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倾凰 清清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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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倾凰 清清的悠然-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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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员外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省得!”

    莫嫌想了想:“是了,最近梅家好像正在找一个女子,说是跟着秋叶白船上来的,你看会不会是那个香儿?”

    自从酒席上秋叶白说梅相子的妙处是香,他们自然也都以为相儿是此‘香’非彼‘相’。

    刘员外和梅家时世交,他一看那画像和描述,便知道梅苏正在找的是谁,此事内情如何,他并不知道,于是也不多说,只淡淡地道:“我看不像。”

    怎么会像呢,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通房丫头,他还是见过梅相子的,比这个丫头美貌多了。

    莫嫌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点点头起身告辞。

    秋叶白伏在书房顶上,看着刘员外送了莫嫌离开,看着暂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探查,也没有再停留,一个纵跃离开了。

    到了刘府外头的一片小竹林里,她站定之后,轻咳了几声,不一会就转出了一个人影。

    “大人!”周宇朝着她一拱手。

    秋叶白看着他淡淡地道:“走吧。”

    周宇点点头,随后跟着秋叶白一路向城里而去。

    东岸县因为是水陆枢纽,夜里也时常有船只靠岸,所以夜里靠近码头一带是特许没有宵禁的,不但没有宵禁,而且还相当热闹,吃饭、打尖、青楼都在那附近临河的一条长街上。

    秋叶白领着周宇到了江边的一座寻常的客栈,拣了个临江的窗边坐下来,让小二切了两斤卤牛肉、一只烧鸡、一只烧鹅、韭菜炒河虾、一碟拍黄瓜两碗馄饨,一碟花生,再叫了一碗酒,便坐了下来。

    起初周宇以为秋叶白在等人,于是便不多问,陪着秋叶白坐着,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磕花生,吃黄瓜,偶尔吃一点荤菜,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

    周宇有点忍不住了,迟疑着开口:“大人,咱们这是在这里做什么,您可是在等人?”

    秋叶白却一边吃花生一边懒懒地忽然道:“周宇,你来猜猜我为何今夜在李员外那里演了一出戏,然后坐在这里?”

    周宇一愣,随后道:“属下以为,可能最迟明日那梅大公子的追兵就要到了,他若不在东岸,咱们手脚好施展,但是梅苏非常人,若是他在东岸坐镇,那咱们查案必定会有麻烦,所以最好能在今夜他没有到的时候,先行布置些什么,或者探查一些梅家还来不及抹去的痕迹,比如在这个时候约见一些证人。”

    而去李员外家的一出戏,可以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都已经醉倒,又是在对方地盘,今夜对方必定大为放心。

    秋叶白看了周宇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没错,周宇,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有一点你也许不明白,你只猜测对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没有猜到。”

    她顿了顿,淡淡地道:“我今日坐在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的命!”

    周宇瞬间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根抵在他的手腕脉门上的一根蓝色的针,那针上的幽蓝看着极为渗人,分明是一根染了剧毒的针。

    “这针上的毒叫牵机,虽然不是见血封喉的,但是它会在渗入血脉之后,瞬间麻痹你全身经脉,然后是五脏六腑,你会窒息而死,只是看起来倒像是酒喝多暴毙而亡。”秋叶白慢悠悠地道,

    周宇看着秋叶白,眼底都是一抹痛色和受伤:“大人……为什么?”

    自从他出事之后,秋叶白一直在坐镇看风部,替他和所有人收拾残局,其间所展现出来的敏睿,让他早已折服,不再如当初那般被逼迫效忠,而是默默地将秋叶白当成可以依靠的人,甚至能主心骨,对秋叶白心存感激,也在和她的合作之间,慢慢地发现了自己并不是真的是别人眼里的废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秋叶白忽然说要杀他!

    秋叶白看着他,淡漠地道:“因为,你虽然很聪明,但是却并不那么清醒,时常会将敌做友,误入他人陷阱连累他人,即使杜天宇明知道你跟着我也许会死,都不曾试图提醒过你,但今日我看你和那杜天宇还是那般亲近,我就知道你太过多情,优柔寡断,就算不是杜天宇,也会有别人来利用你。”

    她顿了顿,继续冷冷地道:“你原本那样的性子,又还没有什么识人之明,日后必定还会酿成大祸,连累本千座和你身边看风部的人,倒是不如提前了结了你,你不是说过为了看风部的兄弟们,为了替你顶祸的司徒,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么?”

    周宇被她说得面色愈发地苍白,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他想要要反驳,但是却又无力反驳。

    是的,他优柔寡断,没有识人之明……

    “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很可能是姐夫做的,我也知道,以前父亲是对我寄予了厚望的,但他很少在家里,母亲早逝,家中对我最好的就是长姐,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优秀得超越她的亲弟弟,所以我放弃了继续考学,而是按着姐夫的安排进了司礼监……。”周宇苦笑,眼底闪过茫然的泪光。

    “我以为我那个样子就能让长姐放心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牵连那么多人……。”

    秋叶白看着他,讥诮地道:“愚蠢,好了,我也不与你多说,看在我们同僚一场的份上,这银针我就交给你,你若是愿意自裁,那自然最好,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你自管离开,只是以后再也不要回到司礼监看风部了,这一顿饭就算是饯别。”

    她将银针搁在桌上,面无表情地拿起了酒

    周宇看着桌子上的银针,再看了眼面前的酒菜,凄然苦笑,原来这些酒菜不过是给他送行的断命酒。

    他拿起酒杯慢慢地喝下了里面苦涩的酒,随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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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看小说“就爱读书”。92to。    夜色深沉,周宇扛着秋叶白点燃了一盏不知从哪里来的纸糊灯笼,那灯笼仿佛灵堂前挂着的那种,上面一个惨白的‘渡’字,异常的简陋,提在她手里,晃晃荡荡地,看起来仿佛随时会被风吹破了一般。

    但是秋叶白恍悟所觉地提着灯静静地站着,那一点子昏黄的灯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显出一种幽诡来。

    周宇发现自己所站的这一处并不是平日里惯常有人上船的地方,附近没有灯火,此刻只有远处有点点渔火飘荡着,黑暗的河面显得愈发宽阔,仿佛和遥远阴暗的天边连接在一起,冰凉潮湿的风吹过,让人几乎生出莫名的错觉来,正站在靡靡阴幽冥河河畔,那些渔火正是飘荡在冥河面上找不到归处的阴灵鬼火。

    他看着那样的一叶扁舟漂流而下,分明那样单薄的船体,就像一片落叶一般,却异样稳当地穿越飘渺雾气而来,只觉得那船似引灵的摆渡船。

    尤其是在那船终于慢悠悠地靠着大河岸边不远处停了下来之后,他看清楚了船上的摇橹人戴着深深的斗笠,只能看见他下半张枯瘦的脸孔,皮包骨,宛如骷髅上包了一层皮,看起来莫名地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秋叶白却仿佛一点都不曾感觉这一人一船的阴幽诡异一般,提着灯笼晃了晃,那船上的人动都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矗立着。

    但是秋叶白随后却径直足尖一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正闭着眼念经的和尚上飞身上了船。

    周宇看着自己背着的那一大麻袋荤食,迟疑了片刻,还是叹了一口气,足尖一点,飞身上了船。

    落下的时候,他原本很小心,只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把这个纸片似的小船给踩塌了掉水里去,却不想到,他一落下之后,方才发现这船竟然如此地稳当,不但没有一点船只该有的晃荡,司礼监的大船还能感受到波涛的晃荡,但是在这艘纸片船上,竟让他有如履平地之感!

    周宇心中大愕,不免诧异地看向秋叶白和那撑船的人,却见秋叶白正将那纸灯笼挂在了那船上竖着的一根木桩之上,随后含笑看向那摆渡的骷髅人似的人:“阴川公,数年不见,您控船的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

    阴川公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发出一阵桀桀的尖利小声,点头的动作僵硬古怪得让周宇几乎以为阴川公会在下一刻不小心把他的头颅咕咚一声点着点着点掉下了地。

    看到秋叶白和那个怪人竟然是认识的,他心中却没有多放心。

    周宇愈是看那阴川公便发地觉得有些悚然,越看越觉得他像那些志怪小说里头那些披着人皮的骷髅鬼怪,而四周又是漆黑一片,水声潺潺,船板单薄得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仿佛会有什么未知的东西从船边冒出来一般,于是索性把目光凝聚在秋叶白的身上。

    秋叶白倒是继续一无所觉似地看向黑暗水面的前方。

    幽幽的黄色灯光根本连水面一米之处都照亮不了,微弱不比萤火强多少,只是此刻那幽光将她的容笼罩在其间,令她的肤色愈发看起来散发着暖玉一般的色泽,秀美的容颜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沉静和神秘的秀美,却让他有些浮躁和不安的心情都慢慢地沉静了下去。

    他目光凝在秋叶白的面容,竟渐渐地移不开了,眸光慢慢地有些痴怔了。

    大人,生得真是……好看。

    浓稠的黑暗之中,那人负手立于船头,仿佛黑暗之中一轮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神秘安静的小小月亮。

    就是以前那些和他厮混的小倌们即使姿容也有美艳的,但是大人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华,不,就是大人这么静静站着,那些庸脂俗粉都比不得大人分毫。

    秋叶白专注地看着面前水路的情形,若是她没有记错,再往前面会有一处暗流,阴川公操船的技巧虽好,但是他为人古怪得很,她可没有忘记阴川公的‘小小癖好’。

    她正沉思之间,自然没有注意到周宇投注在自己面容之上的目光。

    一尾鱼忽然跃出水面,飞溅起的水滴恰好甩了周宇满面,他痴怔间陡然被泼了满脸的冷水,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了,他狼狈地抹了把脸,却忽然间发现原来这船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痴怔于秋叶白的容色,还有一个人也正用银色眸子淡然而安静地看着船头那一抹负手而立的修纤身影。

    正是那坐在船边空长了一张脸的蠢呆和尚,他安静地坐在船边,双手分开,指尖结着兰花印搁在膝头上,姿态闲散,满头的银发仿佛在黑暗中也散发着莹莹的柔和光芒,或者说是他一身都散发着那种奇异的静谧光芒,那是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只是——

    一双招子贼亮贼亮的,看着就不舒服!

    你看什么看,酒肉和尚!

    我家大人也是你可以随便觊觎的么!

    周宇毫不客气地偷偷踢了那和尚一脚,冷冷地瞪着他。

    那银发和尚转过头来,清淡地看了他一眼,周宇瞬间感觉背后莫名其妙地发毛,刚刚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危险的东西……

    但是下一刻,那和尚一脸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随后闭上眼,开始念经。

    周宇瞬间觉得,那一定是自己又省出幻觉来了,随后没好气又警惕瞪了眼那个和尚,哼,一个和尚长得这么……这么的妖里妖气,吃肉生猛,必定是妖僧一个。

    虽然不知道大人为何要留着这个妖僧,但是若这妖僧敢动歪心思,打大人的主意,他周宇必定不会放过他!

    秋叶白哪里知道自己身后两人的眼皮子官司,只专注地看着前方那些越来越黏稠的诡异黑雾和侧耳倾听那水流的声音。

    恩,就快到了!

    一声不大不小的‘咕嘟’声在水面下响起,就像那种鱼儿在里摆尾的声音,秋叶白锐眸子瞬间一眯,负在身后的双手猛然展开,一手抓住周宇的衣领,一手抓住那和尚的衣襟,足尖狠狠地一踢那船舷,霎那之间如一道青虹直窜上天际。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拔地而起,几乎一跃之间就穿过了越来越浓稠的黑雾。

    周宇只觉得自己眼前原本是一片漆黑,然后瞬间就被人一把抓着直接飞越了靡靡的黑雾,腾云驾雾一般掠入空中,眼前陡然一亮,竟是见一片银色的月光满撒了周身,还有那脚下水面辽阔的大运河。

    他甚至能看见了朗月星明,平静而广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之外,还有许多亮着柔和渔火的渔船慢慢地随着水波飘荡着,美不胜收。

    但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瞬间就脸色白了白,略慌乱了起来,他全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脚下一片空虚,毫无着力点,而全部的着力点就在拎着自己的人的手上!

    这也忒不安全了罢!

    “大……大人?!”周宇知发现自己居然在腾云驾雾,下意识地就要和带着自己腾云驾雾的那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叶白没有回答他,只是抿着嘴唇,冷冷地注视下脚下的那一团黑雾,还有里面瞬间响起的闷闷水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团黑雾之间咆哮着!

    终于,半刻钟后,那一叶扁舟却忽然从那一团诡异的黑雾之中行驶了出来。

    秋叶白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刻一扯自己左右手上挑着的两个人就向那扁舟跳去,但那扁舟却仿佛知道她会落下来一般,竟然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瞬间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划出了秋叶白落下的范围。

    眼看着秋叶白三人就要一下子踏空给摔进那汹涌的水里,但是下一刻,秋叶白腰肢一折,硬生生地在半空中弯出一个优美的曲线,然后借助着半空中毫无着力点的一折,整个人如弹簧一般猛然向那扁舟弹去,竟然匪夷所思地提着两个人,还有一大袋子鸡鸭鱼肉稳稳地落在了那扁舟之上。

    那摇橹的阴川公看着她落下来,毫发无损,顿时一僵,但是却没有再做出别的事情来。

    “你这个骷髅鬼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刚才是故意的是不是!”周宇并不是蠢人,他一落在舟上,狼狈地站稳后,瞬间就厉声质问那阴川公。

    刚才大人忽然出手,一定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陡然对他们出手发难。

    秋叶白却一抬手,拦住了杀气腾腾地掳袖子的周宇,看着阴川公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讥诮地笑道:“阴川公的这个坏嗜好还是没有改呢。”

    阴川公头都没有抬,只用仿佛石磨一般喑哑怪异的声音桀桀大笑了起来,那种骷髅大笑的模样,笑得周宇心底发毛,只警惕地盯着阴川公。

    阴川公看了不看他,只把脸的方向对准了秋叶白:“这些年不见,四少的功夫真是精进得让人咂舌,居然已经达到驾风临水的境地了,真实让阴川佩服!”

    “阴川公过奖了,叶白不过是记得阴川公的一些老规矩和恶癖好罢了。”秋叶白似笑非笑地道。

    阴川公,渡黄河,行阴川,欲乘引魂舟,必留买路钱,只是阴川公的买路钱,有时候只不过是一个铜板,有时候是一朵花,或者一个人手指,一颗人的心脏,甚至满船人的性命……皆看阴川公的心情而定。

    阴川公摇摇头,冷哼一声:“四少既然知道老夫的规矩,为何还要出手救了这两个人,老夫要的渡资,今儿就是他们的性命!”

    他声音阴冷,听起来异常的可怖。

    秋叶白看着阴川公淡淡地道:“因为我是带他们来的人,而阴川公你已经出过一次手,按照这渡河的规矩,便不能再出手一次。”

    阴川公瞬间一僵,随后又桀桀地怪笑了起来:“四少,老夫佩服!”

    随后,他低着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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