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冬雪的大叫,已经让周围一片安静,卫琳缃的音量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卫敏芝等人立刻趁机围上来添油加醋。
“董少卿?就是与画儿妹妹解除婚约的董少卿吗?”卫嘉悠嘴快,没等靠前就开了口,“怎么,画儿妹妹还留着人家送的礼物吗?”
周萋画用力一拉,将手抽回,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说这是他送的了!”
“原来不是,我说四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卫敏芝上前装好人,指责卫琳缃,“哪能见风就是雨呢,不过是条手链,说不定是与董少卿解除婚约后,画儿妹妹心上人所赠!”
“二姐教训的极是!”卫琳缃是时候抬高卫敏芝,垂首道歉,“看来我的消息是错误的!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就是啊,我想画儿妹妹也不是那种没有关系还拿着人家东西舍不得丢的矫情人!”陈映雪终于找准机会开口说话。
众人都围着周萋画三言两语的说着话,一直跟她们不在同一个频道的秦嫣然却惊呼一声,原本面对外面看雪景的她突然转过身,“你们看,那竹桥上站得是不是,七公主身旁的李嬷嬷了!”
李嬷嬷是七公主的乳娘,七公主到哪,她都会跟着。
“啊,难不成公主们来了!”刚刚还等着看周萋画如何下台的陈映雪,疾奔到秦嫣然身旁,确定那是李嬷嬷后,兴奋大叫,“快,快准备!准备迎接公主殿下!”
一语未了,却听棉帘后传来一沙哑带着哽咽的声音,“不必了,各位不用忙了!”
“看来我是个矫情的人,不适合来参加赏雪会啊!”七公主周安宁一身孔雀毛的斗篷,静立门前,她冷冷地笑着。
她拉一拉斗篷,自嘲地对身旁的十公主说道,“不祥人安宁,先离开了,十妹妹在这继续游玩!”
唤一声贴身宫女,“甄玉,我们走!”便转身沿着雪径而下。
香雪一怔,心想公主又喊错自己的名字,但看周安宁正在怒头上,不敢多嘴,应一声“是!”
七公主与十公主竟然早就站在翠芦阁外,那岂不是把刚刚嘲笑周萋画的话,全听了去!
陈映雪岂一个震惊了得,挑开棉帘,疾呼道,“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226 心思
待,陈映雪挑帘追出,周安宁早已沿着逶迤小径走到了竹桥。
翠芦阁门口只站着一脸疑惑的十公主。
陈映雪惊恐地跟十公主请安。
秦嫣然也蹦跳出来,福礼后,惊呼,“公主您来了!”
十公主甜甜一下,“我可能不能留在这里玩了,七姐姐生气回去了,我得跟她一起回去了!”
“为什么啊?”秦嫣然不解,看着最前面的陈映雪面如死灰,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的情绪都不对呢。
“好了,大家继续玩吧,我先走了!”十公主一见七公主生气,哪还有待在这里的心情,“七姐姐,等等我,我也随你回去!”
“十公主……”陈映雪急急出声。
但两位公主的轿子还是渐渐远去。
陈映雪浑身无力,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那么巧七公主会在门口。
梨花上前搀扶,却被她狠狠裹了一个大嘴巴,“公主来了为何不禀报!”
梨花好生委屈,“回,回娘子,公主说今日是娘子做寿,要给娘子个惊喜!”
“惊喜!滚一边去!”陈映雪高抬腿狠狠踹了梨花一脚,什么惊喜,没有喜,全是惊吓!
“七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李嬷嬷跟着轿撵疾步走着,担心的追问着。
她有些年纪了,看翠芦阁地处高处,也就没随着公主们上前,她刚打算找地休息一下,就见七公主怒气冲冲地下来。
自幼看着公主长大的她岂能不生疼。
周安宁坐在轿子里,不语。
“公主,你倒是说句话啊……”李嬷嬷还想继续追问。却被香雪拉了一下,
香雪朝李嬷嬷坐了个“嘘”得姿势,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李嬷嬷于是停嘴不问。
轿子到底国公府门口,但公主们乘坐的马车还没出现,轿子停在角房外。
周安宁坐在轿中,这眼泪就不住地往下掉,可怜她自幼丧母。由在皇后养大。皇后无女,对其疼爱有佳。
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前不久父皇为她解除婚约的事仍旧让她在众位公主里颜面扫地。
刚刚房内那位娘子的一番话。又狠狠戳了她的心,没有关系还拿着人家东西的矫情人!
周安宁用力扯下手腕上的镯子。
这镯子是那年自己与宋云峥定下婚约,宋云峥的母亲亲手给自己带上的。
若不是自己佩戴这玉镯多年有了感情,外加秦怡已死。自己不愿让逝者的美意枉然,她早就把这镯子扔了。
他宋云峥不过是鲁夫。会让我念念不忘!
刚刚翠芦阁里人说的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周安宁越想越生气,拉开轿帘一角。甩手就朝国公府那朱红色的侧角门扔去。
却没听到玉镯破碎的声音!
周安宁诧异,拉开布帘,“甄玉。怎么回事!”
香雪一听,哎。公主又喊错名字了,她定定神,“回公主,你扔出来的东西,让陈三郎接住了!”
陈泽栋!他出来多管什么闲事,周安宁翻个白眼,没好气的吩咐香雪挑开轿帘,弯腰从轿子里出来。
“愚陈三郎见过公主殿下!”陈泽栋刚从宫中回府,见到周安宁颇为惊讶,旋而又记起今天是陈映雪说过曾邀请周安宁给自己过生日,“公主殿下,这是要回宫吗?”
“不回宫,能怎么的,在国公府做矫情的贱人啊!”她厌烦地说道,却看陈泽栋紧紧握着玉镯,“陈泽栋,我的玉镯怎么在你手里,拿来!”
陈泽栋不解地眨眨眼睛,这镯子可是你自己从轿子里扔出来的,若不是我接着,早就粉碎,碍于周安宁的身份,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呈上,“是,公主殿下!”
周安宁大力从陈泽栋手里夺走玉镯,恰,皇宫的马车驶来,周安宁一甩袖,阔步朝马车走去。
陈泽栋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周安宁。
“是陈三郎吧?”小女孩脆亮的声音传来。
陈泽栋连忙转身,认出是十公主后,再次抱拳作揖,“愚见过十公主,不知十公主在,多有无礼,还望赎罪!”
“没事,陈郎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回府?”陈泽栋是六皇子身边的伴读,平日与六皇子形影不离。
六皇子酷爱围猎,自下了雪后兴致又长,整日在猎场里摸爬滚打,终日见不到人影,“我跟七姐姐总见不到六哥,你跟六哥说,七姐姐被人欺负了!”十公主奶声奶气地说道。
她嘴里的六哥就是六皇子周驰。
“是!”陈泽栋答应。
“你告诉他做什么,就是他们国公府的人盼着被人耻笑!”周安宁坐于车厢,隔着布帘声音传来,气愤直至,更是拉开帘子,怒斥,“尤其是你陈泽栋,没事你少惹我!”
冒名被训斥,陈泽栋一头雾水,却也只敢抱拳作揖,连声认错,“公主教训的是,小的记下了!”
“记下什么记下,木头脑袋!”陈泽栋的认错却让周安宁更加生气,“走啊!”
这些陈泽栋更晕了,自己今天好像才刚刚见七公主,哪里惹他生气了。
……
因招惹了七公主,周映雪兴趣索然,赏雪会也就不欢而散。
周萋画当即决定离开,但她心里还惦记着外祖母的病,便想再去看望一下,冬雪跟她同乘一辆车而来,嚷嚷着要跟她一起。
两人于是就沿着来时的路,朝周修娴的院子缓缓走去。
“哼,想嘲笑别人,自己倒是踢到了铁板,这就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起刚刚七公主愤然离开时,陈映雪与卫家人的惊恐,冬雪就觉得过瘾。
看她兴奋的有点手舞足蹈,周萋画忍不住破她冷水,“你今天倒是把这句俗语演绎的淋漓尽致啊!”她声音骤然提高,“春果,说说我莫名被人踩了那一脚,是怎么回事!”
周萋画早就猜出,自己挨得那脚是冬雪安排春果做的。
“不该春果的事!”冬雪主动跳出来,“是我安排她这么做的!”她挽着周萋画的胳膊,撒娇道,“谁让他们欺负我们的,进去不搭理咱们也就罢了,还让师父表演节目,谁想挖坑给咱们跳,我就把谁推坑了,活埋她!”
“没想到你脑子倒是挺灵活啊!”周萋画故作生气。
“还不是师父您调教的好!”冬雪笑靥如花。
“别,我可没教过你这个!”周萋画推辞,将胳膊往回来,却被冬雪抱得更紧。
“哪啊,师父你就别推辞了,卢少卿那事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话一出口,冬雪立刻捂住了嘴巴,说露嘴了。(未完待续)
227 单独见
“卢少卿怎么了?”周萋画诧异,回京一个月有余,除去母亲下葬那天见过卢天霖一面,此后,自己可从没见过他。
冬雪眼睛滴溜溜一转,索性开口说,“师父,您还不知道吧,我们家的案子现在由卢天霖负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你跟我兄长约定的第二天吧……嘻嘻,你说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冬雪叉腰,仰头大笑,“我看他怎么来求你!可是得让他好好央求!”
“我是不会答应的!”周萋画浅声道。
“为什么?师父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冬雪央求。
“可我也与你兄长有过约定!”周萋画语气平平,抬头看已经到了外祖母的院子,抬手招呼春果上前通报。
“这么说,师父你指定不帮我啦!”冬雪嘟嘴。
“不是不帮,而是你兄长阻止我帮忙!”周萋画转身回看冬雪,“除非你告诉我一个,我必须帮你的理由!”
“师父!”冬雪撒娇,但看周萋画一脸严肃,嘟嘟嘴,“我帮你查清楚进入我家那一男一女的底细还不行嘛!”
马夫人跟陈高的底细,有足够的吸引力,但却是个未知数,既然能那么顺利进入永宁郡公府,肯定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依着她对冬雪的了解,查不到结果的。
于是周萋画摇了摇头。
“那……噢,有了!”冬雪突然惊呼,“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帮助卢天霖了!卫琳缃的父亲要回京了,是卢远山向今上举荐的!”
“这就是你在翠芦阁突然挑衅她的原因?”周萋画眯眼看冬雪。
“是啊!”冬雪压低了声音,“我昨天偷听我兄长聊天时知道。而且啊,这事,根本没有经过侯爷、国公府、衍圣公,听说是卢侍郎的突然之举,现在朝野里议论纷纷呢!你说,会不会与卫琳缃有关……”
冬雪窜到周萋画面前,“是不是卫琳缃这次又相中了卢天霖啊!”
卫琳缃?卢天霖?周萋画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名字扯在一起。
突然。她记起那个捏着嗓子说话的黑衣人。
是他命令卫琳缃杀害自己的。卫琳缃这么听话,指定是她被握着把柄,难道与卫柏栋的回京有关?
如此一来。这卢远山的这次举荐,就另有蹊跷了,那卢天霖他会与黑衣人有关吗?
那父亲治洪时的受伤,也有卢远山有关?
“好。只要你能说服你兄长毁约,若是卢天霖来求我。我定然答应!”周萋画笃定说道。
“一言为定!”冬雪雀跃。
抬眼看,已经有侍婢出来迎她们。
周萋画跟冬雪进了周修娴院子,却没有立刻看到周修娴,而是被安排等在了寝房的外堂里。说是太医正在给娴大长公主诊治,让她静候。
周萋画见桌上有笔墨,便抬笔写下了栝蒌薤自白酒汤的配方。
写完方子。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侍婢就出来将周萋画迎了进去。至于冬雪跟春果则被挡在了门口。
房间里除了周修娴和指引侍婢,还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在月牙桌上写着方子,定然就是太医了!
那站着床尾的那个老妪是谁?
周萋画打量着她,着装蛮考究,身形瘦下,眼睑下垂,挂满皱纹,但仍能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个模样俊俏的。
晃而,她从这张脸上看到了陈成璧的影子,难道,这就是陈成璧的生母万姨娘?
一见到周萋画进了,周修娴起身,让她坐在床榻前的小方凳上。
“难为你有心了!”周修娴倚靠着软缎金丝雪绒毯,有气无力地说道,她轻轻扫过周萋画的面,却迅速躲闪。
一会儿落在坐在寝房中间的月牙桌上,正在开方子的太医,一会儿又看着立在床榻前老妪,却唯独不与周萋画对视。
看着周萋画,她总会想起自己刚走的女儿,周修娴坚强了一辈子,纵使现在老了,依旧不服输。
“外祖母您好些吗?”周萋画着急询问,拉过周修娴的手,下意识地用指甲尖垂直掐按位于小拇指的少冲穴,这是治冠心病最有效的穴位之一。
周修娴没料到外孙女会这么做,一怔,嘴里吞咽一下,旋而明白,周萋画这是为自己在诊治。
她拿聪明伶俐的外孙女真的变回来了,周午煜没有骗她。
周修娴精神一抖擞,随即却是更加的担心,而此时,却听周萋画说道,“外孙自两年前迁出府,久病成医,儿这有一方子,可解祖母病痛,不妨一试!”
周萋画手抄袖袋,说着就要掏出刚刚在外堂等待时写下的方子。
手还未掏出,却被周修娴给摁住了,那如枯树般的手如铁钳一般扣住了周萋画的手,“外祖母你这是……”
“什么方子不方子,皇上圣恩照拂,老婆子我什么方子没用过!你这份孝心,老身收下了!”周修娴丹田出声,“有谷太医在,孙儿不必担心!”
“璧儿在洛城可好?”周修娴轻咳一下,问起了陈成璧。
也就随着她开口,床前的老妪猝然抬起头,焦急地眼神看着周萋画。
这般着急迫切的眼神,也就只有母亲才会出现,老妪定是万姨娘。
“璧姨妈在国公府一切都好,孙儿临走时,特意留下玉娘照应!”周萋画轻声回答。
周修娴长舒一口气,“玉娘那丫头虽然有点冲动,年纪也有点大了,却是个精灵人,让她帮衬着璧儿,也算放心!”她的眼神轻轻扫过万姨娘,却见万姨娘作势就要下跪谢恩,不容万姨娘有举动,她又开口,“想得这般周到,倒是为难你小小年纪了!”
一句话就把功劳全推给了周萋画。
万姨娘会意,连忙福礼,“妾谢过表姑娘!”
周萋画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她哪能受的起老人的这般大礼。
周修娴瞥眼看看谷太医,见他已经写好方子,抬手招呼侍婢,“茱萸,时间不早了,送谷太医离开,捎带着去取药!”
“是!”茱萸答应。
周修娴又说,“都在外面候着吧,里面有万儿照顾就行了!”万儿就是万姨娘。
茱萸抿一下嘴,警觉地看一眼周萋画,垂首便随谷太医出去了。(未完待续)
228 拜访
侍婢茱萸这一眼,看的周萋画好生难受。
她的眼神像是一只猎鹰,如扫描仪看过,甚是骇然。
估摸着茱萸走远,周修娴招呼万姨娘关上了房门,“刚刚你说方子?”
“是!”周萋画连忙从口袋掏出刚刚所写的方子,“这是栝蒌薤自白酒汤,正对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