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策- 第45部分

　　　　“小乞儿说，这东西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让他送过来的。”

　　　　锦衣华服的公子？戚萧文？

　　　　明湘才冒出这个念头。便觉得不可能。若真是戚萧文，他大概会直接拿着东西塞到她的怀里。哪里会这样麻烦。就算他自己没有时间，大概也会让秦昭送过来。

　　　　小乞儿？戚萧文大概不会相信。

　　　　“难道，小乞儿不认识那位公子？”明湘疑惑。她认识的那些公子，都是京中闻名的，又各有特点。即便是小乞儿，也应该认得出来才是。

　　　　“小乞儿不肯说。”青烟脸上就有些尴尬，“他说收人银子替人办事。公子不让他透露姓名，他便打死不说。”

　　　　“奴婢还悄悄跟小乞儿走了一段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肯说，那就是认识了。那人有心不想让她知道，自然不会让青烟轻易看到真容。

　　　　明湘心中动了动，重新打开纸包。

　　　　她用小指指甲刮了刮，先是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一下。确认东西没有问题之后，才对着青烟点头，“罢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东西没有问题。”

　　　　东西能用就行。那人既然不透露姓名，她便没法感谢了。

　　　　“未央，你将东西送到四姑娘的院子去。”明湘留了一小半，剩下的仍然用纸包包了，递给未央，“告诉四姑娘，东西已经弄到，让她仔细一些，别弄错量了。”

　　　　好在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安宁也不用太过慌乱。

　　　　未央闻言应了一声，接过纸包便下去了。

　　　　青烟依旧留在屋子中。

　　　　“最近，铺子的情况如何？”小心翼翼地收好最后一点儿罂粟，明湘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青烟。

　　　　上一次之后，她便又有好几天没有去看铺子了。也不知道林府还有没有找麻烦。

　　　　听姑娘问这个，青烟的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回姑娘的话，最近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好多大户人家的丫头都会专程过来铺子中买脂粉。”

　　　　明湘就点了点头，“制香师傅们都还好吧？”

　　　　明湘这样问，青烟立刻就明白了。眼睛眯成一条缝，青烟满脸含笑道，“姑娘对师傅们大方，待遇也好，师傅们都十分满意，哪里会想着去其他的地方？”

　　　　“师傅们都对您的方子感兴趣呢。”

　　　　听到这话，明湘眼神一闪，又问，“他们相互之间可会交流？”

　　　　虽然将方子拆分成几部分，但若制香师傅聚到一起，完整的方子依然会被他们知晓。

　　　　“姑娘放心，张嬷嬷知道姑娘的打算之后，方子是分别给师傅们的。铺子中的制香师傅也是分别请的。师傅们并不知道其他师傅是谁。”

　　　　“到了每个月交货的时候，便有小二去收货。”青烟笑了笑，“师傅们知道可以不用出门，心中都是高兴的。”

　　　　明湘点了点头。这样说来，便是暂时还没有出问题。

　　　　“麻烦你们了。”明湘看着青烟，说得真心实意。这个铺子，几乎都是张嬷嬷和青烟在管理，她的事情太多，偶尔才能去看一眼。

　　　　“姑娘说哪儿的话？那是奴婢们的本分。”青烟连连摆手。

　　　　这样说着，却又想起什么，“姑娘，最近来铺子中买特殊香料的人越来越多了。今儿还专门有人给了张嬷嬷一张方子，让铺子中的制香师傅尽快制出来。”

　　　　明湘一愣，忍不住问道，“方子可是带过来了？”

　　　　青烟点头，从袖子中取出折叠整齐的纸张，恭敬地递给明湘，“奴婢专门去看了，那是白府的下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威胁

　　　　白府的下人？难道是白九姑娘府上的？

　　　　“哪个白府？”明湘追问了一句。

　　　　青烟愣了一下，“姑娘，这京中敢称为白府的，也只有一家啊。普通人家就算姓白，也没有敢说自己是白府的。”

　　　　这倒也是。明湘点点头，心中明白，来人便就是白九姑娘府上伺候的了。

　　　　这样想着，明湘将方子展平，仔细瞧了瞧。

　　　　“怀山药三克，郁金五克，木槿六克……”

　　　　越是看下去，明湘便越觉得心惊。这白九姑娘想做什么？她要对付什么人？

　　　　难道真的是孙七姑娘？这东西就是给一头牛闻，牛也会虚弱的。

　　　　明湘心中惊疑不定。她将方子递给青烟，摇摇头，“让人拿了这方子去白府回绝了。我们不做这单生意。”

　　　　若是白九姑娘真要对付孙七姑娘，事发之后，孙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

　　　　就算真的查到白家的头上，孙家明面上也是不会动的，能拿来杀鸡儆猴的，便只有她的铺子了。白府找上她的铺子，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白九姑娘刻意为之？

　　　　若是刻意为之，那白九姑娘就有些可怕了。她到底还是恨她，竟然想一箭双雕！

　　　　明湘皱眉，“尽快回绝白府，越快越好。日后再有这样的方子，都拿来给我过目。”

　　　　幸好青烟机灵。若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将香给做出来了，那就麻烦了。被白府套进去，孙府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最近品香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让铺子中的人都留个心眼。每天被买走的香有哪些，另外定下的香有哪些，都做一个记录，最近天天都给我过目一次。”

　　　　不管那些闺秀是不是故意，既然给她机会，那她就应该抓住。好歹先知道，她们打算拿什么香去参加大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青烟见明湘这样严肃。忍不住也收敛了心思，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姑娘。奴婢明白了。”

　　　　这件事，大概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吩咐好这些，明湘又问了青烟几句，便让她下去了。

　　　　虽然有老太太的吩咐。但下午的时候，明湘的院子中仍然来了好几拨姑娘。也不久坐。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姑娘们便寻了由头告辞。和明湘闲聊的时候，也不会谈起品香大会来。只是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又送走一拨姑娘，未央就忍不住笑起来。“姑娘，您瞧着，这和几个月前您养病时候的情景。是不是很像？”

　　　　锦绣愣了一下，偏头回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像。”

　　　　这些姑娘们真是……

　　　　两人还没有感叹完，明湘门口的帘子便被大力撩开了，顾明燕的声音响起，“顾明湘，你在里面吗？”

　　　　话音还没有落下，顾明燕便带着人闯了进来。

　　　　锦绣和未央相视一眼，奉上热茶便低着头下去了。

　　　　六姑娘来了，她们还是避开的好。

　　　　明湘挑了挑眉，看着顾明燕笑道，“六妹妹过来，所谓何事？”

　　　　却也不提她粗鲁的行为。

　　　　顾明燕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头扬得极高，“顾明湘，若你识相，这次的品香大会最好带我过去。”

　　　　“若是你不识相……”顾明燕说着，突然狠狠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

　　　　茶盏中的热茶在地上画出一朵花来，喷溅在明湘的裙角，染湿了一片。

　　　　明湘眉眼不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轻轻啜了一口茶，这才笑道，“六妹妹的胆量还是令姐姐佩服。”

　　　　“刚刚那只茶盏可是老太太赐下的。”

　　　　顾明燕动作一僵，嘴上却不服输，“你少来。别以为搬出老太太来，我就会放过你了。我告诉你，这一次的品香大会，我是去定了。你最好识相点带上我。”

　　　　其他的姑娘们，别想要和她争。

　　　　之前没有被光禄寺卿刘夫人看上，母亲念了她好几个月，直到现在也还时常提起那个话。总说明湘好像就是从那一次之后，运气才越来越好的。之后不管什么好事都摊在了她的头上。

　　　　这一次，若是她又不能去品香大会，母亲一定会烦死她。

　　　　品香大会，她也曾经听说过。据说，大会并不是只有女子才能参加。京中不少少年公子都是会去的。若是她能过去，也被一位贵人看上，以后看明湘还怎么在她面前得瑟！

　　　　老太太也一定会重新疼爱她的。

　　　　明燕越想越觉得心动，看向明湘的眼神更加凶狠，“你最好记住了，只能带我。”

　　　　明湘只当没有听见，“我可没有骗你，那套茶具真的是老太太赏下的。”

　　　　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就露出些惋惜来，“我这还是第一次用呢，没有想到就碎了。”

　　　　叹息了一会儿，明湘站起身来，“总归是老太太赐下的，现在碎了，我好歹应该去给老太太说一声，再好好赔礼道歉。”

　　　　“六妹妹，你也想要去参加品香大会，不如跟着我一道儿，去见见老太太？”明湘满脸笑容，声音轻柔，“老太太若是同意了，我便带上你，如何？”

　　　　她打破了老太太赐下的茶具，老太太同意才奇怪呢。见明湘并不像玩笑，顾明燕心中更慌，却依然硬着头皮，“顾明湘，你不要以为搬出老太太，我就怕了你。”

　　　　这样说着，却是站起身来，带着两个丫头往外走去，“你若是敢告诉老太太，就等着被娘骂吧。”

　　　　敢去老太太那儿告她的状，她就让娘亲骂死她。

　　　　谁都别想讨了好去。

　　　　大声嚷嚷着，顾明燕就带着人走远了。

　　　　锦绣和未央进来，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笑道，“也不知道六姑娘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除了威胁，什么都没有做。然而，那个威胁也不算成功。

　　　　明湘笑了笑。齐氏那么聪明一个人，教出来的闺女却是这样。怪不得齐氏有时候也不乐意让明燕出来。

　　　　简直是丢脸。

　　　　“你们俩交代下去，再有人来，就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睡下了。不管是谁，一律拦在外面。”她还有其他的事儿呢，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在虚假的姐妹情谊上。

　　　　这样说着，却又加了一句，“若是四姑娘过来，就别拦了，直接带到我屋子里来。”

　　　　顾安宁过来，绝对是好事。

　　　　锦绣和未央都一一应了。

　　　　又说笑几句，锦绣和未央才退下。明湘一个人留在屋子中思索。

　　　　这些天她都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想其他事儿。今儿安宁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对香料也算有天赋，又有前世的经验，若是自己做出新奇的香料出来，只怕铺子的生意会更好。

　　　　而且，若她趁此机会做一些调养用的香，以后在自己的屋子中摆上几个，在明里的屋子中摆上几个。日后，一般的毒物便再伤害不到她们姐弟了。

　　　　说做就做。明湘摊开纸，一边回忆着香料的配方，一边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未央和锦绣进来掌灯，又询问摆饭的事情，明湘才察觉到，天已经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醋意

　　　　用过晚膳，明湘又接着回忆了一会儿香料的方子，然后看了一会儿书，这才熄灯歇下。

　　　　虽然歇下了，却也不能立刻入睡。翻来覆去好些时候，明湘才有了一点儿睡意，便闻见了清新的雪松香味。

　　　　“世子爷？”明湘心中叹了一口气，立刻坐起身来。她认识的人中，只有戚萧文才熏这种香。

　　　　这人，难道夜里闯入她的闺房上瘾了？竟然次数越来越频繁。

　　　　“世子爷有何吩咐？”虽然屋子里黑兮兮的一片，明湘根本看不见戚萧文的脸，但她却奇异地感觉到，他在生气。

　　　　也不知道到底在气什么。

　　　　“世子爷？”没有得到回答，明湘便又唤了一声，“您可在？”

　　　　然而，屋子中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明湘吸了吸鼻子，这雪松的香气不远不近，戚萧文一定在这里。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理她。

　　　　不理便不理吧。她困了，现在要去会周公。若是他要别扭，便一个人别扭去吧。

　　　　这样想着，明湘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她并不担心戚萧文会对她做什么。那个男人，若是真想要做什么，向来都是明着来，背后小动作，他大概是不屑的。至少不会对她那样。

　　　　“世子爷若是歇好了便请回吧，明湘便不陪着了。”明湘说着，打了一个呵欠，慢慢闭上眼睛。

　　　　戚萧文心中很是不爽。他隐在黑暗里，恨恨地看着明湘。

　　　　这丫头，竟然真的打算睡觉了？她难道就没有什么需要和他解释的吗？

　　　　越想越堵心，戚萧文清咳两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银色的外衣，将他神情生生柔和了不少。

　　　　明湘已经迷迷糊糊，差一点儿就要碰到周公的衣角了，自然没有察觉到戚萧文的靠近。

　　　　“咳咳。”见明湘没有反应，戚萧文咳得更大声了一些。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明湘悠长的呼吸声。

　　　　她真的睡着了。

　　　　戚萧文瞪着明湘的睡颜。到底没有忍住。他伸出手来。戳了戳明湘的脸。

　　　　“别闹。”明湘只觉得雪松的香味越来越浓，她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触碰，吵得她不得安宁。困得厉害。明湘抬手挥了挥，“别吵我。”

　　　　她要歇息。白日里累了一整天，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只有周公。

　　　　戚萧文却不甘心。他听说明湘缺东西。才交班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哪里肯让明湘安静地歇息？

　　　　“明湘。醒醒，醒醒。”戳脸没用，戚萧文干脆扶住明湘的双肩，小力摇晃起来。“睁开眼睛。”

　　　　他特意过来，她竟然敢睡过去？他不许！

　　　　而且，他今儿听说了一件令他很不爽的事情。明湘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今儿晚上就别想睡了。

　　　　“醒醒。”一想起那件事情。戚萧文便满肚子怒火，一下子没有收住，他摇晃明湘的力气便大了一些，“快醒过来。”

　　　　肩上太过疼痛，明湘最终是醒了过来。

　　　　她眨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戚萧文，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来，“戚萧文，你还没走啊。”

　　　　因为没有完全清醒，明湘也没有管那么多，看着戚萧文的脸就叫出他的名字。

　　　　“天亮了么？”一边揉着眼睛，明湘慢慢坐起身来。

　　　　戚萧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明湘，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他突然觉得，那件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明湘。”戚萧文认真看着明湘的眼，“你先清醒一下。”

　　　　坐了好一会儿，明湘才终于算是清醒过来。她盯着戚萧文，忍不住就是一愣，“世子爷，你怎么还在？”

　　　　这才算是完全清醒了。

　　　　戚萧文心中有些惋惜。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甩给明湘，“你要的东西。”

　　　　明湘接住纸包，闻言就是一愣。她要的东西？她好像不需要什么东西了。

　　　　心中这样想着，明湘却依旧轻轻捏了捏纸包。她瞪大了眼睛，“这……”

　　　　即便不用打开，她也知道，这纸包中的，是罂粟。

　　　　戚萧文怎么知道她需要这个？

　　　　“量若是不够，我改日再给你寻一些来。”罂粟虽然不常用，但若是要寻，却也不难。

　　　　交代了一句，戚萧文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危险起来，“你给我说说，今儿给你送罂粟的，是谁？”

　　　　她竟然情愿向别人寻求帮助，也不找他。

　　　　这一点，让戚萧文心中憋火。

　　　　“你呀。”明湘拿着戚萧文给她的纸包，听到问题就有些愣愣的。

　　　　他不是刚刚才将东西交给她么？这样快就忘记了？

　　　　戚萧文皱眉，“除了我呢？”她在跟他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