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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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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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他算的准吧,可他最后两句话又是怎么一回事,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是指的哪一件◆

    余舒心存疑虑,就问了出来:“你说我会竹篮打水,是指何事?”

    “我怎知你有多少事,”文少安说话很是不负责任,他抓起桌上书卷,起身对余舒道:“你我现在互不相欠,别再找我讨还银子。”

    说罢,就在一片指点中下了楼。

    余舒望他蹒跚的背影,思索了片刻,待他在楼下不见了人,才起身离去。

    文少安的断言,并未对余舒产生多大影响,比起相信别人,还是一个初次谋面的陌生人,她更愿意相信自己。

    不过回到家中,她还是临时起兴,用六爻为自己卜了一卦,询问这次大衍试的结果。

    尽管她在此之前就大衍试一事使用六爻为自己测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直接询问考试结果,因为六爻断法不是万能,虽准确率远超其他奇术但有一个最大的弊端1

    就是它的高准确度针对是近日发生之事,预测近日之事能强,相对就是它预测远事的能力弱,往往存在很大的偏差。

    当日青铮道人传授她时,就曾耳提面命,说六爻能测近日事,测大事测所问之事,测变动之事,得心应手,方可中五六。

    大衍试的结果,要到明年四月才会公布,这已超过了近事的范畴,故而她从不用六爻问考试结果,因知问了也是个不准。

    余舒的八字无用她用祸时法则能知别人福祸,却不能知道自己的,所能依仗的就只有青铮传下的这六爻断法。

    余舒用六爻求卜了她大衍一试的结果不意外连掷了两个空卦,卦象紊乱,乾震相割不见头绪,让她无从下手排卦推测,更无法确认,文少安那一句“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是指她这一次参加大衍试的结局。

    收起了铜板,没有再为此事纠结,余舒只当在培人馆遇见文少安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明天还要到湘王府门前去排队余舒晚饭后写了第三封拜帖,犹豫后,一狠心,在里面夹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比昨天还要多出二百两。

    “唧唧,”金宝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书桌蹲在烛台边上,抱着爪子朝余舒叫了两声。

    余舒仲手把它轻轻抓过来,手指勾着它的小尾巴,嘴角冷笑,她就不信,这湘王府她进不去!

    “唧!”

    奇术一科开考第四天,余舒终于得以进入湘王府的大门,收帖的赵官家得了她三百两银子,脸色总算松动,她在门前等候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喊她名字,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同另外两个人被领进了王府。

    正如余舒所想,她昨天那一百两银子,给少了。

    前后花了四百两银子买门票,余舒没有心情欣赏王府的园景,跟着下人来到一间花厅,见到了在此见客的王府老管家。

    心知这年过半百的老管家身份不低,三人见礼,被引上座,知时间不多,余舒不废话,头一个出声问询:

    “这考题上讲的模糊,我想请问,王爷丢的到底是什么宝物?”

    这个问题老管家想来答过无数次,很是顺口道:“是一幅画。”

    余舒紧接着又问:“什么画?是哪位匠师所绘?”

    老管家捋着胡子道:“不是名作,就是一幅普通的画卷。”

    “那这画到底是丢失,还是被窃?”余舒在培人馆听人猜测,就怕这画是被人偷走的,不好卜其下落。

    老管家摇摇头:“说不清楚,应该是丢的吧。”

    这算什么回答,余舒皱眉,此时一同进来的两人已是不满她连提三问,趁机抢过了话头,打听起湘王丢画的经过,这老管家一一作答,却有很多地方都“说不清楚”,让人郁闷。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几位客人请回吧,”老管家答的差不多,就起身送客,刚好过去一盏茶的工夫。

    另两人虽不满足,但还是起身告辞,只有余舒,向那老管家揖手,最后问道:

    “可好请问王爷的生辰八字,容我回去一测。”

    闻言,那两人都停住脚步,扭头惊讶地看了余舒一眼,他们不是不想知道湘王的生辰八字,但这话问出来,就是不敬,没想还真有胆大之人敢讨要。

    “这”老管家神色只是犹豫,并未有不满,也未斥责余舒,“王爷八字,不便外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王爷的生辰年月日子。”

    说罢,他就回身取了桌上现成的纸笔,将湘王生辰年月写下,扫了一眼那两个竖着耳朵等着占便宜的易客,嘴角一笑,却单单递给了余舒一个人。

    那两人仲长脖子去看,余舒眼明手快地将条子接过去折了一下,收进袖子里,向老管家道了谢,没理那两人,率先出屋而去。

第232章 她没去找你吗?

    余舒讨要湘王八字,是想要从祸时法则入手,推算湘王丢失那幅画的时间和地点。

    眼下只得到生辰年月日,时辰不明,她唯有加大计算的难度,将十二个时辰的干支相互组合,一一试用,利用湘王身份贵不可言,和他近日病恙这两样信息,先将湘王的生辰八字确定下来。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余舒一回到家,便投入到计算当中,午饭只扒了几口,一直埋头到晚上点灯,期间赵慧偷偷过来瞧了她两次,没敢打扰,叮嘱丫鬟将茶点准备充足,烧旺屋里的炉火。

    景尘一整天没有看到余舒的人影,晚饭后,便出了院子,踱步到余舒房门外,见她屋里亮着灯,就寻着光亮走到她窗前,望着她透在窗纸上的模糊身影,站了一晌,才安静离开。

    他记忆还没有恢复的迹象,现在帮不了她什么,但至少能做到不给她添麻烦。

    对景尘来说,自那天在小树林中和余舒成了她口里的“男女朋友”,生活似乎没有什么明显变化,若有什么地方不同,那就是他想到她的时候比从前多了一些。

    景尘回到房里,拿起了桌上的《柳毅传,翻到晚饭前看到的那一页,这,他反复看了许多遍,对于龙女柳毅之情,从一开始的困惑,到如今有所了解。

    书文上,柳毅进京赶考,路遇一名在冰雪中牧羊的女子,心生同情,打听得知她是洞庭湖龙宫三公主,远嫁给泾水龙王之子,为丈夫不喜,夫家虐待,另其雪天放牧不得解脱,四周水域忌惮泾河龙王声威,莫敢为龙女寄书回家求救·柳毅高义薄云,怜龙女命苦,毅然放弃科考,为她返回家乡送信。

    最后历经周折·柳毅龙女有情人终成眷属。

    景尘很喜欢这个故事,因它同他和小鱼的经历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小鱼更像是那路见不平的柳毅,而他,则是被她拯救于危难的那个人。

    天色渐晚,景尘将书阖上·简单洗漱后,上了床,贺郎中医嘱,要他早睡早起,配合汤药,如此才能尽早恢复记忆。

    夜深人静,床帐后的人突然梦语,喋喋不休·一阵之后,便又恢复平静,无人听到。

    薛府

    天刚明·在外间的小榻上躺了半宿的薛睿从梦中惊醒,一个●身,坐了起来,身上的被盖滑落到地上。

    “少爷?是魇着了吗?”正蹲在八角铜炉边调试暖香的侍婢转过头,秀致的脸上露出关心,轻声问询。

    薛睿捏了捏鼻梁,声音低沉:“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辰时,您再躺一会儿?夫人还没有醒来。”侍婢将香炉盖上,起身走到小床边,抱起了地上被子·想往他身上盖。

    薛睿一手挡开了,“不睡了,让人打水我洗漱。”

    “是。”侍婢应了一声,出去对门外守着的小厮交待了,回头倒了香茶给他漱口,跪在床边矮墩上·正要为他穿靴,屋里面突然传了一声咳嗽出来,榻上的人一动,便穿着白袜踩到地上,大步走到门前掀了帘子进去。

    “母亲。”

    薛睿一进到卧房,便看到床上被丫鬟扶着起来喝水的妇人,他神情略显激动,压抑地轻唤了一声,走上前去,接替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将她人扶起来,一手端了茶杯送到她嘴边。

    屋外的侍婢跟着走进来,看到床上人醒了,惊喜道:“夫人醒了,奴婢这就去请周郎中来!”

    说善便对床前那个丫鬟打了个手势,将人叫出去,留了空间给这对母子。

    房间里极暖,那妇人肩披一件袄衫,垂着眉眼,苍白而清丽的容貌看上去至多三十出头,然而鬓角的斑白却泄露了她的年纪。

    就着杯子喝了几口水,她便轻抿起嘴,薛睿会意地将杯子拿开,将床被往她身上拉了拉。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薛夫人双目半开,眼中没有半点神采,声音轻轻地问了一个问题。

    薛睿神情一痛,扭头看了看窗子,回答道:“快天亮了。”

    “你回来几日,天天守在我这里,莫让你祖父不高兴,待会儿吃了早点,就回去吧。”薛夫人靠在儿子胸前,神情宁静而安详,不似一个接连昏迷了好几日的病人。

    “母亲放心,儿子给您侍疾,是祖父允了的。”薛睿扶着薛夫人躺下,在她身后垫了枕头,坐在床边,轻握着她的手,满面疲态她看不

    上个月底他被派离京去迎湘王,在外回来,一到家中便听闻他娘病倒的消息,薛夫人一向身体不好,这一次病的突然,昏迷几日,醒醒睡睡,薛睿就衣不解带地陪着,是弥偿过去在外两年,不能尽孝。

    “你祖父向来严厉,但对你却是极好,睿儿,好好听你祖父的话,莫要再次辜负了他对你的寄望。”薛夫人轻声说着话,气息幽幽。

    薛睿眼神轻动,顺从道:“母亲放心,儿璺知晓。”

    郎中很快就被请了来,诊断的结果让薛睿放了心,薛夫人已无大碍,小心调养,虚以进补即可。

    薛睿又陪了她一个早上,看着她喝完汤药睡下,才离开,走之前再三叮嘱了她院里的丫鬟侍婢,一有不妥就立即派人通知他。

    薛睿回到自己院中,沐浴后换上官袍,准备到大理寺走一趟,他离京之前,身上还有公务未完,一直拖到现在,不知是否已被他人接手。

    黄昏从大理寺出来,薛睿一天没怎么进食,就让轿夫抬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楼,进门就被正在算账的掌柜眼尖地认出来,忙喊了小二引座。

    薛睿心中有事,没仔细听他说什么,就上了二楼雅间,一推开门,里头竟是满座——刘炯、冯兆苗、齐明修、瑞林几个都在。

    看到薛睿,他们几人也很惊讶,原来是他们先到掌柜的见薛睿来了,误以为他们是约好了一起,就让小二引他上楼。

    “睿哥!”冯兆苗欢实地喊了一声,扭对齐明修抱怨道:“你不是说睿哥不来吗?”

    齐明修摊摊手指了薛睿:“你问他,我昨天派人去薛府送话,回来是说他没空。”

    薛睿不置可否地一笑,在冯兆苗让出的位置上坐下,一旁刘炯给他倒了酒,询问道:

    “这阵子哪儿去了,打那天送了我父王回府就没再见过你人我还去大理寺找过你两回,以为你人丢了呢,要不是外公看我不顺眼,早上府里寻人了。”

    薛睿摇摇头,“我娘身子不舒服,就在家中陪了几日。”

    座上静了一静,刘炯最先反应过来,关心道:“舅母又病了?怎么府里的郎中那么不管用治了多久没见好,去宫里请太医看过没有?”

    “现已无碍了。”薛睿似是不想多提,一语带过便岔开了话题,“你们今天聚在这里是干什么?”

    在座都是有眼色的,看他不愿多说,就顺势绕了过去,冯兆苗搬了个椅子在薛睿身边坐下,兴致勃勃道:

    “是在说今年大衍试,我们找世子爷打听消息呢。”

    薛睿几日不出门,不知这些,一听说大衍试,便先想起了一个人来微微走了一下神,停下喝酒的动作,扭头询问刘炯:

    “大衍试怎么又同你扯上关系?”

    刘炯正要答话,冯兆苗先纳闷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冯兆苗嘀咕一声,心说那天莲房姑娘来找他进湘王府,被他说去找睿哥帮忙怎么看样子,她没有去找他吗?

    “兆苗?”薛睿又喊了他一声。

    “哦,哦,没事,我想说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听说过,”冯兆苗打起了哈哈,没在这酒桌上提起余舒来,是想等待会儿私下再同薛睿说。

    接着他便讲了今年大衍试奇术一科的题目,薛睿听得认真,湘王路上丢东西这事儿他知道,可这事儿成了大衍一道考题,他却是今天才刚听说。

    刘炯道:“这司天监也不知怎么想的,我父王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幅画到底是丢了还是被偷了,就被他们列成了考题,现在每天王府门外都堵着一大群人,好不烦人,吵得我父王第二天就装病搬去了定波馆,把烂摊子丢给下面人。”

    齐胡修插话:“你府上的管家,这两天怕是收银子收到手软了吧。”

    刘炯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难得机会,就让他们发一笔横财

    几人有说有笑,薛睿表面看似在听,其实是心不在焉,吃完了这一顿饭,刘炯本来提议要到别处继续喝酒,被薛睿拒了,冯兆苗也口称有事,五人就在酒楼外面分了头,刘炯他们去喝酒,冯兆苗叫住要上轿子的薛睿,看看四周,将他拉到路边。

    “睿哥,莲房姑娘没有去找你吗?”

    闻言,薛睿一皱眉毛,“没有。怎么,你见过她?”

    冯兆苗点点头,就把那天余舒来找他的事情说了,最后抓耳挠腮后悔道:“我看她不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就同她说了,是想让她去找你帮忙快点儿——唉,早知道她不去找你,那天我就带她上王府了。”

    薛睿当即变了神色,追问道:“她几时找的你?”

    “前天吧,”冯兆苗嘀咕道:“也不知她进得去王府没有,这都好几天了。”

    话刚说完,眼前就没了人,冯兆苗左右一扭头,只看见薛睿匆匆上了轿子,连声招呼都没和他打,就走人了。

    留下冯兆苗一个人郁闷地站在街上吃风,十分后悔方才没同刘炯他们一起去喝酒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见

    晚上,薛睿赶去了回兴街,让轿夫等在街边,步行入了巷子路上是有想,见到余舒的人该怎么说话,一则解释他回来这几天为何没有来找她,二则说服那死心眼的丫头接受他的帮助,好完成奇术一科的考题。

    然而到了余舒家门口,未及敲门,却见门上一把锁,天也黑,路不明,薛睿仲手摸了摸那锁头,竟觉上头落了一层灰。

    稍一迟愣,他方意识到,这院子里的人,是搬走了。

    怎会,兆苗不是说前天才见到过她吗?

    薛睿不死心地敲了敲门,喊了几声,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闷闷的门板声,还有巷子里头的风。

    薛睿脸有些黑,联想到他走之前那晚上,余舒没头没脑对他说的那些话,下意识就将她不声不响地搬家,当成是她在躲他。

    哭笑不得,他有这么可怕吗?

    站在大门紧锁的小院外,蒉睿心中一阵挫败,他只是恰如其分地对一个女子有了好感,还没来得及表达点什么,就把人给吓跑了。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薛睿忽略掉心头的不快,去敲了对面邻人的门,想要打听看看这一家是搬哪儿去了,可惜的是,邻居也说不清楚,余舒姐弟好像是一大早就搬家走的,谁都没有通知,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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