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小姑娘,你怎么知道?”马老爷很意外地问。
“以前这里很太平的,就是前段时间开始有问题了。”马小田插话,“老板,你可不可以给我爷爷弄个护身符什么的,不让邪气冲到他?”
“那种东西一般只能用一两次,时间一长,一样会失效。”袁奇风说完就想,除非是珠穴里产的天然灵物,或者桃木剑那样的古物才有长期效果,他可做不出来那样的东西。
叶小清一边听,一边望向楼下,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这间养老院有几十个老人,他们有的人是儿女没时间照顾而被送来,有的是被儿女嫌弃才被送来。叶小清难过地想,不知道养父母现在身体如何了,一定得抽个时间回去一趟,也许养父母倒杯茶都好辛苦。想着想着,叶小清就看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老人,可袁奇风叫了她几声,她只好转头应声,但当她再望向楼下的草地上,那个熟悉的老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叶小清!你在想什么?”袁奇风见叶小清心不在焉,于是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小清受宠若惊,难得袁奇风这么问,她马上答:“没事。只不过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熟人,可能眼花了。”
袁奇风犹豫地看着叶小清,没有继续问,然后转道:“马老爷,你好好想一想,大概什么时候冒出这种奇怪的事?”
马老爷摸了摸下巴的白须,思索道:“大概什么时候啊……我想想啊,应该是去年11月底的时候吧。那天院里办了个晚会,职工和家属都来了,老人们也都在。我记得那晚和我同房的张老夜里上厕所,忽然大喊有鬼,吓得他跌了一跤,到现在还在医院里养伤!”
“晚会?什么晚会?会上没什么特别的事吗?”叶小清好奇地问。
“没什么特别啊。 那个晚会是养老院自己的节日,因为那是养老院建成的三十周年,每年都搞的。”马老爷交代。
“要不去问问院长?”马小田问袁奇风,“你应该还要知道一些养老院的资料吧?你放心,老人的家属去问这些事,他会说的。”
袁奇风倒不担心对付不了养老院的鬼,只不过养老院外的池子很古怪,马小田随便许的愿望,为什么会成真了,莫非和养老院有关系?叶小清很想去许个愿,替养父母求个身体健康,决不不许古怪的愿望。可袁奇风一直在她身边,她不敢当着人家的面做这些事,只好计划过几天自己一个人来。
走向院长办公室时,马小田说吉利养老院的院长叫王国梁,五十多岁了,但无儿无女。王国梁对老人们尽心尽力,经常查看职工对老人们的态度好不好,脸色要是不好的,马上就被王国梁责骂了。老人说闹鬼时,王国梁曾找老人们的家属商量过,如果实在害怕,可以先把老人接回家里。可老人的家属都不同意,硬说老人脑子有问题,不用去理会的。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经来到王国梁的办公室外面。马小田看门是开着的,于是就敲了敲门,问能不能进来。叶小清没听见应答,伸头一看,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就连袁奇风都皱起眉头来了。只见,王国梁地瘫坐在椅子上,四肢僵硬,面部扭曲,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袁奇风赶紧走进办公室,一摸王国梁的脉搏,人早就死了。
“快报警!”叶小清慌忙地说,生怕袁奇风被人陷害了。
袁奇风不紧不慢地说:“王国梁是被吓死的,身上没什么伤,你看他死前的表情就知道了。”
“还是报警吧,不然不好处理。”马小田立刻拨了报警电话,叫警察来处理这事。
袁奇风没有动现场的东西,其实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动,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还有一面大镜子。不过,那面镜子挂在王国梁办公桌后面的墙上,但是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一样,呈现出不规则的裂纹。袁奇风感觉到镜子有一丝鬼气,于是想走过去瞧个究竟,可刚迈了一步子,镜子就响起被指甲划过的声音,接着镜子就四分五裂地掉到地上了。
“镜子?”马小田想起了什么,“我爷爷房间里也有面镜子,后来碎掉了,他们为这事还怀疑是不是职工打烂的。”
“难道镜子里有鬼?”叶小清猜疑,似乎鬼片里常有这种情节。
袁奇风对此事不置可否,镜子摆的位置不对,有时是会把分散的邪气凝聚的,但不至于把活人吓死。王国梁留下极端恐惧的神情,肯定见到了他很害怕的东西,以至于一步没跑就死了。袁奇风在白天无法找到鬼气的源头,只好先退出办公室,等派出所的人来处理王国梁的尸体。
其他老人一知道院长死了,他们三五成群地在楼下议论,安静的养老院里顿时就像有许多蚊子在飞似的。叶小清走到草地上,和袁奇风、马小田站在一起,心想会不会老人们得罪了谁,所以惹来鬼魂复仇?可这些老人在来养老院前,他们彼此间都不认识,不可能一起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接连被害死了?正当叶小清想得入神,有个老人忽然抓住她的手,吓得她跳起来。一转身,叶小清就马上认出了老人的身份,可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老人颤声道:“小清,你真的来了?没想到我许的愿望成真了!太好了!我有好多话跟你说!”
第三章 重复出现的名字
那位老人年过古稀,身上的皮肤如陈皮一般,双眼像没水分似的,把马小田吓了一跳,以为这就是他爷爷说的鬼。叶小清忙说这位老人是江城县孤儿院的院长,当年孩子们都管他叫江伯,可叶小清刚去没多久,孤儿院就因倒塌而压死了很多人,从此孤儿院就没了。江伯去了哪,谁也不知道,据说是被在外省工作的儿子接走了。
“江伯,你还认得我?”叶小清不可思议地问,过了这么多年,她可是女大十八变。
“我当然记得了,他们都说你是扫把星,我怎么会忘!”江伯口齿不清地说,“我儿子不让我去找你们这群孩子了,我天天盼啊,总算把你盼来了!”
叶小清听到“扫把星”三个字,觉得很刺耳,可仍礼貌地问:“江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盼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病好了吗?”江伯当着大家的面问。
其他人顾着看警察搬王国梁的尸体,倒没怎么注意站在草地上的人,不然叶小清肯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江伯虽然还认得她,但可能精神有问题,或者把孤儿院的小孩搞混了。叶小清倒霉是倒霉了点,但没什么大病,只有偶尔感冒和发烧而已。叶小清刚想说自己没病,江伯却又问:“你养父母后来带去你看过医生吧?我走后,听说院里有些孩子得了心病,刚过18岁就杀人了。”
“我没病,江伯。”叶小清尴尬地笑了笑,接着瞥了袁奇风一眼,他似乎没注意听。
“怎么没病?”江伯不高兴了,“你那时还小,我不敢告诉你,可你现在长大了,总该知道你那时候天天说的哥哥叶小明根本不存在吧!”
“江伯,你是不是记岔了?”叶小清叹道。
“你还没看过病?你养父母怎么搞的?你不记得小龙和小石头了,他们以前也是想象出一个不存在的小朋友和他们玩,后来他们一到江苏就杀了好多人,变成疯子了。我惦念你好久了,盼你早点把病医好,我可不希望院里的孩子都变成杀人犯啊……”
叶小清骇然地望着江伯,心说这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这里是养老院,不是疯人院。袁奇风没等江伯说完,他就把叶小清一把拽走,留下马小田去照顾马老爷。离开的路上,叶小清很是奇怪,接连问袁奇风为什么走这么急,好歹跟江伯道个别,他们都多少年没见过面了。可叶小清并不知道,袁奇风怕江伯说出惊人的内容,所以才着急地历来,以免叶小清提早地受到刺激。
叶小明真的不存在吗?为什么除了叶小清,谁都没见过叶小明?
袁奇风不禁地责备自己,应该早点去查那些事,否则今天不会那么危险,差点让叶小清注意到她身上的不对劲。话说回来,袁奇风分析过叶小明的情况,也许他并不是不存在的。因为叶小清在黄河悬崖曾死过一次,后来再活过来,却忘记了石洞里的一切。张天师说过,叶小清在三岁时葬身火海,那么会不会那次死而复生,她又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记忆出现了混乱的情况?
“袁奇风,你放开我啦!”叶小清被拽得疼了,一出养老院她就问,“我觉得从黄河那边回来后,你就怪怪的,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袁奇风把手松开,回头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袁奇风差点脱口而出“只是我怕我一对你温柔,我就会把持不住自己。”
叶小清搞不明白,便问:“吉利养老院是不是真的有鬼?你有头绪吗?”
“肯定有脏东西,这不用怀疑,我晚上再来走一趟吧。早点解决,早点安心。”袁奇风望着被岁月腐蚀的养老院,心想将来他老了,会不会也孤独地躲在养老院里偷生?
叶小清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只要袁奇风愿意帮忙,那她就放心了。正好,他们路过那个小小的许愿池,叶小清就拿着一枚硬币想试一试,可袁奇风却拦了下来。叶小清忙说她没什么特别的愿望,只想替养父母求个身体健康,不会求乱七八糟的事。袁奇风怀疑地盯着叶小清,这女人脸上写着“说谎”两字,骗人可不是她的专长。的确,叶小清除了替养父母求身体健康,还想和袁奇风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袁奇风怕叶小清许愿许出乱子来,硬是把她带走了,不给她许愿的机会。天地间,哪有随便许个愿就能实现的,要是真这样,世界早乱套了。袁奇风确定养老院外的池子没有特别之处,也许是池子附近的东西在作祟,可那里是个小巷子,旁边都是围墙和白蜡树,每一样都极为普通,到底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人的愿望实现呢?
走到巷子口,外面车水马龙,吵翻天了,完全没有巷子的寂静感,两边是截然不同的世界。叶小清和袁奇风一走,养老院的大门就走出来一个女人,晚冬里少有的阳光落在那女人的脸上——她便是卢桂花。阳光只照了她一小会儿,她就不自然地用手去挡住阳光,然后发愁地望着远处的一男一女。
“难道我妈的死和张民真的没关系?世界上真的有鬼吗?这几天我老觉得家里不干净,一关灯就有人在卧室里走动,该不会脏东西跟着我回家了吧?希望别吓着我儿子才好!”卢桂花不安地嘀咕。
在卢桂花猜疑时,袁奇风和叶小清已经坐车往茶楼那边去了,可路上遇到堵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市区里。小雨茶楼下面站了一个人,叶小清远远地就认出来,那是许久不见的雷鸣。袁奇风一见雷鸣,有些不好意思,有点欠钱的看见债主的感觉。雷鸣从不计较那些事,也没心情计较,因为前段时间他读了雷母生前留下的信,知道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秘密。
那封信上写着——“孩子,不,也许我不该叫你孩子。我以前没勇气告诉你,你不是你爸爸的儿子,其实你是你爸爸的爷爷,你慢慢把信看完,我会把经过告诉你。我嫁给雷家,完全是因为我太痴迷素女门的传说了。”
“相传,素女门有一部分人被派去帮慈禧做事,有一些则到天津嫁人去了。那些姐妹都嫁给一个姓雷的人家,她们都不清楚这是什么任务,直到有一个人能生出儿子来,那些姐妹才算完成任务。书上说的雷家就是我们雷家,我想你不会陌生,你也知道雷鸣这个名字在族谱上出现的次数最多。可能我生活太枯燥了,我竟发疯一样地找到了雷家,然后和你爸结婚了。我婚前接受过检查,因为我练功太多,已经不可能生小孩了,但事情在我嫁进雷家一年后发生了转变。”
“有一晚,我梦到一个男人,他说他是你爸爸的爷爷,他现在要进入我的身体转世,还嘱咐我要给他起名:雷鸣。我查过素女门的记录,那些嫁入雷家的姐妹都有一些曾做过一样的梦。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想太多,把自己当成那些姐妹了,可两个月后我竟然发现怀孕了!当我生下你,看着你慢慢长大,愈来愈觉得你就是梦中的那个黑衣男人。”
“这事我埋在心里好多年了,从不敢对谁提起,既然我会在半年后死去,不如对你说实话,也算对你有个交代。妈妈真的很爱你,但有时又很怕你,所以和你爸离婚后就不敢再见你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很可能魂飞魄散了。希望你看在妈妈死得挺惨的份上,不要恨你妈妈, 也别恨你爸爸。这都是命数。”
雷鸣不由自主地想起信里的内容,他今天从外地学习回来,马上就过来找袁奇风了。信里的内容除了雷鸣,没人知道,今天雷鸣坐不住了,完全是因为最近从梦里醒来,他不是床头和桌子上都摆了一些冥币,就是屋里有黑影在走动。联想起雷母的信,雷鸣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邪了,又或者自己真是他爸爸的爷爷。
雷鸣踌躇地站在茶楼下,想了许多,一看见袁奇风回来了,他就大声说:“你们俩个去哪了,急死我了!”
“你怎么来了?”袁奇风走过去问。
叶小清也问:“你好几天不见人,脸色怎么这么差了?”
“进去再说吧。”雷鸣心神不宁地答。
袁奇风认识雷鸣这么久,没看见过他气色这么差,当即不再多问,把门打开后就把人请进去。叶小清也暗暗地觉得不对劲,跟进茶楼里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雷鸣说明来意。雷鸣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喝了袁奇风递来的热茶,他才慢慢地说这一次轮到他撞邪了。雷鸣八子极硬,通常都是叶小清撞邪,谁都没想到雷鸣也会这样。
原来,这段时间天津冒出五个无头凶案,大致情况都是死者生前没有自杀的征兆,可却一转眼就自杀身亡了。起初第一个案子,雷鸣还不在意,随着类似的案件增加,他才觉得这些事非同寻常。那五个死者没有交集,看似生前互不相识,直到前几天雷鸣才找到一个线索,那就是这五个人在11月底参加过一个养老院的晚会。
叶小清心头一紧,11月底的养老院晚会?莫非是吉利养老院的那场晚会?
第四章 屠宰
叶小清想要问雷鸣,袁奇风却使了个眼色,暗示她先别打断雷鸣。只听,雷鸣继续说,他自从跟了那些案子,家里就渐渐不对劲了。除了纸钱、黑影,还有纯净水都变绿了,还有许多小虫在里面游。今天刚买回来的肉,几分钟就腐烂了,还有蛆虫在上面蠕动。雷鸣虽然不害怕,但很困扰他,折腾了几天几夜,搞得他身体都差了。
雷鸣说完就猛地喝了一大口热茶,叶小清心疼地问:“警察不是有煞气吗?一般不会撞邪吧?”
袁奇风接过话来:“凡事总有例外,如果邪物很强,煞气就挡不住了。雷鸣,你有没有用试冤纸检测过那些死者的血?”
雷鸣咽下热茶,苦笑道:“你当我那么傻,我既然怀疑是悬案,肯定用你的试冤纸检测过了。不过很奇怪啊,那些纸的颜色没变黑,难道那些案子没鬼?”
“你没有有检测过一个来自吉利养老院的死者,她的女儿叫卢桂花?”叶小清追问。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五个死者之一,但试冤纸没反应。”雷鸣一边说,一边看向袁奇风,希望能找到答案。
袁奇风也不肯定,反而问:“是不是你不讲卫生,那些水啊、肉啊才腐烂得那么快?”
雷鸣一听就疲惫地笑了笑,接着又想起了雷母留下的信,爽朗的神色马上暗淡下来。袁奇风见状,他便不再开雷鸣玩笑,转而托腮思索案情。这些死者唯一的交集就是去年11月底的晚会,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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