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叫我去的……”关华补充道。“我想走,你又不让我离开……还说我拖后腿……”
“叫你去,你为什么不起作用?你要是早点发力,五千万不就是我的了。你欠我的钱,翻倍,再加上我所有丹『药』的损失,你现在欠我一千万!你个混蛋!”赵文心拉着关华的腿,来回摔了个四五遍。
听着荒野上那砰砰砰的闷响,秦魁坐在了树后,大喘着气:“我的娘亲,这就是谈恋爱吗?我看我还是单身好了……”说完,大个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关华突然意识到,只要大师姐想找你要钱,你就有口难辩。说我拖了后腿,好,我认了!不就是我的修为低吗?欺负人!关华闭着嘴,狠狠地瞪着赵文心。
砰砰砰砰——
一阵疯狂的惨不忍睹的殴打之后,赵文心提起了奄奄一息的关华,掰开了他的嘴。“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治不了你了是吧?大还丹一颗,欠款加上五十万!”
“欺负人,原价十万……”关华咽下大还丹,辩解道。
“我高兴涨价!”赵文心将关华扔了出去,助跑起跳,飞起一脚将他踹飞了,关华滑向了一百米,轰然落地。
‘赵文心!’关华忍辱负重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等着赵文心的再次攻击。‘此仇不报,我关华永世不为人!总有一天,我要将你压在我的身下,我要次奥死你!次奥死你!’
“啊——”关华仰天怒吼,回应他的是赵文心又一轮的疯狂攻击。
巨浪中的小帆船,暴风雨中的小灯泡,这都是关华此刻的写照。
“再欠我五十万!”赵文心又喂了关华一枚大还丹,然后,又开始了对关华的殴打!
‘赵文心,我用我的人格发誓,我绝对要次奥死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关华死得心都有了,打个半死再把你治好,然后再打个半死,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赵文心,我用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发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推倒你!灵魂十次!身体十次!’关华带着遍体鳞伤,飞翔在半空,仰望残月,发出了这辈子最认真的誓言!
赵文心打出了凶『性』,像踢皮球一样,在荒野上来来回回蹂躏着关华。
李a不忍再看下去,带着早就看不下去的秦魁,灰溜溜地退回了帐篷。
三个小时之后,又吃了三枚大还丹的关华,爬到了帐篷外。等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拍净了身上的土,走进了帐篷……
这注定是个让关华难忘的夜晚,对于做着被女人狂殴噩梦的秦魁来说,也同样是非常的难忘……
第44章 李a的伤心地
经过了那个难忘的夜晚之后,师徒四人又重新开始了历练的生活,秦魁依旧像个牛一样,骑着车子拉着悍马。赵文心仍旧坐在后排,顶着李a的灵力威压尝试着开动悍马车。
将所有怨恨都埋在心底的关华,换上李a为他准备的新跑鞋,封闭着灵力疯狂地奔跑在大马路上,追赶着前方若有似无的黑点。
被挫败之后,人们才懂得发奋图强。对于关华来说,他是被连续挫败两次的人,第一次来自地下深渊,第二次来自赵文心,所以,三个人中,数他最卖力!成长的速度最快。对于关华的这个变化,李a自然是喜闻乐见,这是当初李a为什么没有阻止赵文心爆打关华的原因。同样也是赵文心明知道逃不过李a的感知,仍旧要爆打关华的原因。
如今看来,效果挺显著。师徒四人一路向西,已经进入兰州境内,跑在跨河大桥上的关华,忍不住停下步子。站在黄河之上,感受着这条承载着华夏文明的古老河流,带给他的大气磅礴,带给他的沧桑气息。
“嘿……哎……”关华双手放在嘴边,冲着黄河发出了无比舒畅的一声呼啸,好像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积压的不快,全都随着这声呼啸远去。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的力量是伟大的,它能消磨掉世间的一切,除了认真许下的誓言和深埋在心里的思念。
没敢停留多久,关华便继续奔跑了起来。意外的是,刚过一个转角,关华便看到了悍马和秦魁。悍马停在路边,赵文心和李a并不在车里。秦魁在等他,见关华跑了过来,将几个大包扛在了身上。
“停在这干嘛?还有两个小时才天黑。”关华对于今天的反常,感到无比诧异,他拎起煤气罐、厨具箱、折叠桌子和简易灶台,跟上了背着半座山的秦大个子。虽然反常,但肯定是有原因的。
“今晚在山上住,师父和大师姐已经上去了。”秦魁简单解释了一下,走向了上山的土路。
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关华拎着这点东西上山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赶不上秦魁的速度,但是不被他甩掉已经相当自傲了。毕竟人家是靠身体力量捉鬼的猛男!
半个小时的路程,对于平常人来说,那是需要三个小时走下来的山路。两个人在一个小山头上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秦魁扔下了背上的包裹。“就是这吧。”
“在这干啥?”关华放下东西,疑『惑』不解地看着周围。荒山野岭,有什么风景可看?等等,左手边的那片山上,是成片的……墓碑?
“安营扎寨。”秦魁说干就干,没有一丝犹豫。
关华恨得牙根痒痒,这个秦大个子有屁肯定没放!“喂喂喂,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咱们到这来干啥?大师姐和师父人呢?”关华一把夺过了秦魁手里的锤子,大有你不告诉我,我锤死你的意思。
秦魁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指了指那片墓碑。“师父和师姐在那边呢。每年这个时候,师父都要来给他的战友扫墓,每一次来,师父都让我在这里等着。能跟他去的,只有师姐。”
秦大个子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一点酸味,只有些许的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做,如果是长辈,做徒弟的也可以拜祭一下啊?
关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将锤子扔在了地上。
“老三,我说,你没事招惹大师姐干啥,想想你被打得那熊样,我就害怕,啧啧,真惨啊。”终于找到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秦魁忍不住要打击打击关华。“对了,忘了告诉你,师姐说这个时候师父最讨厌被打扰,你可千万……人呢?!关华!”
“我去找师父——”一溜烟跑远的关华,向秦魁摆着手。
“我……好吧,自作孽……”秦魁一低头,老老实实地钉着帐篷的固定栓。
远远地关华看见,赵文心跟在李a身后,怀中抱着一束野花,缓缓走在墓碑间。一脚跨过一个个坟墓,关华斜『插』着向两个人靠了过去。
只见李a赵文心停在了一个汉白玉墓碑前,赵文心身子一矮,将野花放在了地上。关华好奇,眯着眼一边跳,一边看着墓碑上的小照片。
唰——
距离李a还有五十米的时候,赵文心突然拦住了关华的去路。
“不想死,就回去。”赵文心冷着脸说道。
虽然关华很讨厌赵文心话里的强硬和她那毋庸置疑的口气,但是,他还是收住了步子。李a的身体刚好挡住了那张小照片,关华只在刚才奔跑的时候,看到了一点点边,虽然能确定那是个女人,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关华看着赵文心,既没有硬闯也没有退回去,就那样看着赵文心。不暴力抵抗不合作斗争的精髓,被关华发挥到极致。
叹了口气,赵文心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不想死,就回去。这是师父说的。”
眉眼之间的不满稍显松弛,关华便不甘心地转身走了回去。既然是师父发话,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弟子,关华自然是要听的。只要不是赵文心刁难,啥都好说。老子就是看不惯。就算打不过你,老子也有权利看不惯你。哼!
与这相比,关华更好奇李a去祭奠的人到底是谁。在关华心里,李a原本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神龙见尾不见尾’的高人,他怎么就酷爱玩平板电脑呢?而且打麻将还喜欢出老千,他跟赵文心都能是用灵力探测出对方的牌,这是昨天晚上关华才知道的!万幸的是,李a带着秦魁偷窥关华挨揍的事,关华还不知道。
除了赵文心能跟着过去,自己和秦魁都不能靠近。李a的怪异行为,大大地刺激了关华作为男人的八卦情结。为了知道谜底,看来只能从赵文心身上下手,啧啧,将仇恨藏在心底吧,反正推倒赵文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回去的路上,关华做了这个重要的决定。
一个小时之后,赵文心独自一人回来,安静地做着晚餐。又过了一个小时,李a也没有回来,而赵文心也只摆了三副碗筷。
“吃饭吧。”赵文心张罗着餐桌,呼唤正好奇地望着墓地的秦魁和关华。
秦魁自然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而关华却吃不下饭,心里有问题不吐不快。
“大师姐,今天晚上的天气不错哈……”关华干笑了两声,看着面无表情的赵文心。秦魁吭哧吭哧地忍着笑,嘲笑关华找的理由好烂。
“有话就说,有问题就问!”赵文心瞟了关华一眼,继续吃着饭。
关华狠狠踩了秦魁一脚,随即开口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赵文心停下了筷子,看向关华。“你果然看到了?”
关华咽了一口吐沫,思考着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难道看到一点点就要被杀头?想起那句‘不想死就回去’,关华还真有点胆寒。最后,关华下了很大的决心点了点头。
赵文心叹了口气,继续吃起饭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师父说了,如果你看到了,就让我告诉你,你该知道的。如果没看到,就好好睡觉。”
“洗耳恭听。”关华感慨李a神秘的同时,心里却是一喜。
“那里,葬的是,师父青梅竹马的伴侣,并肩作战的队友,我们的师娘……”赵文心说着话,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三个人里,数她跟着李a的时间最长,或许,赵文心小时候见过这位师娘。
关华放下了筷子,秦魁也不再扒饭,两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哽咽含泪的女人,似乎觉得气氛无比的尴尬。
“师父说,他原本不叫李a,是小的时候跟师娘打赌,输了,才改的这个名字。因为师父的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全都姓李,所以师娘觉得传到师父这一代,很是厉害,就用了字母a来表示师父的祖辈的强悍。他们在一起二十年多年,相濡以沫朝朝暮暮,若不是……,姑姑就成了师父的妻子……”赵文心长长出了一口气,望向了天际。“那个女人,是我姑姑,赵玲。”
“也是四大古族中的一人?”关华看着赵文心,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难过,又为什么李a只带她去祭拜赵玲。
赵文心点了点头。“今天是姑姑的忌日,每年今天,师父都会带我来这里祭拜姑姑。每年的这个时候,师父都会为姑姑,吹奏凄美的安魂曲……”
黄昏渐消,夜『色』蒙蒙,在这落日残辉甩出一道凄美弧线的天地广幕下,一曲如泣如诉、婉转呜咽的玉箫安魂,低低地回『荡』在这天地间。听得山间花花草草一木一石,全都笼罩上一抹哀容,听得所有生灵无不垂泪寻望……望向那哀愁最浓的地方……
三个也被那安魂曲感染的人,纷纷起身静立山丘上,仿佛隐约间看到了对面山腹处,一人一鬼跨越阴阳两界的灵魂交流……
许久许久之后,一个嘶哑的喉咙,低语一般轻声咏唱起一首凄凉的古词,听得人肝肠寸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关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师娘,是怎么,走的?”
赵文心没有开口,这个问题是关华不该知道的。静静地感受着夜空中的浓稠哀思与悲戚,早已被天地同化的赵文心,潸然泪下宣泄着心里的哀伤……
第45章 年年此时碎魂风
第二天天一亮,李a便赶在上路之前,回到了悍马车上。
一夜无眠的李a,精神稍显疲惫,沉浸在思念中,让这个强悍的男人,苍老了不少。看上去,他头上似乎多了很多白头发。
不过,挨着副驾驶位置跑步的关华,却看到昨晚让花溅泪、鸟惊心的人,此刻却疯狂地切着水果!
“师父,这不科学啊,你应该一直难过才对……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状态……”有话不说,绝对能憋死关华。闷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a懒得抬眼看关华,此时水果向喷泉一样往上冒,他的食指忙得不亦乐乎。头也没抬,他解释道:“我只有一个晚上,可以去怀念去伤感,其余的日子里,我只能选择封存情感。不然,我活不到今天。”
听完李a的话,关华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悍马被秦魁拉着渐渐跟关华拉开距离。关华茫然地站在马路上,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车影,难过的想哭。
作为一个战士,为了活下去,李a选择了封藏对亡妻的思念。封存在心底364天的想念,在一个晚上全部爆发。难怪这思念感天动地,感染了那片山坳的所有生灵,也难怪李a的笛声会那么悲切,难怪他的『吟』诵听得人肝肠寸断。这是酝酿一年才得以爆发的情感,就像火山的喷发,瀑布的宣泄。
‘可是,我该怎么办?’关华像丢了魂一样,慢慢走在马路上。‘封存、珍藏……我何尝不是封藏着心里的疑问,封印着那找不到根的思念……’
李a是幸福的,因为他的思念有一座墓碑寄托,可关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对父母的思念,像天上的云无依无靠漂泊不定。
‘我从哪来?谁带给我生命?带我来这个世界做什么……’这些问题,曾经萦绕在关华的脑子里,一次次刺痛着他心里最柔软地方,纵使卷曲在厚厚的被窝里,紧紧地抱着自己,关华依旧感得这个世界是那么寒冷。
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归哪去,就像云化作的雨,本以为大地是终点,却在拥抱它的一瞬间,摔得支离破碎,而最终还是逃不掉,化作云漂泊在漫无目的的天空上,承载着空虚,承载着落寞的结果……
有一个时段,关华看谁都像自己的父母。他多想自己冲上去一把抓住他们,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们:“你们为什么生我?为什么生我而不要我?为什么带我来这个世界,却不在我身边……”这是一个从小被父母抛弃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孩子,内心最渴望的画面。可是他们中的大多数,却没有这一天……
“我要用我还活着,狠狠地报复你们,报复你们的狠心抛弃!”在一个雨夜,跪在昏黄路灯下的关华,大吼着决定了要坚强地活下去。也就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发着高烧的关华,步入了卫校,成为了一个被人耻笑的学助产的男丑八怪。
如果我有父母,如果我没被人贩子卖来卖去,如果我没有那一身怪疮,那么,我将是多么的幸福。懂事之后的关华,每每看到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他都会低着头走向一边。关华知道,这些不属于他,这些对他来说,是真正的奢求。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事,便是我以为,所有人都比我幸福。而那时,关华的世界是黑白的颜『色』。
从他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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