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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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郁果-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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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大县,这称呼好亲切,你就叫俺老八哥吧。”

    “老八哥,你是这场葬礼的老总吗?”

    “马大县告诉你,如果你有什么婚丧大事别人办不了,你就叫老八哥帮你办,今天,俺这老总当得可是过瘾,俺是先帮婚事,后办丧事,你要不相信,就问这水墅的主人,新媳妇的花轿到了门口,可他家正好人死了,这婚礼葬礼撞了车,主人是俺妻侄儿,没经过什么大场面,当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不知道该咋办。”

    马大县说:“遇到这样的事?甭说你的妻侄儿没有经过啥大事,就是俺这经过了很多麻烦事的人,一下子也会懵到那里,这婚礼葬礼咋举行?”

    曾祖八姑父说:“这婚礼葬礼好举行,如果马大县你遇到了这样的事,就来叫俺一声,俺来帮你办。”

    马大县有点喜出望外,他真的有点难办的事要办,他说:“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八哥你还真能帮上俺的忙呢?”

    八姑父说:“马大县您不在县衙呆着,领这么多人到这荒山野岭上有何公干?”

    马大县指指坟地上面的那个山坳说:“老弟还真有公干,不是一般的公干,抗战胜利了,日本鬼子被咱打趴下了,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滚回老家了,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但是我们不能忘记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是他们用血肉之躯为我们开辟了幸福之路,俺是奉洛阳绥靖公署主任,城防司令华之云,华司令的命令,要在咱这邙山岭上寻一块风水宝地,为在洛阳抗日保卫战中阵亡的将士修一座公墓,竖一块儿纪念碑,俺领着一干公人,带着两个风水先生,转了两三天了,今天转到这个地方,风水先生说:这块地方不赖,老八哥你年岁大,经历的事情多,你觉得这地方可以吗?”

    八姑父呵呵呵得笑着不说话,马大县说:“老八哥,你笑什么?如果你觉得这块地方风脉不好,老弟就到别处找,想想那些为国殉难的烈士,老弟俺就是磨破两双鞋,把这北邙山都转遍了,也要为阵亡的将士找一块风水宝地,做他们的安息地。

    八姑父说:“马大县,您知道您站的这块坟地是谁家的吗?”

    马大县说:“肯定是你老丈人家的,这棺材里躺的不就是你的小舅子吗?你说说,你的老丈人是哪座墓,马老弟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算是咱兄弟有缘,你的老丈人就是俺的老丈人。”

    谁知道旁边的八姐不愿意了说:“马大县,你是什么意思?只听说一个女婿有俩老丈人,也听说过一个老丈人有俩女婿,但是俺一辈子可只嫁了一个女婿,你可别搞错了。”

    马大县赶紧改口,给八姐颌首道歉说:“老弟说错了,俺是你丈夫的兄弟,算是他老丈人的家侄,这样说,可以了吧,你这嫂子怪在意的啊。”

    八姐说:“不是俺在意,俺是替弟弟你着想,如果你媳妇知道,你平白无故就给别人的老丈人叫老丈人,你媳妇会愿意吗,还不得把你的牙给打掉了,最轻也得跪搓板吧。”

    马大县真的很开心,平时里自己当个县长,手下的人都对自己毕敬毕恭,根本没有人给自己说笑话,家中的人就不用说了,老婆和自己的确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自己总觉得不够自然,总觉得夫妻之间这根弦绷得太紧,今天,却有一个农妇给自己开玩笑,而且这玩笑自自然然,没有一点儿矫揉造作,让人觉得这人情味浓浓的,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

    曾祖八姑父说:“马大县,老八哥笑你是有眼不识金香玉,你找的这块儿地,真是块儿风水宝地,那里面有一个蟒蛇洞,里面住的是红蟒仙家,红蟒仙家可是个好神仙,二百年前,咱这块儿发生了一场特大瘟疫,红蟒仙家退掉自己的皮,给一个秀才做了一件红蟒马甲,多亏了秀才,他给大清国的宰相刘墉,刘大人进献了治瘟良策,救了大清国的百姓,那时候这个地方都被瘟疫污染了,刘大人就住到蟒蛇洞里指挥百姓抗击瘟疫。如今这块地方,给阵亡的将士做公墓,非常好,你们的华司令,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嘉奖你的。”

    马大县说:“嘉奖不嘉奖是小事,听你的口气,你认识华司令?”

    曾祖八姑父说:“何差是认识?他是俺的妻表弟,他的母亲是你嫂子的亲大姑,这大姑可不是一般的大姑,她四十九岁还是老姑娘,她的父亲俺的妻爷,答应在水墅的老坟地给她扎老女坟,马县长您站的地方,就是给华老太太留的福祉地,华之云也喜欢这个地方,马县长您给抗日将士找的公墓,就在华之云舅家的坟地边上,华司令肯定会将他的福祉也修在这里,他不是可以永永远远的,陪着他的亲娘了,这华之云可是个世间少有的大孝子,所以老八哥说,华司令一定会嘉奖你的。”

    马大县惊喜的上前抓住八姑父的手,使劲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才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马大县想升迁,想到洛阳干大事,想巴结华司令,可是,掂着猪头找不着庙门,想送礼,人家都不肯赏他面子,今天,无意间就认了一个兄弟,竟是华司令的至亲,这根稻草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了。

    马大县说:“既然老八哥,您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给阵亡的将士做安息地很好,那咱今天就举行奠基仪式,这仪式就由老八哥您来帮俺主持。”

    曾祖八姑父活了七十多岁了,终于有了一次露脸的机会,他有点受宠若惊了,他只不过就是个农民吗,虽然能干一点儿,手比较巧,窍儿有点多,在三乡四邻里有点名气,操办婚丧大事的机会多一点儿,但毕竟他没有操办过公家的大事情,特别是这给抗日将士修建公墓,竖立纪念碑的事情,可就是千古流芳的大事了。

    八姑父说:“马大县,你老哥恐怕办不好,给你老弟丢面子。”

    马大县说:“没干系,老八哥你平时咋办,今天也咋办。”

    八姑父说:“那要不就在这坟地里举行典仪,然后到上面奠基怎么样?”

    马大县说:“可以,有这么多的人参加奠基仪式,真是得感谢老八哥呢。”

    曾祖八姑父说:“其实,咱们今天就是两件事碰在一起了,这么多人来送葬,是因为我的小舅子他就是个抗日英雄”

    曾祖八姑父把王超洋的事迹讲给马大县听,马大县说:“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俺就在寻这个抗日英雄呢,听说他不但杀死了两个日本兵,救了无数的黄花闺女,而且,他还掩护了华司令和他的哥哥,这功劳可是不小啊,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在这儿,俺要亲自主持,先给抗日英雄王超洋举行公祭活动,然后到坡上为公墓和纪念碑举行奠基仪式,老八哥你的本事大,既然你连婚事丧事都能一起办的风风光光,这公祭活动和奠基仪式也肯定能办的隆隆重重的。”

    曾祖八姑父说:“行,没问题。”

    他又走到曾祖叔的棺木前,敲敲棺木说:“小超洋,你听见了吗?县太爷要亲自为你主持公祭活动,你小子风光啊!”

多难兴邦(十一)() 


    多难兴邦,能散就能挣,氺墅的日子又一天天的好起来。

    母亲领着家中的女人们把地里的活干好了,家里的活儿奶奶做的也不赖,东院的二爷是个高手匠人,我们家的家具作坊干不成了,他就出去给别人打工,挣得钱也不少,西院的二爷也有了本钱,到兰州去做生意,爷爷在家中建了粉条作坊,他的技术好,信誉好,粉条作坊也很挣钱,外祖父说话算话,真的赔闺女了一匹枣红马,这水墅的大马车就有了驾辕的牲口。

    这男人有男人的事干,女人有女人的活做,孩子有孩子的学上,一家人有吃有穿,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光是氺墅中的人感到幸福满足,就连村里人都羡慕得很:“真是有神仙保佑,这氺墅一家人的日子眼看着败了败了,可一转眼又过得红红火火了。”

    爷爷说:“如果不是国民党土匪在解放前夕,把氺墅抢的一干二净,咱家是肯定能划成地主成分,爷爷咱是个地主分子,你们就是地主子弟,爷爷挂黑牌子,戴高帽子游街挨斗,你们也要夹起尾巴灰溜溜的做人,而这水墅也肯定是保不住了,很可能被五马分尸,甚至卸成八大块儿,现在看来这是因祸得福的事情,可是在当时,确实是塌天之祸。”

    这件事发生在洛阳解放前夕,那应该是个夏日的夜晚,夏天的夜晚是美好的,有月亮的夏夜就更迷人了,氺墅一家人和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纳凉,一边聊天,父亲从学校回来了,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那时候说是不太好的消息,现在看来就是大好的消息,解放军已经把洛阳围得铁桶一般,解放洛阳的战役即将打响,玄祖大姑奶担心儿子华之云的安全,而华之云也知道这次战役,是凶多吉少,就把母亲和女儿送到了氺墅,告诉曾祖父,一旦他有什么不测,母亲和女儿就托付他照管了。

    爷爷叹口气说:“好端端的,打什么仗啊,这才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又要打仗,打仗、这仗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父亲说:“我们的学校都被占了,修了很坚固的碉堡,洛阳城城防十分坚固,守城的部队也很会打仗,解放军不容易攻进洛阳。”

    爷爷说:“攻进攻不进,都和咱没啥关系,天不早了,都回屋睡吧,把门关紧,睡觉灵性点,这一段儿,蜣螂很猖狂,有好几家都被抢了,还出了人命。”

    就在这时候,大门砰砰砰的响起来,爷爷站起来说:“谁,这么野蛮。”爷爷的话没有落地,门就被撞开了,七八个蒙脸大汉,已经站到了面前,和以往的蜣螂不同,这些黑大汉手中都有枪,其中一个人来到玄祖大姑奶面前说:“我们奉华司令的命令,来接华老夫人和女公子回洛阳。”

    玄祖大姑奶说:“你们是什么人?我儿子昨天才将俺送回水墅,大战在即,他怎会接俺回洛阳。”

    另一个黑大汉说:“老夫人,让您回去,您就回去,俺是奉命而行。”两个黑大汉架着玄族大姑奶和孙女华若岚,到了大门外,大门外停着两辆汽车,玄祖大姑奶和孙女被塞进一辆汽车内,两个黑大汉开着汽车走了。

    曾祖父说:“大姑她人老了,肯定是儿子不放心,人家接走了,咱省心了,没事了,都回屋歇着吧。”

    “慢着”另一个黑大汉拦住家人,用枪顶着爷爷说:“华司令有话,如今大军压境,洛阳守军粮草紧张,向舅家借点粮食。”

    曾祖父说:“应该的、应该的,让家人都回屋歇息,老身给你们装粮食。”

    黑大汉给旁边的几个人使眼色,两个人用枪顶着爷爷进了一间房子,家中的人也都被抢逼着,跟着爷爷进了房子,曾祖父拿起一把锁,把门给锁上了,外面只剩下曾祖父一个人,黑大汉说:“你敢咳嗽一声,就一把火把你们一家都烧死。”

    曾祖父知道遇到蜣螂了,这样的事情,他遇到不是一次,但都不像这一次这么凶险,他知道一家人的性命都系在他的身上,光棍不吃眼前亏,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有破财消灾了。

    曾祖父他隔着窗户对爷爷说:“看好人,不要乱动,一切都有我呢”

    曾祖父把蜣螂领到仓库前,开了库门说:“这仓库里的粮食棉花都归兄弟您了”,仓库里有十几袋粮食,这些粮食都是准备用来,做种子的好粮食,还有两大包棉花,每包也都有一二百斤,黑大汉们把这些东西全都装上了车,还不满意说:“听说你们这水墅的好粮好布都在阁楼上藏着,让兄弟上去看看。”

    曾祖父说:“没有什么阁楼,全部家当都在这仓库里。”

    黑大汉嘿嘿冷笑:“你以为兄弟是什么人?这么一点儿陈化粮够意思吗?”说着用枪抵住曾祖父的后背说:“快领兄弟上去看看。”

    曾祖父搬来了梯子,两个大汉身手敏捷的上了阁楼,将仓里的粮食和板箱里的布匹都装上了车。

    又有两个黑大汉把装满粮食和棉花的汽车开走了。

    家中还有几个黑大汉不走,对曾祖父说:“氺墅东家很义气,咱得谢谢东家”说着从口袋掏出两块银元说:“去,买酒去。”

    曾祖父说:“哪能让兄弟破费,俺这就有两瓶好酒。“曾祖父掂出了两瓶酒,黑大汉和曾祖父杯盘交错,行拳猜令,曾祖父不胜酒力,喝醉了。

    第二天醒来,曾祖父看见各个屋门都开着,特别是母亲和亲二奶的箱子柜子都被彆了,她们都是才过门没几年的新媳妇,娘家都赔有不少的嫁妆,如今都被洗劫一空了。

    曾祖父打开门锁,放全家人出来,全家人顿足捶胸,抱头痛哭。

    爷爷说:“不哭了、不哭了、这破财消灾,人家没有杀咱家人,没有烧咱房子就不赖了,粮食没了,咱地里还长,衣服没了,咱再做新的,只要人还在,什么都会有的。”

    曾祖父说:“不行,我得到洛阳问问华之云,他小子还有没有良心,世上有没有像他这样的外甥,吃舅家,喝舅家,捻弄舅家”

    爷爷说:“爹,您老了,这事情复杂,还是俺去看看吧,洛阳大战在即,他的日子不好过,捻弄舅家一点也是应该的,这时候他能捻弄谁去?”

    父亲说:“云爷爷不会做这样的事,如今兵荒马乱的,路上不安全,俺陪亲伯去看看云爷爷吧,还有老姑奶。”

    父亲陪着爷爷去洛阳,见到了华之云,告诉了昨天晚上遭遇,华之云目瞪口呆“竟会有这事?我根本不知道,娘和岚儿被谁劫走了?老马,你立刻查查这件事。”

    马大县说:“司令,不用查了,这肯定是蓝衣社的特务勾结本地的土匪所为。”

    华之云说:“这会是谁呢?这样知根知底。”

    爷爷说:“会不会是土匪头子刘庆霖?他是氺墅老亲戚,小时候常在氺墅住,还上过氺墅的阁楼。”

    父亲说:“就是他,我听出他的声音了。”

    华之云说:“很可能就是他,可是,他为啥要这样做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土匪真的没有人性,但是,他假借俺的名义,抢氺墅的财物就够了,他抢俺的娘和闺女干啥呢?做人质吗?”

    马大县说:“对,就是做人质,但不是土匪要拿华司令您的母亲和女儿做人质,而是蒋委员长要拿您的母亲和女儿做人质。”

    华之云想不明白,蒋委员长到底要做什么?

    爷爷说:“马大县说的有道理,昨晚这一拨人,其实是两拨人,很可能就是特务人手不够,或着不知道路,而借助土匪的力量,进来了七八个黑大汉,只有两个人上前架着姑奶和岚表妹上了车,车就开走了。”

    马大县说:“那两个人肯定是蓝衣社的特务,另外的六个人,是土匪,顺手牵羊,借着华司令的名义,抢了氺墅。”

    父亲说:“不光是抢氺墅,村里好几家都被抢了,有两家还出了人命。”

    华之云嘘口气说:“完了、完了、蒋委员长你这下是真的玩完了。”

    马大县说:“华司令,我亲自到蓝衣社去要人。”

    华之云说:“没用了,华某人这下是真要和洛阳共存亡了,大马驹,俺死后,这部队都归你节制,你就见机行事吧。”

    马大县说:“华司令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是吓唬俺吧,如果您死了,这洛阳城群龙无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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