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阅没觉得这个花灯有什么特别,但是别人都觉得很新奇,因为花灯的图案从来没有见过,这大概是盏花灯招人的原因,猜灯谜的人很多!
要猜中十个灯谜,才能得到这盏花灯。
灯谜已经全部展示出来,还没有开始,人群就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宗政聿往前走了两步去看灯谜,青阅站在原地没动,宗政浔立刻上前把硕兰挤走了,他站在了青阅右边,司空越见了也有样学样,想站到青阅左边去,可惜,青阅左边站的是西风,不管他怎么使招,西风就是不让位,他只能干瞪眼,这个宫女什么都不怕,他拿她没辙。
青阅看见两人的较劲,觉得幼稚,没理会,四下看了一眼,结果看到右侧方站了一群帅哥美女,为首的正是易家兄妹,易铮是在朝为官的,只是见宗政聿这边都是便服装扮,知道他们不想透漏身份,便只是微微点头见了一礼。
易玲珑穿了女装,眉宇间更见傲气,她没有看宗政浔,眼睛却是落在青阅身上。
青阅暗暗打量她一眼,敏感的察觉到她隐匿的敌意,想想就明白原因出在何处,也没放在心上。
“各位爷,夫人,公子小姐,下面猜灯谜开始,小老儿手中这盏花灯名叫自由自在,寓意就不用小老儿说了,各位都是明白人,这图案是一位隐士高人赠给小老儿的,仅此一盏,别无二家,小老儿这里选出十五个灯谜,能够最先猜中十个灯谜的人,这盏自由自在就归他了,下面,请猜第一个:眼似珍珠磷似金,时时动浪出还沉,河中……”
“不用念了,这个谜底是鲤鱼。”灯家还未读完,下面便有人叫道,青阅看去,开口的是易拓身边的一个男子,她看着有点面熟,应该在宫里宴会上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呵呵,不错,正是鲤鱼,这第一题其实是送给大家的,是为了呼应小老儿手中这盏花灯的鲤鱼,下面的谜面会越来越难,请各位做好准备,第二题: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
“蜡烛!”
宗政聿刚要张口说出谜底,就被一女子抢了先,扭头看去,正是易玲珑,他虽气,却也不好跟一个女子一般见识。
易玲珑高抬着下巴,眼中带着挑衅的傲气,青阅轻笑一声,看了看宗政浔,什么也没说,却让宗政浔一下子如芒刺在背,利眼微眯,刀子一样向易玲珑射去。
青阅看到易拓严肃的对易玲珑不知说了句什么,就见易玲珑咬着牙不甘的低下了头,后面的灯谜,便没有见易玲珑那边再继续猜,青阅心中明白,易拓刚刚定是呵斥了易玲珑,易家是臣,是不敢跟宗政聿争风头的。
灯谜继续,眼看着宗政聿已经猜出九题,马上就要拿到那花灯了,灯家的花灯车上的花灯却突然有四五处同时燃烧了起来,花灯本就是纸做的,这一烧起来,根本来不及抢救,花灯就全完了,灯家眼睁睁看着毁于一旦的花灯,欲哭无泪,就只剩下手中可怜的一盏。
青阅下意识的向易玲珑看去,易玲珑面色如常,易家兄弟怕混乱有刺客,疾步奔到宗政聿身旁来了。
好好的一场花灯会就这么无疾而终。
回宫之后,西风才对她禀报,那场火果然是易玲珑搞的鬼,原来易玲珑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花灯就是她用石子弹破,全烧了。
这易玲珑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得不到的,就想尽办法不让别人得到,哪怕易拓亲自呵斥了她都不管用!这个女子,不是安于人下的人!
“既然你都能察觉到是易玲珑动的手脚,他们几个肯定也都是知道的,我看宗政聿看她那一眼有着警示的意味,很可能易玲珑就是宗政聿培养的暗人,如果真是的话,以她今晚这般大胆的行为,肯定会遭到惩罚,你派人注意一下,看看易玲珑这两天会不会受伤。”
“是,主子。”
宗政聿今晚没有留下,青阅洗漱一下准备休息,红柳提着两个灯笼从外面进来了:“娘娘,有人把这两个花灯放在了外面,应该是送给娘娘的,奴婢就拿了进来,您看,放在哪里?”
两盏花灯一个是鲤鱼灯,一个是却是盏空白的花灯,灯面上什么都没有。
青阅看了看空白的花灯,没发现什么名堂,摆摆手道:“放起来吧,明天拿去给两个小家伙玩。”
元宵节一过,一切纷争暗斗就要开始了,今晚,也许是最后一个安稳的夜。
***
这一天,青阅忙完手头上的事情,突然对这空中喊道:“阿浔,出来喝杯茶吧。”
宗政浔立刻跳了出来,含笑望着青阅:“阅儿你怎么知道我在?”
青阅笑了笑,没回答,亲手泡了茶,给他倒上,道:“阿浔,你能帮我个忙吗?”
宗政浔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请他帮忙,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慢慢接受他了?很高兴,立刻道:“你说。”
“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给我父亲,交给谁都不放心,你能不能帮我送去?”
“好。”宗政浔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没这么急,喝完茶再去。”
宗政浔就坐下喝茶,一杯又一杯,他喝,青阅倒,一会儿功夫,一壶茶就全让他喝完了。
青阅放下杯子,笑道:“麻烦你了,路上小心。”
宗政浔有些轻飘飘的走了。
看着他身影完全消失,青阅才收了笑容,吩咐道:“硕兰,去请司空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跟他谈。”
硕兰答应一声去了。
“红柳,去御膳房准备几个司空爱吃的小菜,再温一壶酒。”青阅又对红柳吩咐道。
红柳怔了怔才低头答应:“是,娘娘。”
西风闷闷的道:“主子,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主子没有必要这样牺牲啊,我们完全可以用手中的实力把权势重新拿回来。”
“但是这样做才能最快最彻底的让他们决裂,我也并没有牺牲什么,不过是个名声罢了。”
西风不知道再别扭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青阅摇摇头,道:“行了,别一副苦瓜脸了,又不是让你做。”
西风立刻道:“属下宁愿是自己做也不想主子做!”
青阅心里一暖,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好,知道小西对我最衷心最好了,赶快去干活吧,别让你主子我白忙活。”
一个时辰后:
“臣司空越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找微臣有何要事?”
“嗯,起吧,找你喝喝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要事?”
“这?”司空越低着头,站着没动。
“坐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还非得我请你坐?”青阅姿势优美的玩着茶道,不时的看他一眼,见他还站着,不悦道,“怎么,司空将军莫非还真要我过去亲自请你坐?”
司空越叹了叹,走过来坐下:“阅儿,你到底要做什么?”司空越脸上的忧郁越来越严重,即便微笑,那笑也是强颜欢笑。
“哦,没什么啊,只是多天不见,找你来喝喝茶,怎么,你不做赫儿的老师了我请你喝杯茶也不行?”
司空越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是什么?”青阅抬眼,显示她的无辜。
司空越不敢与她对视,怕自己溶在那令他着迷的眸光里,错开了视线,平静道:“半年前,你身边的太监少了三个,分别去了决城,鲤城,幽州,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个地方去坐什么,但是,阅儿,我知道老丞相的势力绝对不止交还给皇上的这些……”但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皇上,他知道他对不起皇上的信任,所以就算皇上真的不信任他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怨,他只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两全的办法,能够不背叛皇上的同时,护她一生富贵!
青阅轻笑:“原来你说他们,他们不是太监,是我的护卫,也是我的朋友,至于他们去做什么,我想,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司空将军你没有权利过问吧?”
司空越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压了一块石头,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把它掀开,去除。
青阅沏好茶,抬首,收了笑:“既然你开始怀疑了,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皇上要铲除关家的时候,你有没有为关家说过一句话?”
司空越心一痛,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错开眼睛,心中苦涩难言!
青阅冷笑一声,拨弄着手中的茶杯,道:“有时候,我也想相信男人一次,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能让我相信的理由,宗政聿口口声声说爱我,要让我幸福,可是背后却用尽一切手段要对我关家赶尽杀绝;你表现的好像也很爱我,可是却跟宗政聿一样,容不得关家,甚至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替我说一句话,你们的爱就是往我心口上一次又一次的刺伤一刀吗?”
“不是的,阅儿,皇上有他的苦衷,他是皇上,他必须为国家考虑!而我,”司空越闭闭眼睛,“我对不住你,我不配爱你!”
一滴泪从司空越眼角滑落,青阅不自在的别开脸,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硕兰,把茶具撤了,上菜吧。”
司空越赶紧擦干眼角的泪痕,硕兰领着两个小宫女进来,把茶具撤走,红柳领着另外的宫女随后就把菜摆上了。
“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娘娘。”
司空越心中一突,道:“阅儿,你,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没了,司空,朋友一场,我不想弄到拔剑相对的地步,今天这顿饭,”青阅停下,见司空越紧张的望过来,才接着道,“就当是我们的绝交晏吧。”
司空越半天说不出话,愣愣的。
“司空,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的路,我也只有断了这份朋友谊,过了今天,我们就不再是朋友,无论你想怎么对关家都不用再感到内疚,这一杯酒,为我们逝去的友谊干杯!”青阅一饮而尽。
司空越只觉无尽的悲凉把他的心冰冻,然后又有无数钢针刺冰冷的心上,千疮百孔!他却要把一切吞进肚里,自饮苦果,这是他的选择!
司空越一口饮尽杯中酒,觉得丝毫不能减少他的苦痛,直接抓起酒壶猛灌一通。
青阅也不阻拦,静静的望着。
掬柔宫:
落锦柔坐卧不安,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梅儿镇定的拉住她:“娘娘,您冷静点儿!”
落锦柔连连点头:“对,对对对,本宫要冷静,本宫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回来了!”落锦柔坐下,深吸气,渐渐平静下来,“梅儿,你确信司空越进了皇后的屋子?”
“奴婢确信!娘娘,奴婢是亲口问过红柳的,那药她也是亲手放进去的,无色无味,保证司空将军也发现不了,您就放心吧!”梅儿保证道。
“梅儿,万一失败了,本宫自身难保,你恐怕也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你就去找德妃吧,毕竟你是她哥哥的人,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娘娘,您说什么呢?自从主子把奴婢安排进宫,奴婢就是您的人了,除非是死了,否则,奴婢是不会离开您的!”
落锦柔感动的握住梅儿的手:“好梅儿,本宫保证,只要本宫活着,就绝不让你死!好了,我们现在去找德妃和各宫的姐妹去探望皇后吧。”
“嗯。”
落锦柔整理一番,带着梅儿和几个随侍的宫人出宫,打算先去找德妃,谁知走到半道上碰到了宗政聿,宗政聿的方向明显是去冷宫的,落锦柔心头一突,随即惊喜,真是天助我也,如果让皇上亲眼看到那一幕,不是比全后宫的妃子见到更管用?
当下柔柔的施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嗯,平身,柔儿这是要去哪里?”
“臣妾没什么事情,皇上不是出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忙完了就回来了,朕去皇后那看看,柔儿先回宫吧,朕一会儿去掬柔宫看你。”宗政聿说着就要越过她。
“皇上!”落锦柔叫道他,笑道,“臣妾正好准备了一件礼物要送给皇后,本来是早就准备好打算元宵节送的,但是臣妾那天身子不适,在宫里休息了,这礼物就忘记给皇后姐姐送去了,正好现在臣妾跟皇上一起去看看姐姐,顺便把礼物送给她吧。”
宗政聿好像有些急切,也顾不得跟她推脱,答应了一起往冷宫走去。
宫外官道:
宗政浔真的亲自骑着宝马去送信,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宝马追风,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非常有灵性,不用马鞭就知道主人心意,扬足了劲往前奔,一路留下一串灰尘!
“追风停下!”
追风前蹄扬起,嘶鸣一声停下飞驰的速度。
宗政浔越想越不对劲,奈何盟本身就有传递消息的天机楼,阅儿从来都不想要他帮忙,怎么这次一封信反而开口了?他立马掏出怀中的密封的信件,毫不犹豫的撕开,抽出信,打开!
信封连着信纸飘落地上,空白的!
阅儿骗他?她只是为了支开他!她要做什么?
宗政浔心中又痛又悔又急,打马回身,原路急驰而回!虽然知道青阅身边有很多人保护,却仍然不能安心,他太了解她了,这次宗政聿对待关家的态度,恐怕已经触及她的底线,但她一直按兵不动,他也猜不透她想干什么,只能每天暗中盯着,却没想到,她会用这么拙劣的一个小计骗他,而他,竟然真的上当了!
冷宫:
“皇上驾到!”
宗政聿脚步不停的往里走,心里很慌很怕,落锦柔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皇上,等等臣妾!”宗政聿只当没听见。
“皇上,皇后说不要任何人进去。”硕兰大着胆子拦在宗政聿身前。
宗政聿的眼睛有些红,瞪着硕兰,牛海上前把她拉开:“混账,你敢拦皇上?”
硕兰一哆嗦,站在边上不动了,心急速的跳着,她感觉都快要从心口跳出来了!
宗政聿走进屋,看到里面的情景,眼睛彻底变成血红色!
“啊!”跟进去的落锦柔惊叫出声,“这,这……皇上?”
宗政聿猛然爆发:“都给朕滚出去!”
进了殿的人看到那一幕都惊呆了,听到宗政聿的叫喊,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一个个惊恐不已,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小命危险了!
落锦柔有心想看看床上的女人醒来见到皇上该是怎样一副表情,却又不敢违逆盛怒中的宗政聿的命令,虽然略有不甘,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心里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牛海也是心惊胆战,但毕竟是宫里饭吃了几十年的人,急忙命皇帝的随身侍卫把冷宫门关了,宫内的人一律不准出去,全部赶到一块,让侍卫看着。
“牛公公,到底怎么了?皇后娘娘发生什么事了?”硕兰焦急的问道,她只是按照青阅的吩咐做了该做的,并不知道青阅想干什么,可是现在这情况,她也不是傻子,她只是不敢相信,有西风和南风在呢,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呢?
牛海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唉声道:“别问!”
硕兰急的不行,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殿内,宗政浔红着一双眼睛,他没有发现,西风还站在屋里,他艰难的移动着双脚往床边走去,入目一片狼藉,床单四散凌乱,衣服丢了满地,床上躺着两个未着寸缕的人!男人脸被头发盖着,背上一条条被抓出的血痕,软塌塌的趴在女子身上,腰间以下搭着一条锦被,女子的脸向里侧着,看不到,宗政聿伸出的手颤抖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看不到脸的女人,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是她,一定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他的手刚要碰到女子的头,床上的男人动了!他立刻看向男人,眼神阴狠,不管身下这个女人是谁,胆敢在皇后寝宫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司空越做了很美很美的一个梦,美得他不想醒来,意识回笼的一刻,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回味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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