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恐怖病6·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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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恐怖病6·功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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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功虽然辛苦,但每天,花猫儿都会提着茶水,在我身旁看我习武,我跟师父累了,她就送上茶水,两村的人家都喜欢提我们两口子是不是该成亲了,我看着花猫儿咬着嘴唇决不回答的样子,我胸口简直开心地快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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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从破洞灌进房里,冰冻住师父的话语。
    久久,师父未发一语。
    我想起今天跟乙晶偷偷在石阶上牵着手,一起走下八卦山的甜蜜。师父当时也一定很开心吧。
    “师父,后来呢?”我问。
    第二十四章
    “后来……”师父一掌劈出,在空中破出一道沉闷的怪响。
    “后来你怎么会从明朝活到……西元一九八六年?”我问,深怕师父抓狂。
    师父突然愤怒地大吼,长啸不绝,我跟阿义被巨响吓得缩了起来,只见师父一边大吼一边凌空挥拳击掌,强劲的内力在师父狂舞的带动下,破空之声犹如平地骤雷,气劲在房里来回呼啸。
    师父从未如此癫狂,我注意到,师父愤怒的眼神,已经逐渐变成红肿的悔恸,泪水穿越时空,从古老的明代,滴落到一九八六年的寂寞。
    师父疯了吗?
    我不认为。
    师父是太伤心。
    终于,师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要不要逃?”阿义缩在棉被里,紧张地用唇语询问我。
    师父强作平静地说:“我还没教你剑法吧,渊仔?”
    我点点头,于是师父随手拆掉我的木椅,拿着一根椅子脚说道:“剑法若在招式巧妙,乃是二流剑法,剑法若无法,则在于剑劲无匹,天下无敌!”
    说着,师父拿着椅子脚,“一剑”远远劈向床边的水泥墙!杀气惊人!
    我跟阿义看着墙上多出一道斜斜的裂痕,而师父正拿着椅子脚,远远站在房间的另一头。
    我知道。
    我知道床边这面墙已经死了。
    只需要用指尖用力一触,这面墙随时会被拦腰斩断。
    一个房间若是失去两个墙壁,应该不能称作房间。
    应该称作“穴”。
    阿义傻傻地看着墙上的剑痕,说:“是剑气弄的吗?”
    我张大着嘴,看着一脸歉然的师父。
    “对不起,我心里不舒坦。”师父歉疚地说,放下椅子脚。
    我呆呆地说:“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师父叹道:“想听我继续说下去?”
    阿义不敢作声,我则坚定地说:“想!”我赶紧跑到楼下,从冰箱拿出芬达橘子汽水跟黑松沙士,再回到已经成为“穴”的房里。
    我倒了一杯汽水给师父,阿义则脸色苍白地拿起黑松沙士就灌。
    “当年……”师父沉重地道出悲哀的往事,说道:“来到黄家村的,不只是两位师叔,还有两位师叔的徒弟,张三师叔的弟子,单人书,以及王二师叔的弟子……”
    师父的眼神中闪过我从未见过的怨恨,霎时间,我全身堕入深深的仇恨情绪里。
    那是一种比杀气更加深沉的力量。
    师父痛苦地念出王二师叔弟子的名字,马克杯中的汽水顿时滚烫沸腾。
    “蓝金。”
    蓝金,一个师父憎恨了三百年的名字。
    一个在多年以后,我亟欲追杀的名字。
    第二十五章
    “蓝金?他是坏人吗?”我问,看着师父发颤的手。
    “他不是人。”师父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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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我十七岁那年,我已习功五年了,亏得师父天天磨着我练功,当时我身上的武功已经有个样子了,师父见到我这般苦学很是高兴,常常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花猫儿,坐在大树下讲故事给我们听,告诉我许多行走江湖的趣事,许多武林掌故就是这样听来的。
    王师叔跟张师叔也在村子里定居下来,张师叔甚至娶了村子里的大姑娘,还生了个胖娃娃。张师叔的弟子单人书,从小跟着张师叔学功夫,我十七岁的时候,他二十一岁,却已尽得张师叔的真传,而王师叔的徒弟,蓝金,此时才十五岁,也是自小跟着王师叔的,平时几乎不言不语,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武功进展十分吓人,才十五岁便凌驾我跟人书,天才横溢,有时王师叔也摸不着蓝金到底有多少斤两,蓝金的实力就跟他的潜力一样,令人无法捉摸。
    有天,王师叔从邻省回来,带来我们三个小伙子第一项任务:警告、解散广南虎渡口一带的马贼武团!
    我听了很是紧张,毕竟我没有实际与人武斗的经验,但师父直说我功夫有成,是该拿起习武之人气魄,出去闯闯的时候了。于是,隔天一早我就跟人书、蓝金收拾简单的行囊,告别爹娘,往广南一带出发。
    当时,花猫儿,我那心爱的姑娘,就站在村子外的林口里送我,唱着李家村定情用的情人歌,唉,花猫儿是很羞的姑娘,她红着脸,唱着歌儿,无非就是告诉我,等我回来,她就是我的人啦!我看着花猫儿的身影渐渐模糊,但她的歌声却一直在我耳边陪着,当时我握紧师父送我的宝剑,一心一意跟两个师兄弟铲除恶霸,早日回乡跟花猫儿团聚。
    到了广南虎渡口,我们师兄弟三人在破庙里商议着如何照师父师叔所说的,避免干戈就解散为恶欺善的马贼武团,我跟人书都感到对方拥有上百练家子,马贼的首领“任我行”更是精练降龙十八掌的高手,若要正面动武,简直是以卵击石,况且地方官已经被马贼收买,一旦一击未成,在广南简直无处可躲。
    但蓝金整夜只是冷冷地听我俩讲话,直到我跟人书在庙里睡着时,蓝金都没说些什么。等到隔天鸡鸣,我跟人书醒来时,竟发觉蓝金已经不见了。
    我跟人书等了一柱香的时间,都不见蓝金回来,人书认为蓝金或许先到马贼寨子外打探,于是我跟人书留下连络暗记后,便抄起家伙,急急忙忙赶到贼寨附近,以免蓝金遭到危险。
    不料,我跟人书在贼寨子外看见许多马贼的尸首,全都是一剑毙命,剑伤手法依稀是凌霄破云剑的招式所致,原来蓝金居然趁着我跟人书睡觉时,独自挑了整个寨子!
    此时,我跟人书听见不远处有许多讨饶的呻吟声,于是提气朝声音的方向奔去,不久便在池塘边看见满身是血的蓝金。
    现在想起来,那个画面还是相当骇人,人书甚至当场吐了出来,我的双脚也开始发抖,原来,池塘里塞满了破碎的尸首,尸堆被割得七零八落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要不是尸首穿着衣服,根本无法分辨出是死人。
    蓝金见到我俩,他那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更显得阴沈,他手里拿着两把短剑,将其中一把丢给我,指着他身旁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马贼首领任我行,示意我一起动手。
    我没有拾起蓝金的短剑,因为任我行的模样实在太惨。
    任我行的眼珠子被挖掉一只,双手十指皆被斩断……………断成三十截,身上的筋脉大都被挑断,全身都是剑痕,而任我行一双脚掌更是烂成碎肉,嘴里的舌头则被塞到挖空的眼窝里,模样不是只惨,简直是个半死人。
    “我点了他全身穴道,封住他的血脉,你们再割他两柱香的时间,他也不会死的。”蓝金淡淡地说,一边用短剑将任我行的残破的手掌削下,又说:“降龙十八掌,不过如此。”
    人书在一旁吐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则忍不住大责备蓝金:“这不是英雄所为,这样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蓝金也不辩驳,只是专心地将任我行的耳垂割下,我见了勃然大怒,捡起地上的短剑,一招刺进任我行的心窝,帮他脱离残酷的折磨。
    第二十六章
    当天,我跟人书对蓝金残忍的手段大表不满,况且,师父送行时便曾再三告诫,若能少伤人命,出手就轻些,此行在于瓦解马贼组织,而非歼灭这群盗贼。
    蓝金无语,眼神空洞,就跟平常时没有两样,一点都听不进我跟人书的责骂与规劝,于是三人气氛很差地寻原路回到黄家村。
    回到黄家村,人书向师父、师叔禀明一切后,蓝金当然被王师叔狠狠责骂了一番,但蓝金似乎没有感情般,只是默默承受王师叔的拳打脚踢。
    不管怎样,我们总算是平安回村了,爹娘带着我去李家村,向花猫儿她爹求个亲家,哈,我跟花猫儿的事两村人早就认定了,所以两家就定在下个月十五满月时,让我跟花猫儿成亲。提亲那天,真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啊!
    就在提亲后两天,师父接到迎采峰的飞鸽传书,说是天山童姥、陆小凤率领魔族攻打本凌霄派本部,要师父、师叔速速上山助拳,于是师父跟张师叔急忙带着我跟人书赶路上峰,只留下王师叔跟正在受罚的蓝金守着村子。
    出村时,花猫儿依旧站在村口的林子中,红着眼眶唱着情人歌,祷祝我平安归来,完成两人的终生大事。我骑在快马上,听着花猫儿柔软的歌声,暗暗发誓,不论此行多么凶险,我一定要平安回村!
    到了迎采峰,那战况果然激烈!杀气极其猛烈!
    师父跟我在剑气纵横的山坡上来回冲杀,我将五年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心无旁骛地将敌人一一打倒,但敌人实在太多太强,武功高强的师叔竟死了六个,更别提跟我同辈的师兄弟了。幸好师父已经将凌霄毁元手练到十成火候,在关键时刻三招毙了天山童姥,而五师叔也舍身跟陆小凤互劈了一掌,双双死去,敌人失去头头后,便夺路逃下山了。
    敌人退去后,我这才发觉我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更中了严重的内伤,全都仗着花猫儿的歌声在我耳朵旁陪伴着,我才能恍若无事地跟敌人厮杀。
    这场大战结算下来,凌霄派死伤惨重,师祖决定众人暂时分散四地疗伤,以免更多仇家趁着大伙元气未复,寻上迎采峰挑战,于是,师父、张师叔、我、人书,便决定回到黄家村疗伤。众人约定一年后迎采峰再见。
    师父身上虽也受了伤,一路上却竭力以精纯内力帮我疗元,师父说:“新郎病奄奄的,像什么样子?”张师叔跟人书也受了轻伤,但不碍事,就在我身子复原得差不多时,总算赶在十四日回到黄家村,而明天,就是我跟花猫儿的大喜之日。
    我骑在马上,看着黄家村的村口越来越近,心中真是喜悦无限,师父跟师叔也替我高兴,不料……
    师父说到这里,不再言语,脸上早已涂满泪水。
    “黄家村发生了什么事?”我隐隐约约感到害怕,虽然,师父正在讲述的,是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明朝往事。
    师父点点头,抱着我哭喊:“全死了!黄家村的人全死绝了!王师叔的人头被放在村口的裂石上,两只眼珠子都被挖掉了!”
    我抱着悲恸的师父,难过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仇家找上黄家村?”
    师父哭着说:“一开始,我跟师父也以为是这样,想不到……”
    我惊道:“是蓝金?”
    不错,正是蓝金干的!
    我跟师父等人看到村口王师叔的头颅后,愤怒地纵马入村,村子李到处都躺满了死尸,爹跟娘,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呜……他们就坐在我家门前的板凳上,死状好惨……
    我擦着眼泪,跟着仓皇的张师叔往他家方向奔去,只见那没心肝、没感情的家伙,居然坐在村子里的大井旁,一剑一剑割着我的好友李大权的脸,蓝金的身旁还有许多村人、我幼时玩伴,全都被蓝金千刺百割,恐怖的是,他们全都被点了穴道止血,并没有死绝,全都颤抖着、抽慉着,脸上甚至已经没有痛苦害怕的表情,只有三个流着黑血的空洞。
    “蓝金!是你做的!?”我拔剑大吼。
    “嗯。”蓝金专心致志地将李大权的鼻子割下一小片,并不太搭理我。
    师父拉着我,严峻地看着冷漠的蓝金,说:“你师父也是你杀的?”
    蓝金不耐烦地点点头,将李大权的鼻子整个挖了下来,我几乎就要冲上去杀了他!
    “为什么?”师父斥声道,一手拉着我,一手抓着愤怒的张师叔。
    “练剑。”蓝金将李大权整个人往地上一摔,眼神深沉地看着师父。
    师父的手紧紧地抓住我,我可以感到师父强自压抑着狂暴的杀气。
    蓝金就像没有灵魂的人,踩着在死亡边缘颤抖的村人,淡淡地说:“一起上吧。”
    第二十七章
    “等等!”师父厉声说道:“花猫儿呢?”
    张师叔也大吼:“我妻儿呢?”
    蓝金舔着剑上的鲜血,一脚踢翻奄奄一息的村人,指着其中一个脸孔模糊的妇人,说道:“这里。你的儿子应该在井里。”
    张师叔暴吼一声,挣脱师父的手,跳下马冲向蓝金,手上的长剑狂风骤雨般笼罩住蓝金。
    霎时间,我的脸上都是鲜血,热热的鲜血。
    蓝金低着头,单手扶着地,手上的长剑指着惨淡的天空……下着红雨的天空。
    张师叔的头颅向空中飞了出去,他的剑则停在蓝金的肩膀里,孤独地摇晃。
    隐隐约约,我似乎发觉,在张师叔殒命的瞬间,蓝金闪电出手的一刹那,他的眼睛竟闪过强烈的蓝光。
    张师叔的人头终于落地,我抹了抹脸上浓稠的血,师父的眼神却始终盯着蓝金不放。
    “师伯对不起!”人书一边呕吐,一边纵马疾奔出村,竟想逃走。
    蓝金冷然拔出刺在肩上的剑,甩向惊惶崩溃的人书。
    “花猫儿呢?!”师父大吼,一掌猛力劈向飞剑,将那剑硬生生在空中斩断,任凭人书背着良心逃去。
    我焦急地看着蓝金,心想:花猫儿这么喜欢躲躲藏藏,说不定没事……说不定……说不定花猫儿正在躲在林子里……
    蓝金点了肩上的穴止血,缓缓说道:“被我奸了。”
    我眼前一黑,脑袋几乎要炸开,便要下马一决生死。
    这时,却看见蓝金露出难得的微笑,说:“骗你的。”
    我心中一宽,强忍着愤怒大喊:“那她人呢?”
    蓝金的脸随即沉了下来,冷冷地说:
    “左边吊在村围的大树下,右边挂在李家村村口。”
    “啊……”
    我悲恸欲绝,正要挣脱师父的大手时,却发觉扣住我手臂的大手已经不在,师父如箭般脱马射向蓝金!!
    刷!
    清亮的破空声,还有沉闷的划空声。
    师父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持剑指地。
    蓝金依旧单手撑地,低着头,冷眼看着师父的剑尖。
    师父的剑尖上滴着血。
    蓝金的胸口也滴着血。
    我骑在马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怕扰乱了师父出击的节奏。
    “为什么隐藏实力?”师父暗暗封住颈上的穴道,但鲜血仍从指缝中渗出。
    “我没有隐藏过实力。”蓝金慢慢封住胸口的血脉,继续道:“我的剑是杀人的剑,不是练功的剑。”
    师父点点头,说:“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蓝金的剑遥遥指着师父的眼睛,缓缓说:“练剑。”
    师父的剑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蓝金的剑尖冷漠地看着师父的眼睛。
    然后,两把剑同时消失,我的脸上再度蒙上鲜血。
    依稀,师父的剑脱手,粘着、荡开蓝金的剑,趁此师父欺身一掌击向蓝金的胸口,蓝金狂吐鲜血,像稻草堆一样往后飞了好几步,撞上水井。
    我纵身下马,剑势在怒吼中疾刺蓝金,蓝金眼中蓝光一现,伸手朝我胸口凌空疾指,我胸口宛若遭雷击,居然往后摔倒,手中的剑立即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胸口冒出股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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