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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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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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借着将书卷放回书案的时候,偷偷问舒兰,“你把四娘子要留宿的事,告诉夫人了?”

    “没有啊!”舒兰拿着陈氏跟周萋画换下的衣服,扭身说道,“就夫人的聪慧,这点小事又能瞒得过她!”说着,就拿着衣衫,递给门外的负责洗衣的婢子。

    经过奴婢们这一顿忙碌,周萋画终于躺在了陈氏的床榻上,陈氏把一向在一旁守夜的舒兰随着婢女们一并知会走了,舒兰体贴的熄灭了内间的灯,只留了外间一挑灯。

    本来就昏暗的灯光传到内间,几乎看不到,周萋画呆在黑暗里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适应,夏被盖在脖下,她瞪着圆润的眼睛,终于看清楚了那床幔下垂下的麦穗,她微微一撇头,察觉到陈氏并没有躺下,而是倚靠着床围,眼神空洞地看着这黑漆漆的一切。

    “母亲……”周萋画看一眼陈氏那双明眸,心微微颤抖一下,轻声喃语道。

    陈氏听到周萋画的呼唤,脑袋一次,“画儿,跟我说说话吧!”此言一出,两行晶莹的眼泪就再也无法控制地滚了下来,但她脸上的表情仍是安静的,宛如这两行滚下的眼泪无关。

    那份恬静与温婉,惊艳了周萋画脑中所有的词汇。

    周萋画“嗯”了一声,便直起身子,将枕头立于身后,倚靠在上面,双手交叉覆盖在一起。

    坐稳后的那一刻,她在听到自己心跳得同时,几乎同时听到了陈氏的心跳,“噗通”、“噗通”如战场开始时的鼓点,周萋画安慰道:“母亲,你别把话憋在心里,跟女儿说一下,说出来,就舒服了!”

    “嗯,我知道!”陈氏长长叹口气,简单出声,“画儿,你知道吗?你与那董四郎退婚约,母亲其实是很高兴的!”

    与董庸退婚,陈氏是支持的?

    周萋画一怔,当下第一反应便是,陈氏跟自己一样也是重生回来,但细细一想,不对,自己被卫琳缃掐死时,陈氏早就死了!

    “母亲为何这么说!”周萋画朝陈氏方向靠了一下,还想再靠近时,却被陈氏一把揽入了怀抱。

    就听陈氏淡淡说道:“因为董庸不是最适合你的!”

    周萋画再次一怔,还未等她发问,陈氏就继续说道:“贵女的婚姻总是夹杂着一丝无奈,当年母亲为抵抗族人安排的婚姻,依然以离家出走为威胁,很庆幸,我遇到了一位开明的母亲,更庆幸我后来遇到了你的父亲!”

    “我用我所有的赌注,换得留在你父亲身边,而他也始终带我如初!”

    陈氏这话带着一股英雄就义的悲壮,但在周萋画听来却是分外的酸楚,陈氏在用过往的美好,在说服自己接受周午煜纳妾这个事实。

    “那董四郎生的貌美如花,帝师府又是内宅凶险,母亲自始至终都不希望你去趟那浑水!”陈氏瞥眼看向被自己拦在怀里的女儿,“这样也好,没了又那董四郎的婚约,咱们再觅良人,终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对你的如意郎君!”

    “至于今上会不会真的赐你为公主对外和亲,我与皇后娘娘比较是同窗,待过些时日,我进京请求一番,和亲一事,自然作罢!女儿千万不要伤心!”

    陈氏这番话一出,周萋画差点晕倒在她的怀里,敢情陈氏以为自己来找她,是因为被董庸退婚伤心啊。

    她用力挣扎一下,从陈氏的臂弯里解脱出来,“母亲,女儿没有不开心,母亲不要放在心上!”

    周萋画睡在内侧,蚊帐幔布没有放下,外间透过的烛光正好可以投在周萋画的脸上,将她的倔强跟不悲一览无余地投进了陈氏的眼睛里,这下换成陈氏一怔,“额,没有不开心就好,没有不开心就好!”

    说完,陈氏竟然身子一滑,躺下了。

    周萋画将陈氏那躺平的娇小身躯,忽而鼻头一算,纵使到了这个时候,陈氏首先想到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女儿。

    周萋画顺势也躺下,她胳膊轻轻搭在陈氏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母亲,听说,今上给父亲赐婚了?”

    “是啊,这样也算了了你祖母一桩心愿!”陈氏平躺着,淡然说道。

    “可父亲说过,绝不会再娶!”

    “这是今上下得命令,你父亲是不能违抗的,十四年前,他没有违抗,十一年前他也没有违抗,五年前他也没有违抗,在你父亲眼里,今上不止是主子,更是天啊!”陈氏转身轻轻拍打一下周萋画,“不用担心我,你成璧姨妈来,我是真心高兴的!”

    周萋画努力瞪圆眼睛,但泪水却不争气地迷住了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说话。

    却听陈氏在一旁,又说道:“这世间,男女之间的情愫,不是女人的美貌,也不是男人的地位,分分合合、恩恩爱爱,却如那生菜一般抵不过‘新鲜’一词!”

    “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周萋画不解。

    “画儿,你从玉娘嘴里,听说了冬雪母亲的事吗?”陈氏突然话锋一转。

    “冬雪母亲,是那位怡娘子吗?”周萋画不解。

    “是的,是那位怡娘子,其实当年,母亲是与她一起逃婚的,母亲遇到了你父亲,她也遇到了她的如意郎君,只可惜这世间有些事都不能这如意!”

    【呜呜,今天又不小心浪费了时间,为了赶在0点之前发出文去,我也只好随便先来这么些抱歉的了,先道歉,匆匆贴上,马上修改!】看来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真诚道歉,马上修改!【呜呜,今天又不小心浪费了时间,为了赶在0点之前发出文去,我也只好随便先来这么些抱歉的了,先道歉,匆匆贴上,马上修改!】看来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真诚道歉,马上修改!(未完待续) 

108 前奏

    皇上赐婚周午煜、解婚约周萋画的消息,在翌日一早传回了侯府。

    带回这消息的是不是周家的仆役,而是侍卫余崖。

    三江院里的气氛比平日更凝重几分,院门守房的小厮垂首指引着余崖走向正厅。

    正厅里,除去正北上位端坐的方老夫人外,侯府的各房各院都来了,除去还未归来的周午煜,还有在外做官的四房周午焕外,都出现了。

    周萋画坐在陈氏身后的仔细瞅着厅堂里这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陈氏正对面坐着的那面若桃花的男子是侯府的二爷周午烁,也就是年氏的夫婿,周萋画的二叔。

    周午烁跟周午煜的同年人。

    周萋画觉得自己父亲就已经算是一表人才,俊美至极了,但与周午烁一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四十出头的周午烁,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竟比那年氏更有女子姿容。

    三房周午焰与周午烁同是庶出,生母是一直在谧露庵修行的伊姨娘,却因两人自幼就生长在嫡母方老夫人面前,与那伊姨娘情分极浅。

    三夫人刘氏刚有了身孕,为此老夫人专门让春露跟安置了靠垫,便特意恩准,若是累了可先回去休息,虽然老夫人这么说了,但刘氏是个极有分寸的人,明明难受得很,却依然硬撑着。

    在余崖把皇上的旨意里提到得两件事,禀告完后,周午烁开了口,“劳烦余义士千里迢迢回来通报,可兄长离家时。是带了府里的仆役,怎么他们……”

    周午煜为避免再被人拿到把柄,这侍卫就带了余崖一人,其余的都是侯府里的仆役。

    余崖抱拳作揖,“回二爷。是这样的!京城离着这有八百里之远,为避免出错,奉今上之名,周都护会直接接着陈家娘子,回侯府成亲,府里的仆役们。都留下接亲了!”

    余崖面朝方老夫人,“余崖先行回来,就是奉都护之命来通报。若无意外,三日后,都护便会回府。还望侯府里做好成亲的准备!”

    余崖的目光一直在老夫人跟周午烁之间移动,他很想转身看看周萋画,顾虑之下,却没敢转身。

    老夫人听到余崖的话,眸光一挑,微微点头,“多谢余义士!”她说着抬手示意春露赐赏,随即安排道:“这毕竟是今上的恩赐。从现在起,大家都给打起精神来!”

    说完这些,她特意看了陈氏一眼。却见陈氏自始至终都面含微笑,老夫人心中有几分诧异,原本的喜悦在看到陈氏的恬静后忽然变成了焦虑。

    周午煜终于肯再娶了,这比较有了继承香火的希望,就算生出的子嗣不是嫡出,但毕竟也是周午煜的。只是皇上为什么偏偏赐婚的是陈成璧呢?

    看陈氏脸上没有半点悲伤,莫不是这早就是她设定好的!

    不对。陈氏若是有这种心思,也不至于会等到现在。难道是周修娴那个老东西在背后搞鬼?

    老夫人心里难免嘀咕起来。

    这周修娴,便是娴长公主,方德昭与周修娴自年轻时就不合,但无奈周修娴是皇女,方德昭向来是敢怒不敢言,外加周修娴心里缜密灵活,在她面前,方德昭都是只有吃亏受瘪的份儿。

    顾虑到娴长公主的存在,老夫人又思忖一下,看向陈氏,道:“虽然说这是今上赐婚,但毕竟是嫁到咱们侯府,规矩上还不能乱了,大郎媳妇,你与成璧本就是姐妹,这事,还是由你亲自操持吧!”

    陈氏的心里早就如过油锅一般的难受,却时刻命令自己脸上始终都挂着微笑,听到老夫人的安排,她面含感激地起身,“是,母亲,儿媳定然会全力以赴!”

    看陈氏这番表现,方老夫人更加疑惑,却只得说道,“要没什么事,就先散了吧!”她一撇头,看向周萋画,“画儿婚事,待过些日子帝师府那边有了行动,咱们再来商讨!”

    周萋画于是也面带微笑,上前福礼“嗯”了一声。

    紧接着,众人起身,目送老夫人离开了正厅。

    这老夫人一离开,三房周午焕就搀扶刘氏来到陈氏面前,“嫂子,迎亲一事,若是需要银两,尽管开口!”

    周午焕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极具经商头脑,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因其经商门路的拓宽与项顶侯府有着莫大的联系,平日里这侯府里的红白喜事,几乎由他赞助。

    刘氏出身一落魄书生家庭,娘家对周午焕的扶持甚微,两年前,周午焕突然心绪来潮,想把生意从洛城拓展到了京城,幸亏陈氏出面,让其兄定国公陈振海照拂,周午焕的生意在京城倒也如鱼得水。

    年纪轻轻,更是一跃成为洛城首富,虽为庶出,在侯府的地位却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

    虽然陈氏因这子嗣问题平日深入浅出,但在这夫妻,对陈氏这位做事风格与其身份地位不成正比的嫂子,还是极其尊敬的。

    两人知道陈氏虽然假颜欢笑,心里定然不好受,简单安慰几句,便以刘氏身体不适,匆匆离开了。

    这周午焕一离开,周午烁夫妻便也走上前来,别看平日里年氏咋咋呼呼的,在周午烁面前,却跟那绵羊一般,她是个模样粗狂之人,这般温顺倒看上去有点诡异。

    周午烁是侯府里唯一清闲的人,自侯府搬到洛城来之后,周午煜便给他谋了朝散大夫,有品阶有俸禄但是没有任何实权,在周午煜外出的公干时,负责江洛一代的公函,平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赏赏花,斗斗草,玩玩鸟,清闲的很。

    因其模样俊俏,举止风流,虽然身边已经妻妾成群,却仍时不时招惹一些小娘子。

    每每这时,总会引来年氏的醋意大发,但年氏也不敢与周午烁发怒,那倒霉的就是那些小娘子们,前一刻还如花美眷,下一刻就被年氏挠了个满脸彩,轻则脸上落点伤,重则还有那打断腿的。

    大溏朝,也算是民风开放,但因这点事被正妻闹上门,多数人家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当然也有那心气高的,想谋个身份,大吵大闹,弄到老夫人面前,却都落了个不受妇道,被送官法办,一来二去,周午烁勾搭的娘子不少,却没有那不知死活的想谋个身份地位了。

    “新妇进门,乃是侯府大大事,嫂嫂辛劳,若是有什么需要某的,尽管开口!”周午烁伸手一作揖,扭身对年氏说道,“你平日无事,也可去嫂嫂那帮忙!”

    “是!”年氏做温柔状,作揖起身,抬眸看向陈氏,嘴角上翘,“就怕是我这粗手粗脚,新妇又是跟嫂嫂一样是国公府的贵女,我去了尽给嫂嫂帮倒忙!”

    年氏把“国公府贵女”咬字很重,她下颌微微晃动一下,挑衅意图明显。

    陈氏抬眼看了一眼年氏,立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她看着周午烁,“多谢小叔,若是有需要,嫂嫂定然开口!”

    “这就好,这就好!”周午烁虽然终日风流在外,却对年氏的所作所为略有耳闻,他斜眼看一下已经长得出挑、落落大方的周萋画,想起刚刚余崖所言的解除婚约的事,怜惜地摇摇头,“嫂嫂,某还有事要忙,就先行离开了!”

    陈氏盈盈佛礼没有说话。

    年氏仔细盯着陈氏这荣辱不惊的脸,心中阵阵不解,看其身后那如猛虎一般一直瞪圆眼睛的周萋画,虽然还想挑衅一番,却又担心再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浅浅佛礼过后,便也随着周午烁离开。

    “母亲,咱们也走吧!”周萋画绕到陈氏面前,先是轻语说话,而后才抬起头来看陈氏,这一看不打紧,却见陈氏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耳垂上挂着的那副银杏叶耳环,正随着她的浅笑摇摇晃动着。

    周萋画猛然记起,早上梳化时,她特意让舒兰找来这副耳环,说着耳环是她在上花轿时,她一闺蜜特意送来的。

    见女儿盯着自己耳环愣神,陈氏抬手放在耳垂上,浅笑道:“杏者,幸也;银杏者,迎幸也。待你出嫁之时,母亲便将这耳环送于你!”

    “迎幸也”?陈成璧嫁进侯府,你是迎幸者?

    周萋画不解地看着陈氏没有一点悲伤的脸,周萋画心想,自己好像真的把握不住陈氏坚强的触点。

    陈氏拉过周萋画的手,母女两人抬腿迈过了厅堂那高高的门槛,就听身后忽然传来卫琳缃的声音,“妹妹暂且留步!”

    母女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就见卫琳缃疾步走来,先是对陈氏佛了个礼,“大舅妈,能否跟四妹妹单独说说话!”

    陈氏扫视一下两人,道了一声“可!”

    便朝长廊尽头走去。

    长廊尽头,舒兰、丽娘等人正侯在那里。

    看陈氏携舒兰离开,只剩下丽娘一个人站在那里,卫琳缃也没了什么顾忌,她脸上立刻变了脸色,冷嗤道:“周萋画,虽然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意义,但还是请你记住昨晚说的话!”

    听出卫琳缃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周萋画抬起头,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的丽娘,朗声说道:“丽娘,去前院找董少卿,就说我约他午时在萦碧轩见面!”

    说完这句,她甩袖而去,“事到如今,姐姐没必要还这么敌对我吧?”(未完待续) 

109 男孩

    三日后的侯府,红绸飘扬,又大又红的灯笼挂在侯府门口,门前的一对红狮子,也被红绸扎成的大花挡住了嘴,锣鼓喧天,到处洋溢着喜庆。

    一早起床,丽娘就为周萋画找来了富贵牡丹纹压月色窄边襦裙,她坐在梳妆桌前,一边让春果跟梳头,一边听着冬雪刚刚打探来的消息:“师父,我打听了,听说,侯爷昨晚戌时一刻就到了城外,却没有进城,而是与那成璧姨妈的花轿,在城外呆了整整一晚!”

    冬雪在国公府断断续续也呆了个五六年,她说起陈成璧来,话音里透着一股亲热,这份亲昵,惹得周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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