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掉头又看往窗外,双眼比春雨更迷茫了……
泸泽二年,初春。
泾都,泸泾俯,后花园。
茵媛行走在花丛间,她已经在这里行走了许久,不知为何,她极其爱这花园,虽然这里的花并不是很多,也不是很特别,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喜欢在这花丛中的感觉。她只是莫名地迷恋这个小小的天地……
“茵媛,你果然在这里!”
一声爽朗的笑声,把她在花丛中的沈思打破,她转头看见高挺的泸泾,就这个男人,虽然高大无比,但看起来却斯文而有风度,无论什么时候看他,都是那么的英挺潇洒,此时他正迈开他那超长的双腿向她走来,她转过头去,没有继续看他,只是专注于身旁一朵粉红色的花蕾。
泸泾走到她身后,却没得到她的理睬,一时不知该如何好,于是举手搔头,这个幼稚的动作很不适合他的外表,只是,与他亲近的人都知道,泸泾的外表与他的内心是极其不相衬的,他的性格里有着孩子的天真以及男人的粗鲁。
“你不和我说话吗?”
泸泾笨笨地问。
茵媛没有回头,脸色依旧,只是淡淡地一句:“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在听着。”
“咳……咳……那个,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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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喂,你怎么能对你的男人这样说话?”
泸泾有些不耐烦地喝喊。
茵媛折下那花蕾,转头盯着他,她眼中的眼色,冷得令泸泾从心里打了个寒颤,她道:“你是我的男人吗?”
泸泾头慢慢地垂了下来,久久才能言语,道:“我知道……强占了你,是我的不好。然而,你要知道我是谁,我是泸泾,泸澌大帝之弟,海之眼不可一世的战将,从我进入西境城的那一刻开始,西境城里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我泸泾……”
他又把他漂亮的额头抬了起来,凝视着茵媛,双眼射出一种野兽特有的光芒,以强硬的语气接着道:“包括你,西境之花茵媛,都是我泸泾的。”
茵媛的脸色微微颤动,似乎不敢与泸泾对视,把头垂了下来,看着她手中的花蕾,颤着声音道:“就像这花蕾一样,是这样吗?”
泸泾不明白茵媛所指,他道:“我对花蕾没兴趣……”
“唉,你是很难理解的。你的所作所为,就像我生生把这花蕾摘折一样,难道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泸泾失笑道:“花蕾,本来就是要被摧残的。”
“你……”
茵媛欲言又止,幽然一叹,心感悲凉,掉头继续在花丛中行走,泸泾知道茵媛从来不喜欢与他讲话,从他进入西境,见到茵媛,以强硬地手段占有茵媛、成为茵媛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的那刻起,茵媛至今还是不认同他,然而不知为何,他心里却能忍受这种冷落,并且时刻呵护着这个女人。
茵媛似乎极恨他,可某种时候,他遇到困难之时,茵媛也会出面相帮……
泸泾入驻西境,原为是了拉沙公主蒂榕,可就在他入驻西境的前一个月,拉沙公主嫁与了炽族的强者天侍,当时,他几乎发兵进攻炽族,泸澌和巴洛金劝不住他,泸澌只好以大帝的身份命令他不得入侵炽族的土地。
泸澌清楚,泸泽刚建立,且炽族的强大,若再发动战争,不但军民的生命再度受到威胁和践踏,且会令其它的霸主有机可趁,在那时候,若非必要,是绝对不能再发动任何战争的。何况泸泾发动战争的理由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泸泾并不像巴洛金和泸澌,他的心很单纯,他在战斗中,几乎是凭着他来自耸天古族的野兽之性和狂傲的勇气建立他的功名的,在战斗中,他无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将,只是在治理西境城之时,他遇到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不是他能够解决的,而就在此时,茵媛出现了。
茵媛帮助他治理西境,深心里并不是为他,而是为了,这原来就是她的家园;她清楚这个把他强占了的强大的男人,在某方面,是极其弱的。她不得不从中帮他一把……为了生养她的这个地方。
泸泾默默地跟在茵媛的后面,时间就在两人之间的那点距离,默默地流逝。
天阴了,茵媛犹如未觉,初春的寒对他们来说,似乎未见任何功效。泸泾抬了抬头,又看看走到前面的茵媛,突然转身跑了……
茵媛没有回头,只是仰首看看天色,平静地道:“原来要下雨了。”
过一会,春雨果然泄落下来,雨丝很细却很密,密密的雨丝满天,像是飘浮的雨线所织的网,笼罩了这花园,也把花园的一切颜色笼罩了,现一种暗朦的单调的却又蕴藏着许多迷的色彩。
茵媛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然驻留在雨茫的小小花园里。
忽然,雨声里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她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感觉到雨水无法漂落到她的身上,而脚步声也停止了,她仰首看,是一把伞罩在她的头上,她转头看了举着伞的泸泾,只见他的脸上现着一种单纯得近乎傻的笑容,在这雨天里,却似阳光般的灿烂,她的心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你这么喜欢在这里,我这花园建个房子给你好不好?”
茵媛掉头继续行走,雨没有淋到她的身上,泸泾的身体却全湿透了,她叹道:“如果你能够为我发动战争,或者我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泸泾愣住了,没有继续走,立在当场,脸上呈现野兽般的痛苦,把牙齿咬得劲响,脖子的青筋在雨中爆张,茵媛受到雨水的淋滴,回身凝视着她,两人的视线在雨中凝聚,泸泾的神色慢慢地松驰,在雨中长舒了一气,仿佛现在才能呼吸出来,他仍然注视着茵媛的脸,卷曲的白发贴在她的两颊,犹如紧绷的凝重……
“如果有必要,我泸泾,也会不惜一切,为你发动战争。”
说罢,他把雨伞递到茵媛面前,茵媛接了,他掉头就跑,在雨中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哭嚎……
翌日,茵媛进入花园之时,看见有民工正在花园的南角建造厢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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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体被某物突入,令茵媛的回忆打破,她微呻吟了一声,扭头看了一下紧贴在她的背的隆志,感觉到隆志的棒棒在她的体内缓缓地抽动,她的春情立上眉梢,性感的嘴唇扯出渐浓的妖媚,继而牵扯到她的胸部,一双豪|乳微微地颤动,浓的|乳沟也像暗流一般晃动起来,她道:“即使是这种进入,你给我的感觉还是很温柔,不知不觉就融入我的身体里。”
“因为我疼爱你……”
茵媛忽然扭头看往窗外,是的,“因为我疼爱你”这一句话,泸泾从来没有说过,她和泸泾生活了四年,可在那四年里,泸泾却没有用任何语言表达过对她的爱意,她的记忆里,一次也没有!
泸泽四年,九月,即秋。
茵媛睁开眼,已经是秋的清晨。她扭头看了看身旁,泸泾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允许泸泾进入与她造爱,却不允许泸泾在这房里逗留,每次泸泾到来,他事后都会默默地离开,她没有一句挽留,而泸泾也不曾试过一次逗留。
以泸泾的权力,几乎可以要多少女人就可以得到多少,奇怪的是,泸泾除了茵媛,一直没有纳新妾,也没有收藏女奴,她不明白,她给泸泾那么大的耻辱与伤害,为何泸泾仍然能够容忍她?
她像往常一样,披上纱质的睡衣就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却意外地见到一个男性的背影,那男人正蹲在花丛里,她正想放下窗帘——她此刻的穿著,不适合落入一个陌生男人的眼里——那男人却突然转过身来,看见了她,她的睡衣并没有打结,敞露的胸脯、惊露了高挺的|乳以及深魅的|乳沟,男人似乎惊愣了,不知如何反应,英俊朴实的脸竟然女孩似的红了,然后垂下头来,她随着他的视线过去,看见他手里捏着一朵花蕾。
她急忙回转身,在睡衣外加了一件披风,然后再度走到窗前,本来想对男人一番怒骂,却见男人仍然呆立在那里,脸上的红仍未褪完,她没有叱骂,只是柔声道:“你是谁?为何进入这里?”
男人不敢抬头,结结巴巴地道:“隆……隆志,是……是刚进俯里的,我进入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是迷了路……”
茵媛看他的样子,绝不像说谎,于是道:“好了,你不要说了,以后别再进这里。”
隆志垂着脸就准备走出去,突然又听茵媛道:“等等,你为何摘那花蕾?”
“我……进入这里,看见这花蕾长得极好,我很疼爱它……我疼爱它,所以……所以就不经意地把它摘到手中了……对……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因为疼爱,所以才摘吗?不是因为要摧残吗?”
茵媛喃喃自语,隆志没得到她的话,不敢轻举妄动,好一会,茵媛醒转过来,看着隆志,道:“你很喜欢这里的花?”
“嗯,我喜欢每一种美丽的花朵,我想,花朵并不在意别人去采摘它们,它们只在意采花人在采摘它们之时怀着的是什么心态。”
“哦?”
“我采摘它们的时候,常怀着一种喜爱的心态,我最喜欢采摘生长在角落里的花朵,我想,它们应该被得到认同被采摘并为人所疼爱,哪怕只疼爱一天也好。”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茵媛忽然感到迷茫,她自语了一会,脸色终于平静,以同样平静的语气对隆志道:“你抬起头来看我?”
隆志抬头,凝视着窗前的茵媛,听她道:“我美吗?我是否也应该得到疼爱?”
隆志笨拙地点点头,茵媛又道:“你确定不是摧残吗?”
“不是的。”
隆志坚定地道,他的双眼中射出的真诚,刺入茵媛寂寞的芳心,茵媛的眼里多出了一抹泪光,她道:“也许只是一种错误……但这种错误,竟是如此的自然。你叫隆志吧?这花园本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然而,我允许你以后进来探看它们,因为只有你才懂得疼爱它们。”
她放下窗帘,而就从她放下窗帘的那瞬间,她的心帘却不知不觉为隆志开启了。
第六集:西陆物语 第二章 西境真主
巴洛二十年三月十八日,铂琊率八万将士进入拉沙领地,要进入位于拉沙中部的那席里领地,必须经由拉沙后部的族长蒂金的领土,而这片领土,在拉沙族里,是除了西境之外,拉沙势力最集中的地方。那席里只是拉沙中部的一个霸主,虽说具有他的独立性,某种程度上,那席里也服从拉沙族族长。铂琊进入拉沙,并未征得蒂金的同意。
铂琊虽打着征战伊芝城的旗号,可伊芝城也属拉沙领土,蒂金不曾服从隆志,却也绝不允许别族的庞大的军队进入拉沙。于是,率七万兵将出战,铂琊只得退回栗族的领地范围,两军相峙在拉沙与栗族的交界处,蒂金声言若铂琊踏入拉沙的领地,则必须先把拉沙的军队消灭。
远在伊芝城的隆志得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趁机出兵前往相助于蒂金,而茵嫒却不赞同,她说,白金邪明知进入拉沙会受到蒂金的阻挠,而他仍然进军了,证明白金邪必有所持,而从伊芝城行军到拉沙的边界,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什么事都会发生,她还明言了蒂金不服从伊芝城的命令。
拉沙原是以西境为主的,在泸泾未进入拉沙之前,拉沙的子民都服从于西境,而当西境落入泸泾手里,蒂金以及拉沙大小霸主,都不愿服从西境……
隆志问起拉沙原来为何服从西境,茵嫒给了他一个惊人的回答:两百多年前,拉沙与炽族的战争,拉沙几乎要被炽族灭亡,正在那时,是铂琊祖先率领残败的拉沙蛮性抵抗炽族,最终令炽族损失惨重,炽族惧怕于其他各族而为了保存实力退出拉沙,拉沙从而获救,于是,铂琊的祖先成为拉沙的救族英雄,当时的拉沙族长承认铂氏家族是拉沙水远的霸主,族长服从于西境铂氏,而拉沙的子民世代都没有忘记铂氏家族!
隆志虽然对此略有耳闻,可他知道铂琊已经城破人亡,但如今的只是一个突然冒起的“金邪旗”而已,并非铂琊,茵嫒对此却很担忧,她说这白金邪得到苛铬族苛拿的支持很奇怪,苛拿的祖先原是铂氏家族的家将,他却跟随白金邪而战,我觉得这白金邪必是不简单的人物,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把苛铬族与栗族征服,绝非一般的人,我觉得如今最好按兵不动,待白金邪与蒂金真正交战之时,再行发兵。
然而奇怪的是,汹涌而来的金邪旗却又退出了拉沙,按兵不动,铂琊原准备于三月二十日进攻西境,却不料受到蒂金的阻挠,他当时要求谈判,蒂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铂琊准备在谈判中把自己的身份向蒂金说明,失去了谈判机会,他一时也无从解释。
直到三月二十二日,他接到前锋传来的消息,拉沙有一个女将要面见他,他从营帐里出来,见到了蒂檬,他不清楚蒂檬和风长明的关系进展如何了,一时不敢出言,蒂檬却道“雪城之别,许久不见了。”
铂琊有些尴尬,道“听说你在帝都,为何这么快回来了?”
蒂檬微笑道“你不是希望我早点回来吗?”
铂琊心下一惊,蒂檬已道“将军,可否到营帐一聚?”
铂琊点头,苛拿等人拦阻,铂琊只对他们说了一句她就是蒂檬然后策马跃过边界,冲入拉沙……
蒂檬引铂琊进入营帐,其时,蒂金和十几个将领都在营帐里等候,而宁馨也在里面,他先与蒂金打了个招呼,才对宁馨道:“长明在帝都还好吧?”
“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宁馨说这句的时候,似乎怨气冲天,铂琊对此只是一笑,对蒂檬道:“你是刚回来的吧?看到宁馨在这里,我就确定这一点。”
蒂金道“原来白兄认识小女。小女的确是刚回来的,她一回来就要求上前线,说定能让解开我和白兄的僵持……白兄,闲话就不多说了,你在苛铬与栗族发动战争,本与我无关,然而你要在进入拉沙,则必须经得我蒂金的同意。”
铂琊看着面前的蒂金,当初他败走拉沙之时,蒂金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如今已变成了拉沙的族长,霸主z气由双眼逼射出来,他道:“蒂金,你成长了许多!”
营帐里的众将不明白铂琊所说的话,蒂檬坐到蒂金身边,对铂琊道:“将军,你现在的面貌与在雪城相遇时的不一样,能以真面目试人吗?长明能够变换相貌,我想将军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吧。”
“长明能够自行变化,我却是没那能力的。”
铂琊呵呵大笑,道“可否让我坐下来?”
蒂金摆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请坐。”
铂琊就在宁馨身边坐了,悄悄对宁馨道“长明没有欺负你吧?”
蒂金似乎有些不耐烦,道“白金邪,我知道你与那席里的关系很密切,但你进入拉沙,没得我的同意,那席里也不敢放一个屁。如果你要聚旧,把你的大军撤走,你独自一人进入拉沙,拉沙的土地任你观光,我也可以与你把酒言欢。但你此刻大军压境,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蒂金不客气。”
“小金子,你何必这么紧张?”
铂邪转首盯着蒂金笑言道,蒂金脸色一呆,这“小金子”是他的小名,敢如此称呼他的,世上没有几个人,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这称呼出自白金邪的口中,竟让他感到熟悉和亲切?
铂琊对蒂檬道:“其实长明的‘冰变’虽是我教的,但我却没有练成,然而如你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