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赶紧问道:“那他们都聊些什么?”
兴许是叶瑀说话中听,老王面朝叶瑀回答道:“就家长里短那些事呗,也不知怎的,老祝这人平时吭哧吭哧一天也不一定说出一句话,但这小伙子一来,他俩就聊得可火热,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父子,爷俩儿聊天呢,要不是我知道老祝为人老实巴交,我还以为这是他找的谁家寡妇生的私生子呢。”
老王话说到这儿,嘿嘿一乐,一旁的袁金强也被这就话逗得眉开眼笑,一脸的褶子立即显现出来,本就精瘦的他这么一笑更像猴子脸。
叶瑀把老王最后一句话自动过滤,重新在脑子里整理出了几条有用的信息“他依旧用赵晓星的假名应聘工地食堂送饭工,利用这个身份接近这些工地上的农民工,在通过听他们闲聊时的话题来分辨出他们的性格和平时的作风,最后决定接近最不爱说话的祝福财,再了解到他家庭背景后认为他是符合他目标的人物,然后实施动手!”
在听完袁金强和老王所描述的顾惜乐与祝福财的情况后,叶瑀见二人接下去说的话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冲丁广硕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的开口说要去食堂看看,袁金强和老王也有工作在身,便也没有多聊等老王抽完烟后二人就去干活去了。
……
离开工地后,叶瑀和丁广硕上了车,准备驱车前往环卫局,在车上叶瑀给雷爱国打电话汇报在工地食堂所了解到的情况。
“是的,跟我昨晚在流浪者酒吧调查到的情况差不多,顾惜乐用化名赵晓星就职于工地食堂,做小工平常卖菜运菜,运送伙食到工地,因为他买的菜不仅量多菜好,而且还便宜,这令食堂的利润提高不少,所以承包食堂的老板很喜欢他,还有就是他的表现也跟在酒吧一样,工资不高,干活勤快,跟同事不怎么交流,所以他不怎么惹人注目,当然了主要是同事都不待见他,其实他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接近这群农民工,然后在了解一番后着重选择祝福财”
电话那头的雷爱国听完叶瑀的话后沉声道:“那你一会儿把录音发给我们吧。”
“好的,那我先挂了,我把录音发到小赵的邮箱。”叶瑀爽快的答应道,随即挂断电话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把两段访问录音通过邮件发给了技术科的小赵。
“叶哥,你说他在酒吧、工地食堂干活用假名,可为什么在泥塑王那里用的却是真名呢?”
刚刚发完邮件的叶瑀,忽然听到一直沉默开车的丁广硕用一种想不通的口气说道。
“不知道,我也纳闷,按道理要是真想彻底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他在泥塑王那里却直言相告我们他的名字,而且还故意暗示我他身兼数职,让我查到酒吧和食堂,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却想不明白。”
叶瑀同样双眉紧蹙,脸上有散不尽的疑云,手肘杵在车门上,头向右歪靠,他右手中指大拇指抵在左右两侧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哎!”叶瑀摆正脑袋忽然灵光一闪眼前一亮望向丁广硕:“顾惜乐的爷爷会泥塑,泥塑王也会泥塑,你说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关联,这有可能么?”丁广硕闻言半信半疑的说。
叶瑀没有回应丁广硕,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吴的电话:“喂,吴哥,帮我查查泥塑王生前的所有事迹,尤其是他怎么入的这行,怎么出的名,对,有大用,好那就麻烦你了。”
“你怀疑顾惜乐的爷爷跟泥塑王也是师徒关系?”挂断电话后,叶瑀就听见丁广硕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
“有这可能,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想罢了。”叶瑀抿了抿嘴,压抑着因为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想而激动的心说道:“我倒是希望是真的,这样就可以解释的了为什么顾惜乐会用那么古怪的方式杀死泥塑王了。”
“老师,今天叶瑀跟那个叫丁广硕的小警察去了工地食堂了。”
白衣男人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顾惜乐的声音,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吩咐顾惜乐去暗中跟踪那个坐着轮椅的家伙,要时时刻刻注意对方的动向,因为他有预感,这个叫叶瑀的家伙早晚会查出他之前安排顾惜乐潜入酒吧和工地食堂工作这件事,所以他特地嘱咐顾惜乐只要暗中跟踪就好,千万不可节外生枝,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马打电话通知他。
“还有一件事,老师。”
“哦,他们还有别的发现?”白衣男人一听电话那头,顾惜乐的话,眉毛一挑蛮感兴趣的问道。
“恩,他们从工地出来后,开始驱车向西走,而并非是向城中心的公安局去。”
“向西?”白衣男人闻言双眉眉头向中心聚拢,挤出了一个川字,片刻后川字消失不见,他嘴角微微向上,似笑非笑的对电话那头的顾惜乐说道:“城西是环卫局的所在地,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你利用环卫工的身份偷偷运走邰正虎和艾小暖了,哈哈哈有意思,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既然如此的话,惜乐,下午就实施计划吧!”
白衣男人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顾惜乐声音都有些因为兴奋而颤抖起来:“好的老师!”
“终究还是要迈出这一步啊。”
白衣男人撂下电话后,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污迹斑斑的玻璃窗望向外面的天空,语气虽然充满了感慨和不舍之情,但他的眼中却激射出期待与兴奋。
谁知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听见一声冷笑传到耳边。“哼,没想到你为了搞死一个残疾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白衣男人循声望去,那声音的主人正是最不待见他的搭档——艾小暖,此时对方站在几步之遥的位置正用一种嘲讽嗤之以鼻的眼神瞥视着自己。“你错了,这不叫煞费苦心,这只不过是我想在临走之前,把一张白纸上的污点清除掉,顺便找找乐趣罢了。”白衣男子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一副嬉笑游戏的样子。
“这是我听你说过最苍白的借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回小黑屋继续当我的人质。”
艾小暖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她转身向小房间走去。
白衣男人望着朝小黑屋走去的艾小暖的背影,眼中却包含着某种诡异的气息他伸出舌头如同毒蛇吐着信子般舔了舔自己嘴唇,然后用只能自己听到的气声呢喃着:“既然你没有身为木偶的觉悟,那就让我给你多加几场戏吧,尝尝离别是什么滋味……”
艾小暖来到那个昏暗压抑的小房间后,坐在了这个房间里仅有家具也是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此时的她一改之前面对白衣男人的鄙夷和厌恶,也不同于面对顾惜乐时的惊恐与胆怯,她摘下了种种面具现在只觉得心力交瘁,面无表情眼中平静无波,可越是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就越发风起云涌,十几秒后一直悄无声息的艾小暖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就好像戴着眼镜的时候被雨滴滴落在镜片上一样,呼吸间雨滴越来越多,渐渐地形成水雾彻底遮盖住了眼镜,她默默闭上眼,两滴泪珠因为眼皮的闭合从眼球表面被挤压出来,顺着从上而下重力的方向从脸上慢慢滑落到艾小暖的胸前,在衣服上洇湿出两块豆大斑点。
而这两颗泪水就好像是瓢泼大雨的前兆,艾小暖的脑海里瞬间就雨落连连,每一滴雨水都是一段回忆,这些记忆的画面每一帧都有一张脸,让她这几天里心心念念的一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正是她第一次爱的人——丁广硕,一个让她不忍伤害却又不能不去伤害的人。
伴着令人酸楚的面孔,艾小暖缓缓举起左手置于眼前,白如洁玉的手腕上豁然绽放着一朵清丽的香槟色玫瑰上面镶嵌颗颗璀璨的小钻石,而被钻石包围的芯蕊处是一个表盘,三根指针则丝毫没有因为主人情绪的影响停止工作,依然跟以前一样一步一步井然有序的向前跳动着。
艾小暖伸出右手抚摸着左手腕上戴着的这块玫瑰手表,把脸紧紧贴在表面上,耳边响起轻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忽然泪痕未消的脸忽然破涕而笑,心跳伴随着指针的跳动声,艾小暖的思绪也好像穿越似得回到了生日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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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半生黄土
这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在她一众好友同事高举生日蛋糕团团围着她唱生日歌时,忽然挤到她的面前单膝下跪掏出表盒,将这块表展示在她眼前,紧接着趁她还没缓过神的时候戴在了她的手上与此同时一句清脆爽朗的‘我爱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灌入耳朵里,片刻后在耳边忽然响起的哄闹声中她才明白过来,这是被表白了,犹记得当时她的脸一阵火热,她也清楚的看见身前下跪的男生脸色堪比番茄的羞红,她知道一向腼腆害羞的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白,她也明白刚刚过了实习期,身为警察的丁广硕一个月工资并不比她多多少,是怎样的省吃俭用才节省下来钱给她这份惊喜。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良苦用心换来了在场人们的祝福和艳羡,在一票‘答应他,答应他’的起哄声中,艾小暖羞涩又郑重的点头两下。
可现在她后悔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她懊悔自己收下了这块表,而不是当时立马摘下来然后断然拒绝丁广硕,可如果真的时光倒流,她还会点头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以前的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正如那个令她厌恶的人所讲的那样,她被感情污染了,她再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菅,她不止一次希望自己就是一个平凡的新闻记者,每日跑新闻赶稿子,然后回到家有爱人的嘘寒问暖。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奢望,比泡沫还易碎的梦幻。
“我到底该怎么办,事已至此回不了头,也无法回头。”艾小暖闭上眼睛心里止不住的喃喃喏喏……
老吴已经好久没回家看儿子了,自打从临水村调查顾惜乐回来后就连轴转,东跑西颠,好不容易坐会儿办公室歇歇腿肚子,那也要眼睛死盯着电脑屏幕看监控一分一秒都不能遗漏,眼药水都用光了两瓶多,他每每滴眼药水的时候都会心生赞叹。
“真佩服网上说的那些电脑手机党低头族,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一天有十多个小时眼睛寸步不离的看着这些电脑手机屏幕,也难怪现在眼科生意那么好了。”
总之老吴是一刻不得闲,这不今天得空想去学校看看儿子中午接出来吃顿饭父子团聚一下,正当他憧憬满怀期待的等着儿子看见自己然后欢呼雀跃的飞奔到怀里时,忽然就接到叶瑀的电话很不切时宜的说要深挖调查那个叫王大河的泥塑家,他就只好匆匆忙忙的把拎着的一堆零食玩具交托给了门卫看管,然后发了一条短信告知儿子中午放学去门卫那里拿东西。
开着车在y市转悠一圈,老吴可算是把王大河待过的地方,认识的人所有线索都挖的一干二净,就差把他祖坟在哪都查出来了,下午三点四十五,老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重案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叶瑀待在办公室早已等候多时了。
“不好意思吴哥,我要的资料有点急切了。让你劳累了一下午。”叶瑀从脸色就看得出老吴此时已经很是疲乏倦累,自己的一个电话动动嘴皮子,人家就开着车忙活了这么久,于情于理自己心里还有几分过意不去。
“没事,都是为了案子。”老吴咧嘴笑着说,叶瑀的这句话颇为真诚倒是让自己这苦劳的身体得以些许安慰。
老吴环视四周,发现办公室里就他和叶瑀两个人:“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小丁和老雷呢。”
叶瑀回应:“他们两个接到消息说有人知道顾惜乐的住处,这不带着人去现场了。”
“那不错啊,这可是这两天最好的消息了。”老吴闻言面带惊喜说着,紧接着走到叶瑀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将公文包里的一个笔记本拿了出来翻开后递给了叶瑀:“王大河的所有人际关系,做过的事都在这里记着呢。”
“好的,谢谢。”叶瑀接过笔记本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感谢的冲老吴笑了笑。
叶瑀边认真的默读笔记本上的内容边听老吴叙述道:“这王大河就是y市本地人,据他老房子的邻居说,他父母早年间是支援北大荒的知青,后来在钢铁二厂工作就住在了家属区那里,他们家跟老家那边的人没什么联系,母亲在生王大河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在他十多岁的时候也出车祸去世了,所以他在这个世界上就他妹妹这么唯一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
“那他妹妹呢?”叶瑀低着头,眼睛脱离笔记本抬眼看了看老吴顺着他的话问道。
老吴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湿润的舌头舔了舔有些爆皮的嘴唇道:“早出国了,好像是九十年代末去老美那里,跟他也没多少来往,就连电话都不经常打。”
“也就是说,他就是个孤家寡人。”叶瑀闻言停下了阅读笔记本的动作,沉思道。
“可不咋的,这城市里就他一个人,再加上生性孤僻所以也没什么朋友。”老吴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双脚搭在桌角上,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双手十指交叉枕在后脑勺下,忽然间这么舒服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就连声音都比之前要慵懒一些。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作风。”叶瑀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大河时,对方那种桀骜不驯,脾气乖张,孤芳自赏的态度,从他从小到大的生活来看,心里便也觉得合情合理情有可原。
“对了,吴哥,我让你查的那个他是怎么入行的。”叶瑀目光在笔记本的每一段都快速的扫视了几眼但没有看见相关的一字一言。
“往后翻几页。”老吴斜眼瞅了瞅叶瑀手里的笔记本,声音低沉道。
“哦,看见了。”叶瑀翻到最后两页才发现自己想要的都在这两页里记载不仅如此还夹着一张照片。
“你慢慢看,我眯一会儿。”老吴合上了眼皮倦意上头。
叶瑀没有应声,只是自顾自的精神都全然投入在了老吴最后两页所记载的内容。
据老邻居说这个王大河自从妹妹出国后,家里就没有人再看管他,再加上他高中辍学不念了,所以他平时就在街上闲溜达,给人打打零工,赚点吃饭钱,钱多钱少倒也无所谓反正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属于是那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活一天混一天的主,本就脾气古怪,再加上他为人孤僻所以邻居都避而远之唯恐惹了他多生祸端。
可不知怎的,有一天他家居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在当时就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农村来的,街坊四邻看见老头从王大河家进进出出,虽说好奇但也不敢上前搭问,毕竟能跟王大河这种人住一起的人,说不定是臭味相投。
只不过这个老头平时也没什么太作的响动,就是爱鼓捣泥巴,这王大河还跟着一起鼓捣,经常是从外面搬一蛇皮袋的沙土进屋,
本来邻居们都以为这老头是傻子,捎带脚的把王大河也给带神经了,成天就玩土和泥玩物丧志。可谁曾想王大河渐渐手里有了几个闲钱,有人曾经看见他白天搬弄几件泥塑出去,晚上回家时就拎着好酒好肉,这很明显是赚钱了才能这样好吃好喝。
可过了不到一年后来那个在他家住的老头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或许是去了别的地方,又或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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