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的怒火中烧了,却还是忍了下来,因为白晴一直在我怀里发抖,只好淡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出去上了出租车,我冷静地问她:“你要不要报警?如果要,咱们现在就去警局,管他什么身份。”
白晴只是垂着头沉默,不愿说一句话,这样子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心里替她干着急。
我去附近的药店买了清洁药水和棉签,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双手抱膝缩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样子看上去让人于心不忍。
待我一走近,她便抬起那双空洞忧怜的眸子看着我:“清漪姐,我想洗澡。”
我愣了一下,警示她:“白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一洗,证据可就没了。”
她咬着唇,没有让眼泪泛滥成灾下来,哽咽着说:“我知道,清漪姐,他那会儿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的背景身份是我们惹不起的,惹了,那就是麻烦,况且我也不能连累你,这官司真要打,也是没有胜算的,而且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在学校也没法呆下去了,我还有什么脸见人。”
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然后起身默默地进了浴室。
我在外面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还有她呜呜的抽泣声,满含着多少的哀怨和无助,眼泪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洗好后她穿着睡裙出来了,我让她趴在床上给她擦拭伤口,都不是什么大伤,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擦好后,我让她躺会儿,给她盖上毯子,低声询问:“你想吃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佯装睡了过去。
我和主管请假,他却不许,说这几天客人多,驳回了我的请求。
从外面的饭馆买了份饭放在小桌上,给熟睡的白晴留了张字条就出门了。
这份工作,我不想做了,等做到这月底我打算辞职。
心不在焉就容易犯错,今天这个包厢是阮梅姐的主顾,她是这里的头牌,长相自然是拔尖的。
我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裙子上撒了些酒水,当时连忙跟她道歉。
她笑盈盈的说,没事,下次注意点就行。
可谁知客人才走没多久,空荡荡的走道间,她一转身,迅雷不及掩耳地甩了我一巴掌,指着我的鼻子骂:“你知道我这裙子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我当时脑袋一热,反手回了她一巴掌。
我可以默不作声,但我不能平白无故挨打受欺负。
心里叛逆的种子在叫嚣,她没想到我会打她,眼里盛满了气愤,极快的又给了我一巴掌:“***居然敢还手,欠收拾的玩意儿。”
我心里的怒火腾地就升了上来,仗着比她高了一点,极快地挥手,狠狠的又回敬了她一巴掌。
然后我就看到对面包厢的门开了,颜珞拿着电话走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就在我愣神之际又挨了一巴掌,挺响的。
他听到了也看到了,可他就那么从我眼前视若无睹的走了,这一巴掌我没有还回去,捂着脸等她骂骂咧咧完后才离开,我不惊讶他的举动,可心里突然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下班的时候照了镜子看,半边脸被打的有些微的泛红。
第6章 以后跟着小爷
想给白晴打个电话问候下,掏出手机却发现没电了。
走出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了熟悉的车就停在路边,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车子徐徐地跟了上来,一侧头就看到颜珞在后座慢慢降下车窗看着我,司机绕过来将车门打开,我一弯腰就坐了进去。
颜珞冷着脸问我:“手机为什么关机?”
我淡声道:“没电了。”
他冷哼一声:“顾清漪,真不知道你特么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不明就里,没理他,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一排排的路灯从我眼前疾驰而过。
到了别墅我从浴室洗完出去后他没有直接拉着我先做,而是借着灯光看着我的脸轻轻抚了抚,眉头微蹙:“要不要我替你报仇?”
我摇摇头:“不必。”
挨了一巴掌我倒也没往心里去,毕竟我也打了她的。
“怎么不还手?”
“我还了。”
只不过你出来的晚没有看到而已。
“为什么?”他指不报仇的事。
我就笑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他也笑了,双眼黑亮亮的,特别的好看。
一边温柔的吻我,一边疑惑地问:“顾清漪,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你没有家人和朋友吗?”
他问到我最深的伤处了,是啊,我活着是如此的狼狈,活着活着就成了一个人。
“都死了。”我淡漠地说。
父母死了,爱人也死了,那些令我值得怀念的,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没有追问,只是更加温柔的对待我,双手如火焰般,撩到哪里如串串火花。
抱住我,我们拥抱在一起,他很疯狂很用力,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让那股强大的力量生生地将我贯穿。
我在他的怀里疼痛地辗转着,听到他在我耳边意乱情迷地说:“清漪,给我,我喜欢你在我身下。。。。。”
一夜的涟漪,一夜的纠缠。
极致的欢爱累惨了,趴在床上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子也是神志不清的。
他没让我回去,抱着我揉揉我的发:“睡吧。”
我是真的累了,这一夜在他的怀里睡得极香。
早上睡得正沉时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迷蒙地看到颜珞拿过手机搁在耳边接听,随后吩咐了几句:“那行,就这么办吧,其他的交给王律师。”
电话挂了他就手绕过来将我面冲着他,头倾过来咬了咬我的耳垂,我困倦着双眼一推他:“别闹,我再睡会儿。”
他按住我挥动的手,趴在我的身上,含含糊糊地说:“清漪,你的胸真小,不过我喜欢。”
我的睡意被他惊扰的全飞了,推开他的头,朦胧着双眼说:“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不走。”
他坐起身,靠着床头点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然后转头朝我一笑:“钱总归是赚不完的。”
我仰头好奇的凝着他:“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只知道他很忙,经常飞来飞去的,却从没听他提过。
他揉着我的耳垂说:“mergersandacquisitions。”
我不懂,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企业并购。”他说。
哦,我似乎懂了些。
“你很成功。”
他笑了,将烟捻灭了翻身压在我身上,轻轻一啄我的唇:“宝贝,你懂什么,我这不叫成功,小爷我要更成功。知道吗?”
他在进来的时候,我有点疼,霸道的力量让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一场欢爱在所难免。。。。。
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跟我说:“酒店的工作你不必去了,我已经让人给你辞了,我给你留张卡,你拿着花吧!”
“什么意思?”我裹着薄被坐了起来,一头雾水地拧眉望着他。
他将毛巾扔到一边的沙发上,甩了甩头发,走到床沿边坐下来,双眼认真地看着我:“以后就陪着我吧!回头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搬过来住。”
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低头凑过来一亲我的唇,一脸的恣意:“以后跟着小爷,亏待不了你。”
说完,他就愉悦地起身出去了。
我迷惘了,他要我陪着他,这似乎超出了我的臆想。
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等他出去后我便去洗澡,收拾好就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白晴不在屋里,给手机充上电就进来了一条信息,是白晴发来的,她说她好多了,上课去了,叫我不必担心。
白晴是个坚强的女孩,她没有让自己活在悲伤里,也没有哀哀欲绝。
她只是选择沉默,沉默得让人后怕,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她眼里的哀痛,却是藏不住的。
我没有搬到颜珞的别墅去,我没有想好,也没有这个打算。
而他最近没有主动联系我,估计是去忙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是南方人,具体是哪里的,我没过问过。
没有了工作的我就显得清闲了,有时候在古镇一坐就是一天,看着从桥下飘然而过的轻舟、蜿蜒到远处的水巷、还有那两岸风雨长廊下行走的人们。心里的那些痛,那些伤,也在慢慢地流逝。
而白晴,依旧晚上上班,白天上课,那件事闭口不提。
看她这样,我既担心又害怕。我不知道高宇有没有在联系她。
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的。
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坐在露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一日我在她的房里发现了不少的药瓶,疑惑地拿起问她是什么药?她有些慌张地夺过去扔进了抽屉里,模棱两可地说只是一些治疗睡眠的药
我没多问,药名却特意记了下来,回屋用手机在网上一查,居然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徒然地觉得事情似乎在向不好的方面发展,根据她现在所表现出的状态,确信她是患了轻度的抑郁症。
想帮她,却又无从下手,在网上查了相关的资料,希望对她有用。
从网吧出来,去超市买了些水果给白晴,一上楼就发现她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就扑上来抱住我直哭,呜呜咽咽地说:“清漪姐,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水果袋子被她挤掉在地上,我顾及不来,握住她瘦弱的双肩急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高宇又对你做了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哭,泪眼婆娑的,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平息下来,委屈地说:“清漪姐,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把我拍下来了。”
拍下来,我似懂非懂,沉着脸追问她:“他拍下什么了?难道是。。。。”这一刻看着她屈辱的眼泪,我便明白了。
她点点头,表示默认:“清漪姐,那些照片如果放到网上,别说是毕业,我都没法做人了。他说,等他玩腻了就会放了我,所以我一直都忍着他,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是我太天真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混蛋,真是无耻到令人发指,看着白晴如此的悲痛欲绝,我陷入了沉思,迷茫了,不知该如何帮她,我一直以为,白晴在慢慢忘掉那件事,在慢慢重新开始,其实不然。
第7章 那也过来
这段时间我哪也不再去,一直陪着白晴,担心她想不开,有轻生的想法。
她的身子越发的憔悴下去,面对一切总是淡淡然然的。
高宇来看过她几次,哄着她,抱着她,仿佛是把她放在心里的,只是这份情感,我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不在挣扎了,慢慢地去接受他,她说她认命了,可眼里,已然没有了当初的那份自信和坚强。
酒店的工作她也辞了,是高宇的意思,后来,她就搬走了,去和高宇住在了一起。
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就是白晴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经常给她打电话,问候她怎么样,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毕竟她有轻度的抑郁症,我担心她有不好的执念。她偶尔也会给我打电话,性情似乎回到了从前,让我别担心,高宇对她挺好的。
听她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只是一个人却显得越发的落寞和孤单。
颜珞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乌篷船上望着两岸的光景。
多久没见他了,大概一个月了吧。时间,有时候真是一剂良药,可以冲淡很多的事情。
他的语气不似往时的蛮横:“在哪呢?我叫司机接你过来。”
我淡声说:“我来事儿了,晚上就不去了。”大姨妈昨晚光顾了。
“那也过来!”他霸道的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哎,他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的。
正是晚饭的时间,我到的时候他正坐在餐桌前优雅地吃着饭,四菜一汤倒也看着简单,他瞅了我一眼:“坐下吃点。”
“我吃过了。”
“陪我吃。”
命令的语气不容人拒绝,平时肯定也是颐指气使惯了。
我拿着筷子随便扒拉了两口,他吃好了,擦擦唇,将一个口袋推到了我面前:“送你的。”
我疑惑的望着他:“什么?”
“自己打开看。”
我撂下筷子,将袋子里面的盒子取出来,很精致的包装盒,揭开里面是一个包,很名贵的牌子,还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我却盖好,轻轻推了回去:“谢谢,我不要。”太奢侈了,不知他为什么送我包。
被拒绝的滋味或许令他心情不爽了,不客气的将盒子丢进了垃圾桶:“爱要不要。”
生气的起身上楼了,一桌的残羹我只好收拾干净,我不知他生哪门子闷气,没说让我走,我不知是走还是留,轻叹一声,上楼敲敲书房的门,不快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
“我回去了。”
“把包拿走。”他口气很不好呢。
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下楼将垃圾桶里的盒子捡起来带走了,他的脾性我多少还是摸清了些,不能逆着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否则他会变着法的不给你好受。
才到家就接到了他追来的电话,口气依旧不好:“顾清漪,我不是让你搬过来住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我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说:“我不想去,你那里太大了,住不习惯。”
不喜欢空荡荡的感觉,会让人觉得漂浮不定。
他恶声恶气地:“顾清漪,我特么看你是欠收拾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把你扛过来。”
我笃定地回他一字:“信。”他说出的话,绝对的不是虚张声势。
他冷喝一声:“挂了吧!”说完,电话突然地就中断了。
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他了,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去好奇一个男人,一旦好奇了,自己就会陷进去,我不想在其他男人身上浪费感情和时间。
转眼间就七月底了,天气越来越燥热,南方的热湿度比较大,让人无法喘息。
见到白晴是在一个闷热的下午,高宇给我打电话说她进医院了,割腕自杀,好在发现及时,去医院止住了流血,没什么大碍,可是精神不济。
他有要紧事要忙,问我能不能去医院陪陪她。
挂掉电话我就急匆匆地直奔医院。
去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感,心里也是波澜不惊的。
可看到白晴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脸色很苍白,精神憔悴暗淡,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她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模样,我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
她太傻了,为什么就那么看轻自己呢。
我坐在床前一直陪着她,她什么也不说,呆呆地望着玻璃窗外的光景。
期间护士进来给她换输液袋,她的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纱布,手很凉,我握上去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
可她心里的凉意,却是我无法渗透进去的。
好久好久,她才转过头来满眼哀伤地望着我:“清漪姐,你走吧,不用再管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到底是何等的心灰意冷,才让她说出这么绝望的话。
我的泪润湿了眼眶,抚上她的脸安慰她说:“白晴,你别这么说,命是你自己的,别人不珍惜,你得自己好好爱惜自己,你不是为别人活得,你得为自己而活。”
她看着我,笑得有些凄凉,闭上眼摇了摇头,很是痛苦地说:“没用了,一切都不能回头了,是我太傻,太天真了,是我把这段关系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