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πν低悼此滩蛔∠胄Γ泵Φ拖峦罚咕⑷套拧4雍竺婵此乃缬行┪⑽⒉芟袷强奁涫邓侨滩蛔≡谛Α
前面的人开始磕头,梁笑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秦奋,秦奋也赶紧伏下身去磕了一个头……磕过头后,众人直起身来,双手合十,嘴里叽叽咕咕念叨什么。念叨一会儿,“啪、啪”拍两下手掌,拍完又念叨,念叨完又拍……
这仨人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叨叨咕咕、拍巴掌。梁笑笑叨咕的声音很小,不知在说什么。秦奋说的是:“尊敬的死者安息吧!请你保佑我和梁笑笑心想事成,终成眷属,白头到老。日本的神希望你很灵,保佑着我们成双成对回到北京……”
邬桑则咬牙切齿地诅咒说:“秦奋你个小赤佬要是我被剁了小手指那你得把自己的两个小指头都切下来给我我只有变成六指才能补偿你给我造成的损害……”
葬礼很长,仪式过程也很复杂。这三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瞎混着,终于捱到了葬礼结束。汽车重新上路了,三人不觉一阵轻松。
邬桑看了一眼拉长着脸的秦奋,说:“我刚才用余光看你,好像你还真哭了是吗?”
听邬桑这么一说,梁笑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她两手捂着脸笑得弯了腰。
秦奋恼羞成怒,质问她:“你没哭吗?我看见你刚才也抹眼泪来着。”
梁笑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不敢笑使劲忍着,把眼泪给憋出来了。你真是太可爱了。”
邬桑说:“山口组的人一定觉得中国人真仗义。非亲非故大老远赶来哭一鼻子,不让进都不行。”
梁笑笑兴奋地问:“唉,邬桑,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咱们也是帮派里的人呀?”
秦奋也忍不住笑了,说:“你们丫谁也别惹我啊,告诉你们我现在可算是道上的哥儿们了。”他嗅着鼻子问邬桑,“这是什么味,你们闻到了吗?好像是硫黄的味。”
邬桑说:“你的鼻子还真灵。梁小姐你不是来过北海道吗?去没去过硫黄山?”
梁笑笑心里咯噔一下。是的,她当然来过。她好像一下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她捂着鼻子,谢子言背着她走下荒芜的火山……
她趴在老谢的背上,刚开始还嘻嘻哈哈,逗他玩儿,拽住老谢的头发,喊“驾!驾!”。但不久,她看到老谢的额上渗出了汗水,脚步也踉跄起来。她说:“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谢子言不放她,也不说话,双手抓住她的腿,勒得紧紧的。她不安起来,抚摸着老谢的头发,说:“你再不放,我可咬你了!”谢子言说:“咬吧,咬也不放。”又说,“如果现在火山突然爆发,我们一起被埋在火山灰里,你就知道我对你的真心了。被后人挖出来,也是我对你爱的证明……”
梁笑笑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在前一天晚上,她还为谢子言什么时候离婚、什么时候和自己永结连理大闹过一场。老谢当时没有说更多的话,但是事后她发现谢子言当时屁股下面的棉座垫,被撕扯得开了线。那天晚上她喝了好多酒,但是其实她也了解他的隐衷。可越是了解,她就越觉得无望,就越痛苦。
她在老谢的背上听到了他的这番话,被深深感动了……
邬桑见她沉默不语,拽了她一把,说:“哎!问你话呢!”
梁笑笑缓过神来,出了一口气,“哦”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也叫臭山,是一座活火山,一千七百年前爆发过一次,至今山上都一直在喷烟,释放出来的气味特别臭,熏得人都喘不上气来。就在这附近吗?”
邬桑问:“想不想去看看?”
秦奋顿时很兴奋:“去呀。”
在一座火山口下,邬桑停了车。远远望去赤色的山体上喷出一股股的白烟,已经凝固了的岩浆沿着山麓奔流而下,视线所及寸草不生。
三个人走出汽车,踏着凝固的洪流向火山进发。
在山腰处,有几孔泉眼,地热形成的蒸气带着巨大的能量从泉眼里喷发出来,蒸气像浓雾一样在山腰上弥漫,硫黄的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秦奋从背囊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浇在一块毛巾上递给捂着鼻子的梁笑笑,示意她捂住口鼻,梁笑笑贴着湿毛巾深呼吸了两口,透过气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下去吧,万一现在火山爆发我们跑都来不及。”
秦奋仰望着山体,对邬桑说:“万一我们不幸遇难,你一定在这给我们立一碑,上面刻上中国人秦奋携女友长眠于此。”
梁笑笑问:“为什么只有你的名字没有我的呀?”
秦奋说:“死了你还争名逐利。”
梁笑笑说:“那怎么不写成梁笑笑及随行长眠于此呀?”
“你以为是好事呢?我是为了立一个碑给游人当反面教材,以后导游一到这里就拿着大喇叭警告游客,不听话,擅自往山上跑的就是梁笑笑的下场。你愿意吗?你要愿意就写你。”
邬桑插话说:“你们先别争,真要是火山爆发了,你们跑不了我就跑得了啦?”
秦奋说:“你一个人当然跑得快了,我不行啊,我还得牵挂着她呢。”
梁笑笑笑起来:“我不用你管,真到那时候你没准还没我跑得快呢。”
秦奋严肃地说:“你看,这就是境界的不同了,我首先想到的是你的安危,你呢先想到的是自己拔腿就跑。跑得快怎么了?我还愿意比你跑得慢呢,你要是遇难了我跑出去也不想活了。”
梁笑笑问他:“唉,咱俩感情有那么深吗?我怎么觉得咱俩随时都可以拜拜呀。”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火山不爆发我也没办法让你验证,这样吧,”秦奋指着身边的一口喷射着热气的泉眼说,“你知道这喷出来的蒸气是多少度吗?告诉你起码上千度。我现在把手伸进去你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了。”
秦奋说着就要把整条胳膊伸进热气中,梁笑笑惊声喝道:“你敢!”
秦奋说:“你不是不信吗?你看我敢不敢?”
“我信!”
梁笑笑情急之下,喊话时脸都变了形。
秦奋收回手,说:“信就行。”
梁笑笑一把将他从泉眼边扯开,瞪着眼睛喊:“你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邬桑笑着说:“梁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你让他伸进去,我就不信他敢伸。”又对秦奋说:“唉,你伸呀,吓唬谁呀?”
秦奋手点着邬桑,学着电影里日本人说话的语气:“邬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这时他们看到梁笑笑转身走下山去,秦奋急忙三步两步跟上,陪着笑脸说:“生气啦?我跟你逗着玩呢……我怎么可能把手伸进去呢?看来你还是很在乎我的……”
梁笑笑气哼哼地边走边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儿正形都没有啊?怪不得讨不到老婆,谁敢嫁你呀?”
“你呀。”
“别做梦了你!”
汽车驶入一个小镇,这是一座典型的日本北方小镇,太阳已经偏西,镇上很安详,行人稀少,偶有游客在街边的店铺闲逛,三三两两不时驻足拍照留念。
邬桑驾车在镇上拐来拐去寻找旅馆,梁笑笑靠在后排头枕着车窗闭目养神,秦奋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两侧的街景。
当邬桑停车问路的时候,街角处一家居酒屋的橱窗引起了他的瞩目,橱窗里挂着四幅日本歌舞伎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子身着和服,手执印着梅花的雨伞,脸庞俊俏,眼神妩媚。
秦奋捅了一下邬桑,向车窗外的居酒屋努了努嘴,小声问:“那上面的日本字写的是什么?”
邬桑扫了一眼,告诉他:“四姐妹居酒屋。”
秦奋点了点头,两人互相瞅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梁笑笑也睁开一条眼缝瞥向那家居酒屋。
邬桑为他们预订的旅馆坐落在阿伊努族人居住的一条街上,阿伊努族是日本唯一的少数民族,世世代代居住在北海道,过去的生存方式类似于因纽特人,靠狩猎捕鱼为生,据说阿伊努族人才是日本的原始主人。今天阿伊努族人仍然保留着他们的语言服饰和建筑形式。这条街巷就集中体现了他们的民族风貌。
秦奋和邬桑从汽车的后备箱里卸下行李。梁笑笑坐了一天车,身体有些倦怠,她走出汽车,一边舒展筋骨,一边欣赏着鳞次栉比的街景。
一对旅行至此的情侣请她帮忙拍照留影,她端起相机,取景框里蓦然出现的,竟是她和谢子言在相拥而笑。这使她怔忡了片刻,眨了好几下眼,才回到了现实。
邬桑和秦奋提着行李往旅馆柜台前走,问秦奋:“怎么住啊?你们俩一间?”
秦奋紧赶两步跟上邬桑,说:“两间,咱俩一间,老没见了好好聊聊。”
邬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跟我你就别假招子了,守着这么一天仙你跟我睡?”
秦奋严肃地答道:“真不是假招子,没到那分儿上哪,她心里没我。”
这是一所家庭旅馆,楼下是餐馆,楼上是客房。天色已经暗了,窗外景色笼罩在雾霭之中,整座小镇犹如一幅水墨山水画。
榻榻米上摆着一套为住店客人准备的简装和服,旁边还摆着一双木屐。
梁笑笑枕着胳膊侧躺在榻榻米上,眼睛望向那套和服,和服再一次勾起了她的回忆。
三年前,梁笑笑和谢子言穿着和服相对跪坐在榻榻米上,每人面前摆着一张黑色的小木桌。 上面布着日式的餐具,一个日本女人跪在旁边为他们斟上清酒。子言和她含笑执杯,四目相对,双双一饮而尽。
他们刚放下酒杯,日本女侍忙又给他们斟满.一边斟酒一边叽里哇啦说了一大串话,像是夸他们酒量好的样子。
谢子言对梁笑笑说:“你看,人家日本人都说咱俩特般配吧!”
梁笑笑假装惊奇地问:“是吗?你还懂日语哪?”
“那当然啦!”
“那你问问她,咱们哪点儿般配?”
谢子言立刻扭头对日本女侍说:“空尼其哇空班哇一喽一喽戴斯嘎?”
女侍琢磨一下,忽然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厉害,另一只手直捂肚子,几乎倒在榻榻米上。
梁笑笑又气又笑,对老谢说:“简直满嘴喷粪!你那几句还不如我呢,想在这儿蒙我?”
老谢还嘴硬:“我给她讲了一个日本流行笑话,你看把她乐的!”
等日本女侍笑着、鞠着躬离开房间后,梁笑笑对谢子言说:“别拿别人说事儿,你自己说说,咱俩哪点儿般配?”
老谢也不回答,夹起一块金枪鱼蘸了绿芥末,像哄小孩似的把生鱼送到梁笑笑的嘴里。梁笑笑只得张开嘴吞了,嚼了两下,表情一下变得十分怪异,眼泪一下子被芥末呛了出来。
谢子言哈哈大笑。
等梁笑笑就着麦茶把金枪鱼咽下去,抹着眼泪继续对老谢说:“別人说般配还是不般配,对我都无所渭。我只要你说!如果你认为不般配,咱们就拜拜。如果般配、你今天要告诉我,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就是顺着这个活,梁笑笑又说起了离婚结婚的事,结果大闹一场,喝得大醉的……
一阵敲门声,把梁笑笑从回忆中拉回了观实。秦奋已经换了一身和服,把门拉开,对梁笑笑说:“笑笑,该吃饭了。”
他们在小矮几前盘腿坐下,也是一位日本的女侍端来酒菜,服侍他们用膳。
秦奋吃下一块生鱼,立刻被芥末呛着了,表情也如梁笑笑当年一样怪异,他梗着脖子大张着嘴像是要打哈欠一般,眼眶里噙着泪。
梁笑笑说:“你芥末蘸得太多了。”
秦奋五官拧在一起,然后舒展开来,长出一口气,赞道:“豁,真蹿,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儿。”吸了吸气,连声道:“过瘾,真刺激。通透。你要不要试试?”
梁笑笑浅笑。一语双关道:“我受的刺激还少吗?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刺激,是麻木。喝酒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人麻木。”
秦奋又夹了一块生鱼送到嘴里,泪眼婆娑端起酒,说:“我现在也很需要麻木,要不是赶上你万念俱灰,也轮不上我能坐在这儿跟你谈婚论嫁。我受的刺激一点儿也不比你小。”
两人都喝下了杯中酒,梁笑笑拿起自己酒壶,起身来到秦奋面前,跪下,为他斟满酒,问他:“告诉我,为什么会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心里挂着别人?你喜欢我什么?”
秦奋反问:“我说过喜欢你吗?”
梁笑笑说:“要诚实。这是我们今后能在一起的前提。”
秦奋端起酒喝了,“我愿意娶你的前提就是因为找不到比你还傻的人。”
梁笑笑垂着头,慢慢地说:“以后我不会再这么痴心了。”
秦奋给她斟了一杯,把酒递给她,“你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三心二意你还真没那本事,逢场作戏你都不会,全写在脸上了。我把话放这,他这一页你是还没有翻过去,一旦翻到新的这一页,你照样会一心一意。我就是看准了这一条才容忍你现在的表现。你傻,我可不傻。”
梁笑笑喝干了酒,问他:“那我要是接受了教训变得聪明了呢?你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秦奋把酒壶一蹾,冷着脸说:“你怎么回事,紧着给你台阶你不下,非逼着我说难听的话……”
梁笑笑也不示弱:“你说呀。”
“我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想跟你玩玩,你接受吗?你玩儿得起吗?三心二意貌合神离你是我的对手吗?你信不信?我心里装着八个女的也让你看不出来。我有什么落空不落空的?你不拿我当回事,我就把你当送上门来的一便宜给占了呗。”
梁笑笑生气了,说:“好啊,终于说实话了,彻底暴露了你的丑恶面目。把返程的机票给我,我明天就回北京。”
“还想要返程的机票?我明天就把你卖给阿伊努族人,让你一辈子伺候人家捕鱼狩猎,生一大堆孩子,风吹日晒风餐露宿风里来雨里去,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想逃跑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三年就把你折磨成一个又黑又瘦谁看了都躲的干巴小老太太……”
秦奋的话还没说到一半,梁笑笑就已经扑上去了,拳头巴掌雨点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她边打边说:“你怎么那么狠呀……你怎么那么恨我呀……我真是瞎子眼了落入了你的魔掌……”
两个人的话争先恐后叠在一起。秦奋被梁笑笑按倒在榻榻米上,梁笑笑掐着他的脖子问他:“你还气我不气我了?”
秦奋抓着她的两个手腕求饶道:“不气了,你把我卖给他们行了吧?”
“想卖你都卖不出去,人家谁要你呀?打猎捕鱼哪样你行啊?”
“怎么不行啊?可以说服猎人把我当诱饵卖给他们呀。”
梁笑笑气笑了,拧着他的脸脱:“狗熊都会嫌你臭,闻都不愿意闻。”
北海道的夜很安静。路旁的森林被两束车光映出光线越来越亮,汽车从弯道拐出来。
邬桑开着车,带着秦奋悄悄离开旅馆,驶上了大路。 邬桑对坐在旁边的秦奋说:“其实你应该趁热打铁,喝完了私房酒接着就邀请梁小姐一起泡一个露天枫侣,这家小店的后院就有一个温泉,这是天赐良机呀。”
秦奋假惺惺地说:“我哪能那么不仗义呀?我得陪着你呀。”
邬柔斥责他:“你怎么哪么面呀,带一女朋友出来溫泉都不能一起泡。”
“我是准备娶她当老婆的,不敢轻举妄动。她这样的心不给你,身体就不可能给你。话说回來,一旦她把心给你了,你的身体就等于被判了无期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