡长女没错，可我也是个棺材仔，当年我生母在棺中生下我的事情，整个盛国都知道，试问皇上会让你娶一个不祥之人吗？你若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只会影响你的前程，你明白吗？”

　　　　凌然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慕欢颜有点哭笑不得，她这么说不过是想委婉的拒绝他，他竟然也能理解成那样。

　　　　“是不是关心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来一定要登上皇位，懂吗？”

　　　　凌然信誓旦旦地说：“有朝一日，我若君临天下，必许你为后，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以后也没有人敢妄议你，欺负你。”

　　　　好熟悉的话，慕欢颜听到，确是满心的苦涩。

　　　　上一世惨痛的经历已经足够让她清醒，她不会再爱，也不想爱，爱情都是书中最美丽的谎言，已经将她生吞活剥过了，她不想再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容我考虑考虑……”

　　　　慕欢颜也只能用这样的缓兵之计了。

　　　　倒是这话让凌然满心雀跃，她愿意考虑就代表还是有机会的，虽然他是太子，却也不愿意勉强她，只想等她亲口答应。

　　　　“这样我便能安心去盛安边境，还有，我送个会点功夫的人留在你身边，在你碰到麻烦的时候也能保护你。”

　　　　慕欢颜就想到今天白天的那个黑衣人，明显的是来帮她的，可是她想来想去，她根本没有这样的朋友，那个人虽然能在关键的时刻帮助她，武功又非常高强，可她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又能留在她身边多久。身边有个可用之人也好，她现在的心腹确实有点少了。

　　　　“也好，但不能明目张胆的送，找个由头吧。”

　　　　“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借长公主之名送给你，等她敬佛回来，自然会安排的。”　

032：母子交谈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老夫人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亲耳听到的，那还有假？”慕耀天也是难言欣喜呀，这些年在朝中一直居于杜守成下风，就是因为他们杜家出了二个皇后。

　　　　“好，实在是太好了，颜丫头可是蒙尘的珍珠，过去是咱们眼力不好，把她埋没了这么多年。”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心中懊悔不已。

　　　　“可是……”慕耀天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儿呀，可是什么？”

　　　　“娘也知道欢颜出生的时候，全京城都知道，宫里应该也有传闻，况且皇上向来特别信奉神明，看重运势，杜皇后也不会答应此事，还是有点棘手。”

　　　　“这倒是不重要，既然太子对颜丫头有心，咱们还是要牢牢抓住这样的机会，就算不能做太子妃，做个侧妃，将来也是皇妃。”

　　　　“娘说的有道理，咱有不还有锦歌吗？”慕耀天当然不会忘记这个自己一直很宠爱的女儿。

　　　　老夫人冷吭了一声：“她最近可是把咱们府上的脸都丢光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呀。”

　　　　“不过是不小心而已，锦歌本身就有才华，她刚出生的时候的那位道士说过的话，母亲难道忘记了？”

　　　　慕耀天提及此事，老夫人才隐隐约约的想起当年的事情，慕欢颜的出生，有喜有悲，喜的是慕耀天得到了第一个孩子，悲的是这个孩子生在棺材里。那段时间慕府布满了阴藐，也是老夫人想冲冲喜，再三催促慕耀天娶了一房继室。当初别人知道慕府里有个棺材仔，都觉得不祥，又是做个继室，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后也是听说陈家的女儿咏棠已过了婚嫁年纪，却还未曾完婚，年纪大了些，都没有人上门提前，老夫人这才托人求了这门亲事。

　　　　陈咏棠的父亲陈林将军觉得慕耀天是个可造之人，自己女儿年龄大了，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陈氏与慕耀天成婚后第二个月就怀孕了，生下了慕锦歌，慕锦歌是慕耀天的第二个孩子，虽然是嫡次女，又长的异常漂亮，让慕耀天体会到了做父亲的快乐，所以这个女儿一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

　　　　当日刚好有一名道士路过府上，向慕耀天提及，府上祥云缭绕，凤气十足，问他是不是有个女儿，将来她的女儿必然贵不可言，当时的欣喜让他基本都忘记他还有一个女儿叫慕欢颜。

　　　　老夫人沉思了片刻，对于孙子孙女们，都是慕家的骨血，她自然会护着，十个指头伸出来也有长短，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但老夫人心中至始至终都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慕家的孩子都要为光耀慕府为重。

　　　　“这事我倒是有印象，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得好好问问你，朝中那么多皇子，太子是否能顺利登上皇位，咱们可不能站错队伍，每一次改朝换代，都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有的人万般荣宠，有的人粉身碎骨。”

　　　　慕耀天微微的点点头，老夫人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所以这些年，他从未跟哪个后妃哪个皇子有过多的接触，为的就是明哲保身，可如今牵扯到姻亲，若是一个不小心选错了，将来可就是粉身碎骨了。

　　　　“娘，你说的极为有理，我是一时高兴过了，太子看上欢颜，别人会以为我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太子的舅舅是杜守成，就算是顺利登基，到时依然是杜家的天下。我倒是愿意选一个势弱一点的皇子，输佐他，一旦有朝一日登上帝位，我们慕家的前途便是贵不可言。欢颜的事情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她嫁于谁并不影响，若真的走错路，弃之便可。至于锦歌，我必须得好好的把她保护起来，别人都知道我宠爱这个女儿，她嫁给哪位皇子，别人很自然的就会想到是我的意思，所以目前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你心思细密，这些年为官，一直是步步高升，我相信你的眼光，一切就按你说的办吧。”

　　　　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觉得有些口干，喝了几口茶水，舒了一口气。

　　　　“娘，文平去了，我看不如把咏棠的禁闭给取消了，这府上没有人管事，我这心里总是有些发毛。”慕耀天想着文平已经死了，极有可能是畏罪自杀，想来跟陈氏并无太大的关系，自然而想的就想到要替她求情了。

　　　　“文平死了？”老夫人满脸疑惑。

　　　　“是呀，昌平侯还领着人过来好生闹了一番，可能是觉得昨天在我们府上闹了不开心，第二天就去了，这心里愤愤不平。”慕耀天把早上的事情又跟老夫人简单了说了一遍。

　　　　然后，老夫人说：“我关陈氏的紧闭也不全是为了这件事，你也不想想，她带着锦歌两次都出了丑，现在肯定想着法子能扳回一局，我关了她的紧闭是想让她好好安静一段时间，别出去闹了，人呀，都是健忘的，别看当时说的绘声绘色的，一有什么大事发生，很快就把过去的事情忘记了。”

　　　　“可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才更应该让她在房里好好待着，府上女眷的事情暂由我操着心就行。”

　　　　“儿子这就先退下了。”

　　　　慕耀天留凌然在府上吃午饭，他因急着回去准备出行事宜，便拒绝了，离开慕府之前，慕欢颜让人把地图屏风装好放在马车上。

　　　　“祝太子殿下此行一帆风顺。”

　　　　“承你吉言。”

　　　　凌然坐上马车之后，还掀开帘子遥望着慕欢颜好一会儿，直到看不清她的样子，才放下帘子。

　　　　驾马车的太监合生笑着说：“殿下，奴才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驾你的车，没事瞎操心。”

　　　　合生抿住嘴，太子的话不能不从，便强忍着笑意，拿着小马鞭抽了几下马屁股，高喊着驾——

　　　　太子离开之后，慕耀天和慕欢颜才走府内。

　　　　“你祖母年纪大了，喜欢子孙们承欢膝下，你有时间多陪陪她。”

　　　　“祖母疼我，就算父亲不说，我也会常常过去的。”

　　　　“好。”

　　　　折腾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回到揽星居，四丫和王氏已经备好了一桌子菜等着她。　

033：你是何人

　　　　吃饭的时候，慕欢颜虽然有点饿，却也心不在焉的，拿着筷子咬在口中，半天没有反应，心里还在想着白天那位黑衣人是谁，床头的小木人是谁放的，文平是怎么死的？这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大小姐，吃饭要认真吃，不然会消化不良。”王氏语重心长的说着。

　　　　“哦。”

　　　　慕欢颜赶紧扒了几口饭，简单吃了一些，便让她们撤下去了，又吩咐王氏带着四丫和另外三个丫鬟去管事房把那些资料搬回来，自己便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坐在床头，拿出那个小木人，想着那三个问题。

　　　　手不由自主的握住颈间那枚月牙形的吊坠，想起那天萧玄离开的时候说过遇到麻烦的事情可以吹响这个哨子，自然会有人来给她帮忙。哪有人那么厉害就能听到哨声呢，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慕欢颜也是半信半疑的。

　　　　想了一会儿，她打算试一试，便吹了一下，月牙形的吊坠便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

　　　　同一时刻，萧玄身上的另一枚太阳形状的吊坠竟然抖了抖，他正跟几个手下在谈事，不由得立刻站了起来，握住脖子上的吊坠，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她吹哨子了？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萧玄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她身边去，可自己现在身在安国，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过不去，辰雪在她身边，以辰雪的实力，足够保护她的。

　　　　“主上，有事吗？”

　　　　“刚商议的事情就交给龙申决定，我有出去一趟。”

　　　　萧玄还是不太放心，立刻放下手里事情，快马加鞭，赶紧往盛国。

　　　　而慕欢颜的房里马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看她的身型，慕欢颜就断定是白天的那个黑衣人。

　　　　哨声响起，这个人就出现了，难道她是萧玄的人？

　　　　辰雪蒙着面纱，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慕欢颜脖子上的吊坠，看到映月令的时候，辰雪直觉得眼睛被刺痛了，这个女人难道就这么值得主上如此待她吗？映月令是何等重要的信物，主上竟然都能送给她！

　　　　慕欢颜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辰雪面前：“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我还要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不必跟我客气，这是我该做的事情。”

　　　　“你是萧玄派来的？”慕欢颜虽然十有*已经断定了，还是要确认一下。

　　　　辰雪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个。”她抖了抖脖子上的映月令。

　　　　“你吹哨子是有何事？”

　　　　“本来是有三个问题的，现在也就只有一个问题了。”第一个问题她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萧玄派来的，至于那个小木人，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打算随便告诉别人，那么就是要问问文平的事情了。

　　　　“慕大小姐，请讲。”

　　　　“昌平侯家的大少爷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那个好色之徒，死有余辜。”

　　　　看来，她知道文平是怎么死的。

　　　　“可否祥细道来？”

　　　　“主上得知他欺负你了，就让我去把他处理了，把他的死状弄成自杀的样子，这昌平侯府竟然还跑来找你的麻烦，他们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还好意思到别人家来闹。不过，他平日也欺负了那么多良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