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肯定冯瑗会相信你?”范剑南咬牙道。
“有一句俗话,叫做关心则乱,确实是至理名言。我相信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之下,冯瑗根本不会多想就会下来。”福山哲也悠然道,“到时候你们就能在这地**之中同生共死了。生同衾,死同**。也够浪漫的。不!不对,即便是死,你们也不会在一起,中间还隔着这么大一个深渊。你们只能相互望着,逐渐死去。无论是谁先死对另一个人都是一种煎熬吧?啧啧,真是令人感动的场景。”
范剑南怒喝道,“你休想!冯瑗一定能够看穿你的诡计。”
福山哲也大笑道,“范剑南,我们仔细研究过你。以你的性格对自己的女人肯定是关心备至,所以你即便一开始就怀疑我,也不会把这个怀疑告诉冯瑗。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不如你冷静。而要是我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的话,她肯定也会受到伤害。所以她现在根本还以为我就是巫近山。不会对我有丝毫防范之心。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哈哈哈。”
范剑南冷静下来,厉声道,“但是你需要我的玉符。我要是没有生路,就会把这玉符扔下深渊。”
“换了以前我确实需要,但是现在却不是了。我现在已经知道,这玉符只是一个地图,本身并无多大的作用,只是用古老的干支记录了某个特定地点罢了。你手里的那几件玉符,俾弥呼都得到过。而且留有详细的照片。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个了。所以你的威胁毫无用处。”福山哲也狂笑着转身离去。
范剑南只觉得一切都崩溃了,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自己处处小心,想不到还是一时大意了。而这一个小小的失误不但害了自己,还要牵连到冯瑗。他一拳砸在石壁上,现在他的脑子很乱,只有剧烈的疼痛让他感觉清醒。
不行!必须阻止他!可是怎么阻止,福山哲也已经探身从另一侧回到了之前的通道之中。而范剑南胸口的一阵剧痛,让他意识到,血裂症的发作已经使他受了严重的术伤。内忧外困,范剑南眼前一黑,扶着岩壁一阵剧烈地咳嗽,又咳出了一口咸腥的血。
福山哲也回到出口处,把自己挂在钢索上,并且用对讲机通知冯瑗把他拉上去,他嘴角的笑意是那么浓。
但是等他上去之后,他却换成了另一幅样子,趴在黑龙潭外,脸色惨白地**着。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范剑南呢?”冯瑗吃惊地道。
福山哲也趴在地上大口**着,等冯瑗焦急地再三追问之后,他才艰难地道,“地下塌方,范剑南被砂石埋住了。”
冯瑗的脸色瞬间没有了血色。
“别,别急,他只是被压住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危险。只是那个地方太狭窄,我受伤了,过不去。但是你应该可以爬过去,帮他一把,他就能脱困。”福山哲也装作大口**着道,“不过要快,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我这就下去!你打电话通知急救。”冯瑗一边穿着工矿服,一边不假思索地道。
“行,你下去之后,我立刻通知救援。入口就在一侧的岩壁上。你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一定要把范剑南救出来。”福山哲也焦急地道。说完他爬上了工程车,操纵着钢索缓缓把冯瑗放下去。
等了几分钟之后,冯瑗在对讲机里道,“好了,我找到入口了。”
福山哲也应声道,“我已经通知了医院,急救人员马上就来。”等他挂上对讲机之后,才爆发出一阵大笑,“急救人员?这姑娘真是傻得可爱。”他按下了车上的按钮,那条钢索在缓缓地回收上来。
福山哲也顺势打开了车里的音响,听着音乐吹起了口哨。也许是巧合,音响里的那首歌是《送别》。这让福山哲也更是得意地一阵大笑。现在范剑南和冯瑗都被困住下面了。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而且在下面即便是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会知道。而他要做的只是轻轻松松地离开,等过了一段时间在回来。那时候,范剑南和冯瑗都将成为过去式。地窍的秘密,也只有他能够寻得。
第851章半圆形隧道
地**之中,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一点光都没有。也没有声音。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的确就是黑暗,就是看不见!
就连入口处的细微天光都瞧不见了,范剑南觉得越来越闷,越来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孩子,母亲早亡,父亲常年不在家。每一个夜晚他都是独自一人蹲在冰冷的床沿,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感到寂寞和恐惧。他惧怕黑暗,更惧怕这漫无边际的寂寞。
“范剑南,你在哪里?”冯瑗带着哭腔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之中拉回了现实。地**深渊的对面,冯瑗正在顺着绳索往下滑。范剑南能看到黑暗之中冯瑗头顶的矿灯在晃动,不过他丝毫没有喜悦之情,相反他的心也在往下沉。
“我在这里。小心点,你别过来。”范剑南回应道。
“剑南!”冯瑗惊呼了一声,立刻就向这边摸过来。
“小心点,站在那里别动,中间的桥塌了,你过不来的。”范剑南立刻喝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冯瑗颤声道,“巫近山说你在塌方的时候受了伤。”
范剑南在心底叹了一声,冯瑗到底还是上了福山哲也的当。他柔声道,“我没事,你就站在对面听我说。你刚才上当了,巫近山是就是东密摩利天本道的大神官。他把我困在了这里,又把你骗了下来。现在我们都被困死在这里了。”
“巫近山是日本人?”冯瑗惊道。
“是的,我早就怀疑他了,所以才让你留在上面,没让你下来。不过,还是一时不小心,被他钻了空子。”范剑南苦笑道,“你还好么?”
冯瑗点点头道,“我很好,你怎么样?”
“我受了点小伤,不碍事。”范剑南平静地道,事实上他受伤颇重,不过主要是他体内血裂症所造成的内伤,外表上看不出来。也幸亏这一点,福山哲也没能看出范剑南已经是外强中干。其实他刚才根本不用耍什么诡计,直接动手的话,范剑南很可能坚持不了几分钟。
冯瑗压低声音道,“你等着,我想办法过来。”
“别过来,太危险了。”范剑南道。
“不行,我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我这辈子就是缠上你了,你别想抛下我!”冯瑗咬牙道。
范剑南一阵苦笑道,“咱们能别说死么?大好年华,我都还没活够,你自然也不能死。稍微等下一下,我想想办法,或许能有其他的出路。”他抬头用矿灯照射着身后的那片石壁,突然又看到了墙上的老旧铜环。他的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道,“冯瑗,你身上带着救生绳索没有?”
“有。”冯瑗点点头道,“我带下来一捆绳子。好像这里的地上还有一捆,应该是巫近山走得匆忙没有带上去。”
“这就好办了。”范剑南点点头道,“你等着,一会儿,你把福山哲也留下的绳子和你带下了的绳子系在一起,长度应该够了。你检查一下,在你身后的石壁上应该也有一种铜环,你设法把绳子的一端系在位置高一些的铜环上,另一段抛给我,然后我在这里也把绳子固定住,这样的话,绳索两段就会形成一个高低差。”
“你是说像滑索一样?”冯瑗灵光一闪。
“没错,你应该还背着保险带,把保险带系在绳子上,就能滑到我这一边来。”范剑南解释道,“你那一边不安全了,唯一的出口已经被福山哲也控制,只要他在上面就绝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但是福山哲也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找到了几个山洞,运气好的话也许是其他的出路。”
“准备好了没有了?”范剑南道。
“我正在打绳结。”冯瑗道,“可是这捆绳子很重,我怎么抛给你?”
范剑南想了想道,“你还记得你学过的太乙神数么?占一卦,只要找到合适的方位,在合适的时间抛掷。就一定能够把绳子抛过来。”
冯瑗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把绳索抛过来。毕竟是个女孩子,力量有限。在术法能力上也不能和范剑南相比,连试了几次之后,几乎急得要哭出来了。“范剑南,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的,集中注意力,选择巽卦方位,就可以借助巽风之力,把绳子抛掷过来。别急,再试几次。”范剑南安慰她道。
终于冯瑗试了几次之后,找准了位置和时机,那条绳索几乎是迎风展开,像是在风中飘过来的一样丝带一般轻柔。
范剑南一把抓住了绳索的另一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把那条绳索紧紧地缚在了一旁的铜环上,打了几个结。那条绳索在空中被绷得笔直,横跨过了他们之间的深渊,形成了一条倾斜的滑索。
冯瑗把自己身上的保险带扣上了绳索,顺着这条滑索顺利地滑落到了范剑南的身边。她也顾不得解开,直接就抱着范剑南哭了。
“好了!好了,现在安全了。”范剑南拍着她抽泣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休息一下。要相信我们还有机会。”
“嗯。”冯瑗的低声答应着,但是泪水却像止不住一样流了下来。
“好了,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范剑南微笑道,“在一起就有希望。”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两人顺着狭窄的过道,向着范剑南发现的洞**深处走去。这里似乎是另一条过道,但是显得低矮粗糙很多,到处是陈年累月积下的灰尘,呛得人有些难受。范剑南和冯瑗小心地沿着这条过道继续前进。又走了一段之后,范剑南突然皱眉道,“冯瑗,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没有啊?”冯瑗奇怪地道,“你是指什么?”
“这条过道像是一条隧道,围着那个深渊在石壁里挖了大半圈,而且明显是仓促完成的。”范剑南沉吟道,“你说,当时的秦人为什么要挖这样一条隧道?”
“或许是有其他原因吧,古人做事总是有很多古怪的理由或者特殊的习俗,在我们看来很难理解。”冯瑗随口道。
“但是不管做什么,总有其理由吧?这条半环形隧道不可能毫无意义地存在,而且入口又是这么隐秘。”范剑南皱眉道,“似乎特意不想被人发现的样子。”
“可是你还是发现了,不是么?再说古人要想隐藏什么,也不可能挖这么一条半环形隧道。费这么大的功夫吧?”冯瑗皱眉道。
范剑南沉吟道,“不对,我和福山哲也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洞**的入口。可能当时的光线不好,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深渊上的石质平台上。不过刚才我回过神来想想,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冯瑗皱眉道,“这里这么黑,你们一时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
“不!不光是这个原因。除了光线的问题,还有其他的原因,刚才我仔细算了一下,这个入口是建立在杜门位置。杜门主隐匿潜藏,如果不是偶然的情况之下,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入口的位置是有人故意设置在这里,而且考虑到了外面微弱的天光不可能照到这里。”范剑南沉吟道,“也许修筑这条半隧道的人并不希望别人发现这里。”
冯瑗想了想道,“现在谈论这些没有什么意义。我想即便是这里隐藏了东西,我们这一路过来也会发现新点什么。可是前面几乎就到隧道尽头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确实他们前面还是十几米就已经是隧道的尽头了,看起来这是一条并没有挖通的隧道。范剑南从尽头的石壁上费力地拔下了一个金属制品,用矿灯照着道,“这块严重锈蚀的东西,应该就是当时的挖掘工具。”
冯瑗接过来看了看,这块东西已经严重锈蚀,看不清原样了。不过有点像是某种鹤嘴锄或者镐类。原先应该装有木柄,只不过年代久远,木柄早就已经朽烂了。只剩下这块金属孤零零地留在岩壁之中。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一条没有挖通的隧道。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这条隧道显得这么仓促而粗糙了。”
“为什么?”冯瑗皱眉道。
”这很有可能是当时的工人私自挖掘的。“范剑南想了想道,“你还记得泰山脚下的那个石坞子么?当年的石工可能也懂得一些术法知识,所以他们才懂得把通道口设置在杜门位置。我想当时他们为了避人耳目,一定是用木板堵住了通道口,并且在上面覆上一层土。只不过随着天长日久,原先的木板早已朽烂了。这才露出后面的这条隧道。”
“可是当时的工人为什么要修筑这样一条半环形的通道呢?”冯瑗皱眉道。
“为了逃生。”范剑南平静地道。“秦法森严,尤其这里的秘密,秦始皇是绝不会让他人所知道的。以他的个性而言,修筑这些遗迹的工人会被全部坑杀。可能有些工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就挖了这一条隐秘的隧道其他求生。”
第852章探索地穴
“这么说,我们能出去?”冯瑗大喜道。
“当然能,不过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当时那些工匠们能够从这里逃生,这里早就被挖通了。你看着了这么凌乱仓促,很显然他们并没有等到这条暗道挖通,就全部遇难了。”
冯瑗神色黯然道,“我们呢,我们也会死在这里么?”
“也许吧,直到很多年之后,别人才会发现这里的两具尸骸,一个佝偻着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当人们要将他从他所搂抱的那具骨骼分开来时,他刹时化为了尘土。”范剑南一声长叹。
“噗,这是雨果《巴黎圣母院》的结局吧?”冯瑗笑着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会逗我开心,不过这个故事太悲伤。我可开心不起来。”
“不过我这版本的主角,比钟楼怪人卡西莫多长得帅。”范剑南哈哈一笑道,“而且在我的版本之中,我是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死去的。我们都不会死,而且必须好好的活着。来吧,我们继续找找其他出路。”
他转身继续在周围寻找着什么,冯瑗皱眉道,“你想找什么?”
“痕迹。”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这里山腹虽然大部分是天然的。但是有不少人为加工的痕迹,包括那些石阶和岩壁上的大型铜环。原本中间的深渊上面还有一座石头平台,由四座青铜桥拱卫。不过现在已经塌陷了下去。你说这么大的工程,又是在古代,要耗费多少人力?”
冯瑗想了想道,“至少要上百人吧?”
“可能要几百人。”范剑南缓缓地道,“秦始皇这个人自视很高,这里的这些工程和阿房宫那种规模相比只是九牛一毛。这点人力物力,在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过从我们在黑龙潭上面发现的水闸机关来看,修建这里的水道的人也绝非寻常工匠。齐鲁之地是鲁班的故乡,历来出能工巧匠。而这些巧匠很可能通晓一些特别的术法。”
“你是说,这些工匠有可能留下某种痕迹。而这种痕迹,或许会对我们寻找出路有所帮助?”冯瑗惊讶地道。
“没错。泰山地**从来不为人所知,而我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秦始皇兴修泰山地**的传说。很可能参与这里修造工程的所有人都在完成之后被他坑杀了,这本是封建帝王惯用的手段。但下面的工匠也未必就是懵懂之辈,工匠自有工匠的智慧。像这条隧道就应该是某些工匠准备逃生而留的后手。”范剑南淡淡地道,“不过,他们毕竟只是一些普通人。而设计这青铜桥和悬空平台的人却是个厉害角色,我刚来的时候四处看过。那四座石桥的假设方位极其精确。这样的高级工匠或许会留有更周全的后手。”
冯瑗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呢?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有些痕迹也早就被时间所磨灭了。”
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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