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错。
“真的不敢相信。”尹云伸出手在虚空之中抓了一把，似乎难以形容自己的感觉，“直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从比赛哨声想起的时候就开始了。”
纪寒天显得平静一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可能因为一直就等着这一天，所以当这一刻真的来了他反倒觉得没什么了，“我也有点。以后说不定还要走更远，这些习惯就好。”
“嗯，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上一场比赛就止步在八强了。真的很谢谢你。”尹云回过头表情凝重，神情一脸认真的样子。
纪寒天难得看见尹云认真，摆了摆手。
“说什么呢，每一个人都出了自己的力。就我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的，就李凡那小子今天投进了六个三分球，拿了18分。今天赢得分数可以全算他头上了。”
“哈哈，”提到了李凡尹云乐了，那是他当时亲手点出来的，现在看他从菜鸟走向一个合格的射手，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队伍里拿到超过18分的也就纪寒天一人，就连楚辰希那小子今天也没能大杀四方。“那倒是，大家都很努力。”
没有一个人的独舞，只有五个人的篮球。缺少了谁都转不起来。
走进了寒川小区，尹云和纪寒天到了个别分别走向各自家所在的楼房。纪寒天望着家里的灯火通明发了发呆，忘记跟老妈说不回家吃饭了，应该弄好了吃的在等自己吧。得赶紧回家了。
“小悠？”走进六栋的大厅，加快步伐的纪寒天突然瞥见旁边沙发上夏婧。
“啊。”听见纪寒天的声音，正在发呆的夏婧才忽地回过神来，“你回来了。”
“你在等我？”纪寒天走到夏婧身边，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笑了。
夏婧应了声小声道，“我怕你不开心，他们又不知道的。”
纪寒天的动作突然僵在那里，有一种难以名喻的情愫崩断了一根心弦。
“傻瓜。”他的手指滑过夏婧娇嫩的脸颊，停在夏婧尖尖的下巴上然后轻轻地夹了一下，“我没事。”他的心脏突突的跳动了几下，频率有些急促。
喉咙蓦地变得有些哽咽——其实有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去关心他了，他总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如果别人不先和他开口，可能他永远也不会认识一个新的人。
“干嘛对我那么好。”纪寒天努力不让夏婧听出喉咙里的哽咽。“我们上去吧。”
“嗯。”夏婧点了点头，其实她的心里也很矛盾，她就是有点担心这一天到了纪寒天会难过，所以才下来等他，刚刚在犹豫是不是该上去的时候纪寒天就回来了。
脸颊似乎还残留着纪寒天指尖的温度，变得火烧火燎的烫。
“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为什么吐出了这句话，只是突然记起楚辰希的话，然后很快纪寒天觉得自己有点混蛋，他不知道自己问的这算什么。这么长时间的记忆在心里变得清晰起来。还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白痴问题，如果一点也没有，那她干嘛要对自己好。
可是自己还去跟她说安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其实纪寒天自己心里面都不知道自己对安熙的那种感情是不是喜欢，或者只是一种莫名的依赖，因为她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女孩子。可是呢，她已经走得很远了，走到自己再也触碰不到的位置。
耳畔想起楚辰希的话，“好好珍惜吧。”纪寒天的心里突然变得暖暖的，至少自己有值得珍惜的人。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追求那些虚幻的已经不再存在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啊？”夏婧有些发愣，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呃，小悠。”电梯里，纪寒天突然转过头望着夏婧。
“怎么了？”
夏婧抬头，看见纪寒天清秀的脸渐渐靠近，突然有些心慌意乱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样子，最后感觉脸颊上灼热的温度，是纪寒天的温度。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觉得我喜欢你……”纪寒天低下了头，鼻尖还残留着女孩脸上淡淡的香气。
牵动拉扯了夏婧的某一根神经，骤然湿了眼眶，纪寒天抿了抿嘴巴，再抬头看见一张梨花带雨面带笑意的面庞，“你个笨蛋。”
十二月九日。周日。下午两点。
南川七中篮球队的全体成员再次聚集在了奥体中心体育馆门口。
今天是方元书带领他们观看东西赛区的决赛，西区的南川四中对抗东区的东月高中。南川七中将和他们之间的胜者进行最后争夺冠军的战斗。
话虽这么说，但是谁都知道东月高中想要闯进决赛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这一次去现场与其说是看一场比赛，不如说是看四中怎么样凌辱东月高中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方元书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认真看一看自己的下一个对手，这支能称霸南川多年的王者之师。
不是自己的比赛对队员们来说都显得很轻松，虽然早在一个月前的开幕式里四中就已经像全市六十多所高中展现了他们傲人的实力。但是那一次南川七中几乎没有人会仔细的酝酿观察，因为在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月后的现在，在最后可以站在决赛场这个闪耀着光芒的舞台之上的会是他们。
赛场内的气氛很浓烈。
毕竟是一支常胜之旅，南川四中的看台比起昨天云山的看台其气氛有过之而无不及，四中的学生们更是在看台直接挂出了“王者四中，称霸南川！”这样威武的横幅。
东月高中的气势弱了不止一星半点，两队的差距比昨天那场比赛更为悬殊。
比赛就在这样一中不平衡的气氛中开始了。
楚辰希看着首发出场的乐俊泽有些出神，没想到他在高手云集的四中竟然也已经拿到了主力的位置。
“5号张阳，7号姜哲，8号苏逸，12号乐俊泽。这就是四中现在稳定的首发，再加上他们的MVP级控卫。无人能敌。”看着场上首发的五人方元书开口道。
“你们好好看仔细了，他们这四个位置，每一个人放在其他一个队伍里面都可以是绝对的核心，而在四中，他们围绕在那个MVP控卫的周围，组成一个难以撼动的明星阵容。可以说四中在南川，是凌驾于其他所有队伍的存在！这句话一点不差。”
听着方元书平淡到让人有些压抑的话，纪寒天扫了扫四中的首发阵容，他们五个人都已经站在了球场上，面色皆从容平静，东月的人动作却僵硬不堪。对上了四中这样的强队，也难怪他们不能放开手脚显得那么拘束，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赢得了比赛。
而当纪寒天看到四中那个身披四号的少年，他突然愣住了——那张有些平凡又有些慵懒的脸，还有那标志性的小眼睛。在纪寒天看来是那样的熟悉，虽然很久没有过那个人的消息了。但是在纪寒天的心中，那个人却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那个MVP叫什么名字？”纪寒天转过头疑惑道，和记忆中的那个对自己来说亦师亦友的少年太像了。
……
那是南云区的流火球场。
“喂，你叫什么名字。”纪寒天手中的篮球因为加快步伐没有调整过来的缘故砸在了脚上，直接被一脚踢飞了出去。一个少年捡起了篮球，扔了过来，问道。
他的样貌很普通，个子也只和纪寒天一般高大，只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只是眼睛很小让他看起来有些懒散，像是永远睡不醒一样。
“怎么了？”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纪寒天从来就不怎么会和别人交流。而知道名字这种事情在纪寒天看来更是很熟悉的地步了。
面前这个少年显然达不到这个程度。
“我要教你打篮球，总得知道怎么叫你吧。”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随口道。
纪寒天眼睛一亮，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厉不厉害，可是他现在最欠缺的就是一个有经验人的指导，他自己练了好几个星期了，可是总是见不到成效一般。
“那我要怎么相信你有那个能力？”
“信不信随你。”少年笑着摊手耸了耸肩膀，“你运球的方法有点问题。拍球的力量太小，所以篮球在手中停留的时间不够，使得你对篮球的控制不够。你才会有一种一直都是在跟着篮球跑的感觉，而不是让篮球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可以加大运球的力量试试。”
纪寒天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少年，又重新试着开始加速三步上篮。
“喂，你走步了。不过这次运的比刚刚好。”少年看见纪寒天有些凌乱的抱住球准备上篮，突然开口道。“喂，我说，你就打算让我一直叫你‘喂’吗？”
“我叫纪寒天，你叫我小天就可以。”纪寒天咂了咂舌，有些尴尬道，“你呢？”
“你叫我风哥吧，”少年摸了摸脑袋，觉得让别人这样叫自己有点尴尬“或者叫我阿风也行。我家就住对面二楼，我看见你好几个礼拜了。”
“那以后你每天来教我？”纪寒天抱着篮球有些兴奋，少年不过随便说一句话在纪寒天这里就有了立竿见影的体现。
“每天不行，我学校在西晋区。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以后每个周末吧，我看到你我就下来。”阿风想了想道。
“现在开始吗？”
“当然。”阿风点点头，“你打篮球多久了。”
“刚开始练……”
“难怪……还是得从运球开始。原地运球没什么用，从跑动运球开始吧，还是像我开始说的那样，加大运球力量，试试吧。”
……
“易野风。”方元书道。
阿风，易野风。纪寒天在嘴里默默的念着。
就是他了，难怪自己从来都觉得他对自己来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原来他居然是声名远扬的M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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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节 故人（二）
如果说南北分区的决赛是一场精彩纷呈的龙争虎斗。
那么东西分区的决赛则是一场早已注定了结局的表演赛。
从第一分钟开始，全场的观众就开始了几乎永不停歇的欢呼——虽然奥体中心位于东月区，但是几乎每一个观众都是来支持南川四中的，四中的比赛总让人有一种大刀阔斧的快感，而东月则是他们刀下的肉殂。。
张阳和姜哲两个人就像是两把大斧一样，夹杂虎虎风声一斧一斧大力的劈砍着东月高中的内线。苏逸是一杆三棱刺刀，进出内外，得分自如，让人感觉凶险万份。
乐俊泽是一把长弓，他的出手速度快如闪电，跑位能力更是出众万分，只要箭矢出手必下一筹。而易野风则是手持这些武器天下无敌的侠客，精通十八班武艺无人能敌。
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东月高中从第一节开始就兵败如山倒。听着全场观众的欢呼，和几乎听不见的东月高中学生的悲叹，他们只能被四中玩弄于鼓掌之中。
东月高中不是一支弱旅，可以说能够走到四强赛中的绝对没有弱旅之说。
可是就是这样一支在东区称霸的队伍，无法在四中手下坚持哪怕一节比赛。
张阳和姜哲两个人镇守的内线坚如磐石。每次看到有人试图在内线倒弄却被他们两个玩到死，尹云的眼皮就一阵狂跳。还有一个星期，他就要和这两个大个在内线较量着。而这两个内线怪物的身高数据，尹云也调查过了。
张阳，两百零二公分；姜哲，一百九十六公分。
特别是张阳，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形武器。无论是他的暴扣，他的抓板，还是暴起的盖帽。变成每一个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下个星期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七中真的有希望吗？
在一阵阵欢呼声和呐喊声中。
楚辰希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又是一个突破上篮被姜哲的手掌拦住了。看着篮球像被抽了一鞭子一样生生飞出界外，楚辰希的心里就开始发怵。
只有到现在，似乎他才开始明白自己当时什么也不知道就想拿冠军的念头是多么的幼稚。可以说在这个赛场上，在四中这一边最羸弱的一个就是乐俊泽了。
其他的随便一个，都是强悍到极致的存在。
面对这样强悍的对手，东月高中倒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一节比赛东月高中只有8分入账。
26：8。谁能相信这竟是一场半决赛单节的比分？！
霸气，四中的比赛中无时无刻不在向外界展示着他们身为王者，身处南川最高峰的那股霸气。而他们的对手则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那种巨大的压力。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东月高中很快崩盘了。为了顾及到东月高中的颜面，在第二节末端就换上了替补阵容的南川四中最终仍以84：62大比分战胜了对手。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四中在他们的对手面前，再次把他们的强势和霸气一展无遗。他南川七中的每一个人知道，什么才是参加全国大赛的队伍。
什么是他们无法觊觎的存在。
当天晚上每一个南川七中篮球队的队员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因为谁也不知道一个星期之后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纪寒天和夏婧的关系却也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因为过了那个傍晚之后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纪寒天有时候能感觉到在她的心里夏婧出来的频率越来越高，至少比消失了很久的安熙要高的多。
有的时候纪寒天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种人出现在你的生活当中，也许他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你们的关系会很好，就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也许是上辈子就认识了，谁知道呢。
而对于纪寒天来说，夏婧就是这样如此特殊的存在着。
然后纪寒天每天花一部分时间去练球去和方元书一起研究怎么样对抗南川四中，剩下很多时间和夏婧呆在一起，有时候很长时间都不说话，可是谁也没有觉得很尴尬。
其实这样两个人会在一起才是最好的，不是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而是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时光在这种焦急和忐忑之中过得很快，很快就过去了三天。
这个星期的星期四，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这天是纪寒天的生日。
距离这一天也只剩下一天了。
而这天的中午他接到了韩正的电话。
韩正的声音没变，永远带着那一份玩世不恭，似乎几天输了比赛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只是韩正诉说的那些东西让纪寒天没办法安静下来，纪寒天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沉了一下，很重很重的样子。他哦了一声，然后说你把薛阳奕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纪寒天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突然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他拨通了薛阳奕的电话，彩铃是陈奕迅的《最佳损友》。
——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奇怪，过去再不堪回首，怀缅，时时其实还有。
朋友，你试过将我营救；朋友，你试过把我批斗。
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
他记得这首歌，是他们初三的时候出的一首歌，那个时候薛阳奕和纪寒天都很喜欢，然后薛阳奕有一次说，我们肯定不会像陈奕迅唱的那样，不会让昨天最亲近的损友变成明天陌生的某某。
纪寒天听着彩铃有些出神，尔后是薛阳奕温润如玉的声音：“你好，我是薛阳奕。”
纪寒天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对面的声音突然多了一丝笑意，“小天？”
“你怎么知道。”纪寒天有些惊讶，自己没出神没道理他能知道。
“阿正刚跟我说了……”
“哦，”纪寒天应了一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明天是你生日，出来吃顿饭吧。”
“好，晚上。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