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失却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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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玄失却之阵-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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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身子软得好像就要化开一般。微微抬头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刚对上他灼热的目光,整个身子都立刻再次被紧紧收在他怀中。他微微侧过脸,低头再次咬住她的唇,她下意识地迎合,他的舌便灵活地撬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霸道得仿佛要把整个她都要吞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牙尖用力,刺破了他的薄唇,血腥的香气蔓延开来,感受到来自他的热度慢慢冷却,他终于松开了她。

  “花子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到底……到底要怎么折磨我?”

  “折磨?”他问,低垂着令人心跳的明亮双眸,看着她,唇上的血色显得格外妖娆,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舔舐干净。“你觉得是折磨也好,认为是欺骗也罢……总之,赖赖,我要定你了。”说罢有些晕乎地靠在她肩窝,酒香弥漫在她耳畔,带着温热的气息,有些痒痒的。

  “花哥哥……”不要这样,如果明天之后你什么都不记得,那自己该会是如何可笑的模样。高傲如你,是否允许自己有着这样不堪的记忆?

  “以后不要叫我花哥哥,要叫子俊。”

  明知他是醉话,依旧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头绞着袖口:“好吧……好吧,答应你就是了……花哥哥。”

  他环着她的一只手用力在她腰间一捏,似在惩罚她的顽皮。忽然唇贴近她的耳朵,肆意轻吹着,道:“我没醉。”

  好像做着坏事突然被人发现一般,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没醉,他没醉,那刚才的一切……哼,他没醉才怪!

  叹了口气,月华大片地照耀在两个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这天山的雪色被月光晃得有些刺眼,不禁鼻尖也酸涩起来。肩上的人已经不再说话后,呼吸流畅均匀,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梦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

  “子俊,你不知道……我的身体比较特殊。”

  肩窝上却闷闷响起花子俊严肃的回应声:“哪里特殊?怎么特殊?”炽热的感觉透过肩上的薄沙透入皮肤,带起阵阵酥麻。

  九玄心里慌乱,这厮是妥妥的在装睡啊。小心翼翼地将他推开些:“我体内有两种相斥的脉络,生成玄冥之气……”

  “还好,我还以为是你胸不一样大,那我们成亲后,我岂不是惨了。”

  九玄呆住,没有说话,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自己的。他说,我们成亲后。我们成亲后……这酒醉后的无心之言,却将她的心里搅得一团乱。

  “逗你的。没事的赖赖,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他借着酒劲顺势搂住她,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

  他说他有办法的时候,那基本就是有办法,因为花子俊就是花子俊,花子俊就是无所不能。可是,他究竟有听懂她的话吗?男人酒醉后的一切都不要当真,娘亲曾这样告诉过她。娘亲还告诉过她,酒醉的男人是能吞没女人心灵的怪物,切记要远离。

  可如今,推拒也不是,接受也不是,九玄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一滩烂泥,十分没有骨气。忽然,听他低声沙哑着说:“其实,我初吻早就没了。”

  九玄怒。

  他笑呵呵地说:“你忘了吗,在诗情谷里,你……非礼我。”说罢,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咦?!这个……这个这个……

  “那时候我就在想,你技术那样烂,还装什么高手。”他眼含笑意,颇玩味地看着她。

  “……那你喜欢技术好的?要不,平时我多练习练习?”她不屈不挠。

  “你想怎么练习?”他忽地离开自己的肩,冷冷挑眉。

  “天下男子多了去了……”不屑。

  “你敢?!——”

  头一次看见花子俊这么面红耳赤的样子,九玄觉得很圆满。即便,即便这一切只是梦一场。

  第二日天朗气清,正好梦浣也来寻被人发现在少昊半夜失踪的子俊来了,几人便打算下山划船玩。羽璃说要在家里备好饭菜,没有跟来。

  自重黎深陷镜末的情劫之后,羽璃就不再参加集体活动了。情殇一场,九玄不知做点什么才能改变这一切,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或许等着羽璃想开了就好了。羽璃毕竟不像木木那般看得开,以她的性子,定然只会自己闷在心里忍耐上许多年。

  几人说好由重黎和子俊一同划船的,九玄说她们这种娇弱的女儿家家就适合乖乖在船上戏水赏风景就好。结果上了船,就变成九玄和重黎一同划船,梦儿挎着子俊坐在九玄对面,对着子俊时不时耳语什么,神情很是开心的样子。镜末就在船的另一头倚着重黎,安安静静地看着远方。只剩个木木坐在九玄附近,嘴巴撅着老高,半晌突然嘟哝着:“姐姐,你家旺财都走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去哪?”九玄一愣。

  “回东海,或者回涂山家族。”

  “怎么忽然就……”

  “我在这里还能怎样,”木木回头看了看依偎在一处的重黎和镜末,回头摇摇头叹息道:“早该放弃的,没关系了。只是,还有些舍不得你。”

  “呀,才想着舍不得姐姐啊。一直以为你跟到天山,就是为了重黎呢。不过……”九玄看着她撅嘴的小嘴儿,觉得十分可爱:“木木,都说狐狸嘴巴尖,这话果然不错呢。你看看你这张小嘴儿,尖得都能扎人了。”

  木木忽地抬起视线怒视她:“我嘴巴要是真能扎人,我就先扎你,嗷呜!——”说着便咬了过来。九玄哈哈笑着去挡,小船禁不住两人这样折腾,结果九玄和木木连着手中的船桨一同落入水中。

  扑通!扑通!两个人冷不丁落入冰寒的水中,九玄浑身发麻,狠狠呛了一口水。还没反应过来,又是扑通一声,九玄身后摸上来一双慌乱的手。

  ……是谁?


  第五十二章 十笔长安


  九玄水性甚好,脑中很快清明过来。摸上自己腰间那只手,回过头,幽暗的水中只见花子俊惨白的脸色,却似是在笑,任由脑后的发如柔柔水草般散开。

  花子俊生性最惧水。如今,九玄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远处听得水花扑腾的声音,估摸是落水的木木只会拼命地狗刨划水。木木和花子俊都不会水,九玄带着二人爬上小船,三人都浑身湿透。甲板上九玄一副安然无恙的淡然神色,一旁的木木和花子俊已是半死不活,这场景真真是甚为尴尬。

  看着花子俊这番模样,九玄不知为何心里气得要命:“我都替你划船了,你还这么让我操心?自己不会水还!……”真真是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气愤。

  花子俊惨白着脸,依旧笑着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水,另一只手却颤抖地指着身后刚把船桨捞上来重黎,无辜道:“本君……本君只是想捞住那只落水的船桨……”

  九玄气呼呼地坐在他脚边的位置上,拖着尾巴上的绒毛都被打湿的木木。手心抚上子俊的胸口,闭目运气,试图逼走他体内的水气。好在不严重,梦儿也赶来为他披上一件斗篷,不多会儿,他的脸色就恢复了许多。“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花子俊伸手握住船桨,“我来划船吧。”

  “早干什么了……哼。”九玄低声嘟哝,“算了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划船。我看你就是为了逃避做苦力才故意落水。”

  花子俊推开她要来抢船桨的手,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女孩子就要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你看看你,将来如何嫁的出去,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的。”

  “……谁、谁说要嫁人了,我我我我嫁不嫁的出去你管得着吗哼!”九玄心虚地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握住,眼中的笑意更甚,九玄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唇上飞快地轻轻印上一吻,随即又被推开。

  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妇女……啊不,少女。这厮色胆包天,忒不老实。九玄震惊地再向后蹭了蹭,心道:这家伙……昨晚的事他到底记得几分?如今这耍流氓都耍出风流习惯来了!

  花子俊干咳了几声,故作正经道:“女人口是心非的时候真是可爱。”说罢,开始划起船来,完全没有个病人的样子。一旁的梦儿脸色煞白,明显心底的醋坛子被打翻得淋漓尽致了。

  木木这家伙此刻正冻得浑身哆嗦,湿了的尾巴看起来秃秃的,很是滑稽,几乎要哭出来地瘪着嘴巴:“姐姐,我也冷!……”

  “让你疯闹。”瞪了她一眼,九玄掏出怀中的手帕想替她擦干头发,结果掏出的手帕同样是湿漉漉的,不由得手愣在空中进退不得。趁着这当儿,梦儿已过来为木木擦干,九玄看着她,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梦儿,多谢你了……”

  梦浣不看她,依旧低头为木木擦着身上的水,却开了口,声音淡淡:“有什么,木木就像我的亲妹妹,我待她自然更要——更要比你这个外人仔细些。不过,”她回头幽幽看了子俊的方向,又转过头低着:“子俊哥哥最怕水,你害的他难免又要大病一场了。劳烦姑娘代我去看看他吧,木木我来照顾便好。”

  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每每面对梦浣,不知道为什么,九玄总是不忍心说什么带情绪的话。看看此刻迷迷糊糊却被照顾得很妥帖的木木,九玄只好道:“那就有劳梦儿姑娘了。”说罢回到花子俊身边,看着他硬撑着一切如常的表情,不禁又气又笑,不说话,只是直直盯着他看。

  子俊被看得不舒服,犹豫了一下道:“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君划船的时候特别潇洒?”

  “不是特别潇洒,是特别傻。”九玄没好气道,轻轻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去摸他的脉门,他却躲了躲:“别又偷偷摸摸的,想摸晚上我去你房里。”

  “你!……”总是一本正经冰块脸的花子俊,怎怎怎怎么还会调戏起人来了?!

  “嗯,还是害羞的样子好看点儿。”

  “你能不能担心下自己的身体。”九玄急道。

  “无妨。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什么大碍的。”

  “别嘴硬了,你……你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别人又怎么在乎?你若。若哪里不好了,让关心你的人怎么办?将来……”九玄偷偷抬眼看他,却正对上他的目光,又慌忙压低头。

  他笑:“将来如何?”

  “将来……将来若有哪家的女子与你成亲,莫非真要为了你,砍柴挑水不成?”鼓足勇气说完这些话,九玄捧着猴屁股一般的脸,闭着眼睛就想转身往水里跳,却被他再次一把拉住:“往哪逃?你是螃蟹么,还往水里逃。”他把她的手拉至他的胸口,缓缓推开她的手掌,平贴在他胸口,“赖赖,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为了你,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这这,让人如何是好?她浑身轻轻战栗,目光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却被子俊的另一只手托起了下巴,不得不直视他好看的眸子。他来回打量着她的脸庞,好似欣赏一件来之不易的珍宝,嘴角的弧度也掩藏不住心中的笑,极其温柔地对她说:“赖赖,等你长大些,我娶你可好?”

  一船的人瞬间安静,重黎握着船桨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九玄心中突如其来一阵恼怒,推开他得寸进尺的手,两只手掌作出“滚开”的动作扇着,故作厌恶地说道:“少拿我寻开心。以后,你,离我远些。”

  下船后,木木没有再提要离开的事,九玄奇怪,却也不好再问。

  那晚九玄睡得很不踏实,心口时常有绞痛感。开始并不在意,实在疼得没办法,只好用神识查探。心尖尖上好像长了一个什么东西,但是却看不真切。回忆起来,并没有乱吃过什么东西,就算乱吃,也总不至于在心口长东西吧。难道是白日里为子俊运气时,催动了玄冥之气?……可并没有之前发作时那种眩晕,也看不到玄色的气息。为探究竟,九玄索性手挽印花念咒,试图发动玄冥之气,可刚有一丝蜃气生成,就在心口散化开来,仿佛被净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疼痛起来难以忍受,但是这东西也抑制了自身的玄冥之气,总归是件好东西吧。神农鼎被娘亲随身带在身边,如今娘亲不在,九玄研究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只好暂且作罢。

  花子俊说,他的族中有一场争斗,他不得不回去。九玄问,是怎样的争斗。子俊说,是那种踩着血亲的尸身向上爬的争斗。

  不争不斗,不好吗?

  可他说,不行。在他的家族里,要么斗,要么死。

  那,你会死么。

  他笑:“不会,本君是何人,怎么会轻易就死了?乖,等我回来。只不过,这一次要等得久一点。”

  九玄点点头,说好。然后仰起脸骄傲地笑着,说:“那这次,我跟你回去好不好。我带羽璃正好要去一趟雷泽办事,反正……反正离东海也挺近的了。你看,是不是……去少昊找你正正好。”说罢,从身上扯下一截白色的缎子。

  子俊惊:“你……”九玄笑而不答,随手捻起一朵雪莲花,揉碎了花瓣,用根茎蘸着汁水,在白缎上写了两个字:长安。

  子俊笑:“白色的布上,白色的字,呵呵,你又在跟我玩什么了。”

  “长安十笔,一笔落下,满城飞花,焚尽半生思念随他。一笔落下,风吹花入谁家,晕开满纸流年问花花不答。一笔落下,秋冬逐春夏,雨画青梅画不出竹马。一笔落下,白衣人亦白发,和盛唐风烟流散在天涯。(——《歌曲:长安》)”抬眼,眼中有些湿漉:“子俊,你小心些。一定,一定要安全。”

  子俊笑:“你不是很快就会来找我了么,分别最多不过半月,你看你,总是让人替你心疼。”

  “十笔长安梦一场,繁华梦里,不说思量……子俊,我总怕,你又会像以前一样,让我找不到了。”

  拉住她的手,有些冰冷,他轻轻呵着,放在胸口:“我花子俊,以天地为证,今生今世都对赖赖好。赖赖,你若是见不到我,除非,除非我死了。”

  九玄急了:“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赖赖。”他摸着她的额她的发她的唇,眼中满是爱惜:“我恨不能把你塞进我心里,让你把我看个清清楚楚,看看,我的心里,是不是满满都是你。”

  这是表白吗?九玄怔怔:“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喝醉?我喝酒从未醉过。”花子俊大言不惭,微微皱眉,似想不明白,“不过……那晚,我把你……如何了吗?”

  “没,”九玄浑身一哆嗦,“没有。”


  第五十三章 荒火


  话说九玄花子俊等人一同离开天山,重黎带着镜末和木木跟花子俊直接回东海,九玄则是带着羽璃直奔雷泽荒火而去,准备先找到母亲询问自己心口的疼痛原因,心里盘算着如若顺利的话,最好再偷偷转道去趟崆峒海,打探爹爹的消息。

  荒火弟子不多,却个个都是精英,荒火教崇拜祝融火神,与共工一族敌对,所以九玄对这门派并无太大好感。可娘亲眼中并非如此,大荒百姓都是她眼中的好宝宝,只有九玄自己是坏宝宝。

  听娘亲说,落日神剑在荒火附近降落,由于有违天道受到诅咒,每十六年就要炸成火海,当地不少百姓都被烧伤。所以,每十六年,娘亲就要来这里行医。到了荒火,九玄和羽璃很顺利地找到了扎在人堆里一身白衣似雪格外显眼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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