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失却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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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玄失却之阵-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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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九玄长吁一口气,只要羽璃没回去,娘亲就定不会知道她昨晚的事,那就一切相安无事。不过……“你怎知道?再说了,昨天没见你有什么朋友……你朋友男的女的?”有些慌张。

  “是个姑娘,昨晚在翠香楼门外候着来的。”

  “哦,还好……羽璃她貌美如花的,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想入非非的,那她就不安全了……”

  “是么。”不咸不淡,漠不关心的口气。

  “她乃是我的……贱内,是也。”她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几个字,然后看着喝着茶的小白呛了一下。

  吃饱喝足完毕,九玄又活力四射了,一路蹦蹦哒哒地十分不稳重,但是老子高兴谁管得着吗。小白带她来到一处凉亭,景色十分宜人,九玄驻足欣赏起来。

  “小……公子!”羽璃的声音远远传来,九玄惊喜回头,然后跟羽璃一个熊抱。

  “哇呜,羽璃,你哪里去了?”退后一步,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你还好吧?”

  “嗯嗯,我都好。公子你……怎么瘦了?!”羽璃悲痛欲绝。

  “……才一夜……羽璃,你太夸张了。”擦擦汗,真是很没面子啊……

  “不是,公子啊,你修为怎么少了二百年?!是不是这个奸人他……”

  羽璃这一嗓子惊动了一旁的小白,这时九玄才注意到,他身边还多出来个黄衣姑娘,姿色竟与羽璃不相上下,只不过多了几份甜美妖艳——想必,这姑娘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朋友吧。

  “二百年的修为?”小白问道,却是面无表情,目光幽幽转向九玄。

  “这个……昨晚不是……嘿嘿嘿嘿……”九玄不知道如何解释,虚伪地想着自己做好事从来是不该留名的,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有违她一贯的风格。

  “……公子……你昨晚怎?么?了?!”羽璃很合时宜地抓住了重点,面上一副竟如此惨无人道的惊恐表情看着九玄,又一副看着奸夫的表情怒视小白。

  “我没怎么……”抬起手背打了个哈欠,“行了个小医……嘿嘿嘿呵呵呵……这风景真好啊……”九玄想用她对风景的大爱转移羽璃的注意力,没想到羽璃听了,还是气哄哄地跺脚不睬自己了。哎……女人啊,真难搞……

  “看来,我该好好谢你才是。”小白冰块又开口了。

  “哪里哪里……本公子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只要来个千八万黄金即可……”九玄抱拳一鞠躬,谦虚地回应着。

  “我已经让人打探出那石头的消息了,还请你再帮个忙,将它取回。事成后,我一道谢你。”

  九玄委屈:“我怎知道它到底在哪……”

  “翠香楼,你的相好——冬晚那里。”

  “冬晚?”这倒是奇怪了,“怎么在她那里?”

  “你去了便知,”他转身看着九玄,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珠串:“她若不肯还你,便用这个偷梁换柱吧。偷梁换柱,你能听懂吗?”

  “……我说过,我很有文化的。”

  再回翠香楼,老鸨见九玄已经不再是喜上眉梢地逢迎了,而是苦大仇深地对她说:“哎呦公子,您怎么又来了……”这对九玄是极大的人格侮辱,九玄振臂一挥,拿出三个金锭:“这钱,是我自己的了,妈妈无需害怕。”

  老鸨这种职业作为变脸大师,果然各个神武非凡,九玄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用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对她说:“公子,冬晚等你好久了~~~”

  依旧是二楼雅间,穿回里面的回廊,熟悉的漆红木塌,九玄独自一人进来,屏风那头传来的冬晚的声音:“公子,你终于是来了。”

  “冬晚,本少爷很是想念你呢。”九玄似笑非笑,为自己斟上一杯茶。鼻尖若有若无地传来淡淡桃木香,十分迷醉。

  “公子是念着冬晚,还是念着冬晚手中公子的东西?”

  “哦?冬晚倒是爽利,竟这样坦白。不过冬晚,我倒是奇怪,你究竟想要用它干嘛。”九玄饮下一口茶,香气满溢舌尖。

  “公子,”冬晚的声音终于有些仓促,似乎心里的苦涩再掩盖不住,轻轻走出屏风,一张脸美艳动人,昨夜看到的疤痕早已消失。

  久久,她道:“冬晚,想报仇。”


  第二篇 孽缘 第十一章 梨花枪

  第二篇孽缘


  那年,她十二岁,一身似火的红衣,倔强地舞着支比自己高许多的花枪,寒星点点,银光皪皪。

  又是一年,她十六岁,他看着她羞红的脸庞,俯身问:“你,可愿嫁我?”

  初冬季节,他看着弹唱着琵琶语的她,就此沦陷。却在另一个初冬,她自毁容貌,想要离开他一生一世。

  转眼,又是一年之冬。她抱着他,说,我爱你。

  他却终是,听不见了。


  第八章梨花枪


  午时的翠香楼,因着客人大多都在晚间才来,此刻安静得很。

  冬晚红着眼圈对九玄说,她想报仇,好似天不怕地不怕,让九玄一时忘记了,她所在的不过是翠香楼这样的烟花之地。这样的貌美的姑娘,生在凡间必也是个人才,而今沦落到妓院,自然是有凄惨经历。只是她的经历,九玄并不知道,就好比她的经历这个冬晚也不知道。没人需要怜悯周围的弱者,因为大家都悲惨过,而你是弱者,别人却可以成为强者——可见一切都是自己的造化,别人多管不得。

  眼前这个女子终于由弱者变为强者,只是方式有些极端,九玄有种不好的预感。

  “冬晚,”九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别苦了自己。那石头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还给我。”

  “公子,”冬晚哭着摇头,“三年前我听人说,在这我能找到你,一个带着粉色珠串的男子。三年……我等了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天。公子,我……”

  “那珠串会要了你的命。”

  “冬晚不怕……冬晚只想要了那人的命,就好。”

  这粉色的石头能让冬晚一夜之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必是这石头的本意。世事造化,世事造化……九玄心里念叨着,不知如何是好。既然是命数,或许自己真的多管不得。

  “冬晚,这仇恨放不下吗?”九玄最后一次试探着问。

  “嗯,放不下……“冬晚抬头看着她,“冬晚给公子讲个故事吧。”

  说罢,冬晚转身回到屏风另一侧,留九玄一人倚在榻上看窗外风景。琵琶声起,带动着人的思绪翩飞,冬晚的声音低哑动人,把九玄一同带入她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冬晚原名唤作李忆如,二十二年前出生在了九黎城李家,其父亲是九黎的大将军。忆如生为将军之女,成长过程自然是不比一般人家的女儿,比如自小就锦衣玉食,再比如自小就习武练功。李将军有忆如的时候,年已逾知天命,且她不曾有兄长弟妹,更被视为掌上明珠捧着。可惜老将军觉得自己一生都是个英雄,可恨不能有个儿子来让家中再出来个英雄,那就只好谋算着出个巾帼英雄。于是,李将军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个掌上明珠身上了,导致明珠自幼就被当作男儿教养——通俗来讲,就是个假小子。

  听到这里九玄不禁感慨:原来我们是一路货色,因此才会如此相吸。正点头感慨,身边递过来一杯清香的桃花茶,却混合着花梨木香,喜滋滋接过,刚要喝,猛然看向身边的人,小白正一本正经地拿着茶壶,给自己斟茶。

  这这这,这货什么时候到的?!刚要发问,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九玄继续听故事。九玄看着他身后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忆如十二岁那年,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有一副好嗓子,传闻李将军府中千金开口唱歌,百鸟都会为其停留,为其和鸣。只可惜,人前她仍旧是一副男儿装扮,日日与刀枪为伴。这一日正赶上老将军六十六大寿,九黎的名门都来贺寿,有个兵部尚书的儿子也被带来了——这就是冬晚一生中的男人,在她十二岁那年,终于出现了。

  这小子名唤洛世勤,当时年不过十八,也是个爱舞枪弄棒的好材料,随着父亲前来贺寿,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九玄觉得这都是能理解的,青春期嘛,总会有些烦躁的,只不过十八岁依旧青春期,着实青春得有些久了。

  传闻兵部尚书膝下一直无后,快五十岁了才得一子,心肝宝贝地疼着;而太多父爱的结果,就是孩子会很痛苦。世勤当时可能太过闷闷不乐了,以至于他爹一个没看住,就让闷闷不乐的他溜走散心去了。男孩子总是好奇心很重,尤其喜欢往人少的地方去,走着走着就隐约听见有人练枪的声音,这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于是求知欲强烈的世勤就随着这传来的声音一路寻去,竟发现一处花园之内,一个红衣少年正舞着一把比自己还高几头的花枪,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正挽着一个个漂亮地枪花。

  听见有人来,少年止住动作,疑惑地看向来人,世勤微微颔首做了个揖:“在下洛世勤。”红衣少年上下打量他一番,却是小姑娘爽朗的声音:”李忆如。”

  夏日炎炎,一阵清爽的微风拂过,吹动大红的缨丝,少年模样的忆如倔强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看着闯入的陌生男子对着她笑。

  那男子对她说:“你这一套梨花枪漂亮得竟叫我心动。可你这枪法使得纵然漂亮,却不一定比得上我。可愿与在下比试比试?”

  她嘴角轻扬,骄傲得如一朵绽放得似火娇艳的玫瑰花儿,昂头浅笑:“好。”

  那一场比试,两人斗了几十回合也分不出胜负,忆如终于渐渐体力不支,眼看着枪头互缠了几下,对方的枪突然顺着力道点了一下拨开了手中的枪,并就势刺向自己。忆如眼睛不眨一下地等着,却见那枪停在半空,拿枪的人眯着眼睛对她挑衅地笑:“忆如,你轻敌了。”

  “好!——”一声喝彩随着掌声从一旁的院门处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原来是李老将军和兵部尚书等人寻来了,看二人舞得精彩正赞赏地鼓掌。

  “……将军大人,爹。”世勤连忙行礼,刚抬头,颈间便抵着个花枪。“是你输了,”身侧上有些稚气的话语传来,忆如随着收起了枪:“世勤,你轻敌了。”

  从此两人结为好友,过往十分密切,常常在一起切磋枪法,一起习武。一晃就是两年,世勤已经二十,长成翩翩公子模样;忆如也愈发得动人,却……额,却也是个翩翩公子模样。李家生有一女,这事人尽皆知,可世勤从未刻意提起,二人始终兄弟相称。


  第十二章 李家有女初长成


  忆如十六那年,李老将军年已古稀,终于领悟到自己年迈,而这女儿纵容如何英武,这法度之下也注定成不了个女将军。这一日终于开窍,明白女儿的出路还是需要靠找个好人家的。眼下好人家正有个现成的,那就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洛世勤。老将军先征求女儿意见,再三揣摩后终于在一天拉着自己的闺女说:“忆如,你也不小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爹爹……嫌弃我了吗?”忆如忽闪忽闪着自己的大眼睛问道。九玄想,这个桥段免不了都是要有的,尤其女儿大了之后,如果不早恋,那么迟早就会出现在所有正常人类家庭中了。女儿家总是比较羞涩的,这种时候心里就算想的是“好啊好啊”或者是“爹我等你这句话等好多年了!”,也一定不能说,最好还要再加一些“我不离开爹,我要一直服侍爹”之类的台词,就更完美了。或许九玄此刻的表情太过放荡,不经意瞟到身边的小白,他正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九玄狠狠回瞪了他一眼。

  “可不是,哈哈!我家忆如……终于长的这么大了呢!”忆如爹的回答让九玄有些尴尬,看来她之前想到的台词都用不上了。

  “我……我都听爹的,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九玄原本以为忆如也会假装推辞推辞的,没想到竟然这么顺从又委屈地答应了。嗯,这回答倒也不错,包涵了矜持、委屈、孝顺听话懂事、无辜懵懂不谙世事等多种美丽品行,九玄想,以后我爹娘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一定也要这么回答。

  “放心,爹会为你选个好人家的,你看……你与洛尚书家的公子向来交好,爹爹决定就跟洛尚书说明,让他家来提亲,如何?”老将军非常满意地说着。

  “世勤?……我,我……”忆如有些吃惊,随即羞红了脸,幸福得像花儿一样了。

  一对璧人,青梅竹马,又彼此有好感,更好的是门当户对。九玄想,这一定就是个完美的姻缘,也注定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可是世事难料,若真的完美,忆如如今就不会成为冬晚,出现在这翠香楼为人弹琴卖唱了。她的故事听到这里,九玄心里这种不安的恐惧也愈发的强烈,她,是个害怕听悲剧的人。

  李将军办事效率忒慢了些,而世勤找忆如的频率又忒勤了些,导致当日下午再见到世勤的时候,忆如已经娇羞得无法正常直视眼前这个俊美男子了。世勤自然是发现了忆如的异样,忍不住问道:“今天你是怎么了,说话心不在焉的,脸也红得厉害,”随后上手摸摸,大惊:“这么烫!忆如你是病了?”

  “没有……”忆如有些尴尬,又不知如何解释,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瞒我,听到没,有什么是跟我都不能说的。”

  “世勤……”忆如尝试着开口,终于这些话在她心里转了又转,开口时便成了这么一个模样:“你、你我都不小了,也不知,你爹可曾跟你提过……说亲什么的话……”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忆如的头压得很低很低。估计这时候她的脸已经能滴出血来了。

  “……啊,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他神色有些尴尬,终归还是比较坦荡:“自然是说过的……但是忆如,那些女人我都不喜欢。”说着转向忆如,“我每天脑子里只有习武练功,若说女人,心中倒只有一人,可她却未必喜欢我。你爹……可是跟你提起这些事了?”

  “没……嗯……就是随口说说的。”她的声音极低,几不可闻。“你喜欢的人……是哪家的姑娘?真是好福气呢。”

  “哦?你是说,”他浅笑着回头,似有玩味地说:“被我喜欢的姑娘好福气咯?”

  “没!……我,我是说……”忆如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哥哥你是好人……我就是客气客气……”

  “哈哈!忆如……”世勤把脸靠近一旁那羞红的小脸,满脸笑意,“你,可愿意嫁我?”

  却终于,厄运还是来临。不久之后,洛世勤的父亲病故。

  再见时,已是冬季。

  这日,洛世勤来李府拜访。当时忆如着了件素白的裙,外面是粉色的缎袄,脑后简简单单地挽着发髻,额间配着一道银色的珠花,虽朴素,倒终于也是一副女子模样。当时初入冬,下过一场薄雪,小亭中,冬晚执琴悠悠弹唱,果然有鸟儿飞落倾听,仿佛都不畏这寒冬的冷。世勤静静伫立,远远看着亭中那个美得天地失色的女子,歌声天籁般渗透着他的灵魂。

  女子看见了他,蝴蝶一样欢欢喜喜地跑来,就要拉住他的手。他木木地向后躲了一步,今生头一次紧张得说不出话。女子嗔道:“哥哥几时这般呆了?是不讨厌忆如了?”却还是自顾自地拉住了他的手。

  他任凭她拉着自己,手中渗出汗来,许久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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