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景月儿没听到,特意追出去又说了几次。磬竹看着那华丽,有着夜卿王府独特的标志之后。心中顿时很不舒服。
“小姐,我们还是用太子的轿子吧。”磬竹不爽。
景月儿这次却没有迟疑,拉着磬竹走进轿内。不久,几人恭恭敬敬的将轿子抬起。朝着景月儿说的长陵王府的方向去了。
“用这轿子去长陵王府不是更容易吗?你要知道,夜卿王府的人可是长陵王府的贵客呢。用这个轿子,更加容易混进去。”景月儿见磬竹不高兴的样子,主动解释道,“这软轿去了,长陵王还以为是夜卿王府什么贵宾到访。肯定热情接待啊。”
“那这样,谁都围绕着我们转。我们还怎么去偷眼泪啊?”
磬竹不解。
“那,你就好好看看本小姐的本事。”
景月儿一面用黑布蒙着自己的面,一面还不忘卖弄自己的才能。
磬竹半信半疑的仰头靠在墙壁上,景月儿则在琢磨着等下进入之后。如何去骗取眼泪。
其实大体的她已经想好,等进入王府之后她便借故去偏厅休息。然后穿上夜行服离开,让磬竹代替景月儿待在轿子里面。她就可以在长陵王府随心所欲了。到时候,再想办法逼迫那个软美人流两滴眼泪。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不过,她最担心的倒是自己到底忍不忍心让这么个美人流泪呢?
当然对于景月儿来说,这个问题放在后面考虑。首先要考虑的是,但轿子来到长陵王府。君澜风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夜卿王府
飞花谢地,鹅卵石地上残红一片。君澜风住的院子里总是种着各色玉兰。也不知从何时起,君澜风的园子里又多加了几色花朵。那颜色看起来,似乎又多了几分艳丽。
玛瑙为椅,玉盘为桌。悠长的小径上鲜有人迹,谢园,乃是夜卿王府最为神秘的地方。不熟的人进入谢园,其下场只有一个。
平日里也只有几个君澜风的亲信,来来往往。
而在那以琉璃为瓦,以沉香木为柱。以及雕刻着流云百福的房子里。却是除了君澜风以及青枫和一名有身手的奴仆可以进入之外,便再无别人进入过那房间。
“青爷,长陵王派人来王府七次了。让爷去参加晴烟郡主的及笄礼。王爷去不去,也给人家一个回复啊。”
在谢园那条小径的末端,散发着沉香木独有气息的楼外。管家拿着那七张请柬慎重的对青枫说。
青枫看了看房间内依旧沉睡的君澜风,心中一埂,也意味深长的道:“爷已经三日未合眼了,刚刚躺下。我现在去打扰他,就算爷不罚我。我也于心不忍。”
“三日未睡?”
管家胡子蹬了蹬,好奇道:“爷在干嘛啊,三日未睡?”
“没……没什么,只是批阅了一些公文而已。”
青枫眉目避闪不及,望着天空几丝淡淡的云朵。三日未睡还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颐欣苑那位看似身份卑微,其实是他爷心头宝的女人。他家爷表面没说那女人有多好,可每一次所做的事都是破了他的先例的。
自从那夜从三小姐的房间里回到谢园之后,便在书房待了三日。开始他家爷让他去休息,他也没在意。而后面几日,见他家爷坐在凳子上连水都不喝的批阅公文。青枫觉得爷肯定是中魔了。
还好他家爷再次回到房间睡觉了,不然他真得把三小姐绑到屋子里来。免得他家爷再发疯。
不过,一个女人刚刚搞定。现在又来个多情的女人。青枫觉得,应该去寺庙里给他家爷算一卦。他爷今年是不是命犯桃花。
“青爷在想什么?”
管家的两撇胡子动了动,一双深陷的眼窝看着青枫。
“我在想,主子太累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青枫回神过来,拒绝道。
“唉,也是。”管家的那八字胡又翘了翘,叹息道:“王爷也真是够累的,睡觉的是还有一大堆事要去处理。这不,这儿还有口信让青爷去带。”
“哦!”青枫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哪里的口信,念。”
“尚书府那边传来的,说什么,三小姐坐马车去了长陵王府。”管家念道。
“恩,管家辛苦了。先下去,待会儿传达给爷。”
青枫神色恍惚,又摆了摆手。靠在门上准备咪会儿。
“哦!”
管家看了看青枫,离去。
“三小姐也真是的,爷在睡觉的时候还不安宁。去什么长陵王府……啊!长陵王府……”酝酿了许久的瞌睡,被那长陵王府吓得全部都缩了回去。不禁“晃荡”一声将门大开,青枫大吼道,“爷,三小姐去长陵王府了……”
榻上沉睡的男子眉睫一蹙,微微睁开眼。又阖了阖欲翻个身再睡,却又在此时像是听到什么惊雷般的消息。一下子眼皮睁开之后便再也闭不上。
于是,沉默了许久的屋子里。君澜风终于清醒了,道了句:“更衣!”
~
而这边,景月儿如愿以偿的下了轿子。并且说通了磬竹为其待在轿中作为贵客。而她,则一路在长陵王府畅通无阻。走到半路,赫然听到墙壁外有声音。寂静中听得分外仔细。
“夜卿王府有动静没?”那个男人说道。
“王爷,已经又去催了。管家说王爷连夜忙碌,刚躺下不敢去打扰。”那下人急急忙忙的说着。
“那怎么行,今日她若不来。我们的计划如何实行?”那个被叫做王爷的男人放低了声音,又急道。
“可是……”
听到这里,景月儿有些疑惑了。君澜风没来?这么个大美人在这里,为何他每次都回避?再怎么说,这是他已经订了婚的未婚妻啊。
不过想到更加最要的事,景月儿转过身子。见到几个丫鬟端着女人的礼服走过去,景月儿不禁来了神。正准备跟上去,那墙壁后面又传来一声。
“王爷王爷,听说夜卿王来了。王爷要不要去看看啊?”
景月儿心头一落,心中莫名的失望和失落顿时传遍心头每个角落。她在心里不由呢喃一句:“到底还是来了!”
她也确定了那句叫做:“男人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这话的正确性。
景月儿跟随着那几个丫鬟的人影,但由于太远,没想到走到一处碧荷盛开的地方竟然又分出三条路出来。而周围别说有个人影,连鸟影都没出来一个。
只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周围必然有个地方便是晴烟郡主的房间。
第76章 他的紧张
2015…2…10 16:41:23 本章字数:11624
寻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景月儿才见到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境地。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整个房间遗落在仙境之中。她有些沉醉,颐欣苑也的确有自己的风格。但比起这样的风水宝地来说,却是相差甚远。
近了,能听到琴声。而后又是几个人的说话声。
“郡主,你就试一试吧。”
诸多锦衣罗裙,摆在晴烟面前。但持续的琴声却告知别人,晴烟没有动。
倒挂在一颗柳树上的景月儿顿时觉得闪瞎了双眼,我靠,这个叫晴烟的果然是tm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这么娇贵。
“你们先下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个晴烟郡主终于弹累了,一袭水墨色罗裙拂袖转身。声音温婉,语气没有丝毫可辨之色。
“小姐……”
屋内再无声音,侍女无奈转身离开。
景月儿含着一根柳枝,跃下树来悄然莫入房间。只见美人垂泪,柔若水成。
“哎哟,大姐我求你别哭了。”
景月儿抚了抚额,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哭,继续哭。”
她拿起手里的净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晴烟面前。而无语的是,因为惊吓颜晴烟的眼泪一点都没有了。望着景月儿一身黑衣,惊得大叫。
景月儿则是直接把布条往颜晴烟的嘴里放,这次不能怪她怜香惜玉。只是若她真叫了,景月儿这个盗贼做的可就不完美了。
“喂,郡主。你再哭一个啊。”景月儿皱眉,用央求的目光看着颜晴烟。
颜晴烟吓得一个劲儿的挣扎,居然是一点眼泪都没流出来。气得景月儿真想把地上的眼泪捡起来了事,可她惊然发现那眼泪已经风干的。靠!气死景美人也。
“我说美人,我要你的眼泪又不要你的命。你倔强什么?”
若是别人,对付这样的倔美人估计是直接用匕首威逼了。可景月儿又发现一个原理,人在不犯她的情况下她绝对下不了手来犯别人。
景月儿将她弄到床上去,然后轻轻的放开颜晴烟,“这样吧,我需要你的眼泪作为药引。可我跟你不熟,于是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取了。你能不能……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
她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窝囊过,居然做盗贼能做到和别人谈条件的程度。
颜晴烟看到景月儿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思才道,“你能让君哥哥来参加本郡主的及笄礼,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这么久了,景月儿终于听到这美人娇弱无骨的声音了。不禁松了口气,“只要你把眼泪给我,那什么君哥哥不禁会来参加你的及笄礼。还会任你蹂躏。”
说得神乎其神的,颜晴烟打了个冷颤。没有相信的意思。景月儿第一次觉得这么累,要知道这么累就该收颜玉箫五十万两黄金了!!
“这样,你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然后如果那男人没出现,我也出不了这房间和长陵王府不是?”
出不去才怪,她现在有两重的内力了。一个小妮子还不乱虐。再说,这长陵王府她进得来怕还出不去?也不看看她景月儿是谁!
“好!”
颜晴烟半信半疑的接过景月儿的净瓶,放在眼前。让景月儿惊呆瞬间的是,那眼泪就像是有开关似的。颜晴烟随时随地想关就关,想开就开。让人更无语的是,眨眼的功夫半瓶眼泪已经盛放在景月儿手心。
颜晴烟笑问,“君哥哥呢?”
“额……”
景月儿看了看外面,正欲说什么解释一下。门外传来声响。
“郡主,郡主。夜卿王来了,就快到门前了。郡主你听到没有……”可以听到丫鬟奔跑而来的脚步。
无语,这当真是太准时了吧。正好这个时候出现,天助她吗?不过不管是天助还是人助,此刻她要做的是尽快离开。
“我先走了。”
景月儿一面轻声告别,一面朝后门走去。她忽略了颜晴烟等待的目光,忽略了这个房间的一切。她本以为,一点眼泪而已这个世界即便再乱,这般柔弱的美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防备的。
可当走到机关之处,听到“晃荡”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双脚不自主的往下掉的时候,景月儿似乎发现了那地下室里面有钢刀,钢刀下面,有锯齿,锯齿下面好像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这次,景月儿觉得她要死在自己的大意手里了。
“啊!!”
只听到一声巨响,房间里的地下再次合上。恍若从未有人来过。
“小姐,奴婢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侍女走进来,担心的问道。
颜晴烟褪尽眸内的狠戾,又再次柔若水成,“香儿,你幻听了。”她不在乎的走到那些锦衣面前,随手挑了件自己喜欢的,“过来伺候本郡主更衣。”
如此伪装之深沉,让那个叫香儿的侍女僵持在一旁迟迟不进。
~
长陵王府门前,一顶软轿停靠在大红色的步毯之下。男子微微如雪般指骨分明的手放在青枫的手上,微微仰头。惊艳众人。
“参见夜卿王!夜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宾客中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就算是那几个皇子公主。也微微躬身不敢有半点的不尊重。
高傲如他,奢华如他,一袭月牙色的袍子,耀如星辰日月之辉,众星拱月般的随着青枫一同走到夜卿王府下面,直到过了好几个院子才淡淡的道了句,“免!”
齐齐起身,君澜风却没有再看一眼。径直的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却也恰好与长陵王相对而撞。
“哈哈哈……澜风,你终于来了。”长陵王迎面走来,以最热情的礼仪相待。
“侄儿来晚了,望舅父恕罪。”
君澜风稍微弯了弯身子,表示礼仪。而长陵王即可便将他扶起。借故想亲近以示情感,而君澜风却不着痕迹的退让三尺。
长陵王尴尬的笑了笑,言笑道:“半年不见,澜风又俊朗了不少。”
君澜风又独自上前了几步,虚应了一声:“说笑了!”而那深邃的凤眸,却无不在四处寻找着那抹调皮的身影。
“澜风,你可是在寻找烟儿?”
长陵王主动问道。
“今日晌午侄儿府中有位贵宾来到这里,现在何处?”君澜风直言道。
“她?”
长陵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许久才又客套道:“哦,她在客厅休息。烟儿的成年礼即刻开始,她最想见的便是你。澜风,先参加完烟儿的及笄礼。我将她送到你面前可好?”
君澜风没有说话,也没有前进。就那样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舅父。
“来人,去请偏厅的那位小姐。”
长陵王无奈,吩咐道。
“不用去请,本王亲自去。”
君澜风摆了摆手随着那家丁离开,并没有管长陵王什么反应。好像,今日若不是因为要来寻找偏厅的那位女子。根本不会前来。
长陵王气得胸口起伏严重,朝后倒去。幸得几名仆人扶住,许久之后才又恢复平常。随着君澜风而去。
偏厅之处,磬竹正在百无聊赖的喝茶。累了,又起来看看景月儿回来没有。直到最后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拿着手里的软…准备去寻景月儿。
“你主子呢?”
君澜风大步走进来,老远看见人不是景月儿。心中顿时恼怒万分。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去哪里疯了,难道她不知道这里不是她可以随便来的地方吗?
磬竹没有回答,撇头没有看君澜风一眼。
“说!”
震碎整个偏厅的声音,让在场的侍女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地。饶是磬竹多年来经受了无数的血雨腥风,也终是狠狠的颤了颤。而在君澜风的岁月里,似乎也是第一次发如此大的怒火。
君澜风敢肯定,若是此刻磬竹再敢与他作对。他会让这女人生不如死。
“小姐说她来这府里找一样东西!”磬竹颤巍巍的说道。
“何物?”
他一丝不苟,此刻就宛若地狱里的修罗。那般冷冽,嗜血。让人敬畏,让人胆战心惊。
“小姐说那东西在晴烟郡主身上可以找到,所以,特来王府见晴烟郡主。”
以磬竹的个性即便是谁的恐吓,都不会说出自己不该说的。而此刻她说出景月儿的下落,不过是为了借力去找寻她主子的下落。
“这位姑娘胡说什么?”晴烟的声音打破僵局,遥远的传来,“晴烟的阁楼偏远,平日里很少有人能找到。何况,晴烟可从未看到过哪个人进入?”
寂静,偏厅内君澜风话毕便再无人有声音。似乎都在等待着,下一刻的暴风雨来临。
“爷,属下带着众兄弟寻遍整个王府。没有见人!”青枫道。
“可有遗漏。”
君澜风慎重的问道。
“除了,晴烟郡主的寝楼……”青枫面带羞涩,望着颜晴烟。
“放肆!莫非你连本郡主的闺阁你也要查?”
宛若莺蹄,饶是怒喝依然声声入耳动听。
“若是要搜呢?”君澜风没有被那声音吓到,也没有被那声音感动到。他的话依旧干涩毫无音乐感,与平日里相差甚远。
“君哥哥,那是晴烟的闺阁。难道,君哥哥就不顾及烟儿的名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