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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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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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萋画的反应自然是偏向于后者,作为侯府嫡长女。她根本不需要怕什么,她突然为刚刚自己下意识的躲藏感到好笑。

    想到这,周萋画全身放松,便要起身。却听头顶上的男子又说话了,“卫娘子,既然来了。躲在这浓雾里,就没有多少意思了吧!”

    卫娘子?卫琳缃!男子在等得人是她!

    刚刚打算站起来的心思立刻扑灭。周萋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哈哈哈……”卫琳缃阴森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让你久等了!”

    男子鼻下发出一声不屑地嗤笑,“卫娘子,在这大雾天喊某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男子用的是假音,像是说话时故意用手捏住了鼻子。

    “义士恕罪,若不是有重要事,我也不会这般鲁莽!”卫琳缃谦卑说道。

    “卫娘子,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耽误久了被人发现,对某没什么影响,对你可不好!”男子显得很不耐烦。

    卫琳缃浅浅一笑,“既然这样,我也不浪费时间了,是这样的,我听我婢子说,周萋画认为她母亲不是自杀的,这几天正忙着调查真相呢!”

    卫琳缃这么晚出来,竟然是为了说我调查母亲死因的事!周萋画感到难以理解。

    “原来如此!”男子若有所思地说出了让人感到奇怪的四个字。

    双方短暂沉默后,却听男子再次开口,“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个?”

    火把被男子交换了一下手,周萋画眼前一亮,而后迅速暗了下去,与此同时,就听卫琳缃焦急地声音传来,“不,这位义士,你,你……那个,这几天侯府已经发生太多事情了,估计早已经传到了京城,能不能替琳缃向主人求一下情,先不对周萋画……”

    “你对周萋画下不了手?”男子冷笑一下,“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跟周萋画感情这么好?”

    “不,不是感情好,而是,而是觉得……大舅母死了,她身边的舒兰也死了,侯府接连死了两人,已经够热闹了,实在无需,再搭上周萋画的命了……”卫琳缃亟不可待地解释。

    男人的嘲笑更加明显,“卫琳缃,我问你,陈成玉是你杀的吗?”

    卫琳缃微微一愣,“当然不是!”

    “那舒兰是你推下井的?”

    “不,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去过静雅院!”卫琳缃音调提高,给自己辩解,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时,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不是我,我与她们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你也知道你与她们的死没有关系,那还为来求主人!”男子冷笑着,“给你五天时间,把周萋画给我处理掉!”

    卫琳缃抿着嘴,“是!”

    男子脚步声再次响起在甬道的走廊上,火把的光亮很快就消失,那“哒哒”得脚步声在浓雾里显得费外超市。

    卫琳缃努力平息一下情绪,沿着甬道朝与男子相反的放心走去。

    周萋画蹲在甬道下,用手捂住嘴巴,五天后,就是上世自己的忌日!

    这一世,卫琳缃还是会行动!而且,听上去她好像并不是真的想之我于死地,而是被胁迫的!

    她鼻头忽然一酸,莫名地紧张,卫琳缃真的会再次动手吗?

    这次,她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周萋画脑子飞快的运作着,全然忘记自己追随到这的最初。

    周萋画这厢蹲在甬道下,那厢的冬雪却早已沿着小径向北直接到达了马蓬。

    若没有那马粪的异味,浓雾里的马棚倒是有几分郊外农庄的朦胧,马儿睡眠很轻,冬雪一出现,一匹匹地立刻睁开了眼睛,好在平日冬雪没少来喂它们草料,只是撩一下蹄子,甩一下尾巴,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冬雪顺着马棚慢慢朝里走,走到最里面一处空闲很久的马蓬前,冲着天空发出两声“咕咕”得叫声。

    过了也就一息的功夫,就感觉有人落在了马蓬顶上,冬雪后退几步,扬着头,浓雾里,秦简身着一席白袍站在马蓬顶上,若不是那一头黑发随风飘散着,整个人也似乎要变成雾一般。

    冬雪眼睛一眯,察觉秦简今天穿着这件白袍跟以往不一样,胸口位置好像秀了些红色的小花,“你胸前那是什么?”

    她毫不客气地追问道。

    秦简高高地矗立着,垂首俯瞰着没有做任何伪装的冬雪,“你有急事?”

    冬雪“哦”了一声,这才记起自己偷偷出来的缘由,她手插袖带,把玉佩一把拉出来,“那个,我师父不要这个,还你!”

    她用力一甩,玉佩朝秦简扔去,秦简一伸手,便将玉佩抓到了手里,他也没有检查玉佩,只是悠然说道,“看样子你也不喜欢,那我收回来便是!”

    “哈!我就知道这玉佩是你扔的!”想起自己获得玉佩时的场景,冬雪惊呼,“你就懒到送人东西连话都懒得说吗?”

    秦简嘴角上扬,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反问道,“你大半夜出来就是为了还这个?我收到了,你回吧!”

    “当然不是!”冬雪惊呼,“你下来,下来我就告诉你!”

    秦简斜斜看了她一眼,静思后,微微屈膝,似在眨眼间,便站在了冬雪面前,“说吧!”

    冬雪嘴角忽然噙起诡异的笑意,在秦简将手背向身后时,她猛然朝秦简身前一凑,秦简受惊,抬手便要抽软剑,却听冬雪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绣得是画啊,梅花吗?”

    刚刚她猛然向前,不过是想看清秦简胸前的图案而已。

    秦简微微松气,手却放在玉带位置没有要拿下的意思,他僵着脸,警觉地看着冬雪,质疑冬雪喊自己下来难道只是为了确定自己袍服上的图案。

    秦简的目光寒似冰,扫过冬雪的面容,冬雪原本挂笑的脸上,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尴尬地搓着双手,“那个,我师父让我明天恢复自己的身份?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随着舅父他们,代表我们郡公府给陈夫人吊唁啊?”

    “就这事?”秦简眼角上扬,“这应该不用你考虑吧,国公府的人知道你在侯府,自然会处理好!”

    “可……”冬雪欲言又止,“可我还没从师父那学到东西,我不想回去!”

    “学东西?验尸还是推理?”秦简抬头仰望着这似迷宫,似仙境,让人迷惑的浓雾,再这浓雾里,又不知发生了多少故事,他忽而长叹一声,“你找到真相又能如何,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说完,他一甩阔袖,大步朝着茫茫的迷雾里走去。

    眼看着秦简再次要消失到混沌里,冬雪大喊道,“喂,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学会需要太久,你若真的想知道真相,不如直接让周萋画来!”

    沉闷的声音从缥缈的浓雾里传来,却忽而给迷茫的冬雪指了一条捷径,让师父直接来,她会答应吗?(未完待续) 

191 吊唁

    周萋画躲在甬道下,直到确定卫琳缃走远,她才钻了出来,巡夜人早已敲了三更天的梆,直到进了房间,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都淋湿了,整个身体也扛不住,开始发抖起来。

    她喝了一杯热茶,钻进了被窝。

    春果原打算不跟她一个被筒的,但看她浑身发抖,也顾不得尊卑,抱着她暖了一晚上,临天明时,周萋画身上这才有了些温暖。

    早上起床时,她受寒的症状就显现了出来,头昏脑涨,嗓子疼,微微一动就感觉整个身体要裂开。

    “娘子,我去给你喊医者来吧!”春果看她憔悴的模样,着急说道。

    周萋画轻轻摇摇头,感觉还不算太严重,应该撑几天就好了,“不用了!”

    一转眼就到了,就到了宾客来吊唁的日子,但周萋画的伤寒反倒没有减轻,却更加严重了。

    送信的人陆续传回消息,京城里与侯府有来往的高门大户们,今天都会来吊唁,董家、卢家,甚至今上都命太子殿下前来,却唯独没有父亲的消息。

    父亲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娘子,要不然你先在这休息!等三爷让人来送信,你再过去!”春果看她眼睛肿得都睁不开,心疼地说道。

    周萋画无神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摁住太阳穴,她脑袋似乎闯进一只小鹿,正用力撞击着,青筋跳动,疼痛不已。

    “不用!”周萋画带着重重的鼻音回答,她抬手按一下迎香穴。接过春果手里的热茶,在鼻下用力猛吸,堵住的鼻翼疏通,放下茶盏,她便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灵堂走去。

    通往灵堂的路并不长,但今天对她而言却分外漫长。她的腿在打颤。后背一阵阵冒冷汗,脑袋上像是挂了个铅疙瘩,根本抬不起来。

    春果连忙示意身后另一个婢女上前。与她一左一右架住了周萋画,搀扶着她,缓慢朝灵堂赶去。

    年氏带着琴、棋、书三人早就正跪在灵前。

    周萋画上前,哑着嗓子对年氏表示感谢。“劳烦婶娘了!”

    连日的忙碌又加上患了严重的伤寒,周萋画面色苍白。声音沙哑,鼻音明显。

    “四娘,你生病了?”年氏一下子察觉到,用关切地声音问道。

    周萋画没有正面回答她。“不碍的!”说着,就再次朝年氏一施礼,随机便跪在地上。

    她一再提醒自己。再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她绝对不能倒下。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能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年氏早已习惯了周萋画的清冷,因此她对自己这样冷漠,也没觉得异常,她上上下下打量过周萋画,而后冲春果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四娘病成这样,冬雪呢,又滚哪去了!”

    年氏冲着春果大声训斥着,“四娘啊,嫂子走了,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对冬雪这种贱婢,就该直接打死!”她假意好心。

    年氏在灵堂里这般言语,着实不该,但随时都可能晕厥的周萋画却无力与她争辩,她擎起苍白的脸,低低说道:“冬雪是我的徒弟,她不是奴婢!”

    开口,喉咙如要被扯裂一样。

    说完这话,她费事的吞咽一下口水,便让春果扶着自己跪在了地上。

    看周萋画这般憔悴模样,年氏嘴角微微上扬,最好别在灵堂上出洋相。

    依着风俗,陈氏需要挺尸七天才能下葬,而宾客吊唁的这三天,就是头七的后三天,过了这三天,陈氏的尸体就要在众人的注视下入土。

    刚过巳时,吊唁的人陆续出现在灵堂里,第一天来吊唁的多为江洛地区的官员,位居周午煜之下,人人掩面悲伤,对陈氏的过早离世感慨不已。

    但大家都跟约好似得,对未曾出现的周午煜只字不提,众人只是上前,劝勉周萋画节哀顺变。

    周萋画只是随着唱和声机械地起身、俯身,每一次还礼都让她的头疼加剧几份,她的耳鸣不断,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

    春果见周萋画头冒冷汗,便悄悄退下,吩咐下人熬了治疗风寒的汤药。

    待吊唁结束,刚回到自己院子,春果就把汤药递到周萋画面前,却被她推了回去。

    陈氏的死对整个侯府冲击很大,各个院子都在为丧事忙碌得人仰马翻,要说能稳稳妥妥熬药,也就只剩下三江院。

    而卫琳缃就住三江院的卢香坞里,她不敢确定这卫琳缃有没有在这做手脚。

    “去拿银针来!我自己来!”周萋画决定给自己针灸以减缓病情。

    春果自然不知道周萋画的真正想法,以为周萋画要验毒,连忙跪在地上,“娘子,奴婢绝无害娘子之心!”

    看春果这般紧张,周萋画也懒于解释,只是轻轻说道,“我要给自己针灸!”

    春果眨巴眨巴眼睛,确定周萋画不是在开弯腰,这才从地上缓慢爬起来,去拿来医箱。

    见周萋画拿针的手都在颤抖,春果弱弱说道:“娘子,我喊府里的医者来吧!”

    “不用!”周萋画哑着嗓子拒绝,手拿着针,缓慢地刺了颊车;合谷等可以使炎症消退的穴位。

    扎好针,周萋画就闭目开始养神。

    “娘子,我刚刚熬药时,在三江院遇到冬雪了!”春果小声地说道。

    周萋画缓缓睁开眼,扎针的穴位让她不方便开口,她只是轻轻看了一眼春果。

    春果会意,继续说道,“她装着华服,跟秦公子都是老夫人的宾上客,我听灶屋的人议论,老夫人已经给冬雪安排了住处,就等着秦侍郎来!”

    “朝中有公务,秦侍郎怕是要后天才能到!所以。他们明天不会出现,应该是后天与国公府一起吧!”春果站起来来,为周萋画盖上了一条毯子,“三爷刚刚让人传话来了,说明儿来的多少京城里侯爷的同仁,但只有极少数与侯爷有交集!”

    春果吞咽一下唾沫,最终还是把周午焰叮嘱的原话说了出来。“明天董少卿也是会来的!”春果边说。边仔细观察着周萋画。

    但周萋画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宛如没听到一半,但春果也不敢再重复。便垂下头,静静地陪在她的身旁。

    来就来吧,日后终究不会跟帝师府有任何关系了!周萋画默默心想,偷听了卫琳缃的对话。她已经很确定,这世自己的死与董庸无关。

    ……

    “怀化大将军、淮南道陈都护前来吊唁!”

    “金紫光禄大夫前来吊唁!”

    肃穆的灵堂里。不时传来唱和声,随着声落,身着各色服装的人便进入灵堂,鞠躬、哀思、拈香。然后对周萋画进行慰问。

    一连几波人人过后,门口的唱和人终于报出了曾经跟项顶侯府有着微妙关系:“帝师府前来吊唁!”

    这一声落下,后面紧接着就是。“户部卢尚书协子前来吊唁!”

    董庸跟卢天霖来了!

    又是鞠躬哀思过后,吊唁的人走到周萋画面前来安慰。

    董庸跟卢天霖都是随自己父亲来的。两人跟在自己父亲后面,谁都不敢有任何不当举动。

    虽然说卢元山的官品比董卓高,但董卓毕竟是国丈,且现在的董贵妃正得宠,在董卓面前,卢元山自然谦卑。

    他微微躬身,让董卓在自己之前走向了家眷位置。

    “侄女节哀,照顾好自己啊!”董卓微微曲臂,冲着家眷处的周萋画低声说道,这还是项顶侯府离开京城后,董山第一次见到周萋画。

    眼前的小人把头垂得低低,孝头盖住脸,看不清长相,但根据体态扔能猜出这是个窈窕绰约的可人。

    听到董卓的安抚,周萋画没有说话,只是伏下身子再次感谢。

    说实话,对于父亲为自己儿子定下的这桩婚事,董卓心里一百万个不乐意,凭什么自己的儿子就要娶周午煜这个丧门星女儿。

    久居官场,董山对当年周午煜出京的事,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待周午煜一死,项顶侯府就会彻底败落,给自己的儿子找这么一门没有依靠的婚事,他又岂会甘心。

    上次被父亲逼着来送拜帖商量婚事,董卓真相当场退婚,好不容易忍着怒气回来京城,却得知儿子到洛城来办案,且住在项顶侯府时,他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董卓不敢责备父亲的武断,只是让妻子进宫跟女儿说情,希望女儿说服今上退了这门婚事,结果,妻子前脚出了宫,还没等进府门,便传来今上下旨给董庸与周萋画接触婚约的消息。

    消息转变的太快,这让董卓也搞不清是自己女儿太受宠,还是今上本就有解除这门亲事的意思。

    总而言之,这块压在他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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