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可能是林妈妈太伤心的缘故,刘静进入时,她头也没有抬一下,依旧埋头抽噎着,肩膀轻微的颤动。
难道是因为小杰的问题?刘静蹲在林妈妈身边,搭手轻轻放在她抖动的肩膀上。
“阿姨,是因为小杰吗?我刚才去看幼稚园……”
“呜呜……小杰呜呜……不见了,今天早上是他舅舅送去的,他说懒得进去就直接把小杰放在门口,结果幼稚园的老师打电话来说小杰没有去上学。呜呜……我才知道,问林平,他说……他也不知道。”
“天……小杰那么小,要是出什么岔子,这可怎么是好。”刘静脑袋一下就大了,心纠结得紧,可怜的珍……“那报警没有,让派出所给找找啊!还有林爸爸知道吗?”
“报警了,你一早来,之后,我们就晓得小杰不见了,就报警,林平也在四处找,刚刚还在,现在又出去了。”林妈妈拭去眼泪,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对刘静说道。
“呃,我知道,刚才在路上有看见他。”刘静被无底的失望袭击,身子似乎感觉很飘,莫名兹生出的自责感撕咬着那根敏感神经。
想到幼小的小杰,联想到自己的童年,刘静心如刀绞,神情落寞,无力感让她几乎不想在移动半步。
“小静,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林妈妈撩起围裙在脸上一阵乱抹,西里呼噜的揪着由于哭泣导致鼻塞,一个鼻头揪得就像酒糟鼻通红,看着刘静霎时脸色苍白,就急忙问道。
“没事,阿姨你有凉白开吗?”
“有,有我这就给你倒。”
喉咙火辣辣的疼痛,貌似有感冒的象征,刘静稳定心神,从包里拿出手机。原本是想在最近几天内不给陈俊电话联系,没想到却出了小杰失踪事件,想陈俊也是在社会上有些地位的人,也许他会有办法帮忙。
刚刚启开手机,屏幕依序的一阵震动,无数个提示信息铺天盖地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一看几乎都是陈俊发来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提示。
刘静没有时间来细看这些短信,急忙按照陈俊拨拉的电话,按了一个回复,嘟嘟,嘟嘟,电话一阵响动。
话筒那边传来陈俊急促的声音道:“静儿,你想急死人是吧!一整天跑哪去了,吃饭了吗?”
“俊……你先别打岔,等我说,珍,的孩子丢了。”刘静一方面想试探对方对于孩子失踪的态度,又怕,一方面又希望他有办法帮助。
“小杰失踪?什么时候的事?不是,他们林家有人接送吗?”陈俊口吻的确有些着急,但也表示没有刘静预想的那种效果。
“今天早上,林平?”刘静一提到林平,心里就很不爽,个性恬静的她就的看不惯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林平一早送小杰到幼稚园属实。因为上班,顺道,把小杰送到幼稚园门口,一哥们电话来催促上班时间到了,作为学徒的他哪敢迟到早退,就扔下小杰忙着去五龙机械厂上班。
机械厂一般操作在大中小型车床,服务范围,机械方面的各种零件,如螺丝帽什么的……
这林平对读书不感冒,无奈只好高一就辍学回家。正值青春年少的他,做事总是缺那么点心眼,莽撞,冲动,是常犯的事。林爸爸腿有毛病,据说是一次在雨天回家,摔到马路旁边的马沟里,摔出毛病了,至今都还留有残疾。
林妈妈大字不识一箩筐,何况现在最起码的清洁工也得要初中小学以上的文化,所以林妈妈出去工作那是不可能的,一家人的重担自然落在林珍身上。
好不容易看见林平小学,初中,就读高中之际。这丫成绩一直是飙升的,却因为青春期的来临,叛逆,荷尔蒙爆发顶端。贪玩,好耍,学些社会上不良因素,成绩一下子一落千丈,辍学那是肯定的。
也就是林平上高一时,家里因为田地被政府征用,家庭的境况也因此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林爸,林妈,每一个月有养老金,林平也在亲戚的帮助下找到一份工作。
这小杰丢了,林平也急啊!请假,骑车四处找。刚刚和刘静在路口遇见,心里有事,也没有来得及招呼,这会他骑车来到一农民自建的一个市场。
这里距幼稚园最近,林平猜想,小杰可能根本就没有进幼稚园,说不定就来到这里玩了,迷路什么的了吧!就在他放眼四下看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眸里,这张面孔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家里,此人在这里出现,会不会跟小杰有关系。
林平想到这儿就急忙扶起车子,以慢行的动作悄悄的尾随在此人的身后,就在他挤开嘘嘘嚷嚷繁杂的卖菜区。想堵截到此人时,横空出现一老太婆,这个老太婆花白的头发,浑身上下邋里邋遢,刚才林平还看见她在一垃圾桶边翻找什么。没想到这时却突然阻挡在自己的车子前面五十米处,老妇呈逆行方向对着林平走来。
这是一条不宽的路,人们都只能从这条路进出。林平的车子是在轰鸣中不假,却是没有往前移动分毫的,这老妇颤巍巍慢腾腾的走在林平的前面,后者见前面的目标消失在远处,心里着急。
就在这时老妇身子突然一歪,哪里不倒,偏偏就倒在林平的车子轮胎五米处。
林平一惊,暗自揣测老妇是不是生病了,就势把车子往旁边树枝上倚靠好,走到老妇面前,伸手去扶她。
“救命啊……来人……就是你把我撞倒的。”卷缩在地的老妇,感觉身边来人了,睁眼一看,直勾勾的盯着林平就惊抓抓,扯破沙哑的喉咙叫嚷起来,吓得他一愣,立马僵住。
刘静和陈俊通了电话,对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对方对小杰的失踪,并不感冒,紧张的是你刘静,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林妈妈的电话响起,接起一听,脸色陡变。原本是端凉白开来给刘静喝的那只手,不住的颤抖,一碗水就那么无端颠簸。
刘静还在跟陈俊电话,没有注意到林妈妈的反常,一手接过茶碗,递到眼前一看,白色的茶碗那一圈一圈的黄色污垢在水的荡漾下,炽然入目,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
“呃……阿姨,我打电话,待会。”
“小静,林平闯祸了。”林妈妈泣不成声,吓得刘静一愣。
第十九章 诡异火光
“闯祸?闯什么祸?”
“你说什么?”陈俊以为刘静在和自己说话,急忙问道。
“没……刚刚在林家。”刘静歪起头把电话卡在脖子和耳轮之间,想安慰林妈妈。
匆忙挂了电话,刘静和林妈妈到茶铺接到林爸爸,三人直奔二医院,据说林平撞人了。
到医院,林平吓得脸色灰青,把前因后果给他们一讲。刘静就觉得邪门,话说他林平看见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妇。
这老妇死乞白赖的赖着林平一阵叫嚷,惹得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们围观而来,自然是指责林平鲁莽撞人不对。无论后者怎么解释自己的车子还在老妇的正前面,根本就是不符合逻辑的栽赃陷害,可是当时群情激奋,没有谁有耐心听林平废话。
有人拨打了120,反正是不要这些看热闹的付钱,一阵闹嚷把老妇送到医院,一经检查,好家伙。这老妇居然是颅内出血,还得住院观察。
眼下几个人,包括刘静在内都把身上的钱摸出来凑数,需要交付一万块钱的住院门槛费。
陈俊也在第一时间赶来,还是他把余额交付才算完事。
也许是刘静他们俩帮助林平让林妈妈有些过意不去,刘静和陈俊要离开时,林妈妈告诉了她一组阿拉伯数字,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号码。
接着林妈妈还告诉刘静说:“珍怀孕期间是一位叫江的男子陪伴的,这组号码就是他本人的。”
江就是之前在故事里有交待的那位打工哥,他和珍的关系到底是处于什么位置?刘静陷入沉思中,陈俊走前,她如有所思的走在后面,思绪就像一团乱麻,总也理不出头绪来。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林平在搞鬼?”刘静想到刚才林平支支吾吾说不出那个人究竟是谁,心里就疑心他有问题。
刘静的话一出,陈俊自然是不相信林平会有什么问题,她是因为珍的死亡,才会无端瞎猜疑。
小杰失踪,林平出事,刘静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沉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刘静和陈俊返回珍的屋子,针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在各种猜测中。
屋子里死气沉沉的,沉寂的氛围就像一张大口,把两个大活人吞噬一般,只有那不知疲倦的挂钟在‘滴答滴答’的摆动时分长短针。
一股淡淡,如有如无的花香味在空气中索绕,陈俊吸了吸鼻子,不觉得这味道好闻。刘静知道这是珍生前喜爱的黄果兰花的味道,掀起的白色棉布刺目的映入眼帘,给人一种阴森的气氛。
‘笃笃’门口的敲门声,打破瞬间的沉寂,惊得两人本能的一震。
“谁啊!”相互对视一眼,陈俊出口问道。
陈俊的声音消失,没有动静,就如当初,好像根本就不存在敲门声。两人都显现出惊诧神色,面面相觑起来。
“是风吧!有门铃,要是人,干嘛敲门。”刘静唏嘘低语道。
话音未落,‘笃笃’门口响声又起。
陈俊和刘静惊愕无语相互看一眼,浑身一激灵。
许久陈俊起身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外面,除了楼梯口感应灯微弱暗淡的灯光,就是空荡荡的墙壁空间,心里一凛,脑海里兹生出奇怪的想法,却还不得做出害怕的样子。自己可是男人,是必须保护面前这位的男人。
“没有人呐!”陈俊故作轻松的口吻道。说着就回身到刘静身坐下。“看电视,怎么样?”他实在觉得在珍的屋子里,有些嗔得慌,却又不好说出口,就急忙岔开话题提议道。
“擅自动死者的东西,是对她的不尊重。”刘静机械的仰头说道。脑海却神游在想另一个问题上去了,就是那位接待女物管,神神叨叨的露一面,就不见了。幸好房门没有关闭,否则找她还有些困难。
‘叮咚,叮咚。’门铃声响起。
“可能是外卖来了。”陈俊起身开门,开门一看,可不是,一盘外卖摆放在门口,送外卖的人早已不见踪影。“这家伙,钱都不要了。”
送外卖的是一个小伙子,他接到电话听说是A…17栋4号,就磨磨蹭蹭的不想来送,可是在老板的不停催促下无奈硬气头皮前来。当他来到4号门口时总是感觉毛簌簌的冷,按动门铃,就感觉一阵凉飕飕的冷风从脖子里灌进。貌似觉得有人就站在身后对着自己的脖子吹气似的,他慌忙,伸伸脖子,四下看看,根本就没有人。一阵惊惧,恐惧感顿然兹生,哪还敢收钱,还不逃命,更待何时。
两人无语的吃了外卖,夜越来越浓,森然的感觉愈发沁透进陈俊的心窝。他老是感觉屋子里的小灯不够亮,鬼鬼魁魁的暗黑一片。让人毛骨悚然,心生畏惧。
两人就那么的坐在沙发上,刘静紧抱抱枕,闭眼假寐,可苦了陈俊,无聊之极,只好玩儿手里的手机。
这片小区自从出了珍自杀死亡事件后,还真的就像人们所说,异常冷清起来,早早的小区就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突然一丝跳动的亮光映照在靠窗的阳台玻璃上,从亮光的光度来看,这绝非是路灯的光束。给人的感觉就是人为的火光,难道这个时候有人在焚烧什么东西。
看见从窗外映照的火光,刘静就像忽然注入了CC毫米的兴奋剂,在死寂般的安静氛围中弹跳起来,惊愕得陈俊好一阵惊惧。骇得他头皮本能的一炸,差点连手机都给扔了。
之后他急忙尾随刘静来到窗口,只看见,在对着珍的住房处,一个陌生男人在叩头作揖,口里叨念着什么。
刘静神色诡秘急速的往靠窗的阳台小跑去,陈俊也急忙尾随,两人没有言语把视线投到楼层下。
珍的屋子是处于二层楼,要想看下面的状况,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借助路灯微弱暗淡的光束,以及地面上还在燃烧的冥纸火光,不难看出蹲在地上叩首作揖的是一个男人。
陈俊知道刘静想了解什么,见此情景,拉住她就急往门口跑,没有停留半分时间,拉开房门‘噔噔’下楼。
楼下一堆还没有燃尽的冥纸灰,在风的席卷下带着一点点火星飘散开来。人,不见了,就在十几秒之前还在这里叩首的男人转眼不见了。
“你在这等,我去看看就来。”陈俊丢开刘静,就急忙往出口处跑去。
小区静谧,好像每一家都早早的休息了似的,除了影影绰绰的绿化树外,没有别的动静。刘静仰望一眼刚才他们俩呆的窗口,就那么随意的望了一眼,窗口似乎有一个身影闪了一下,留下发丝漂浮的痕迹……
刘静一愣,一阵惊惧,心悸感让她不由得一哆嗉。暗自道;珍,还有一天才头七,难道她已经回来了?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皮鞋急促的走动声,随即就是陈俊伟岸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这厮跑得真快,转眼不见人影了。静儿,看什么呢?”陈俊气岔道。说话间还在轻微的喘息。
“楼上有人。”刘静幽幽的口吻道。头依旧仰望,眼神迷离的看着。
第二十章 一对野鸳鸯
“天,静儿,你没事吧!别吓我。”陈俊闻听对方的话,那丫的,心里一紧,脊背麻酥酥的忒不是滋味。
刘静也不知道在自己刚才眼花还是什么,但是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珍要报仇了。
“没事,俊,我还想在珍的屋子里呆一会,要不你回去吧!”刘静冷淡的口吻道。说完不顾陈俊有什么异议,就一个人率先走进楼梯。
陈俊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自然是默不作声的尾随在她的身后,可是令他们俩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房门进不去了。
“你关的?”刘静心存疑问道。
“我不觉得关了门的。”陈俊也感觉诡异,刚才匆忙下楼,貌似没有关门的,这难道是风把房门关了?
没法进门,陈俊暗自谢谢风大神,刘静却表示要到物管那里去拿钥匙。
物管接待投诉处,玻璃双开门,两边各有一红色提示箭头。一盏橙黄色的灯光映照着空寂无人的椭圆形柜台,一步红色座机,一摞乱七八糟的纸张堆积在一张靠墙的茶几上,纸张上面有一些淡淡的灰尘。
柜台对着有一间紧闭房门的屋子,陈俊举手轻叩房门,一般这里都会有一位值夜班的物管员在。
敲门声响起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一声男声,好像说等一下之类的话。
稍倾,房门无声开启,探出一颗男人的头颅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静觉得,这颗头颅的形体和刚才在楼下,焚烧冥纸的男人很相似。
男人保持半颗头颅在外面,眨巴着惺忪的睡眼出口道:“你们有事?”
“对,请你把A…17栋4号的钥匙给我们。”陈俊犹疑片刻,上前说道。
“呃……”男人惊异的面色一颤,睡眼迷糊的眼睛猛然鼓大,难以置信的口吻道:“你们是她的亲属,还是想租住这间屋子?”
“好好说话,什么意思,你怕不怕我马上投诉你。”刘静上前厉声道。
“那,二位稍等。”头颅缩回房门里,从半掩的房门里传来一阵咕哝声音,貌似还有一个女声。
刘静听见女声就想到可能是那位女物管,就箭步上前一下推开房门……屋里的一切一目了然,一张简易的沙发折叠床,一个半身赤 裸的女人,还有就是刚才探出半个头颅的男人。屋里还有一个装着冥纸的篮子,篮子里有香烛拜祭的物品。
被突然推开的房门,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