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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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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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知道十公主的生辰八字,单这一个要求就够薛睿头疼一下的,要知道一位皇室公主的生日不难,可是具体到时辰,那就要费一番工夫打探了,尤其十公主出生后隐姓了三年,她的八字除了皇室玉牒上有记载,知道的人可不多。

    “当年皇上虽然开口指婚,但是圣旨未下,便没有拿了我与她的八字去合婚,不然倒是可以用一用。”薛睿道。

    余舒听他可惜的口吻,眨了眨眼睛,附和道:“是啊,真可惜,你连个准驸马都没得做,充其量只算是个预备的。”

    薛睿这才察觉方才失言,隐约嗅到余舒话里一丝酸味,心头一动,看着她的眼神却不躲闪,微微一笑,道:

    “我现在连个预备的都不是呢。”

    这是在暗指余舒这厢连嫁他都没想过,他这个相好的离预备的都差一截呢。

    他目光灼人,余舒心虚地错开眼,转移话题:“除了要知道公主生辰,还要她死亡那天的日子,你要多久可以查到?”

    “。。。。。。给我三天吧。”

    余舒点点头,薛睿办事一向利落,她倒是不担心他束手无策,三天时间不长,她刚好提前准备一番,将可能用来取值的案件都整理到一起,以便到时推测。

    “大哥放心,”她念头一转,又给薛睿吃了一剂定心丸,“我的祸时法则虽没有补全,但是手头上拿来推测的案子都是现成的,十公主之死,逃不开**,我从这一点入手,一定帮你解惑。”

    薛睿对余舒的卜算之法不是很懂。但他却相信余舒不会说空话。她说有把握,那就是有把握。

    困扰他三年的谜团就快要浮上水面,而他的心事也终于能有一个人诉说。

    他周身就好像卸去了一副重担,说不出有些轻快,看着余舒的眼神,也越发地执着。

    三年前,他恃才傲物。一心以为只有十公主那样的绝色佳人才能匹配他。

    三年后,他洗去铅华,却已看破,才华美色都是痴妄,唯有一心难求。

    昔日他见到余舒为了一个景尘一往无前,何尝不是羡慕嫉妒。心生觊觎,他承认自己是趁虚而入,费尽心思,却也越陷越深,如今总算夺了人,那么不论如何,他这一次一定要守住了!

    “对了,息雯郡主那里你打算如何应付?”余舒挑眉问他。

    薛睿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不忙拒绝她。我要看看她到底打什么算盘。”

    十公主的死是他心头一病,不管息雯到底知道什么。她胆敢借此要挟他,就要承担后果。

    而此刻正在满打满算的息雯绝想不到,就在她和薛睿提条件之后,她在薛睿心目中,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害的小表妹了。

    余舒眯着眼睛,看着薛睿慢慢咧起嘴角,伸手重重一拍他肩膀:

    “既然你要收拾她,那我就大人大量饶了她对你心怀不轨吧。”

    “哈哈。”薛睿不禁大笑,按住她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牢牢牵着这只手往外走。

    余舒翘起了嘴角,任由他拉手,不怕暗中那些盯着她的人。

    这里是忘机楼,别以为薛睿不说她就没发现,贵七贵八,就连扫地的阿平阿祥都是练家子,哪能叫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眼线混进来。

    正是如此,她才放心地敢来与薛睿“私会”。

    从华珍园回来,她应该就被人盯上了,想来那些人早就知道她和薛睿的关系“非同一般”,若这个时候,她突然和薛睿疏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反而惹人怀疑。

    所幸薛睿一直以来都对她很是体贴周道,在外面从没有过逾矩的行为,又以兄妹相称,一叶障目,俩人相好了这些日子,也就今儿被冯兆苗撞破了一回。

    余舒苦中作乐,心里嘀咕:怎么就成了偷情似的。

    出了房门,已是下午,太阳西照入走廊,火热的阳光烤在身上,余舒刺目,转过头看着薛睿俊朗的五官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那样的赤诚,她微微失神,心中忽起一个念头:

    他愿意把伤心不堪的过往对她坦白,应该是愿意相信她的吧,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他?

    不如。。。。。。就等到弄清楚十公主的死因,就将破命人的事告诉他。

    这样的念头一起,余舒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甚至没有多做踟蹰,从三楼走下二楼,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等她破了十公主的死因,就告诉他。

    ***

    薛睿向余舒交底后,便没有惺惺作态,很快就离了忘机楼,前去打探十公主的生时死时。

    而余舒也没有消闲,从风水池里挑了几个样子好看的水晶挂坠,并一白一黄两条手串,就去了泰亨商会找裴敬。

    今日又让她撞个正着,每个月下半旬,裴敬这个商会总管在楼子里的时间比在外面多,来京城以后,他远比在义阳城辛苦的多。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跑过来了?”裴敬一头大汗的从后院账房出来,衣领汗湿了一圈。

    余舒赶紧将桌上凉茶倒给他喝,一面笑道:“出来买东西,顺道过来看您,说几句话就走,你还忙去。”

    裴敬擦了擦汗,喝着茶,就见她摘下身上一只簇新的绿线荷包,递给他道:

    “这是我养出来的水晶石,都叫人雕琢好了,舅舅拿给舅妈和小妹妹玩吧。”

    裴敬起先不以为意,放下茶杯,随手捏了捏荷包,将里面的物件儿倒在手掌上。

    然后,眼睛被闪了。

    “。。。。。。这、这是你从我介绍那个海商手里买去水精!?”裴敬捧着手掌上一团五光十色的晶石,简直不信。

    余舒有些眉飞舞地解释道:

    “这是我在风水池里精养过的,已经不算是水精了,该叫水晶才对,您瞧它们可不是冰晶水清么。您别光看着漂亮,随身佩戴。还可以趋吉避凶。这白色和黄色的我都试过了,白水晶可以安神补脑,黄水晶有利财运,粉色的还没看出什么不同,但总归戴在身上都有好处,不信您就贴身挂个坠子试试。”

    余舒对自家人可没什么吝啬,考虑到裴敬家里人口不多。拿了一条黄水晶手串,是给秦氏戴的,一对粉水晶的葫芦坠子,可以镶嵌成耳环,还有一个大点的白水晶宝梨,配上几枚玉珠串成腰坠子。也十分漂亮。

    她说的头头是道,裴敬手指摩挲着手上几样物件儿,暗暗心惊,作为一个精明又能高瞻远瞩的商人,心里却比余舒要想得多。

    “上次你找我买的那一批水精,都可以养成这个成色?”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费些时间和工夫,”余舒喝了一口凉茶。看一眼门外清静。就压低声音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他:

    “不瞒舅舅说,我也没想到能养出这个样子来。我原本是指望靠这东西发一笔财呢。”

    裴敬和她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只要运作得当,的确是一笔横财。”

    “可不是么,我跟您说,这玩意儿养出来半个月了,除了您这里,我就送出去了两件儿,已经有人在打听了,不过我忍着没动,就等着再过一阵子,奇货可居呢。”

    裴敬抬头看她一眼,不大确定地问:“你说那些趋吉避凶之用,可保作准?”

    “当然,都说我试过了,有人戴了白水晶,夜里连梦都不做,不过几天精神就好很多,这个黄水晶我自己就戴着,头一天拿出来掷骰子,您猜怎么着——连着摇了十把豹子,可把我都吓了一跳。”

    余舒先是答的爽快,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不过,这水晶石上作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天不如一天管用,顶多几个月,就没有一开始的功效了,还要再回炉重新养一阵才行。”

    她自己造出来的东西,自己哪能不清楚利弊。

    便是有些不如人意,也叫裴敬眼皮一跳,又问:“那这模样不会变了?”

    “哪儿能,”余舒笑道,看他不放心,便捋起腕子,给他看手上那串黄水晶,“你瞧,这我戴了半个月,还不是一样,日子长了顶多沾上点肤脂,洗一洗就干净了。”

    裴敬又陆续问了她几个问题,待弄清楚,这下子坐不住了,握着那几样冰凉滑手的水晶块儿站起来,在余舒面前走来走去,看的她眼晕。

    “舅舅,你怎么了?”

    裴敬没搭理她,足足踟蹰了半盏茶过后,猛一停下来,两眼精光地瞄着余舒,隐隐有些兴奋道:

    “小余,你可信得过舅舅?”

    余舒被他眼神盯得一个激灵,坐直了道:“信啊,当然信得过。”

    裴敬什么人品,那还用说吗,都说商人重利,他却是一百个奸商里面那个难得有血性的。

    “好!有你这句话,只管把你手头上的水晶精心养好了,别的都不必你操心,全交给舅舅来操办,不说远的,等你手头上这一批晶石脱手出去,我保管你名利双收,赚它个衣钵满体。”

    裴敬许多年不曾这样激动过了,他在义阳城是人人敬仰的裴总管,到了京城这块宝地,却连号都排不上,若不是他年轻时候落魄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一个机会——

    风水物件儿,这从来都是大易馆的好买卖,普通商人不是不眼馋,但是根本插不进手,顶多小打小闹两场,赚的不如赔得多。

    “小余,舅舅和你说句知己话,这回事不贪你一分钱银子,只求借你这一股东风!”

    好叫这京城的八里行商,王权富贵也晓得,有他裴敬这一号人物!(未完待续。)

    ps:  (儿童节快乐,愿所有读者童心常在,稍晚奉上二更。)

第四百九十章 一家亲

    (加更)

    余舒从泰亨商会出来,站在晚霞里,脑袋还有点蒙蒙的,裴敬硬是花了半个时辰把他的构想灌输给她,无奈她不是经商的好材料,从头到尾就听懂一个意思——

    裴舅舅这是要把她和那水晶石一块儿给捆绑销售了。

    说白了,就是打着她的旗号,借着她的名声,通过泰亨商会的渠道,提高水晶石的价值,再反过来,利用水晶石的价值,帮她赚银子赚名声。

    好吧,余舒理解是理解了,但真要运作起来,她肯定还得靠裴敬这个行家里手。

    于是舅甥两个人精拍板决定,合伙做这一桩生意,裴敬坚持一分利都不占用,余舒没辙,只好全权托付给他,就连老徐那里都让他走动,而她只需要提供风水养成的水晶。

    。。。。。。

    回到家,余舒先到赵慧房里“献宝”,头一回养出来的那几条手串,因为她另有用处就没给家人留,这第二批养出来的,总得先给自己人。

    一串白水晶珠子,一串粉水晶珠子,一对儿黄水晶的宝瓶坠子,还有一对儿白水晶的寿桃坠子,真真是珠光宝气。

    余舒从荷包里拿出来,直把赵慧看迷了眼,她做闺女时家中富足,可也没见过这样稀罕的宝石。

    “是我养出来的风水物件儿,没费多大银子,娘放心收着吧,”余舒笑眯眯地道:“看是做挂坠还是镶嵌做首饰,不用给我留着,我那里还有好几件呢。”

    虽家里还有一个贺老太太,但余舒到底和赵慧最亲,不过越过她往老人家那里卖乖,要送也得赵慧送去讨好婆婆。

    赵慧也是女人家,哪能不喜欢珠宝,虽好奇余舒哪儿来的东西,但她天生不爱打听,更不会疑心余舒去做什么坏事。听余舒这么说。也就高高兴兴地收下了。

    赵慧叫身边的小丫鬟六福去卧室妆台上找个精致点的盒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一串粉水晶,套在手腕上试了试,虽有些紧,但不妨衬托出她一手的珠圆玉润,那细细腻腻的粉色,便是她这个年纪戴着。也不显半分矫情。

    “这样好看吗?”赵慧多少年身上没有这般嫩嫩的颜色,她最芬芳的年纪,全毁在那一桩狼心狗肺的婚约上,如今虽得了良人,可叹青春已逝。

    余舒凑过去托着她的手,不吝夸词:“好看。娘的皮肤白,最适合浅浅的颜色,回头把那白色珠子拆了,做几只珠花戴着,又素又雅,干爹见了,恐怕每天早早回家,就守着您。医馆都不想去了。”

    赵慧心喜。被她一个小姑娘打趣,老脸红了下。念叨她:“姑娘家没个正形,叫你爹听见了,少不得又要训你一顿。”

    有了贺小川这个宝贝儿子,贺芳芝当了爹,就愈发有模有样了,不同以往对着余舒和余小修还有几分客气,现在见他们姐弟有错,都是要虎着脸教训两句,很有严父的架势。

    若说余舒是捧场,从不和他顶嘴,那余小修就是喜欢挨骂了,余舒见到好几回,贺芳芝板着脸和余小修说话,那小孩儿仰着脸受用的样子,完全没有挨骂的自觉,倒是越发濡慕了。

    这叫余舒不禁想起余小修身世,暗中又动了心思,想让弟弟也干脆认了赵慧夫妇做爹娘。

    本来余舒认亲时候,是考虑到余小修乃是余家唯一香火,翠姨娘又在世,问过余小修的意思,就没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喊爹娘,不过现在她想法就不一样了。

    余小修以后是肯定要学她的本事,等到她祸时法则补全了,就慢慢教他,韩闻广能教出一门三算子,她余舒的弟弟,哪能学差了,往长远考虑,余小修就只有翠姨娘那么一个不光彩的生母,显然不足,光是出身,就差别人一大截。

    余舒斟酌再三,没有和赵慧透口风,准备先问问余小修,看他是怎么想的。

    于是晚上,余小修跟着贺芳芝一起从医馆帮忙回来,余舒在饭桌上也没提,等到他做完功课,才把人找到房里。

    “小修,过来坐,”余舒在床头点了灯,拍拍身边位置,就让余小修坐到她床边,姐弟俩年纪相差不过四岁,打小住在一起,一个被窝都睡过,平时相处就不拘小节,全没有大户人家的破规矩。

    余小修乖乖坐在余舒身边,他这些日子个头猛蹿了一截,不比年初瘦小的样子,五官端正又清秀,和余舒一样生了一对儿黑白分明的杏眼,眉色淡淡的,大眼小嘴儿,打眼一瞧,就是一胞生的。

    “姐,我功课都按时做了,夫子今天还夸奖我字写的有骨气了,我可没有偷懒调皮,就是前天骑马挂破了一条裤子,也和慧姨说过了的,她说我身子长的快,过几天再请了裁缝来家里给我量寸子,姐,你说我将来能不能长得和薛大哥一样个头?”

    余舒每隔一阵子都会检查余小修的功课,再和他谈谈心,余小修习惯了的,就先坦白交待。

    “那你就多吃饭,早睡早起,”余舒揉了揉他脑袋,一面暗叹这孩子省心,一面试探他道:

    “小修,你想不想爹?”

    “爹?”余小修眼里露出些许迷茫,然后奇怪地看着余舒,“姐,你糊涂了吧,咱爹活着的时候我才多大,哪记得他。”

    余舒干咳一声,心道坏菜,差点忘了余老爹死的早,连忙掩饰道:“我是问,你想不想有个爹?”

    余小修却被她这一句话吓着了,身子一直,瞪大眼睛道:“娘又要改嫁啦?!”

    “不是,你瞎想什么,”余舒白他一眼,觉得和他绕弯子说话费力气,便直白起来:

    “我这么说吧,你要不要也正经认了干爹干娘,给他们做儿子。”

    余小修听到不是翠姨娘改嫁,就听了口气,又听余舒接下来的话,眼睛明显变亮了几分,可还是狐疑道:

    “娘能答应吗?”

    余小修和余舒不一样,他是余家香火,生母在世,要认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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