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拜月教之战) by 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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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铃(拜月教之战) by 沧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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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的大人物。 
  ;   ;   

  ;   ;   “然而他的灵魂却从来没有安宁过。他想忘记、从头开始,然而没有办法。他的总是在午夜梦到妻子,梦见她已经在阴暗冰冷的湖底悄然化为白骨,然而骷髅深深的眼窝却依然注视着他——温柔一如往日,低声对他说: 
  ;   ;   

  ;   ;   “‘我无法解脱’——她的灵魂被阴毒的术法困在了湖底。她无法解脱。 

  ;   ;   “那个成了英雄的人,终究没能好好享受他的功业和成就。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八岁。” 

  ;   ;    

  ;   ;   最后的叙述,在风中依稀散去,萧忆情凝视着那一盏河灯,缥缈远去,眼睛里的光也是迷离不定,低低咳嗽着,他的肩膀颤的更加剧烈,仿佛连肺都要咳了出来。 
  ;   ;   

  ;   ;   阿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睛,静静看着他,目光清冽柔和。 

  ;   ;   听雪楼的主人,眼睛里蓦然腾起了迷蒙的光亮,仿佛极力平定着自己的声音,终于安静地说出了最后一句:“为了记念亡妻,在那一年,他给自己的孩子改名为‘萧忆情’。” 
  ;   ;   

  ;   ;   话音一落,仿佛再也抑制不住地,他爆发除了剧烈的咳嗽,全身颤抖着。用力将手巾捂住嘴角,然而黑色的血迹依然慢慢渗透出来。 

  ;   ;   “楼主。”她过去,扶住他的手肘,低低唤,从怀中拿出药瓶打开,递到他手中。 

  ;   ;   然而他的手却痉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定定看着她,唇边泛起了奇异的笑容:“阿靖……你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也非常爱我,是不是?” 

  ;   ;   “是。”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低回答了一句。 

  ;   ;   萧忆情的手指却一分分收紧,紧得几乎要扣断她的腕骨:“但是——她到如今都还在拜月教的湖底!这些邪教的术法禁锢了她,她不能解脱……她时时刻刻都在受着折磨!” 
  ;   ;   

  ;   ;   绯衣女子被他忽然间的愤怒和悲哀所压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抬起眼睛看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的血潮和眉目间再也难以掩饰的仇恨。四年了……记忆中从相识开始,这个人便是淡定从容、生死不惊的,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定力。 
  ;   ;   

  ;   ;   然而,今日他眼中的怒火仿佛是在地狱里燃烧! 

  ;   ;   那是龙之怒……无论谁忤其逆鳞,都会被雷霆之怒焚为灰烬。 

  ;   ;   “我等了二十年,二十年!五年前我羽翼未丰,不等我有能力出兵,那个华莲教主就归天了……好容易我今日做好了一切准备,你居然和我说、不能扑灭那受诅咒的一族,要我找另外解决的途径?!”微微冷笑着,他看着她,眼睛里有阴暗而邪气的光芒,“你要我如何?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遗骸永葬湖底、不得超生么?……咳咳,咳咳!” 
  ;   ;   

  ;   ;   他激烈的语气,到最后终于被剧烈的咳嗽再度打断。 

  ;   ;   病弱的年轻人靠着树,猛烈的咳嗽着,全身微微发抖,不住的喘着气。阿靖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将药物给他服下。 

  ;   ;   她清澈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微微的迷惘之意。 

  ;   ;   她五岁的时候死了母亲,仇恨死死的铭刻在她心里。过了十年,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她携剑追凶于天下,用了三年时间一一杀尽了当年围攻她父母的七大门派、十一位高手。 
  ;   ;   

  ;   ;   血魔之女的名字,由此响彻天下。 

  ;   ;   她明白那种仇恨是什么滋味——母亲死的时候她体会过一次,青岚死的时候,她又体会过一次!……没有人能做到放弃仇恨,她又如何能反驳他? 

  ;   ;    

  ;   ;   阿靖扶着他一起在树下坐下,感觉他的呼吸在慢慢平定下来。 

  ;   ;   萧忆情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慢慢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指,她看见一圈青紫色清晰的烙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   ;   他恐怕也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回顾自己的往事,什么样的愤怒和仇恨,居然让听雪楼的主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   ;   坐在凤凰花树下,看着前方静静的河流,看着万盏河灯缥缈流去,听着夜风中传来的人群哭丧之声和悠扬悲怆的镇魂歌,阿靖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了苍茫的笑意。 
  ;   ;   

  ;   ;   原来,这世上唯独死亡是公平的——无论对于谁,都是那样留下毫不容情的烙印——哪怕拥有权力地位如听雪楼主人。 

  ;   ;   “阿靖。”出神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身边的人轻轻叫了一声。 

  ;   ;   她回过头来,在树影的黯淡下看见他睁开的眼睛,清冷安宁如同一泓秋水。药力显然已经起了一定的作用,萧忆情不再咳嗽,只是有些衰弱无力的看着她,完全不复片刻前那样的凌厉逼人。 
  ;   ;   

  ;   ;   萧忆情唤了她一声,等她回头了却又不说什么。沉默了许久,他忽然笑了一笑:“好了……一直想和你说的,我都已经说出来了——接下来的一切,由你自己判断决定。” 
  ;   ;   

  ;   ;   阿靖一怔,方才想说什么,萧忆情的目光却再次投向了夜中静静流逝的河水,忽然自嘲般的笑了笑:“今天难道真是见鬼了?……这些话,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   ;   

  ;   ;   的确,无论他或者她,对于以前的往日从来都是深藏于心的人。 

  ;   ;   然而,在盂兰盆节之夜,在这条河边,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回顾了最灰暗的往日。 

  ;   ;    

  ;   ;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子夜,静谧的出奇。 

  ;   ;   在走过河上浮桥的时候,阿靖看到了河边立的一块石碑,刻着两个字:记川。 

  ;   ;   阿靖忽然微微的笑了,想起了听过的一首歌谣: 

  ;   ;   有一条河叫做忘川,喝一口忘川的水便能忘记一切;另一条河叫做记川,喝一口记川的水便会想起一切。喝一口忘川的水再喝一口记川的水,忘记了一切又记起了一切。 
  ;   ;   

  ;   ;   ……。然而,世上某些事情,却是永远无法忘记。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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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教之战·沧海龙战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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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沧月
  ;   ; 
走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   ;   已经是深夜了,盂兰盆节的人群慢慢散去,只留下一些零星的人还在河边上对着水祈祷。天空中是一轮满月,光华灿烂,照得地上白晃晃一片,犹如水银泻地。而满河都是晶莹的河灯,素白的莲花,映照的水面犹如银河天流。 
  ;   ;   

  ;   ;   哭丧的哀歌和镇魂歌在夜风中依稀传来,苍凉如水。然而,河边依然有儿童玩水放灯时发出的清脆笑声——生与死,从未如此鲜明的并列在一起,刺眼的令人心痛。 
  ;   ;   

  ;   ;   萧忆情断断续续的咳嗽,在夜中显得分外的清冷。阿靖默不做声的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巾递给他,换下了那一块已经浸满血迹的手巾。 

  ;   ;   “阿靖,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接过手巾,萧忆情忽然顿住了脚步,看着河面上无数的灯火,轻轻说了一句。阿靖看向他,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他下面的话。 
  ;   ;   

  ;   ;   河面上万盏莲花晶莹,一朵挨着一朵,然而已经分辨不出哪两盏是他们方才放入水中的。 

  ;   ;   萧忆情微微咳嗽了几声,转过头摩娑着岸边凤凰花树,脸上忽然泛起了淡淡的笑意,道:“我父亲说,他第一次见到我母亲,就是在盂兰盆节晚上的一棵凤凰树下。” 
  ;   ;   

  ;   ;   他的脸藏在斑驳的树影下面,阴晴不定。 

  ;   ;   沉默了良久,他才放下手,继续沿着河边往回走,阿靖在他身边跟着,忽然听到他叹息般的说了一句:“我想父亲死的时候,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未必会选择在这里碰上我母亲——如果知道终将守不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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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阿靖的手微微一颤,却不知如何回答。两人沿着河岸慢慢走着,风里有时候有火红的凤凰花瓣飘落下来,晚风吹起两个人的头发和衣襟,恍然如梦。 

  ;   ;   “哎呀,楼主你们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这种静谧的气氛忽然被打破,才走到河头,就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辟头问。 

  ;   ;   弱水。 

  ;   ;   萧忆情和阿靖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苦笑的看看跑的有些气喘的绿衣少女。等弱水跑近了,萧忆情开口问:“我并未见到蓝焰令——莫非有拜月教紧急来袭?这么着急的找我们?” 
  ;   ;   

  ;   ;   弱水似乎跑了很久,这时喘着气支着腰,手指指着他们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不是……师傅和明镜大师要我来找你们……” 

  ;   ;   “哦?有何事?”萧忆情眼神一肃,问。 

  ;   ;   “师傅只说今日是盂兰盆节,又是拜月教的地盘上,你们两个出去逛恐怕会有危险……呼呼,累死我了……你们花前月下,可真是累坏我们跑腿的。”大口的喘着气,弱水依然是唧唧呱呱的说了一大堆,完全不看面前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   ;   

  ;   ;   “咳咳……烨火呢?”不等她再抱怨下去,萧忆情开口问。 

  ;   ;   “烨火往下游方向找你们去了。”挥挥手,弱水作出一个累极的夸张动作。 

  ;   ;   萧忆情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去找她回来,一起回去——有劳你们师傅费心了。明镜大师的伤好一些了么?” 

  ;   ;   他一边说一边已率先转头向下游走了回去,弱水思维单纯,这样一说,完全就顺着他的思路,接口道:“没有,似乎伤得满严重的——师傅说,大师的护体真气和般若之心的结界全被击溃了——那个迦若很厉害的样子,楼主!” 
  ;   ;   

  ;   ;   弱水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然而萧靖两人的脸色却同时微微一变。 

  ;   ;   迦若。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了他们之间隐涩的忌讳。 

  ;   ;   “所以,师傅才担心你们出去会有危险啊!”弱水笑盈盈的道,回头却看见两人奇怪的脸色,有些惊讶的住了口。 

  ;   ;   “我和萧楼主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淡淡的,阿靖回了一句。的确,她与萧忆情两人联手曾横扫整个武林,就算是拜月教大祭司亲自来、也绝对占不到丝毫上风。 
  ;   ;   

  ;   ;   然而,显然是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弱水蓦然笑了,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是啊是啊……每个女孩子都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顶天立地无所畏惧的英雄——” 

  ;   ;   她的笑语,陡然被冰雪般的目光截断。 

  ;   ;   弱水陡然住口,心中莫名的一跳。萧公子和靖姑娘的目光同时冷到了骨髓里,那样一眼扫过来,她不自禁的停了下来,不敢再说一句。 

  ;   ;   “你师傅该教教你说话的分寸。”阿靖淡淡看着这个绿衣少女,眼色冷漠中带着逼人的锋芒,一字一字缓缓道,“信口开河、以为不用对自己说的负责任——我很不喜欢你。” 
  ;   ;   

  ;   ;   在她冷冷的注视下,弱水陡然间张口结舌。 

  ;   ;   那一刹那,她才真正明白了为何很多人都说过这位靖姑娘是如何的冷漠犀利。 

  ;   ;   “走吧。”令人窒息的刹那,萧忆情终于开口,声音也是淡然的,一拂袖继续沿着河边走了下去,“找了烨火,我们回去。” 

  ;   ;   阿靖便再也不看她,转身和他并肩走了开去。 

  ;   ;   弱水怔怔的站了半晌,脸色变幻不定,懊恼了一阵子,终于还是一跺脚追了上去。 

  ;   ;    

  ;   ;   沿着河走了很远,奇怪的是居然还是依然没有见到烨火。弱水已经有些沉不住气,开始焦躁起来,幸而有萧靖两人在侧,她也不好发作,只是不停地抱怨师妹乱走。 
  ;   ;   

  ;   ;   三人走着,不觉已到了河流的下游。那里已经是郊外,人迹稀少,此时到了半夜,更是空荡了无行人。 

  ;   ;   然而,记川的下游却是一片晶莹璀璨。 

  ;   ;   没有水坝,但是不知为何,那些漂下的河灯都停滞在了此处,云集着,点点如同繁星。 

  ;   ;   他们刚一转过河湾,就听到了奇异的念诵之声,仿佛万人集合,喃喃而念。声音带着奇异的低沉与颤音,一直渗透到人的心里去—— 

  ;   ;   “在巨屋中 在火屋中 

  ;   ;   “在清点一切岁月的黑暗中 

  ;   ;   “请神—— 

  ;   ;   “告知我的本名! 

  ;   ;   奇异的低沉念诵,仿佛波涛一样缓缓拍出,通过空气一波波拍击到人的耳膜——不知道为何,立刻让人心中一空、百念不生,仿佛有神秘的安定说服的力量。 
  ;   ;   

  ;   ;   月光很明亮,水银般洒落,映得万物一片晃然。 

  ;   ;   然而,他们看到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   ;   那是几百穿着白袍的人云集匍匐在地,无数件白色的袍子遮盖住了地面,在月光下泛出骇人的一片惨白。那些跪着的人以头拄地、整个身子贴在地上,双手放在头的两侧,微微举起,掌心向天,似乎承载着此刻洒下的月光。 
  ;   ;   

  ;   ;   他们的脸虽然贴着地面,但是口舌不断地翕动,潮水般的念诵之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 

  ;   ;   “拜——!”弱水脱口而出,幸亏阿靖出手如电,抬手拂袖,蒙住了她的嘴,那一声惊呼才没有发出去。她只觉得身体一轻,不辨东南,转瞬间,眼前花叶扶疏,原来已经被萧靖两人拉着,落到了河边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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