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指用绵纸按住,问他:“你来这里干嘛?”
“看病。”
“你来看什么病?”看他不像有病的。
他却道:“医院你家的啊,就许你有病,不许小爷有病。”
呵,“神经病。”我不客气的说。
起身坐到一边去等化验结果,他也跟了过来。
“什么破身体,怎么总是生病。”
“岁数大了就这样。”
“二十七了,老女人了。”
“别说我,你也三十了,老男人一个。”
他却笑:“你不知道吗?男人三十一枝花。”
我撇撇嘴:“是,你是花,狗尾巴花,麻烦您这一枝花离我远点,小心给你招上。”
颜珞纵宠地看着他,一手搭上我的肩:“那挺好,这样就有人陪你在医院了,你扎一下,我扎一下,多和谐。”
真是病的不轻了,拉下他的手:“别在我面前犯病。”
结果出来了,我拿着化验结果去楼上找医生,颜珞没在跟来。
医生看了眼说是流行性感冒,开了些药让我按时吃并多喝水。
去楼下抓了药装进包里,一转身就撞上了人。
颜珞的脸就撞进我的瞳孔里,眯了眯眼看他:“你又干嘛?”
他一开口就噎我:“药房你家的啊,就许你拿药,不许小爷拿。”
“你真有病啊?”
他垮下一张脸:“那可不,而且病得还不轻呢。”
“什么病啊?”我难免追问道。
他朝我眨眼笑笑:“相思病。”
“滚。”就没个正经。
我提着药往前走,一个护士小姐迎面过来,看到我身后的颜珞就皱着眉头说道:“颜先生,您怎么跑这来了,让我好找,这是您的药,记得按时吃,我已经帮您预约了张主任下次的号,到时会有信息发到您的手机上,别忘记过来。”
颜珞笑着接过:“谢谢了,护士阿姨。”
“颜先生,我才二十二岁。”护士挺无奈的。
“知道了,姐姐。”
哎,我叹口气,越过他先走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的爱胡闹。
出了医院的大门,他很快就追了上来:“清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了。”
“那你送我吧,我没开车。”他自得地笑着说。
我停下来看着他:“才不信,你不可能不开车的。再见。”
二话不说便走,他在身后抱怨地叫:“顾清漪,你太没良心了,好歹小爷早上还请你吃了一个蛋。”
我汗颜,他要不要这么大张声势地说出来,就没看到路人都在暗暗笑话他了吗?
脚步走的匆匆,他是神经病,我可不想被他传染。
开车出了医院的大门,他果真没开车,提着药就在路边一蹲,那架势看上去悠然得很。
我朝他按了声喇叭,落下车窗:“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他眉开眼笑的站起来拉开车门跃上来:“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自嘲地笑笑:“我没良心。”我要是有良心就不会这么跟你纠缠不清了,明知不该靠近你的,却控制不住我自己。
坐上车他便打了个哈欠:“要不一会儿我请你吃晚饭吧,四合院怎么样?”
我有些心酸:“不去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家看孩子。”
他轻声地说:“清漪,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有家庭,只有孩子。”
还有你,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是啊,女人结婚后不都是这样吗。”家庭,孩子,都说家庭是港湾,可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枷锁。
他不在说话了,神色变得落寞了起来,指指前面让我将车停靠在路边。
我什么也不说,将车停靠了过去,他下车便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我缓缓地跟在出租车的后面,到了路口便拐弯。
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吧。
回到家空荡荡的,张妈陪念念去早教班了,这么早夏晨是不会回来的,从早晨到现在,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我,短信也没有发来一条,我知道他生气了,可我是不会去主动哄他的。
客厅里我们的婚纱照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你爱我,所有人都知道,都看的出来,可是我不爱你所有人都不知道。
又能怎样?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我离开的,你说过,要我陪在你身边一辈子,而我,也承诺于了你。
不想在家待着了,抓了手机和钱包出去。
才进了电梯,晓斌给我打来了电话
“清漪,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我请你。”
“好啊,正好我也要出去转转。”
他说了地址,我便开着车往那边去。
是以前张天阳老带我去的那家爆肚店,老字号,味道也是地道,还没到吃饭点,里面就快座无虚席了。
我们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空调给的足,一点也不觉得闷热。
晓斌把菜谱给我:“想吃什么自己点。”
我笑着推给他:“你来就好。”
“行,那就老样子,三盘爆肚,麻将烧饼,再来几样小菜,喝什么?”
“茶就好。”
点完之后他将菜谱递给服务员:“那就这些吧。”
茶端上来他涮了涮茶碗给我倒上:“你最近怎么样?工作累不累。”
我微微一笑:“还那样吧,工作就是打发时间的。不像你们,都是国家的研究人员,最近又去哪了?”
他喝口茶,清俊的脸上浮起笑:“刚从英国参加个交流会回来,下个月还会去趟香港。”
“真忙,羡慕你,有才华就是不一样。”不像我,在事业上并不是那么的用心,所以都是一事无成来着。
“你也很不错,儿子那么乖巧。”
“是啊。”我笑笑,念念算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说到儿子你又开始美了,对了,你和夏晨哥怎么样?他的腿现在是不是彻底的好了。”
我摇摇头:“还那样吧,还没有彻底的恢复,有时走路还需要手杖。”
“别想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他把麻酱递给我:“要不要来点辣椒。”
“不要了,我这两天有点感冒。”
他担心地问:“去医院了吗?”
“去了。”
“夏晨哥陪你去的吗?”
“不是,自己去的。”
他放下了筷子,双眼眨也不眨,那么认真地看着我:“清漪,你能告诉我,你嫁给夏晨哥后,快乐过吗?是否觉得这个婚姻是幸福的。”
“他对我挺好的。”我咬着筷子,也只能这样回答他。
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为了爱情嫁给婚姻,可是婚姻长久了也就变成亲情了。
“清漪,不是好,婚姻是相互的,不是他对你好你就觉得好,我知道,我也看的出来,你不爱夏晨哥。”
他说的那么的笃定,可我却只能笑笑:“晓斌,我没有办法,这辈子,我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就算不爱,也只能在他的身边。”
这是人情债,用我一辈子来还,再说不过。
我也想努力的爱上他,但是我没办法,我做不到,就算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不爱就是不爱,骗不得人。
他轻叹:“你这样活着,真是一种痛苦。”
我不言语,将爆肚沾了麻酱往嘴里送,味道还是一如从前。
“我听说颜珞回来了。”他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我轻声地说:“我知道,我也见过他了,但是晓斌,很多事情已经是回不去的了。”
“孩子的事情他知道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这是我的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果他知道了,我怕他会和我抢,怕颜家会把这个孩子要回去,念念就是我的命,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他从我的身边夺走的。”
他无奈的低叹:“清漪,你这样真的很累,也让自己活的很累,其实回报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的,并不定要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
“一辈子就一辈子吧,我只希望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
我喝了口茶:“晓斌,人人都觉得夏晨好,觉得他优秀,外形好,性格好,有事业,还专一,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他,我却是爱不上,或许有些人会认为我不知足,不知所谓。但是别人不是我,别人无法感受我的感受。是不是他好我就必须去爱他呢。”
真的不知道了,我甚至是有些迷惘了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别人的想法不能加注在你的身上,就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习性,并不能把自己的生活习性,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去。”
“清漪。”晓斌握住我的手:“别想那么多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这个朋友,永远都会支持你,都会站在你的角度上去想。”
“谢谢。”我感激地朝他笑笑。
他暖暖地朝我笑:“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朋友真是好啊,可以站在我的立场,可以为我去着想,而不是让我一个人这么孤单着,孤立着,
第172章 你现在是我的老婆
吃好了便出去,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晓彬提议说:“清漪,我们走走吧,就当溜溜食儿。”
“好啊。”
往前走就是酒吧一条街,沿着河边的石栏杆慢悠悠地溜达着。
“晓斌,我让你帮我收着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放心吧,还在,帮你保存的完好无损的。”
“谢谢了。”
那都是颜珞以前送给我的所有礼物,他送给我的戒指,通通都在那个小盒子里面,嫁给夏晨后就一直让晓斌帮我保管着。
迎着夜风,我咳嗽了一声,晓斌便说:“回去吧。”
“好。”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各自开了车回去。
回到家念念坐在餐桌前吃着张妈给他包的小饺子,见我回来就要抱抱。
我捂着鼻子离他远远地说:“不行宝贝,妈妈感冒了,不能抱抱了,张妈,晚上让他和您睡吧,我怕给他传染上。”
“好,晚饭我还没做,小姐想吃什么?”
“我吃过了,一会儿先生回来给他做些就行了,我去躺会儿。”洗了手回到房间,把药吃了便上床躺着。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阵电话铃音吵醒,我从床头摸过,沙沙地说:“喂。”
“清漪姐姐,我是千夏。”她的声音带着哭泣。
我紧张地坐了起来:“怎么了?”
她一哭,我的心里就有些不安了,定又是和颜珞有关的。
千夏呜咽着说:“他的手受伤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我让他去医院,他不听,我想给他包扎伤口,他也不让,就让血那么一直一直流着,我说不动他,清漪姐姐,你方便过来下吗,我知道他会听你的话。”
理智告诉我不能去,他现在和我,已经是不相关的了,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家庭,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千夏说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我能感受到那种痛,心疼他,也唾弃着自己的三心二意。
我用力地抓住被角,艰难地说:“对不起千夏,我现在过不去。”
“那我该怎么办?”她有些慌了:“他不听我的,我说什么他都不听,他还在流着血,很多很多,我担心他会失血过多。”
我闭上眼,泪就滑了下来,无力地说:“对不起千夏,你打120吧,我挂了。”
绝情地挂掉,可心里,却是控制不住的为他难过着,担心着,颜珞,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你就不能不要这样对待自己吗?即便你伤害自己多深,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身边颓然地躺了下去,泪水,静静地滑着,用手背使劲的一抹,可还是不停的往下流着。
由始至终,我心里还是那么那么的放不下你,不在犹豫,不再彷徨。
起身穿了衣服就开门出去,张妈坐在厅里陪着念念玩,见我突然出来便惊讶地说:“小姐,你是要出去吗?”
“是的,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去看下。”
“哦,那你开车慢点,一会儿先生回来我会跟他说。”
“好。”
不在多说,在门厅换了鞋就急忙地跑出去,电梯的镜子里那一张脸,写满了担忧。
在楼下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定睛一看,是夏晨。
他抓住我的肩:“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
我很淡定地看着他说:“有些事要出去一下。”
“什么事?”
“一个朋友出了事,我去看看。”这是事实,没必要瞒他。
“什么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我先走了。”推开他的手就着急地往停车的位置去。
“清漪,你站住。”他有些生气的命令道。
好吧,你叫我站住我便站住。
夏晨质问道:“你是不是去见他,你所谓的朋友,是不是颜珞?”
我吸口气:“是的。”
不想骗他,也不能骗他。
“回来,不许去。”
“不行。”我头也不回地说:“我要去,他受伤了,我想去看看。”
固执地往前走,我只是去看看,看一眼就好,让我知道他是平安的就好。
夏晨追了上来:“清漪,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了吗?你忘了你曾经承诺过我什么了吗?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我记得,我怎能不记得,怎能忘记啊。
“清漪,不许去,他的好坏,与你无关。”
我捏着手机,用力地捏着,再往前挪动一步,似乎就是万丈深渊。
真的不能再前行了,我悲哀地蹲在了地上,抓着头无声地哭着。
哭自己的无力,哭自己的无奈。
我真的放心不下他,真的好担心他,这种痛,让我挠心挠肺地难受着。
夏晨慢慢地走近我,蹲在地上把我抱在怀里:“清漪,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妻子,他回来,他的以后,都是和你无关的,听话,别再让他影响到你,跟我回去。”
他将我扶起来,我听话地靠在他的怀里木木然然地跟他回去。
进了屋他将我放倒在床上,包里的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他取出来然后直接给我关机了。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我,抚抚我的发说:“清漪,别再去想了,他不在的这几年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我相信你会让自己解脱出来的。”
我扯起被子,深深地将自己埋藏起来,你不是我,你不懂我心里那份刻苦铭心的爱,如何解脱的了。
他躺下来,扯下被子将我拥在怀里,伸手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泪水。
“清漪,时间能冲淡很多的事情,别再让自己泥足深陷了,我不是一个博爱的人,但是我爱你,所以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时间太长我不想等了,十一的时候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他淡淡地说着,低下头不停地亲吻着我的泪:“别哭了,我的女孩。”
我想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嫁给他也是一辈子,这辈子,我只能拴在他的身边了,逃不开,躲不掉。
到底什么样爱的才是爱,噬骨蚀心吗?
这一夜,他没有离开,安静地抱着我睡了一晚。
凌晨五点我醒来,身边的他还在沉沉地睡着。
轻声地起来去了浴室,镜子里的那张脸竟然是那么的憔悴,打开花洒让温水流过身体的每一处,头顶的灯光,那么的刺眼,我捂着脸,无声地哭着。
想到颜珞,想到夏晨对我的偏执,原来爱情,并不会让人甘之如饴,更多的,却是痛苦。
“清漪。。”夏晨在外面敲着门叫。
我吸口气,回他说:“我在洗澡。”
“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我关上花洒:“不用了,我没事。”
“好。”他说:“我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