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爱她重情重义,自强不息的品格。
可以说他们两个人能够两情相悦,靠的不单是缘分,更重要的是性情相投,若他是个反反复复的小人,或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他们根本就走不到一起。
***
余舒帮薛睿解决了一个难题。就没再关心他如何解救卫国夫人和姜嬅。而是想到了另一个人——司徒晴岚。
卫国夫人的寿宴上,司徒晴岚一举夺彩,她报有什么样的心思不难猜测,人各有命。余舒不会干涉别人的前程。也就没有说破。
可是现在。她觉得很有必要给司徒晴岚提个醒,劝她打消念头,朋友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要知道在旁人眼中,东菁王府依旧停留在过去的风光无比,富贵难言。
于是乎,次日晌午余舒就抽空去了太史书苑,找到司徒晴岚。
“今天吹的什么风,你竟有空来看我。”司徒晴岚对余舒的到来很是意外。这会儿书苑里的学生都吃饭去了,胥水堂只有她一个人留下来打扫卫生。
余舒四下瞅瞅,问她:“怎么你在扫地,仆役们呢?”好赖是一名女易师,何故干这粗活。
“哎,别提了,”司徒晴岚拄着扫帚唉声叹气:“前不久,有天夜里书苑闯进来一支羽林军,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不知为何把书苑里的仆人都绑去了,院士们禁止我们私下谈论此事,要不是我晚上刚好留宿,也是稀里糊涂呢。讲堂没人打扫,几天就乱的不成样子,这不,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余舒就联想到景尘口中那个消失不见的疑凶,羽林军不会擅闯太史书苑,定是奉了皇上的旨谕抓人,追查线索。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司徒晴岚三下五除二地将杂物归置到一处,去屋后洗手,稍后,就见抱着一摞书走出来,对她歉然一笑:
“差点忘了,还要到藏归还这些书籍,原来负责打理这些的秦伯回乡去了。”
余舒心中一动:“秦伯就是我总在藏见到的那个老奴吗?耳朵有点儿背的那个?”
“是啊。”
余舒一阵后怕,她不止一次见过那个老奴,如果他就是杀死两个女学生的凶手,那她真是侥幸。
两人一边往典瀚楼走去,一边聊些琐碎,余舒有些日子没和辛六碰头,听司徒晴岚的口气,辛六最近一段时间不怎么往太史书苑里来,似乎是有别的事情。
太史书苑有四座藏,典瀚楼只是其一,由于仆人们都被抓走了,缺人打理,院士们就暂时关闭了藏。
司徒晴岚从她外公那里得了门钥匙,带着余舒上了二楼,四下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很合适谈些私密,待她放好东西出来,余舒就开了口:
“皇上下旨派东菁王出兵攻打倭国,你知道吗?”
司徒晴岚一愣,迟疑地点头。
“你怎么看待此事?”余舒总不能冒然对她说,你不要再做东菁王妃的美梦了,姜家就要倒大霉了,兴许日后会变反贼,你以为的荣华富贵,其实就是个火坑。
司徒晴岚是个聪明人,从余舒的两句话中,她就听出了意思,她并不意外余舒会看穿她的心思,只是这样当面戳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沉默。
余舒缓缓摇头,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皇上忌惮姜家权势,把卫国夫人和姜郡主扣留在京城,以此要挟东菁王出征海外,此间凶险,足以倾覆姜家,东菁王未必肯自投罗网。”
司徒晴岚猛地抬起头,眼中渐渐多了一丝惊惧。东菁王不肯自投罗网,那岂不是要。。。。。。她不敢再想下去。
“我告诉你,你心中有数就好,晴岚,你冷静一下再做打算吧。我先回去了,有事就到司天监来找我。”余舒拍拍她肩头,错身下楼。
司徒晴岚呆立在原地,心情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复。(未完待续。。)
ps: (上章的标题打错了,修改不了,大家无视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 装傻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余舒的朝服做好了——
青红底子织锦缎面对襟广袖,里衬月白夹袄长衫,一条青玉腰带,一双高筒银靴,一顶黑缨拳冠,一枚鱼符,一只镶五色宝石银项圈。
余舒上身试了一下,实在是英挺俊俏极了,她手长腿长,很撑得起这样气派的衣裳,天冷了里面套一身棉衣棉裤,依旧像翠竹子一般挺拔。
朝服惯要比官服与常服隆重一些,肩头的鸢尾花补子,也多点缀上了珍珠彩玉,一站在光亮的地方,就会闪闪发光,别提多漂亮。
女官朝服制式沿袭了三百年,大概是受到宁真皇后的影响,样式不拘一格,既要做到威武气势,又会照顾到女子时兴。
余舒照了照镜子,觉得很满意,就穿着这身厚重的大衣裳,臭美地屋里走来走去,最后不得劲,又跑去找赵慧瞧显摆。
“哎哟,哎哟哟,”赵慧正在东厢向贺老太太讨教针线呢,一看见余舒青光闪闪地走进来,就恍了眼睛,不曾见过这样盛装,脱口便是一串惊叹。
贺老太太要比她有见识,眯着眼睛瞅了一下,就道:“这是要见天子才能穿的衣服吧。好孩子,快走近些让奶奶瞧瞧。”
余舒笑眯眯地答是,走到老太太面前,好让她看着不费劲。
贺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轻轻摸着她袖子上的花纹,生怕力气大了弄坏了一样。待将余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说道:
“你干爹的太爷爷,好几十年前是京城里有名的神医,先皇让他做了太医院的大官,有四品呐,贺家祖上存有一张画像,老太爷穿着大官的衣裳,头顶戴着乌纱帽,就跟你身上似的,威风极了!”
贺家是真正的杏林世家。所以余舒很放心让余小修跟着贺芳芝学医。将来不求他升官发财,至少不会一事无成。
贺老太太回忆了一阵当年,断断续续地讲了许多旧事,赵慧和余舒都听的认真。谁也没打岔。
贺老太太毕竟是年纪大了。兴奋劲儿过去。就露了乏色,赵慧就扶她到里屋躺下了,盖好被子退出来。叫上余舒到隔壁间说话。
“前几天你舅舅来家了一趟,同我说了些话,我看你阵子忙得不沾家,没能逮着机会问你。”赵慧将余舒按在矮榻上坐下,帮她抚平衣摆褶皱,摆出一副要说正事的表情。
余舒道:“您问吧,咱们娘俩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赵慧点点头,凑近她,声音压低了一些:“我听你舅舅说,薛大公子他们家要不好了,外面都传遍了,有人污蔑他们薛家谋反呢。”
余舒心想:薛睿这动静闹得可够大的,就连赵慧这个后宅妇人都知道薛家让人冤枉了。
“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这些大事,但也晓得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赵慧神情有些害怕:“你和薛大公子是结义兄妹,万一他家出了事,该不会牵连到你身上吧?”
人人都有私心,余舒对赵慧来说是亲生女儿一样,而薛睿对赵慧来说,却只是个外人。是以她听说薛家有难,最先担心的是余舒会不会受害,却不会有共患难的想法。
余舒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娘也知道谋反和诛九族,何谓九族,父族四亲、母族三亲、妻族二亲,是称九族,义兄妹并不属其列。况且,既然是被冤枉的,又有什么好怕,当今圣上英明,万万不会听信小人谗言,迫害忠良的。”
最后一句话全然是在宽慰赵慧。幸而赵慧的心眼大,听她这么解释就安心了。
。。。。。。
余舒穿着崭新的朝服回到房里,心情却与之前天差地别。
薛睿回京到现在,他们私下见过几面,有一个问题她始终没有问出口——薛家究竟有没有不臣之心。
如果没有,那自然是谢天谢地,如果真有,那老天爷这个玩笑就开大了。
东菁王会不会造反和她关系不大,可是薛家要造反,她却不能不当一回事,仔细想来,大臣谋反,无非两条路——要么就拥兵自重自立为王,要么就扶持新皇帝干掉老皇帝。
东菁王要造反的话绝对会是前者,而薛家要反,就只有选第二条路。薛家要扶持的新皇,无疑会选择薛贵妃所出的刘昙。
那么薛家谋反的动机呢?兆庆帝如果封了刘昙做太子,那薛家完全没有必要谋反,除非是薛凌南早就确定,刘昙做不了太子。
怪就怪在这里,薛家怎么能肯定,兆庆帝不会封刘昙做太子呢?因为薛凌南也知道《玄女六壬书》的存在,知道大安祸子的秘密吗?
云华说,没有《玄女六壬书》,大提点就占卜不出未来的储君,会不会薛凌南知道《玄女六壬书》遗失了,所为他认为只要让大安祸子消失,或是破命人死了,就能左右局势。
如果她的这些推测都是真的,那太史书苑的凶手,十之**也是薛家派去杀破命人的,换个说法——薛凌南要杀她!
余舒设想的层层分明,越多的疑问,就越是惊心,她不敢开口向薛睿求证,不是因为担心那些可怕的猜测成了真,而是她不愿给薛睿出难题。
好像姜嬅那样把义字和忠心摊开让他选择,她不愿让薛睿在儿女之情和养育之恩两者之间取舍。
难道要她当面质问薛睿:你祖父要杀我,你打算怎么办?
有些话说出来,就无法挽回,她宁愿装傻,不去戳穿。况且在她心目中,薛睿是值得托付信任的,她相信不必她要求,他早晚都会给她一个交待。
***
拿到朝服第二天,大提点就将余舒找到太曦楼交待了一番,主要是给她讲解参与早朝的流程。
这种小事本不必他亲自指点,可他一直都对余舒青眼有加,余舒却不会感激他的特别照顾,因为她清楚的很,在这位顶头上司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名叫“破命人”的工具。
从太曦楼出来,余舒半道上碰见了一个人。
“余女御,”辛雅笑眯眯地问她:“这是去哪儿啊?”
“哦,辛大人,”余舒站住脚,指了指南边:“大提点叫我过去说话。”
辛雅会意地点头道:“不出意外,你下个月初一就要上早朝了吧。”
“是啊。”余舒不爱和这只老狐狸打交道,距离上次他们私下见面过去四个月了,辛雅为求她出手卜算云华的生死,拿出仿制太清鼎诱惑她,又试图用醍醐香拴牢她。
她料想这老贼等了些日子没有见她主动去找他,忍不住了。
果不其然,辛雅顺着早朝的话头就牵到了别的方向:“上了早朝身份就不一样了,比不得现在清闲,一则多出许多交际,二则要努力为君分忧。你看,是不是趁着眼下不忙,尽快把你答应我的事给办了?”
余舒有了辛沥山,解决了醍醐香的需求,自然无需再吊着辛雅,于是就装模作样地拍了下额头,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您托我的事上个月就算出结果了,只是您没问,我以为您不急着知道呢,就没慌着去找您兑现,后来我一忙起来就给您忘了,对不住对不住,哈哈。”
哈哈你娘个头啊,辛雅心里大骂,谁说他不急的,他急死了都快,要不是为了等她用完了醍醐香来求他,他何至于躲了她这些日子!
“有结果了?那再好不过,我前日新得了好茶,不如晚些时候你随我一道回府,咱们坐下品品茶,慢慢细说。”
辛雅倒也沉得住气,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余舒面露为难:“可是我今天下午要去采买一些卜具,家中的龟板和龙涎香都用完了。”
辛雅悄悄磨牙,却要故作大方地说:“不值什么,辛家大易馆什么都不缺,你何必再跑一趟,你且随我回去,我让人准备好一套白头龟板,一盒上等的龙涎香,等你走的时候带走。”
余舒小声道:“可我从来买的都是五十年份以上的龟板。”
“。。。。。。”五十年份的白头龟板有市无价,往往一只能卖上三百两,一套十二只,就是三千六百两,这还不算龙涎香。
“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买,”余舒善解人意地说道,“辛大人,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
说完扭头就要走,辛雅连忙伸手挡路,硬挤出笑容,和蔼可亲道:“不就是五十年份的吗,也不稀罕,我会让人选好,省得你跑动。”
余舒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让您破费了,那我就谢谢辛大人了。”
“呵呵。”这个雁过拔毛的小王八蛋!
“那您走的时候让人到坤翎局喊我一声,我先回去了。”余舒神清气爽地对他挥挥衣袖,有便宜不占才是王八蛋。
何况是辛雅这种卑鄙小人,追根究底,都怪辛雅当年当年窃取了云华交给辛沥山的宝贝诸葛瞳,间接导致薛睿生母韩夫人没能逃脱司天监的追杀,最终丧命。
就凭辛雅做了这件亏心事,要不是看在辛六的面子上,余舒一准儿坑死他!(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 假话和真话
余舒从辛家大宅出来,天色刚刚擦黑,徐青和陆鸿紧随其后,手上捧着两个大盒子,这是辛雅送给她的谢礼。
六月六她在芙蓉君子宴上展露了一手“断死奇术”,惊动了十二府世家,有人觊觎她身怀奇学,也有人试图招揽她到大易馆做活字招牌,但都被她婉拒。辛雅频频向她示好,并且以一尊仿制太清鼎做交易,换她卜算出手几人生死,当先一人,就是一个辛酉年出生的男子。
辛雅大概想不到,余舒会在巧合之下猜到了这位“辛酉先生”的原身,正是云华易子。
云华根本没死,她见过本人,这一点再肯定不过,但是她没有告诉辛雅实话,而是根据二十年前发生的事,编造出了一个十分可信的说法,她对辛雅说——
“你求我卜算子人,有富贵,无命享,宝太十三年正月,因小人作祟,亲人横死,有骨肉分离之像。”
事实上,宝太十二年末,云华将诸葛瞳交给辛沥山寄送,中间被辛雅截获,隐瞒了下来。至十三年正月,云华为原配韩夫人卜平安卦,即知妻已丧命,长子失散。
辛雅心里有鬼,这话一听就信了。
她又说:“二月时,遇火灾,大难不死。四月丧偶。及至六月,丧命,乃是客死他乡,死于非命。”
云华亲口告诉她,他得知韩夫人身死的噩耗,就在司天监放了一把火。趁乱窃取了《玄女六壬书》,逃离京城。
先皇与上一任大提点隐瞒了云华盗宝逃跑一事,麓月公主产下景尘就撒手人寰了,在她死后,宫中对外宣布,云华易子为公主殉情,将两人合葬在公主陵。
余舒是撒谎的行家,辛雅听了她卜算的结果,一定会自行脑补,信不了十成。也有九成九了。想必辛雅巴不得云华死得干净了才好。
。。。。。。
离开辛家,余舒掉头就去了忘机楼,她唬住了辛雅,却还欠辛沥山一个交待。这父子两个人。都十分在意云华昔年身死的“真相”。
忘机楼关门了好些日子。前头酒楼不开张。林福辞退了几个雇来的伙计和洗菜工,余下的就都成了闲人。
辛沥山照旧赖着不走,俨然是把这里当成他的避难所。两个月下来,他也发现这酒楼里的伙计仆人各个身怀武功,一个顶仨,就不怕辛雅打听到他的所在,再上门抓人。
余舒在三楼的露台找到辛沥山,半个月前他成功提炼出醍醐香,作为交换条件,余舒允许他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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