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秋心底莫名的有些骄傲,无它,只因未来,这少年便会成为他的女婿,叫他一声爸爸,不得气死多少眼红的老秃驴。
哈哈……南宫秋一想起那画面便笑了起来,看的周围一众人有些莫名,包括傅衍玑。
南宫秋走到傅衍玑面前,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除了傅衍玑美人听明白,傅衍玑想起这男人在外的花名,便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他对这种男人没什么好感,但看在他是心儿爸爸的份上忍着。
南宫秋何等精明,即使傅衍玑掩饰的再好,但他眼底的不悦他岂会看不明白,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晒然一笑,也不解释,当先朝前走去,“走吧,这漫漫长阶,可要耐得住性子”。
……
“你说什么”?沙玥不可置信的回身,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雷英心底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句:“三少爷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大门前”。
“三少爷……南宫秋”。沙玥喃喃道。手里的名贵花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瓶身四分五裂。
雷英心疼的不得了,这可是明朝的青花瓶啊。
“他回来干什么?他为什么现在回来”?沙玥喃喃自语,平素清媚的眸子瞬间迷蒙起来,双手往前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却只有空气穿指而过。
“夫人……”,雷英关心的问道。
沙玥后退一步,高跟鞋扳到瓷器碎片,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右手撑在地上,突然她眉头微蹙,一声嘤咛。
掌下血丝沁出,染红了褐色的地毯。
“夫人,您的手受伤了”。雷英赶忙将沙玥扶起来。
“别碰我”。沙玥一把推开他,惊蛰般大叫,摇着头后退,骤然抬头瞪向雷英。
雷英却被她眼底的凄厉阴沉惊住。
“告诉南宫秋……让他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他”。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女子的身影。
雷英站在原地,像是想要透过门看到女子伏地痛哭的样子,抑或抓起眼前一切够得着的东西砸向地面,或者呆呆的坐在地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他记得很多年前,在钰少爷还很小的时候,夫人每次听到少爷的名字便会发狂,不是摔东西便是自己躲在屋子里痛哭,任钰少爷哭的快断气了也不管不顾,经过时光的洗礼,夫人的泪水已经透支了,她再也不会懦弱的躲起来哭了。
而是在听到南宫秋的名字时,淡淡一笑,嘲讽而冰凉。
他以为夫人已经将那些噩梦永远的封存在记忆里了。
可是在南宫秋即将出现在她面前时,打回原形。
雷英一声叹息,暗道作孽,转身向外走去。
“东西呢,我的东西呢”?一阵翻箱倒柜,女子跪在一堆衣服里像在找什么东西,面色急切,双手胡乱扒着,而那双白皙精致的手却淌着血,将那些名贵衣服染的污秽不堪。
窗外的天气阴沉的如一口倒扣的大锅,将天地万物网络其中,而没有开灯的卧室里,昏暗不明,伴随女子的低声喘息,有一种难言的沉郁飘荡开来。
“我明明放在这里了,怎么不见了”?女子声音快要哭出来了,像个被人抢夺了玩具的孩子。
“啊……终于找到了”,女子举起手里的东西,借着窗外的光细细瞧来,赫然是一把细长的剪刀,手柄小,而剪片极长,合在一起如一把锋利的匕首。
女子将剪刀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席地蜷缩在地上,抱成一团,发髻散落,覆了满脸。
她喃喃自语,声音悲切恍惚。
“南宫秋,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117 那一年
117
“秋少爷,夫人说她现在不想见你”。雷英冷着脸对面前的男人说道。
除了手下偷拍来的照片除外,这是多年后他第一次见到秋少爷。
褪去少年的青涩稚嫩,已过而立之年的南宫秋成熟稳重,看起来更加有魅力,怪不得将那些名媛女星迷的团团转,为了他要死要活的。
但一想起这些年夫人所受的苦、而他却在外边花天酒地,好不不快活,雷英心底的无名火就“噌噌噌”的往上涨,真想把这男人一脚踹出去,但他还是有脑子的,这样做的下场他可以预料到。
南宫秋脚步没停,径直往里走去,像是根本没听到雷英的话。
雷英赶忙拦在南宫秋身前:“秋少,夫人说了她……”。
南宫秋睨了身后的左鸣一眼,左鸣立刻会意,抓着雷英臂膀将他扯离开。
雷英反手一记劈刀,却被左鸣擎住手腕,无奈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秋离开他的视野,咬牙暗恨。
“主子们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左鸣不屑道。
雷英恶狠狠的瞪向左鸣,“你知道什么?放开我”。
左鸣冷笑一声,更紧的擎住他的双腕,逼近他耳侧低声道:“人家夫妻俩置气你也要插一脚?做属下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忠心耿耿了,只是有时候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少爷看在你对夫人忠心的份上,你以为就凭你刚才的行为,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吗”?
雷英脸色惨白,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下脑袋,左鸣说的他都明白,但……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再陷入那样可怕的噩梦里。
秋少的到来不仅不能拯救夫人,反而会把她推进更深的火海中去。
因为夫人……是那样骄傲的人啊!
……
脚步声透过地板传入沙玥的耳朵里,那样轻缓到如羽毛飘落,但却比泰山压顶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明明是一天中最好的时际,却如黑夜来临前的那一刻。
忽然,狂风大作,拍打的窗户“哐哐”作响,仿佛感受到外面的疯狂,连窗帘都无风自动起来。
“玥儿”,是谁在轻柔的低呼,熟悉又陌生的嗓音让她脑海里“轰”的一声炸开来,心脏好像裂开了一条缝,不,是缝合后又重新裂开,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她猛然抓住胸口,掌心的血印在胸口的衣服上,如一朵盛开的血花。
全身仿佛有千万个个蚂蚁在咬,那种痛苦的、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睽违了多少年,她想,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玥儿,我知道你在里边,你把门打开,我想见你”。
呵……说的真好听,哄人的本事见长,可见这些年来拿多少女人练手,女人……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得意张狂的脸,她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而她身边躺着的、安然熟睡的、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男人,是承诺过要娶她做妻子,爱她一辈子的男人。
安宁……
“姐姐,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抢秋哥哥的,只是那次,秋哥喝醉酒了,把我当成了你,我反抗了,可是秋哥力气那么大……呜呜……姐姐我真的没想到我会怀孕,可是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爸爸,秋哥也说了,这毕竟是他的孩子,他要负起自己做父亲的责任……呜呜……姐姐你原谅我吧”。
斐烟……
“啊……孩子,我的孩子,为什么……沙玥我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即使你对秋哥不满,也不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啊,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你心肠怎能这么歹毒”。
女子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人鄙夷痛恨的眼神,看着女子痛哭流涕的指责,她傻傻的站在那里,无力的摇头:“不……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
“秋哥”,女子扑到男人怀里,“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公道,一定不能放过杀害他的凶手”。
她突然看向男人,冷着眉目,却温柔的把女子揽在怀里,柔声安慰:“安宁,别哭了……”。
“南宫秋,你相信我吗”?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知道斐烟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她的世界一片混乱,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疯子。
“啪”的一声,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沙玥,你真让我失望”。
她趴在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为了一个薄情而滥情的男人伤心什么?纯属犯贱。
再然后呢……
在那个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有一度她曾想就那么死去,可是她不甘,凭什么那个男人骗了她却活的风生水起,凭什么那两个贱女人陷害她却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个男人的爱。
所以,在她把手掐上小小的女婴脖颈上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心……出卖给魔鬼了。
南宫秋……当红章落下,你我分道扬镳,你是逍遥风流的南宫三少,坐拥亿万赌场,夜夜笙歌萧奏,而我即是贤淑良德、端庄持重的三少夫人,抚育儿子成才,绝美名声在外,虽有夫妻名分,却从此再无瓜葛。
而现在,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是为了看我的狼狈?嘲笑我的痴情、还是炫耀你的风流史?
沙玥慢慢的直起身来,看了眼窗外,乌云密布,点点雨滴砸落地面。
下雨了啊……
站起身来,她缓缓朝门口走去,手中握着剪刀,慢慢的……慢慢靠近……
……
“傅少,您现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帮您叫心儿小姐,相信心儿小姐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左木将傅衍玑令到会客厅,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便匆匆离开,临走前警告几个女仆好好招待。
心儿小姐早上的时候去了老先生那里,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回去了吧,他是去老先生那里看看还是去竹兰轩呢,如果心儿小姐回了竹兰轩那他不是白跑一趟。
不管了,还是先去老先生那里吧,毕竟三少爷现在在竹兰轩,他去也不合适。
然而,等他赶到那里将傅少到来看望心儿小姐的事告诉父亲并询问心儿小姐时,父亲摆了摆手,依旧不阴不阳的语气道:“让他回去吧,一年内都别想见到那丫头”。
呃……左木不解“父亲,究竟怎么回事”?
左青已背身离开,黑袍将老人包裹的严丝合缝,而那单薄的肩膀却形销骨立,可见一斑。
“没有为什么,这是老先生的意思,如果他真想见那丫头的话,一年后再来,南宫家族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随着话落,大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左青的背影。
左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能如实的回去禀告,希望傅少听到这个消息不要太动怒。
南宫家族至今还保持着从古传下来的传统,比如看茶。
青瓷杯身上纹路细密蜿蜒,像极了人掌心上的纹路,女仆提着茶壶为杯里添上茶水,茶香飘扬开来,淡淡的,沁人心脾。
傅衍玑静坐在那里,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墨婴立在他的身后,一副面瘫嘴脸。
女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两颊绯红,眼尾偷偷的瞥了眼那少年。
本以为南宫家的几个少爷就十分出色了,没想到这神秘的少年却更加夺人眼球,眉眼是连画笔也难以描摹的绝美,气质矜贵绝艳,眉目气韵天成,真是羡煞人眼。
听说这少年是心儿小姐的未婚夫……女仆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心儿小姐她只远远的见过一次,还是前两日的比武大会上,想起那少女劲秀的风骨,清冷如远山浮云的眉目,心底刚升起来的一点嫉妒也消失了。
那样的人,怎是她一个小小的仆人嫉妒的起的,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下场将会很悲惨。
一时失神,茶水倾洒,沁了少年胸前一点,女仆吓得脸色惨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碍事,你下去吧”。
女仆看少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心里才算松了口气,暗道这少年不仅长的好,连脾气都这么好,心儿小姐真是好福气。
等那女仆背影消失,墨婴不屑的撇了撇嘴,南宫家的下人也就这点素质,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也是他家少爷脾气好才没追究。
少爷身上这件衣服那女仆卖身八辈子也赔不起,哼哼……
左木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那静坐的少年便不知该如何开口,傅衍玑看他脸色心底就“咯噔”一声。
心儿没跟来……
“傅少……老先生说……您想见心儿小姐恐怕得一年后了”。左木硬着头皮说道。
“为什么要等一年,你知道我家少爷为了跑这一趟费了多大力吗?推了多少会议,你们一句简单的话就搪塞了,快点把你们家小姐叫出来,我就不信她那么狠心”,墨婴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道。
“这……”,左木为难道:“我也没见到心儿小姐,但这确实是老先生亲口说的”。
“凭什么……”。
“好了”,傅衍玑站起身来,看向左木,低声道:“那好,一年后我再来,帮我转告心儿,照顾好自己,如果一年后我发现她瘦了,你们南宫家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话落抬步朝外走去。
左木哭丧着脸站在原地,心儿小姐的胖瘦他也管不了啊……这不欺负人呢?
墨婴冷哼一身,快步跟上傅衍玑。
不知何时,外面已大雨倾盆,“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滴砸向地面,墨婴立刻撑开伞举在傅衍玑头顶,遮住兜头而来的大雨。
“不用”,傅衍玑快走两步,离了雨伞,整个人沐浴在大雨里。
“少爷……淋雨会感冒的”,墨婴急忙追上,刚想把雨伞举在傅衍玑头顶,傅衍玑摇头,淡声道:“我看起来有那么娇气吗”?
墨婴噎了一下,少年已走在雨幕里,渐行渐远。
雨落满身,不过一瞬,全身皆湿,少年挺拔的身影却踟躇在这昏茫天地间,墨婴却觉得少年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萧条。
也是,少爷心心念念着心儿小姐,加急处理完手边事情,拖着好几条会议,连夜赶来南宫家,就是想见心儿小姐,谁知竟然说要一年后,哼哼,凭着少爷对她的爱现在就为所欲为了,如果两人以后结婚了,不知还要怎么欺负少爷呢?
墨婴心底恨恨想着,对乔心的怨念越来越深。
傅衍玑忽然止步,仰头看着幽暗无边的天空,雨滴砸在脸上有些生疼,他却勾唇一笑,温柔无限。
只是一年时间……心儿,我等你……
等一个更好的你……
118 月轮当初
118
雨越下越大,雨丝从天际到地面形成一条条直线,狂风呼啸,天地呜咽,像何人的悲泣?
门从里边拉开,南宫秋怔然的看向出现在面前的女人,抬起敲门的手倏然僵住。
女人一袭月白旗袍,上绣以金丝镶边的浅蓝绣花,胸口一朵血花如一束盛放的玫瑰,映的女子眉眼苍白而凄厉。
而那张如流光璧玉般的容颜褪去少时的青涩柔嫩,傲然而立,绝代风华。
“玥儿”,南宫秋喃喃念道。
他记忆中的玥儿总是很爱笑,一笑起来腮边就会显现两个酒窝,不同于她给人的美貌印象,反而像个孩子似的可爱清灵。
而现在,她冷冷的望着他,一双漆黑瞳眸冰冷漠然。
时光是把无情刻刀,一刀刀凌迟着他们的身心皮肉,而那颗最初悸动火热的心,早已不复当初。
南宫秋心脏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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