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璜不以为然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哥哥就是太善良了。你倒是愿意给他机会。可也得他肯改才成,都说狗改不了吃屎,尤其老四那执拗的性子,想把他掰过来。我看难。”
严真珏道:“所以这不试试看,看能不能于女色上头先把他给掰过来吗?”
这男人都好点东西,那才叫正常。尤其女人身上,过于沉迷或者过于自制。都透着反常,绝大部分内心都是和表现不符的。
尤其这个四弟。
严真璜道:“嗯,老四确实有点儿古怪,这么多年,身边的女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啊。不过他从前也不是没过女人。”
这点儿事,严真珏是知道的:“柳家的小丫头,不过是仗着和四弟有着青梅竹马的情份,等她爹一死,她不也很快就香销玉殒了么?还是那么个死法,啧啧……”他脸上露出又是嫌恶又是嘲弄的神情来:“这也是一段佳话,算得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严真璜差点没吐出来:“太子哥哥,快别说了,那柳氏还不如直接横死呢,总比被人蒸熟了活吃了强吧?”
严真珏倒是无所谓,又道:“他后来这侧妃也挺有意思,是周家老匹夫的小女儿,听说姿色上佳,倒是个好雌儿,可惜也是个命歹的,还替他生了个儿子呢,连个名份都没捞着。”
严真璜道:“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到底和父皇一脉相承,颇得父皇真传啊。”
兄弟俩哈哈大笑。
笑够了,严真珏道:“此事不能儿戏,总得把握住老四的心思才成,哪天把那女子弄出来好生问问。”
果然,从严真瑞身边接连传来消息,十天之内,他倒有九天都和同一个女子厮混在一起。严真珏不由的起疑:“他几时这么专情来着?”
要是真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也该夜夜笙箫,夜御几女才是。就他那体力,把十几个女人都送他屋去,也不怕他应付不来啊?
这天天只召一个女子,是什么意思?
当天早晨,周芷清才从严真瑞寝房里出来回到自己住处,还没等进门呢,就被人迷晕了,直接套进麻袋里。
等她醒来,已经被蒙上眼睛,身在颠簸的马车上。马车停下,她被带到了一处僻静却优美的庄子。
等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金黄,她适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上首坐着一个身着蟒袍,五官与严真瑞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周芷清愣愣的望着他,开口就是:“你带我到这来做什么?”不是京腔,也不是官话,而是西北口音。
严真珏只觉得被人强捏着鼻子灌了一大口醋,牙根都酸了:呵,这口音。
他和颜悦色的请周芷清坐。
周芷清也没犹豫就坐下了,手脚摆的很随意。严真珏特意往周芷清的手上看了一眼。周芷清也没遮掩,大大方方的任他看,见他眼神执着,一副非要看清不可的架势,还特意把手心伸出来,就差送到他跟前,问他看够了没有。
她手上全是薄茧,竟显然是做惯粗活的。
严真珏笑眯眯的问她:“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今年芳龄几何?可曾婚配?”
周芷清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半死,既然要问话,明着问不成吗?何必做出这种遮遮掩掩之态来,摆明了他就是个魑魅魍魉啊。
她是谁很要紧么?都被他们给强迫着送到严真瑞身边了,还非要做出这种伪善面孔来,是不是真当她蠢好骗啊?
要是旁人也就算了,没见过富贵,很容易被威逼利诱,三言两语,说不定就上了他们的当,任他们利用了。
可她偏偏是和严真瑞有过纠缠的人。
再怎么着,她也不可能帮着他们害了严真瑞和旭哥儿的命吧。
周芷清随便胡诋诌了一个名字,连姓氏都改了,只说自己姓李,小名叫大丫,父母早丧,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大些便被拐子拐了,也没学成什么本事,漂泊浪荡,只靠做粗活为生,后来就到了这,至于别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记不太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209章、蠢相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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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珏一时还真不能把眼前的周芷清和严真瑞前侧妃联系到一起。
当年他在宫里见过周芷清,可她年纪太小,又因为调皮好动爱惹祸,周夫人带她进宫次数有限。及至后来长开了,严真珏并不能随易出宫,虽说知道有个京城小霸王,但印象不深。
严真瑞在京城大肆寻人,严真瑞拿了那画像还当做笑谈。可这种画像毕竟不能真实的反应一个人的相貌,多少都有点失真。周芷清现在变化还是很大的,严真珏也就真拿她当成了从西北来的乡下女子。
见她粗俗无礼,也不计较,还好言好语的问她最近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周芷清一副有三餐便万事无愁的模样,道:“这里很好,吃得饱,穿得暖,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活计了……”
严真珏盯着这上相貌不错,可脑子似乎不怎么活络的女人,很有点老鼠拉龟,无处下嘴的嫌疑。她要是利欲薰心就好了,起码知道她喜欢什么。
周芷清被问及喜欢什么,愣了半天,才道:“银,银子?”
严真珏差点没笑喷,心里暗道,老四这都什么眼光啊?这么个粗欲蠢笨的女人,他怎么下得了嘴?
严真珏问周芷清:“听说你和本王的四弟相处甚欢?”
周芷清恨恨的道:“一点儿都不好。那人就是个,就是个……”说了半天,似乎也找不出贴切的形容词,干脆就卡那儿了。
严真珏一副好兄长的模样,笑着道:“本王四弟从前可是王爷。你能入得他的眼,那是你的福份,你放心,只要你能照顾服侍好四弟,要多少银子本王都给你,不过你确定要银子?要知道这世上比银子更好的东西有许多许多。”
周芷清摇头:“我就认为银子最好。”既忠心又牢靠,不用担心它会背叛自己。更不用担心它是否情短情薄。
严真珏直摇头:这没见过世面的女人。真是可悲,要是她见识过华丽衣裳、精美首饰、上等胭脂、极品珍珠玛瑙翡翠,只怕就不会这么笃定了。
严真珏道:“银子好说。你要多少银子?”
严真珏都做好被眼前粗俗女人宰割的准备了,谁知周芷清一张口,道:“一,一两银子?”
严真珏笑的几乎岔了气。实在顾不得身为太子的形象,笑的毫无顾忌。唉呀。不行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浅薄蠢笨的人啊?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开口才一两银子?简直笑死人了。
严真珏随手把腰间玉珮解下来,放到桌上。他的随身物件。都是进宫来的上等和田玉,水头是最好的,莹光温润。他带了多年,这玉珮是极养人的:“本王出门匆忙。现银倒是不凑手,就拿这块玉珮抵帐如何?”
他是成心戏弄周芷清,就要看这乡下妇人不识货,要闹出怎样的笑话来。
周芷清欠起身,往前凑了凑,一副很想拿过来,又不大敢的样子,最终摇了摇头:“不要。”
严真珏忍笑问:“为什么?本王实话告诉你,这玉珮可比一两银子值钱多了。”怎么也得值几百两吧。
周芷清不屑的道:“不要。”还替严真珏解释:“换银子,太麻烦,我不懂。”
前两句倒是真的,这可是皇家的东西,尤其又是太子随身用的,那都是造册登记过的,她前脚押到当铺,后脚就有人把她抓起来,随便一个罪名,那就是砍头的结果。
他当她傻,故此拿她逗着玩吧。
严真珏笑着把玉珮拿在手里,戏谑的问:“你真不要?你知不知道,有时候银子并不是这世界上万能的东西?你若拿了这玉珮,可以得到银子都换不来的东西。”
周芷清问:“什么东西?”
严真珏道:“比如,你拿着这块玉珮,就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府第,你看谁不顺眼,拿着这玉珮,就会有人替你出气,还有,你可以拿着这玉珮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都没人拦你……”
周芷清暗暗啐了严真珏一口:真当她是个蠢的呢,这玉珮也就是个寻常玉珮罢了,那又不是太子的腰牌,还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反臂拧紧,绑到身前,用脚踹他几下。
周芷清摇头:“不要,我也没什么想做的,爹娘没了,家里人也都不知道在哪儿,就我一个人,有的吃有的穿就活做就成了。”
严真珏收回玉珮,重新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有一两多,直接扔到周芷清脚下:“傻人有傻福,你这么坚持初衷也没什么错,喏,这是你想要的银子,一两只多不少。”
周芷清拣起银子,喜色倒远不如惊诧来得多,翻来覆去端详了半晌,说了一句:“这就是银子啊?一两银子能买好几袋子面,够吃一年的了呢。”
严真珏没功夫看她在这犯蠢,见她收了银子,便道:“这银子拿是拿了,可不是白拿的。”
周芷清点头:“贵人刚才说过了,只要我好生服侍贵人的四弟。”
拿了银子,果然人变了,嘴也甜了。
严真珏道:“话是这么说,你可懂怎么叫好生服侍?”看她一副蠢相,便知道她不懂,严真珏道:“除了你,还有人近他身么?”
周芷清摇头:“没有。”
严真珏再一次疑惑究竟老四中的哪门子邪,怎么就相中这么一个蠢笨女人了呢?
他道:“那好,你要不离他的左右,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全部都记下来,然后回给本王,知道吗?”
周芷清点头,随即又道:“我懂,可是我怎么回给贵人?”她揉揉自己酸疼的肩胛,抱怨道:“难道下回贵人还要这样把我弄过来吗?”
严真珏道:“不必,到时自会有人联络你。”
见周芷清点头,严真珏便打发她:“行了,你回去吧,本王的话你都记在心里,若有违逆,下回赏你的就不是银子了。”
不是银子,那是什么?
严真珏看不得周芷清的蠢相,恶狠狠的笑了一声,旁边自有公公尖声道:“对贵人不忠,那就只有一个死。”
周芷清做瑟缩状,不敢再吭声,这之后,她又被蒙上眼,原路送回了废弃府第。(未完待续)
第210章、条件
送上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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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瑞从打睁眼就没看见周芷清,心里琢磨她定是出事了,太子殿下能熬到今日才动手,想必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也不知道周芷清此去是吉是凶,真是让人烦躁。
他心下焦躁,面上还要做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来,自从进了这废弃府第,他连早晚的拳都不打了,整日就做出恹恹之态来。
明知道没什么用,彼此都在戒备和试探,可他做不出来装疯卖傻的行径,如今有了周芷清,他更不愿意把自己狼狈的一面给她看了。
严真瑞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不时的隔着窗户往外看一眼。监视他的人再多,可关起门来,他自成一个世界,众人便是想偷窥,也得有那胆子也成。
刚开始时,有那胆肥的妄想时刻盯着他,被他抓到几回,连踢带打,下手可是一点没留情,打的他们哭爹叫娘,见了他就绕着走,也只敢远远的窥探,再不敢往前凑了。
直到过了午时,严真瑞把午饭草草吃完,才听见门外有动静。
周芷清抚着脖颈,轻轻叩门,严真瑞吩咐她进来,一等她关了门,立刻便扑上来问:“你去哪儿了?”
掐着她的脸上下看了半晌,见她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并无凌乱血腥之处,知道她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周芷清也没瞒他,道:“是太子殿下。”
严真瑞哼一声,一点儿都不意外。
周芷清自顾自坐下,提壶倒了一杯温茶,小口小口啜着。也不说话。严真瑞坐到她对面,问:“他叫你监视我?”
周芷清点头。
严真瑞轻蔑的道:“他就没叫你做些别的?”
严真珏就这点儿小儿科的把戏,实在是让他意外。
周芷清挑眉:“还能做什么?给你下药?”
严真珏不会挑这个时候下手,京城里风波才息,若严真瑞出点儿什么事,他自己也闹不到什么好。
严真瑞不吭声,算是默认。
周芷清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摸出一两银子。道:“这是酬劳。”嘴角噙着笑,道:“都当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那个人,都把对方当成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呵,也不知道到底谁算计了谁。”
严真瑞不以为然的道:“你也就这会儿骗骗他,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你也就该倒霉了。”好像她倒霉他很乐见似的。
周芷清生了会儿闷气。随即道:“我肯定会先你逃出去的。”
严真瑞倒是来了兴致:“你有什么办法?”
周芷清道:“飞是飞不出去,我也没有王爷的绝世武功。可我会别的法子啊?”
严真瑞不耻下问:“说来听听?”
周芷清道:“地遁。”
严真瑞哈哈大笑,道:“天真。你当挖地道那么容易呢?就凭你一人之力,得挖到猴年马月啊?还不如老死更痛快些。”
周芷清也不生气,只笑笑道:“希望我逃得掉那天。王爷还能笑得这么畅快。”
严真瑞皱眉问:“什么意思?你想自己逃?”
周芷清第三天傍晚,遇到一个帽檐压得极低的小仆从,趁左右没人。与她擦肩而过时低声道:“今晚二更,后花园凉亭。”
这府第虽然荒凉。却是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连严真瑞都没有人身限制,只要他想,哪儿都可以去,何况是周芷清?
她也没同严真瑞打招呼,吃罢晚饭,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后花园的凉亭。果然,那小仆从悄悄走近前,问:“这几天四爷有什么异动?”
周芷清前后左右都看了好一忽,才压低声音道:“这里说话安全吗?”
小仆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周芷清这才压低声音道:“最近他行为尤其古怪。”
那小仆从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怎么个古怪法?”
周芷清又四下看了一遍,才道:“他每天入夜都拿把利器在院子四周走来走去,这敲敲,那铲铲,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仆从心里转了个个儿,也诧异严真瑞目的为何,随即又问:“别的呢?”
周芷清道:“没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好好盯着,以后每隔三天把你知道的消息写成字条,压到那根立柱之下。”
周芷清兴致勃勃的按他所指的方向研究了半天,一副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模样,最后才道:“可我不会写字。”
小仆从眼里的凶光都能杀人了,周芷清退后一步,道:“你,你要干什么?”她说着往后就退,好像随时撒丫子就跑一般。
小仆从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那你三天后,还是这个时辰,在这见,别走漏了风声。”要不是目前严真瑞只跟这个女人亲近,太子殿下也不会拿这个蠢笨的女人当盘菜。
周芷清点点头,随即又道:“可,可是……瞒是,瞒不了多久的,要不,你把小世子的消息透露一二,回头他若起了疑心,我也好有话回。”
小仆从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说她蠢,她还有点儿脑子,还知道两面讨好。他却没否定,只说:“我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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