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长成之娘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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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长成之娘子最大-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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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复杂。

    但却好像炮仗一样忽的点开了章华夫人的癫狂。

    只见章华夫人大笑不止的看着楚亦欢,好像在看着什么笑话一般,可秀美的脸上却满是泪痕。

    紧接着,章华夫人恨恨的推到屋子内的所有桌子椅子:“是!我魔怔了!我魔怔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每一天,我一直都在想,凭什么,凭什么!章家有双姝,大的清丽婉约,举止端庄可为名媛之典范,小的艳丽风流,才华横溢可比纵世男儿。我有那点儿比不得姐姐!容貌,我和姐姐有九分相似,便是能力,姐姐琴棋书画、女戒虽好,但经诗策文却是一点儿也不如我。就连爹爹也说,虽然大姐温雅贤淑,但却也比不得我心胸开阔。”

    我有那点儿比不得她?

    章华夫人说着,眼泪忽的如雨水一般流了出来,洗刷着她涂着浓妆的脸,但却不显得面目可憎。

    楚亦欢低着头,浅浅的叹了些许气,“章荷。”

    只两个字,却让章华夫人的身体颤抖着,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停下了汹涌而出的眼泪,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章华夫人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巴,蹲在地上,笑意惨然:“你认出来了?”

    楚亦欢点了点头,深邃的眼里满是不可言说的复杂:“你是章荷,她是章华。”

    章华夫人的脸上的眼泪慢慢的干枯,原来的冷静再次回笼:“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这一次,楚亦欢没有再叹气:“在我新婚的第二天,便知道了。”

    闻言,不止是章华夫人,便是楚宁也不由得诧异的看着一脸平静,仿佛说出的不是什么大秘密的楚亦欢。

    楚亦欢的神色一直很宁静,没有说出秘密,揭露真相之后的轻松,反而有的只是沉重。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娶错了人。

    章家有双姝,乃是同胞生。

    大小姐温婉清丽,是名媛之首:二小姐艳丽风流,有男儿之才。

    似花开并蒂,各有风华。

    两人出生不过一刻之差,容貌尤其相似,若不是性格差异,便是亲生的父母也难以辨认。

    小的时候,两姐妹还调皮的互相扮过对方,就连父母也时常分不清。

    好在,愈长大,两人的喜好便不同的更加的明显,便也免了辨认。

    而——

    新婚的第二天,看着那个面色满是宁静,但却少了刻入骨髓的温婉的人的时候,他便知道了,那个与章家决裂的人,不是章荷,而是章华。

    章华以章荷的名义和章家决裂。

    虽然,楚亦欢求娶的是那个在花会上眉目温婉,贤淑的章家大小姐,而不是那个身穿利索长袍,善经文策论的章二小姐。

    但,她为了他,不惜替代别人的身份,不惜与家族决裂,他又怎会,又怎能揭破,使得她左右为难,索性将错就错。

    章家似乎也不曾发现除了纰漏,并未派人过来说话。

    初始的时候,楚亦欢还为自己娶错了人而痛苦过,经常借酒消愁。

    唯一次,他再次借酒消愁,趴在桌子上睡的一塌糊涂,嘴里一直痛苦的喊着“章荷,章荷。”

    “章荷”伺候好他安歇,顺便为他灌了一杯醒酒的茶。

    一杯醒酒茶落肚,本就只有六分的醉意,此刻早已经消得只剩三分。

    原本有些涣散的思绪,重新回炉。

    他看着那张和章荷何其相似的脸,内心烦躁逐渐升起,不愿意看到她,便索性转了身,背对着身子对着她。

    “章荷”恍若不觉,平日里对于他的冷淡早已习惯,但这一次,不知是以为他依旧还是醉酒了还是怎的,竟然哭了起来:“姐姐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你这般惦念与她!便是你日日上门求亲,她也不敢看你一眼,看你被人打得半死,她却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样子的人,也值得你做梦也喊着她?”

    “那日你被人打,出现在那里的人根本就不是姐姐。是我去姐姐院子坐坐的时候,不小心湿了衣衫,换了姐姐的衣服。”

    “章荷”在他清醒之时从未吐露的话语,在这一夜,统统说了个干净。

    原本对“章荷”有些恨意的楚亦欢,忽的觉得自己很残忍。

    也是从那一刻之后,因着愧疚,因着怜惜,他才对“章荷”的态度好了一些。

    而“章荷”受宠若惊,于是愈加的温柔,相夫教子,举止愈加的贤淑,曾经那个胸怀天下,能够经书策论的章华不再,在的只是“章荷”,楚亦欢的夫人。

    久而久之的,楚亦欢便真的把章华当成了章荷。

    甚至,在曾经花会上给过他跳动不已的心跳的真“章荷”,也逐渐被眼前温婉但却不失手腕的章华所代替。

    ——

    章华夫人往后退了退,脸色却比之前更白:“你明知道她代替了我,可你为何不说?”

    十几年前,她躲在深宅里听着丫鬟和仆从说楚亦欢对自己的爱恋,内心里也满是意动。

    可碍于女儿家的名誉,怕看到父亲厌恶的神色,哪怕心里早已动摇,但却不敢出去看他一眼,多有逾越。

    谁知,因着偶然,妹妹穿着她的衣服出现在了前院,还和楚亦欢见了一面。

    大家都以为那人是她,其实却不是,只是偶然路过的妹妹。

    再后来,妹妹入了后院告诉她,楚亦欢在门外穿着红衣求亲,她嫁是不嫁。

    那时,她羞红了脸,但嘴上却淡淡的道:“不过是一个白身,岂能配得上世家女。我的婚事日后是要由父亲指定的,岂能是我能够做主的!”

    章华夫人分明记得,她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妹妹亮起的目光:“姐姐,你当真对楚亦欢无意?”

    也许是妹妹的眼睛太具有穿透力,她怕自己深藏在心底的羞事被看透,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羞涩,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的身份岂是他能够配得起的。”

    等到后来,她才知道,妹妹问那话的意思。

    原来,一向心比天高,心性高傲的妹妹也看上了她,不过是询问一下自己的意见罢了。

    为了嫁给楚亦欢,她甚至不惜放弃了她自己的身份,宁愿顶着别人的身份也心甘情愿。

    等到她后悔的时候,妹妹早已嫁给了楚亦欢。

    那个时候,她又恨,又羡慕。

    恨楚亦欢分明心悦她,却又认不出她,竟然连娶错了人也不知道。

    羡慕妹妹,从来都是如此的洒脱,不像她,事事顾忌。

    因着妹妹时常调皮,偶尔会穿着自己的衣服。是以那些人在妹妹嫁给楚亦欢以后,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二小姐。

    掩埋不过几日,父亲便看出了端倪,气了得了一场病。

    病了半个月,华发苍苍,却碍于面子,不曾挽回,只缓缓的叹息:“你虽然不如章华能够胸含天下,但是只要加以调教,也未尝不可。”

    就这样,妹妹变成了她章荷,而她变成了章华。

    ……

    权利在手,能够轻易主宰每一个命运的满足,看着那些蝼蚁在她的脚底下弯着骨气求生,使得她逐渐的忘记了十几年前的爱恨情仇。

    但,楚宁升任一品骁勇大将军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接受父亲继承人的教育的她,正在书房里肆意的挥洒着草书。被这消息,惊得掉了手中的狼毫,糊了刚要完成的落款。

    十年的时间,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是那个被当做男儿一般重视的章华。

    而章荷的名字,似乎早已经消失。

    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像尘封的过往被再次的打开。

    那个在褪了色的画轴里盎然浅笑,眉目温婉的女子,那个麻衣粗布但却坚定求爱的少年,那个指点江山,语气激扬的少女。

    章荷、章华、楚亦欢。

    一阵钝钝的疼痛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权利在手的时候,她有些庆幸自己成了章华,而不是束缚在庭院一角的绣花女子。

    也曾可怜,昔日信誓旦旦豪气万丈的妹妹,却甘愿为了一文不值的男人,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叱咤风云。

    可此刻,她忽的有些为自己悲哀,悲哀曾经那个懦弱的章荷,悲哀这个现在手段很辣,但却孑然一身的章华。

    这悲哀,在看到携着一双儿女,满是满足的“章荷”的时候,那感觉就变得愈加的明显了。

    是,她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叱咤风云掌握章府的机会,但却换来了她身后男人温存的目光,以及一双儿女。

    妹妹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性洒脱,多了为人妻,为人母的温柔,曾经有菱角的地方统统都被打磨的圆润了起来,像极了过去的自己,可哪怕如此,眉梢的幸福却是真实的。

    只是那幸福在她看来,刺眼极了,恨不得能够将其毁在自己的手上。

    你得意什么?

    若不是顶着我的身份,你哪能家庭和顺,幸福美满?

    楚亦欢,这么多年,你为何,从未认出来,她不是我?

    恨,在她的心中滋生。

    在得知了楚府的消息的时候,章华夫人也参与了,或者说,她也算是幕后的主手之一。

    那一个露重的清晨,她坐在温暖和煦的屋子里,喝着茶,听着仆人一遍而又一遍的报知:“大小姐和表少爷跪在外头求老爷出手。”

    终于,她站了起来,命人打开了章府的大门:“你们若是想救命,也不是不可,让楚亦欢过来同我说!”

    那个时候,她想,楚亦欢,只要你求我,只要你认出了你床榻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就救你。

    但是,楚亦欢始终没来。

    没来,那也好,我失去了的,别人也不能再拥有。

    ……

    ——

    月上柳梢,凉气凝聚。

    楚宁听着章华夫人包含质问的话语,“你明知道她代替了我,你为何不说?”再次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楚亦欢。

    楚亦欢无奈的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非要得出个答案的章华夫人,声音似喜似悲,恍若如云端落下,“告诉你什么?那个时候,你但凡勇敢一点,嫁我的人又岂会是她?再说,到了后来,我爱的人,却是真的是她了。”

    “呵呵……”这一次,是章华夫人今晚露出的第一个情真意切的笑,笑容里却满满的都是自嘲:“你既然爱她,所以便能忘记我?谁准许你的!”

    楚亦欢听着章华夫人的话语,不再言语,只是闭着眼睛,神色困倦,似乎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

    章华夫人见楚亦欢半眼也不愿意看自己,也不挫败。

    只是冷笑着道:“我也不妨告诉你,十几年那桩旧案,是我插得手。我派人告诉了那些人,你知晓了他们走私军火的消息,那些人惶恐不已,这才拿你满门上下开刀。”

    楚亦欢依旧闭目不言。

    他的身上背负着延误军机的冤案,圣上点头,同意满门抄斩,以儆效尤,但是他自己却是知道,是他知道了军中不少势力走私军器,为防泄露,那些人给他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

    只不过,知道是她造成的,却是后来的事情了。

    倒是身后的楚宁,听得此话,一下子红了眼,就狠狠的掐住了章华夫人的脖子:“恶妇!如此歹毒的心肠,怪不得我父亲宁愿要我娘,也不愿意承认你。”

    这一次,章华夫人却笑着,没有挣扎,任由楚宁手指收力,呼吸越来越急促:“是,我……恶毒,那又……如何!不管是什么……方式,只要……能……让他记恨……一辈子,我心甘情愿。”

    “我不恨你。”

    楚亦欢淡淡的话语,使得章华夫人原本还得意的脸逐渐的灰败了下去。

    “但凡为了不让你逞心如意,我也不会恨你。”楚亦欢语气淡淡的说着,看着章华夫人的眼也很是冷淡,犹如陌生人一般。

    楚宁也阴郁的笑了笑,却是不再动手,与其让她痛快的死掉,他更宁愿看他痛苦的挣扎,已报曾经她带给他的深沉噩梦。

    章华夫人像条狗一样,被楚宁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喘着气。

    良久,才慢慢地扶着椅子桌子站了起来。

    此刻,原本寂静不已的章府忽的开始慌乱了起来,火光乍起,犹如十几年前的楚府。

    害怕的尖叫声,哭喊声,嘶鸣声,犹如一锅沸腾的水一样,此起彼伏着,让人听了心生烦乱。

    “夫人!夫人,救命啊!”

    “家主!家主,您在哪儿?”

    “我们犯了什么罪?”

    ……

    穿着铠甲的士兵庄严肃穆的站在那里,煞气滋生,冰甲对准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章府里的人一个个萧瑟的蜷缩起来,再不敢看那些面色冷凝的士兵一分。

    穿着一致的士兵们携着兵器来来往往,盔甲和手上的兵器摩擦,发出了“飒飒”的声音,使人听了,便觉得害怕。

    章华夫人揉着痛苦的脖颈,慢慢地挪到了门口,只见章府上下全部都统统被绑住了,有些依旧昏睡着,有些则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不由得痛哭失声的。

    有人举着火把,火光在章府内若隐若现,惊惧声,哭喊声乱成了一片。

    忽的,章府的大门再次打开,身着深蓝色衣袍、面皮瓷白的太监携着浮尘,抱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而来。

    在院子中捆满了人的地方站定:“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章府身为四大家族之一,平日里朕多有礼遇,却不想狼子野心,竟敢走私军火,延误军情,动摇国之根本,此乃滔天大罪,罪无可恕。今抄起全家,灭九族!着一品骠骑大将军楚宁监管。钦此!”

    那太监不带任何感情的念完了圣旨上的话,随即把圣旨一拢,便往自己的怀里塞去,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便冷声道:“圣旨以下,还不行刑?!”

    伴随着,那太监一声话语声落下,早已伸长的长枪便整齐的落下,不多时,一片头颅整齐的落下,在地上滚动,脸上表情生动如初,似乎满是不可置信。

    没一会儿,章府上下便全部都被这些士兵们看了个干净,粘稠的血液流下,将整个章府的地面都染红,就连旁边的一汪湖泊,此刻也变成了鲜红色,看得让人心悸。

    “你!”站在屋子内的章华夫人眼睁睁的看着章府上下的所有人在一刹那统统凋零,便是再狠辣,此刻看着满府上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结束,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

    她看着屋子内的楚宁和楚亦欢,神色变幻着。

    楚宁也看着她,看着这个和自己母亲有着九分相似,但却不如母亲温柔的人:“十几年前,你也是这么对待我楚府的,如今,我还给你了,你可满意?”

    章华夫人有些惊惧的往后面退了退。

    从前做这件事情的人是她,她一点也不觉得恐惧。

    但此刻,看着楚宁妖冶的如同带着毒的曼陀罗一样的脸庞,深深的惧意浮上了她的心头,使得她的头皮发麻。

    “唰”的一道灰色的声音划过,一个佝偻的身影挡在了章华夫人的面前,代替她挡住了楚宁阴郁的眼神:“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人嘶哑的比划着,目光警惕,不许楚宁再靠近半步。

    “哑奴!”看清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章华夫人惊喜的喊道,随即躲在了哑奴的身后,探着头。

    哑奴欣喜的点了点头,看着章华夫人的眼神缱绻浓情。

    “想跑?”楚宁也不过是微微一笑,犹如看着被按在爪子里的老鼠一般,神色从容的逗弄着。

    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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