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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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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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心里一阵嘀咕,全然没有意识到周萋画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冬雪?”周萋画看冬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盛着器具的匣子,那眼神恬静、温雅,不是看陌生物体时出现的好奇,而是看一熟悉东西时才有的亲切,联想到秦简跟冬雪都来自京城,周萋画于是继续喊道:“冬雪?你在看什么呢?”

    冬雪依然一动不动,跟木头人似的看着匣子。

    这下春果着急了,嘿,我说你这个冬雪,还真是爱屋及乌啊,想跟着娘子学习验尸、推理,也不用盯着娘子的状器具的匣子魂不守舍吧。

    于是春果移动屁股,挪到了冬雪身旁,轻轻推了冬雪一下,“喂,娘子喊你了!”

    “啊,啊,娘子恕罪!”冬雪缓过神来,连忙做赔礼,“娘子喊儿有什么事?”

    周萋画看冬雪惊慌失措状,眼睛也扫了一下那匣子,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问冬雪,“冬雪,你刚刚盯着这匣子看?”

    “没,没有,儿刚刚不过是愣神了!”冬雪头垂下,不看周萋画。

    爽快的冬雪竟然这般躲闪,周萋画料定她是有隐瞒,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立刻换了话题,“冬雪,招呼马夫回侯府!”

    “嗯!”见周萋画没有继续追问自己,冬雪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她挑开布帘,示意已经做好准备的马夫行驶。

    待冬雪缩回头后,周萋画拉一拉衣袖,柔声问春果,“你们刚刚在玩手帕吗?”

    “才没有呢!”春果手里握着帕子,连忙塞回袖袋,“是冬雪在教奴婢叠河灯,奴婢想着过几日母亲忌日时,送给母亲!”

    春果对她的母亲没有一点记忆,只知道她母亲在老夫人身边时的名字是芳痕,谈及母亲时,她脸上总是带着苦涩的笑,“也不知道母亲喜不喜欢!”

    “诚心做的,母亲自然会喜欢!”周萋画看着春果不停挼搓地双手,小声问道,“只是你怎么想起做河灯来,洛城的风俗不是扎纸衣吗?”

    “奴婢觉得母亲一直生活在京城,对京城的习俗应该比较习惯!”春果再次说道,“所以这才央求,冬雪教奴婢的,奴婢手笨,到现在也没学会,寻思着,回府后,再缠住冬雪!”

    周萋画撇头看向冬雪,“没想到冬雪也是个手巧的人!”

    “哎,什么手巧不手巧啊,别的不会,这河灯儿可是专门学过!”冬雪努力调整心态,终于放松下来,她往周萋画方向移动一下,为了掩饰刚刚自己的失魂,她开始比手画脚、大嗓门地再次把河灯的做法一一说来。

    “哎呦,没想到春果也这么笨,若不是祭祀,儿真想替你出手!”冬雪大声嚷嚷着。

    车厢的空间便不大,丝丝情绪的变化,都能带动整个气场的不同,周萋画看冬雪努力掩饰自己情绪的模样,周萋画也没有为难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便闭目养神起来。

    若想真知道冬雪的秘密,问那把她带来侯府的玉娘,自然知晓。

    周萋画默默盘算着。

    因没有赶时间,马车摇摇晃晃了一刻钟,这才从刺史府回到了侯府。

    进了侯府,换了轿子,小厮们抬着轿子,摇摇晃晃地把周萋画送到了青云院。

    正值昼食时刻,陈氏早早就安排好了饭食,等待着周萋画的回来。

    周萋画的轿子一落地,陈氏就迎了出来,女儿长,女儿短的唤着。

    周萋画一声声的迎着,惹得陈氏又不住地抹眼泪。

    因为太过饥饿,周萋画狼吞虎咽地猛吃一顿,若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事,她肯定会以陪陈氏聊天的名义继续吃下去。

    周萋画自认为不是吃货,但在极度饥饿之下,也不排斥做一下吃货。

    在陈氏拿吃过昼食,周萋画便带着春果跟冬雪回了自己院子,别看春果一上午没有出现,在玉娘的带领,丽娘的安排下,静雅院已经彻底换了模样。

    主仆三人一进院子,丽娘跟玉娘就迎了出来,丽娘还惦记着自己放柳神医进来的事,因此不敢上,只是低着头,跟着玉娘的身后。

    玉娘自然也懂丽娘的心思,虽然知道自己在这静雅院也不过是个帮衬的角色,却还是抢先开了口:“娘子,您回来了!老奴奉夫人的命令在这协助丽娘,您看着院子,可有什么不妥!”

    周萋画朝玉娘微微作揖表示感谢,而后便扫视了一圈院子,“多谢玉娘,无不妥!”随后她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自己寝房。

    她那从田庄里带来的为数不多的物件,已经被整齐地摆放好,书册立在书房里,笔墨放在书案上。

    寝房的床是一龙凤架子床,床榻很矮,床下容不下一人,上面是承尘楣板,周围是床帏,床头窗帘换成了雪纱白,蚊帐是银红蝉翼纱,床榻上面放着粉黄色的袼纱夏被,布幔上垂下了粉嫩嫩桃红色的穗子,整个闺房颜色虽多,却一点也不杂乱,各种颜色交叠辉映,反倒衬出一种大家闺秀闺阁的芳香气氛。

    看来这布置之人,没少下功夫啊。

    看着这床,周萋画突然想起上世,她儿时某一年过生日,好似就许过这样愿望,希望有一张这样的床,没想到,这儿时的生日愿望,倒是再穿越后完成了。

    周萋画嬉笑一下,表示对寝房很满意。

    见周萋画很满意,丽娘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见丽娘松口气,玉娘就开了口,“娘子,你可不知道,为了这寝房,丽娘可费了心,这寝房的布置,可是丽娘按照当时夫人没出阁时的模样布置的!”

    “哦,原来如此!”回头看一眼头上包好绷带的丽娘,浅言一句,“多谢丽娘了!”

    丽娘猝然抬头,饱含热泪,“娘子不要这么说,这是老奴应该做的!”(未完待续)

    ps:考试顺利哦! 

090 冬雪的身份

    见丽娘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周萋画连忙说道,“春果跟冬雪的房间也收拾好了吧,丽娘你带她们两人去看看吧!”

    “是!”丽娘连忙福礼,答应,伸手做指引状招呼春果跟冬雪出寝房。

    春果跟冬雪也连忙福礼,随后跟着丽娘出去。

    在春果跟冬雪推出去后,周萋画也招呼其他侍婢们出去,玉娘跟在侍婢们身后,刚要迈步踏出房门,就听周萋画温温平平的声音响起,“玉娘,请留步!”

    玉娘“嗯”了一声,转过身面朝周萋画,“娘子有何吩咐?”

    周萋画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绕着寝房转了一圈,既然丽娘是根据陈氏未出阁时的闺房布置,那定然也有着诸多京城风俗的体现啊,京城的娘子都这般喜欢浪漫灿烂的颜色吗?

    “玉娘,这京城贵女的闺房都喜欢搭配这么多颜色吗?”

    周萋画指着床榻上,那交叠辉映的各种颜色,问玉娘。

    玉娘顺着周萋画手指的方向看一下床榻,默默点点头,“正是,莫说十几年前,就是现在,这春夏秋时节,娘子们的闺房里还是颜色越多越好,唯独这冬季啊,寝房里倒是会刻意装饰的艳丽火热一点!”

    听玉娘的解释,周萋画默默点点头,而后坐在与床榻相对的方凳上,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为死去的人放河灯,这也是京城的习俗吧?”

    “放河灯啊,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玉娘思忖片刻后,爽朗开口。

    周萋画一听疑惑了。“这话怎么说?”

    玉娘拉一拉衣袖,抬眼看着周萋画,款款说道,“这京城分为110座里坊,城南城北风俗不同。这放河灯是城北的习俗,咱们国公府属城南,这祭祀古人不放河灯,是要叠纸花的,而且一定要用红纸,所以也叫做红花忌!”

    玉娘说着。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哎,要是这红花忌,府里这么多丫头婆子。就数以前老夫人身边的芳文做的最好,只可惜那丫头命短无福!”

    芳文?好生耳熟的名字,“是春果的母亲吗?”周萋画追问道。

    玉娘正在猜测周萋画问河灯的原因,一听周萋画说得春果的母亲,立刻记起再过些日子便是春果母亲的忌日。

    “不是,春果的母亲是芳痕,芳文是她的好姐妹!”玉娘纠正道,“这芳文就跟她名字似的。人文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老夫人身边最为信赖的人!”

    随着玉娘的描述。周萋画也猜出几分,这芳文就跟现在老夫人身边的春露一般了。

    “芳文与芳痕真是一对苦命的姐妹,两人年纪相仿,几乎同时来的侯府,后来芳痕被放了出去,芳文则留了下来!这两姐妹感情特别好。就是后来芳文随老夫人到了洛城,还经常有书信来往。若是府里人回京城,芳文也总会托人带东西给芳痕!”

    “只是这姐俩儿。命都短啊,芳文是盛元三年六月没的,芳痕是八月在京城去的,那时候春果才四岁,芳痕死了没两月,府里有人去京城,便把春果给带来回了侯府!”

    “哎,她那遭天煞的柳氏爹,自始至终就没露过面!”玉娘说着,就恨得牙痒痒,“哎,芳痕是放出去的,怎么死的,府里没人知道,但这芳文却是在府里没的,听说临死前,芳文给自己准备了好几年的红花忌,这么算算,刚巧几年正好烧完!”

    “老奴当时被夫人差回京城,具体情形不清楚,只听说有人因芳文留下的红花忌,来侯府闹事,整个侯府被弄得人仰马翻,老夫人为此还大病了一场!”

    这府里下人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死者的家属到主子家里闹事也不足为奇,周萋画不再继续追问这红花忌的事。

    她收收神,看玉娘陷入思考,冷不丁地说道:“玉娘,刚刚你说,这河灯是城北的习俗,那么冬雪就是城北人咯?”

    玉娘显然没有预料到周萋画会突然从“芳文”扯到“冬雪”什么,她身体微微一抖,最后“嗯”了一声,“娘子,怎么突然问这个?”玉娘的声音已经不如刚刚的平稳,她不再跟周萋画对视,垂下头,看着地面。

    一看玉娘这般心虚,周萋画立刻问道,“这冬雪以前果真是国公府的奴婢吗?”

    冬雪这丫头的举止,言语,甚至兴趣都不是一个奴婢该有的,这让周萋画如何不怀疑她的身份,现如今,玉娘又这般心虚,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周萋画于是又继续说道:“她到底什么身份,玉娘,方便说说吗?”

    玉娘垂在身旁的手,紧张的握了握,左思右想过后,终于开了口,“这春果的确不是一般的人,她是秦夫人妹妹的女儿,也就是永宁郡公、骠骑大将军宋珪的嫡长女。”

    秦夫人不是旁人,正是周萋画的大舅母,陈氏娘家大嫂,娴长公主的长媳,出身永安秦家,其父与定国公陈志金、项顶侯周演都是随圣祖征战的功臣。

    原来冬雪是秦夫人妹妹的女儿啊。

    周萋画大悟,难怪那天说起陈映雪时,冬雪会回答,“是,是表姐!”

    原来这陈映雪不光是自己的表姐,也是冬雪的姨家表姐啊!

    玉娘继续说道:“永宁郡公家门不幸,五年前惨遭灭门,除了嫡长子因在兵营服役免遭杀戮,也就只有这冬雪娘子因在定国公府做客,而幸免遇难。”

    “从那后,这冬雪娘子便寄住在了国公府,起先大家都瞒着她,但随着冬雪娘子年纪的增长,也就越来越瞒不住了,两年前,冬雪娘子还是知道了这件事!”玉娘一顿,“自那以后。她就迷上了推理!”

    周萋画听得仔细,但玉娘停顿后的说的那句话,却让她疑惑不已,“为什么她知道这事后,就迷上了推理?”

    听到周萋画的疑问。玉娘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永宁郡公出身武将,家中男丁习武之人近百,又是在皇城脚下,冬雪娘子不认为有人能在一夜之间,不动声息地杀了那么多人。她一直认为这是永宁郡公在跟她开玩笑,便一直想着找到答案!”

    原来冬雪说的心里的死结,是个死结啊,周萋画突然对冬雪多了几分怜悯。

    “娘子的声望早就誉满京城,冬雪娘子多次想着到洛城来寻娘子。却被秦夫人发现了,最后秦夫人没法子,只得把她囚在了映雪大娘的院子里!这一晃就是一年多!”

    原来陪陈映雪说话,是这个陪法啊,周萋画在感叹冬雪命运之时,不禁发笑,她还真是会自我催眠。

    “这不,几个月前。老奴回国公府,在得知老奴的身份后,这冬雪娘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愣是说动娴长公主,让长公主她老人家出面施压秦夫人,秦夫人无奈之下,这才放让其随老奴来了洛城!”

    “担心冬雪娘子惹出什么乱子,秦夫人特意让冬雪姑娘随身带来书信给夫人,以备冬雪姑娘闹性子时来惩治!”

    终于说完冬雪的身份。玉娘这才敢抬起头来,“绝非老奴有意隐瞒娘子。而是……”而是夫人、跟冬雪姑娘的要求,但这话。又岂是玉娘这一奴婢该说的话,玉娘的话就一下子卡住了。

    周萋画微微点点头,“嗯,我知道,玉娘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你先下去吧,去春果那,跟她说把器具消一下毒!”

    “消,消毒?娘子,老奴愚笨,这是什么意思啊?”周萋画已经告诉春果消毒的意思跟做法,但这词对玉娘却是陌生的。

    “你把话传到便是!春果自然知道怎么做!”周萋画没有解释,轻轻说道,便抬手招呼玉娘出去。

    玉娘也不敢耽搁,盈盈作揖便退了出去。

    在玉娘退出去一会儿,丽娘抱着秦简的那支旧匣子推开门扉迈步进来,“娘子,这是秦义士的那支匣子,没找到合适的位置,不知娘子要把这匣子放到哪里?”

    周萋画瞥眼看那匣子,比起那支新匣子,秦简的这支又旧又粗糙,可就是这样一只匣子,却总让周萋画带着一股莫名的激动,她拉一拉衣袖,示意丽娘把匣子放到自己床榻上。

    一听周萋画的安排,丽娘不禁一哆嗦,她看看这陈旧乌黑的匣子,又看看那崭新艳丽的床榻,最后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的帕子,放在了匣子下面,这才将匣子放在了床榻上。

    “娘子,您今日劳累了,中午多少休息一下吧!”刚刚丽娘已经听春果跟冬雪两人说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知道周萋画这段时间因为庄子着火的事一直没消停,不无关切地说道。

    “嗯,这就!”周萋画看着那匣子,从方凳上起身,走到了床榻前,伸手轻抚过匣子,“辛苦你了,连这匣子的存放都这么周到!”

    周萋画只是随口说话,但这话到了谨慎甚微的丽娘耳朵里,却是满满的责备,她又把头一垂,小声说道:“娘子不要这么说,这是老奴的本分!”

    周萋画的手摸过匣子,忽而觉得匣子有点湿冷,于是问道:“这匣子,你放在哪里了?”

    “回娘子,匣子一直放在春果跟冬雪的房间啊!”丽娘惊愕地看着周萋画,眼神里充满疑惑,着实想不通周萋画为什么这么问。

    周萋画手从匣子上拿下,“她们的房间很潮湿?”

    “嗯,离娘子寝房住的房间,就只有那一间最合适,虽然通风不好,但还算宽敞!”丽娘连忙说道,“没找到合适的房间,老奴就暂时将两人安排在那里了!春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冬雪,她看上去能上去好像不太适应,一进去就过敏了!”

    周萋画惦记着冬雪的身份,担心若冬雪身份被旁人知道,丽娘会因此受指责,于是道,“陪我去她们房间看看吧!若是很糟糕,我的寝房还算大,让她们跟我住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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