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来了,怎么不进去啊?奴才这就为您通报皇上……”
“不用了。”
景月儿转身,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大步离开。似乎没有人看到,她眼底有几颗打转的眼泪。但始终没有流下来。
“她是不是全听见了?”
君澜风走出来,似乎从见到景月儿的那一刻开始,脸色全部变了。没有那种阴沉,冷漠,俯视天下的狂妄。有的只是一个夫君,一个有些惧内的夫君的态度。
桂公公苦着脸点点头
下一瞬,竟是被君澜风一掌劈在地上。桂公公也知道自己玩忽职守,不敢吱声。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
“自己去领五十鞭子!”
冷冷的声音丢下,而当转身,大步去追景月儿时,却又换了一种态度,“丫头,慢点。摔着怎么办?”
那一脸血肉模糊的大臣们,只觉得风中,一阵凌乱的感觉。险些晕厥。天,为什么对待他们永远是那种态度?
跪在地上的桂公公爬起来,一脸苦不堪言的咳嗽两声,“哎哟,小祖宗唉。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这个时候……”
景月儿回到龙仪殿时,宫女们看到她丝毫没有刚才的愉悦之感。连忙过来,“娘娘,怎么了?”
而当看到君澜风来时,一个个跟看到老虎似的。连忙将自己手里的篮子提着,灰溜溜的站好。
“生气了?”君澜风耐心的问。
“我生什么气,是我自己不争气。为皇上延绵子嗣都做不到。”
她望向天空,尽量不让自己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她景月儿有自己的底线,那便是不轻易流泪。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
只是皇上这个称呼,还是让君澜风震惊了一下。向这种两个人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听到过景月儿这样的称呼。她要么会选择,叫夫君,或者老公,又或者是澜风!
他心头一痛,叹了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月儿,其实我一直不敢说。给你一辈子。因为一辈子太长。但既然曾经承诺过,那么这辈子再苦。我们也要撑下去。”
她眉间蹙了蹙,听到这话说不出是甜还是苦。
“可是我若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你觉得,这天下真的会太平吗?皇上无子,多么大的笑话?”
景月儿转身,似乎也不再隐藏眼泪。而是低头。
“大不了,这个帝王谁爱做谁做。”君澜风一副坚定的神情。
“我说了,我们现在没有退路。”景月儿再次强调,“再说,这天下你觉得交给谁你可以放心?”她的口气,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
“月儿,有朕在。朕保护你一辈子。”他包裹住她小巧玲珑的手,将自己唯一的温暖传递给她,“他们敢得寸进尺,朕就敢用天底下最狠的刑法去对待那些敢对月儿不利的人。”
这天底下最感动的不是花言巧语,而是君澜风这样的行动。他可以用心的去爱天下值得他爱的所有人,但只要有人敢伤害她,他便可以为了她而负尽天下。
投怀送抱的时候很少,但这一次,在君澜风说完那话的时候。一瞬间戳中她心底对爱最深的渴望,主动的,投怀送抱。
若说以前对君澜风的爱,只有君澜风对她的十分之一。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无条件把这不公平的爱持平。
“月儿,长岭山土匪猖獗。朕多次派人去剿,没有进展。”君澜风叹了叹,陪景月儿一同坐下。吃着那一篮子的杨梅,“那里的地势危及,眼看其势力越来越过。朕想亲自去会会这些人。可能要出去几日。”
“我陪你一起去啊,顺便给你想想办法。”
景月儿轻笑,将一颗杨梅丢进君澜风的嘴里。
“其实我也像你随在身边,可是,我不想你太累。”他捏了捏景月儿那可人的脸庞。
“顺便出去走走。”景月儿沉吟片刻,终是又故话重提,“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两年了。我会没有孩子……”
君澜风指尖一颤,偷偷的藐了她的侧脸。侧头再也不去看,“朕不在乎。”
那时,景月儿的心似乎更痛了。若说真的不在乎,她景月儿不在乎才怪。
青枫和漠然在一年前成亲了,于是,三个月前第一次看到那孩子的时候。景月儿去看了,君澜风居然抱了两个时辰,就连那孩子尿在他身上了。一直很洁癖的君澜风只是脱下袍子,还乐了很久。
那次,景月儿问她。澜风,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吗?君澜风告诉她,因为是青枫和漠然的。
但景月儿知道,若是他不喜欢。谁的都不会抱。即便是真的因为爱屋及乌,也绝对不会抱着两个时辰不让别人抱。
还有一次,君澜风陪她去康玉堂的医馆巡查。看到九岁的瑞雪坐在一旁看医书时,雪白的脸蛋分外迷人。景月儿指导工作的那几个时辰,他一直待在屋里陪着瑞雪玩。还说下次有空,让瑞雪来宫里。他陪她游船。
那时君澜风对她的回答是,那是她的小徒弟。理应爱戴。何况,这是亲近臣民的表情。而事实上景月儿知道,他就算亲近臣民。也从未用过这么多时间。
景月儿不知道,若是他自己做父亲了。他心底该是一种怎样的快乐。
他所表现的种种,哪里又如他所说的不在乎?
“澜风,这两年我也休养得差不多了。让我出去为你分忧吧。”
“好!”
见景月儿神情带着不可磨灭的希翼,君澜风爽快的应了。
而事实证明,有君澜风在她永远是被呵护在怀里。一路下来,君澜风特意给她在马车内弄了软软的被子。七十多公里的路程,丝毫没有颠簸之感。
只是,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前方传来冷兵器交接的声音,声声入耳。很是激烈。
第43章 担心
2015…6…14 17:32:29 本章字数:15948
“报,前方有土匪劫道。护卫队正在清理,请皇上和娘娘稍等片刻。”
一个探子跪在他面前,对君澜风和景月儿禀报道。
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贵妇模样的景月儿微微扬手,“去吧去吧,小心点儿。别伤着哈。”
那探子周身一抖,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娘娘关心。”
君澜风回头看他一眼,鄙夷道:“有你这样宠下属的吗?谁不鼓舞侍卫冲锋陷阵。”
“瞧你那德行,这叫恩威并施。有你在他们敢不冲锋陷阵吗?”景月儿整理了下头发,得意道,“以后你做坏人我做好人,不许跟我抢。”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谅你也不敢跟我抢。”
君澜风面肌一跳,顿时没话说。
“不过这些土匪真够猖獗,连老娘也敢拦。活得不耐烦了。”景月儿怒气道。
“捷报上说,那些土匪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曾褪去朕五千精兵。若不然,我也不会亲自来。”君澜风轻笑,将景月儿拽起来,“前面三十里便到驿站了,咱们起来整理下仪容。给朕点儿面子,端庄些。”
“切……”
饶是很不屑的模样,但景月儿还是坐起来。窝在他怀里,让她给他梳发。
这两年的打磨,君澜风梳发的功夫的确是到家了。因为天天给她梳,龙仪殿的宫女手艺都退步了。完全不及君澜风的一半。于是,景月儿每日都等着君澜风给她梳头发。
盏茶功夫不到,一头松散的头发完全变了个样子。高高耸起,仪态端庄的发髻。做为奖励,景月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还有。”君澜风无耻的继续索取。
“哦!”
她也不吝啬,又在另一边亲吻了下。
“你知道朕为何天天为你梳发吗?”君澜风问得很自信。
“因为我宫女的技术太差,你怕我丢你面子。”景月儿无所谓的笑了笑。
“才不是。”君澜风贼笑,“其实怕丢面子的是你,不让我给你梳发都不出门。我告诉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咳咳……”
景月儿被他的话呛得好大一瞬才反应过来,怒道,“太无耻了。”
“朕无耻,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君澜风邪魅一笑,“月儿领教两年了。”
景月儿差点被气得窒息
“我军势气越来越低落。有些抵挡不住。”于是,南宫将军拔剑而出,“来人,保护皇上娘娘离开。”
刀光剑影,景月儿似乎看到南宫将军一脸鲜血。顿时有些疑惑,飞身而出,“本宫无需保护,本宫倒要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如此凶神恶煞。来人,牵马来。”
“娘娘……”
将军大喊一声,“情势危急,请娘娘快随军撤退吧。”
“本宫作为一国之后,若是连这些毛贼都解决不了。白当了。”景月儿怒道,见前方有一位骑军有马,便欲去夺。
“唉,我说将军。皇后如此英勇就义,为国为民。就让她去呗。”
说话的正是长陵王,颜晴烟的父亲。
“是啊,微臣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看到娘娘有多么威武……皇上宠爱娘娘,娘娘便是主了……”说话的是丞相。
“放肆!”
马车内君澜风微微挑开车帘,一张阴沉的脸望着两人,“皇后为了保护将士生命,主动冲锋陷阵。丞相,有种你去给朕把那些土匪灭了?”
君澜风一阵怒火,那些蛀虫一个个没敢再说一句话。
“那长陵王有什么高见?”君澜风问。
“额……”长陵王吃了闭门羹,望着前方策马而去的景月儿,“皇上,娘娘有高见。小王没有。”
“废物!”
君澜风丢下一句话,然而见景月儿已经离开,却不得不追上去。
~
然而前方十里路上,顿时惨不忍睹。侍卫队里有人被蛇咬得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哀嚎,有人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得遍体鳞伤。长久以来,习惯了救死扶伤的景月儿似有些不忍去看。
“哈哈哈……”
然而,前方不远处。三十多个山野莽夫,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毒蛇越是咬得起劲,那嗜血的笑声越发的猖狂。
景月儿跳下马去,随手拔刀便是朝那些蛇砍去。很快,又拔出银针去解救那些生命垂危的人。当然,只是暂时控制毒性。整套一系列的动作,利落干净。给人一种高手独有的**。
“你就是那个百姓传颂的皇后?”
问话的正是对方的老大,口气有些轻蔑。
“本宫今日有些乏了,暂且先饶了你们的狗命。若是敢跟本宫叫板,后果自负。”
她不耐烦的抿了抿唇,眸底尽是不屑。
“看来朝廷的男人都死绝了,派了个小娘们来打架。真是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那男人态度恶劣,没有丝毫让步,“老子告诉你,最好去把你的男人叫来。不然,精彩的画面怕是他就看不到了。”
“唉,大哥。这女的有两分姿色,娶回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如何?”那粗狂的老大左边的下属狂妄道。
但下一秒,只见一阵强风掠过。玄光劈下,马匹惊叫,飞沙走石。长岭山的那前排的几个土匪连连避闪,马匹连退好几步。方才站稳。好一招隔山打牛,土匪老大吓得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却只见一人骑着一匹棕色宝马。全身上下,一种毫尘不染的澄澈。俊逸如仙,让人似乎有一种不忍亵渎之感。然而,那人身前。坐着一个身着深绿色宫装的女子。
两人坐在一起,全然是一对绝色。鸾铸无双。
“就你们这样,给朕的女人提鞋。她都指不定会答应。”君澜风蹙眉,深邃的眸光中除了愤怒,只剩下不屑,“亵渎皇后,该当何罪?”
“皇上,按照律法为最重之罪。理应放在茅厕中浸泡七日,执行梳洗之刑。”司法官恭敬的上前回答。
那土匪老大吞了吞口水,吓得狠狠的一拽马匹。惊慌失措道:“放蛇,放蛇。放一百只……不,两百只,……不不,五百只。”
景月儿嘴角狠狠一抽,顿时有些无语。侍卫队不自觉的退后,然而退后的时候似乎又将景月儿看了看。他们自然知道,只有景月儿能救得了他们。只有景月儿,心存仁慈。
“都退后,让本宫来对付。”
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似乎都径直的往后退。但不得不说,第一次有这样的主子。对待他们这么好的主子,的确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他们一生只碰到过一位。那便是眼前的景月儿。
“月儿,你有办法对付这蛇?”君澜风在景月儿耳畔轻轻低语道。
景月儿叹了叹,有些无奈,“这蛇叫续命蛇,并不是说有医疗效果。而是……被咬了之后,会有很大一段时间,很疼痛。疼得生不如死。但又不会死。直到,一直痛上七七十九日。才会渐渐的死去。而且,这蛇的攻击效率很高。一咬一个准儿。但培养方法很难,必须要用上好的毒食来养。而且,养一只价格都不斐了。也不知道五百多只甚至更多的蛇,这些人培育了多久。”
君澜风叹了叹,用剑一边处理那些蛇一边问道:“看样子,月儿很了解。有办法制敌?”
这辈子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景月儿对医术的了解,那般透彻。好像天下很多的毒,只要经过她的手都不足以提及。
“有是有办法,可是,这些蛇我事先也不知道。而且,他们是第一次放出来。我也没有准备制敌的毒药嘛。”她声音很小,望着那些蛇一只一只的靠近,若是他们两人完全可以逃走。可是若他们逃走了,可想而知,这近三千人的队伍怕是今日都会死得一个不剩。
当然,或许那些王爷啊,丞相的。会踏着别人的尸体走出去。
“老公,你觉得就凭我们两个能把这么多毒蛇杀死吗?”景月儿神情不变,只是声音却有些心虚。
“或许能。”君澜风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要不咱们试试?”景月儿眨眨眼睛,说得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我们杀死蛇,然后,等我们精疲力尽的时候。那些土匪上来,再把我们杀了。”君澜风叹了叹,“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恩恩”
景月儿点了点头。
“青枫,朕命你保护皇后离开。”
君澜风二话不说,将景月儿扔下马匹。然后,青枫立马的将其拉走。
“喂,澜风,你特么太过分了。说好了一起杀蛇的。”景月儿瞬间有种被骗的感觉,在青枫手里挣扎。
“月儿,朕把这些蛇杀回来给你炖汤喝。乖~”
前一句话很温和,但后一句话,却是忽然加重,“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绑也要把皇后绑走。”
“娘娘,得罪了……”言落,青枫很听话的准备用绳子。
下一秒,却是被景月儿将那绳子捏得粉碎,“得罪你妹,滚!想跟本宫斗。太嫩了。不就是几条蛇嘛,还难得住本宫么?”
事实证明,女人武功太好不是好事。男人想保护,都是无可奈何。
“月儿!”
君澜风气得发指,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正在这时,原本一点点的游向君澜风和景月儿的蛇。忽然之间定住,下一瞬,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五百多条蛇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额……这,这……”
那些个土匪看到这个情况,顿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撤……撤撤……撤……”
断断续续的一个撤字说了很久才说出来,但老大,却总是跑到前面的。
“追~”
南宫大人一声令下,侍卫队前一千精兵顿时追了出去。
君澜风看得目瞪口呆,跳下马来,检察景月儿身上,“丫头,没受伤吧?”
“我哪儿能受伤啊?”景月儿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君澜风蹙眉,负手望着地上查探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