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消一掌拍凹他的胸口。
25．淑女些
走出鸿鹄营业部，万消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给季绥凤发了一条信息，“明天，你几点钟上班？”
半小时后，万消已经到了宾馆，她才回复：“九点呀。你要回去了？”
“我要到你们单位应聘。”
“呃，你发错地方了吧！我是季绥凤，萌萌的女汉子……”后面跟着一串表情符号。
万消看着这些符号，体会不到人类表达的丰富感情，他习惯地调出了杜宛适的容颜。
JP公司的经营范围比杜家广，他们分三块主要业务，有车体材料中心，集成芯片中心，智能穿戴中心。每一个中心都设了产品研发部、市场开发部、技术支持部。整个分公司再设有财务、人资、后勤等部门。在外资企业，和国企最大的区别是部门的重要性不同。国企，永远是人资、财务、后勤等部门重要，因为掌管着人财物这三项最重要的资源。而在外企，研发第一，市场开发第二，技术支持第三，所谓的人财物，最靠后。
正是这种企业文化，万消去应聘时，人资的经理非常客气，一套规范的程序后，给出了一个客观分，综合评价97。人资经理拿出一份用工合同，递给万消时，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的经历，在音乐方面有很高的造诣，怎么会想来我公司应聘？”
万消接过合同，腼腆状地回了句：“智能穿戴中心的技术支持部，有一位美女叫季绥凤。”然后他故意问了一句，“填这里吗？”
人资经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的。今天是周五，晚上七点正好举办一个茶会，你也可以参加，那位美丽的姑娘每次都去。”
“那我现在要去哪里？”万消将合同填好后，交还回去，他根本就不在乎里面的条款。
“电子资料库有我公司的详细介绍，以及企业文化、规章制度等视频，你阅读完后在现场做一份题目，70分合格。当然，今天不通过也没关系，你有三天的机会。合格后，当场会发给你一只智能手环，里面已自动生成你的信息。以后打卡，工作量统计等等，都将由手环来完成。”说着，人资经理晃了晃左手，那里有一条天蓝色的手环，一指宽，三毫米厚，椭圆形，看上去晶莹剔透，像手镯。
万消记得季绥凤也是这样一只手环，不过她的是黑色，磨砂黑，原来只是这里的打卡机。人资经理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这个智能设备，和市面上的一样，同样有监控各项健康指标、运动统计、卡路里消耗预测、应急呼叫等作用。这就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之一，将工作和生活合二为一。”
“谢谢！”万消对这些不感兴趣，他问清资料库的位置后，直接过去答题。顺便搜索隐藏网络的位置。
JP公司在S市有专门的园区，占地面积有一个足球场大。正对着汇丰路的是主楼，九层写字楼的一二楼，是非常现代化的展厅，中间主区为车体材料展示，这是他们核心产品；左边芯片，右边智能穿戴展区，代表着他们的另外侧重点。三楼是会议室、咖啡吧点心区、活动室、资料室。四五楼是三个中心的办公区，市场推广、技术支持都在这里。六楼是这些部门的经理办公室，财务、人资、后勤都在。七楼非常神秘，据说是三个研发部的展示区，里面只放新产品的雏形，也许是未来的潮流所在。八楼是分公司的高层，基本上都是JP总部派人过来。一名总裁、三名总裁助理、三名总监、还有若干名艺术指导。九楼是休闲区，可以举办大型的聚会，周末茶会就在那里举办。
主楼后面，还有三栋楼，正好围成一圈。正后面是车体材料研发区；西边的是芯片测试区；东边是智能穿戴研发区。所有核心的研发，都在总部进行，这里只做一些因设计需要的改进研发。各研发经理，都在自己的小楼里，据说办公面积和总监的一般大。
万消此时就在主楼的三楼资料室，一百多平方，整洁有序，几个大屏幕，可以随时观看各种资料。万消按照说明，打开视频，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实际上，启动电子探测系统，仔细地搜索着方圆15米内的所有无线信号源。
这里的装修有很好的无线屏蔽功能，万消只能探测到7…8米内的信号。逐个破解电子秘钥后，证实只是正常的公司内部局域网。这个网络他侵入过好几次，发现了季绥凤的IP，此时她正在处理一份智能手环的订单，和客户讨论着手环的颜色、交货日期等细节。
现在的他只能探测到上下各两层的信号，还只能在东头的这一片，万消相信，应该有一个隐藏的网络，就在这个大楼里，或许在八楼。今晚的茶会在九楼，可以顺势探索一番。
万消等着三个视频结束，所有的内容，早被他拷贝。他也看到了入职考试卷，技术支持岗位的有10份，所考内容都在视频中有介绍。
突然，他发现季绥凤出现在三楼，和一个女同事一起到了咖啡吧，此时上午十点半。万消转身看去，正好能看到两人站在吧台边上，等着服务员煮咖啡。她左手端着盘子，右手拿着一把不锈钢叉子，在吃着水果和小蛋糕，背对着资料室。
她对面的同事看到了万消，说道：“有新人来应聘，好像很帅的样子，只是背景屏幕太亮，看不太清。”然后看到她眯起了眼睛。
季绥凤转身看了眼，就扭头回去。很快她又转过身来，马上眉开眼笑，端着盘子一路小跑过来。万消看清了，盘子上满满当当的哈密瓜、橙子、小蛋糕。她的嘴里正嚼着什么。她想说句什么，赶紧用右手背堵住嘴巴，防止食物掉出来。大眼中，尽是喜悦。
万消微笑地看着，她穿着一身休闲装，老北绣花布鞋。怕食物晃出来，有种仕女小碎步跑动的矜持。
一到跟前，她抬了一下头，努力将食物咽下去，右手背抹了一下嘴角，一叉子叉起一片哈密瓜，拿到一半停住，说道：“你真的来应聘了？”噗地将哈密瓜送进了嘴巴。
“是的。”万消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要淑女些！”
“那不行，”季绥凤含混不清地回答，“只有一刻钟，不吃快点就亏了。美食总让我猝不及防的心脏乱跳，就像你出现一样。”然后嘴巴忙着，眼睛笑着。
26．目标六楼
“我突然想来应聘了。”万消拿过她的盘子，季绥凤乘机用左手理了理刘海，点着头，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线。
“咖啡好了。”万消接着说道。
“中午你请吃饭，出大门左转有一个快餐店。”她拿起叉子叉了一瓣橙子，左手往边上一挥。“晚上我们参加茶会。哦对了，你应聘什么岗位？”
“技术支持。”
“嗯。不懂时，可以问我。我已经干了三个月。”说到这里，她把橙子塞进嘴巴，左手接过盘子，转身走了，没两步，又回身看着万消，笑成桃花样。
万消看完视频做好卷子，已经十一点半，在他点交卷的同时，跳出了分数95。屏幕下方有一块取款机似的面板打开，里面的灯光亮起，一只青色的手环出现。款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颜色。屏幕上显示的岗位为：芯片技术支持。边上一张二维码，万消用手机扫了一下，与手环进行了绑定。手机上马上出现一条信息：“欢迎加入JP公司S市分公司，你的办公室在4013…8。”
万消看了下提示，4013正好在四楼的西面。他慢慢地走过去，电子探测中，只有这一个局域网，各种无线网卡的信号，在他的探测中历历在目。
4013是一个大房间，两边各有四个席位，用毛玻璃隔成一个个小间，让万消想到了杜宛适的病房。两排的中间，有一张长桌，看布置，是临时会议桌。
进门左手的最里面，那个小间空着，一张小电脑桌在中间，靠墙一个架子，上面有一些绿色小植物。毛玻璃这边，贴着彩纸，有十多种芯片的图像和型号，下面一些简单的介绍。
进去时，大家都在忙着，人资经理陪同作简单交代后，自顾自走了。万消看了一下房间墙壁上的壁钟，正好指到十二点。然后，他定位到季绥凤，正风风火火地从走廊那头跑过来，长发飘扬。
下午，万消在位子上学习技术支持的技巧，电脑中有百多种案例，很好地介绍了如何与市场拓展交接，客户如何维持，定时提醒检测等等。这些，他只要点开后，就全部拷贝下来。主要精力开始关注鸿鹄营业部，警察上午去现场做记录后，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营业部开始正常运转，门岗也已经到位，外人根本不知道那里有过命案。他不时秘密地调阅那边的监控，万消希望那9人能回来，最好那个海总也能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
“7楼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停，是秘密所在，你不要有想法。8楼最好不要去，一般是被投诉了，才会被叫去挨骂一通。幸亏，那帮洋鬼子的英语也不是很好，骂起来不知所云，当作不懂算了。”季绥凤陪着万消乘坐电梯上9楼，一边简单地介绍，“6楼最好，活少钱多，据说技术支持经理，要成功完成百单好评，才能聘任，也是很不容易呀。”
一出9楼电梯，万消就探测到了一组特别的无线信号。正常的无线网卡，发送的数据都是统一规则下的TCP，而刚才探测到的网卡，是另外一种规则的数据流。万消马上定位，电梯在楼宇的中间，探测到的网卡在电梯东面，距离6米左右，方向斜向下。根据办公室分布图，是8楼艺术指导的房间，好像叫鸟居。他的电脑应该安装了远程唤醒功能，这样，网卡才处于待机状态，间隔性地有数据发送，才能被万消探测到。
这就够了。他把这些数据记录下来，准备过段时间求助解密专长的静默者，解码出这套数据流的编写规则，才能将这个隐蔽内网的数据，转换成他可以阅读的资料。这需要一些时间。
身边的季绥凤，看到茶会的会场，拉着万消眉开眼笑地往里走去，很熟络的样子。万消覆盖着电子探测，沿着会场转了一圈，确定只有鸟居的电脑是有远程唤醒的功能。他开始测算，是夜间偷偷摸过去呢？还是想办法搬到6楼办公室。根据静默者M的随笔记载，大凡使用了特殊编码的内网，如果没有开机密码，贸然去试探，会触发自毁功能。既然会有待机状态出现，那么白天，JP的高层肯定会使用那个神秘的小网络。复制对方的无线数据，成功率有78。7％；直接窃取硬盘的方法，成功率分析出只有16。3％。
想办法搬去6楼办公。万消点了点头，给自己做了命令备份。
“这个是很好吃，铁板鱿鱼，淋上黄油，味道超赞。”季绥凤看到万消点头，还以为看中了这道美味。
“每周都办吗？”万消看到人慢慢多起来，服务员还在准备着，离正式开始还有一刻钟。
“差不多半月一次。第一次太拘谨了，我回去后悔了好几天。”
“大家都会来吗？”
“不！一般是单身狗、领导、还有想当领导的人。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便宜了我，可以从容地吃遍所有美味。那个清酒，上次我都尝了尝，不好喝。”说到这里，她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绕着，很多人看过来，万消无所谓，季绥凤没理会。此时，有背景音乐响起，是肖邦的波兰舞曲。
一名矮个老头，走到了场地中央，开始用英语说着什么，一些人在边上卖劲地鼓掌，季绥凤拉着万消往后退去：“我闻到了碳烤生蚝的味道。”
万消也没什么事，看过去，那里已经有一位扎着马尾的姑娘在了。
“是林琳，又被她抢先一步。”季绥凤好像看到了老友。万消有点印象，林琳和他一个办公室，皮肤白，有酒窝，当时边打字边笑。
两人走到时，一只烤好的生蚝正好放一边。林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万消，笑着点了点头。再转头时，看到季绥凤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起一个叉子，将肉叉进了嘴巴，两排白净的牙齿，咬着耗肉，腮帮子鼓着，嗤嗤地吹风。
“好你个阿凤，不怕烫呀！”林琳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是生蚝先动手的。”季绥凤含混不清地说着，伸手去拿边上的橙汁。
27．陈敬成
原来林琳和季绥凤是同租客，难怪两人熟悉到可以不顾形象。
“楼欣呢？”林琳问道。楼欣就是今天陪季绥凤吃茶点的美女，也是同租的第三人。
“她被安排去相亲了。”季绥凤终于解决掉生蚝，准备喝橙汁。
林琳拉过季绥凤，在她耳边嘀咕：“万消就是你回家相亲介绍的？”
“呃。捡的。”季绥凤小声地说。
这时候的会场，已经很嘈杂，一群人拿着酒杯走来走去，三五成群地聊天喝酒。她们的小声讲话，万消听得很清楚，只得装作不知道，四周乱看。
“陈哥，恭喜你，终于在JP帝国中深入一层。以后多多提携呀！”一人热情地拦住另一位，主动碰了一下杯子，说完，一口喝完了一杯红酒，然后站定，等着陈哥说话。这个天，他已经穿着西服，是极少数的正装者之一。
“谢谢夏主管。”陈哥客气地回应，端酒喝了一口
夏主管神色略带尴尬，忙不迭地点头，“谢谢陈副总！”
两人离他们较近，陈哥正看过来，林琳喊了声“恭喜陈副总。”陈哥点点头，正想走过来，另一边有人喊，他冲林琳挥挥手，走了过去。
“就是他升迁呀？”季绥凤等陈哥走了，问道。
“是呀，所以空出一个职位，万消才能应聘呢。”林琳看着万消说，“他原是我们技术服务部的经理，昨天任命下来，调去市场开发部，任副总裁，这种任命很少见。听说他是一个半导体专家，在做技术服务时，比市场销售还能唬住客户，有很多客户和他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我们也学不来。”
“夏主管是不是要当经理了？”季绥凤帮林琳叉了一块生蚝肉，拿一个盘子兜着，防止汁水滴落，一边准备喂她，一边问。
“是的。”林琳不客气地吃了。
6楼，这是万消的目标，他突然问道：“夏超新主管还没有完成百单好评吧。”他刚才侵入内网，很快将夏主管的业绩调了出来，今年完成了技术支持137单，其中72单好评。
“所以昨天任命他为主管。我们技术服务部，他的业绩最高了。”林琳又喝了季绥凤喂的一口橙汁，满脸笑意，“我才完成56单。不过本姑娘单单好评。”
“不是听你说，他们两个不对付吗？”季绥凤准备喂万消了，那个烤生蚝的服务员，很习惯地将烤好的递给她。
“是的。原先夏主管老是想上位，和陈哥抢单子的事情经常发生。哪里知道，陈哥的目标不在这里。我的单子，还有一些是陈哥送的，就是不给楼上的那批。”林琳故意用手挡住眼角，不看他们两个喂食，“我们楼上还有8个技术支持人员，互相不对付，万消，你可不能站错队伍。”
万消不想吃生蚝，他的内部架构无法和人类比，到时候这股味道久久不散。他网上一咨询，有大量的虐狗桥段，选择了其中一条：伸手接过叉子，认真地喂向季绥凤。她一愣，甜蜜地吃了。
“单子是怎么分配的？”万消虚心讨教。
“市场开发部确定了订单，网上递交后，就到了我们技术支持部。谁有空就给谁，多人有空就随机选。如果大家都在忙，就会堆积在经理那里，他分配给大家。这就是经理的权利，要是你当经理就好了，阿凤肯定会可怜我啦。”说完，看着季绥凤笑，两个人开心成一团。
“单子很多吗？”
“很多。JP公司运行这么多年，有很多老客户要维持。比如XX汽车厂，今年他们为某款车型采购一批芯片，那么，一周年后，就要检测，这又算一单。如果五年，每年进三批次，那么现在一年的维护就达到了15批次。如果多个厂家呢？而且，一个厂家有十多个车型，我们的芯片又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