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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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归来-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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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如何是好?”
      攸冥又垂头恨铁不成钢地瞟了我一眼,抬头对碧池君道:“你一直要的那样东西,我准了!”
      “哈哈哈哈,攸冥你果然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一阵大风起,竹叶飘飘,说话之人远去,只剩余音未了。
      我终是迫不及待问:“碧池君,他到底是男是女?”
      攸冥抱着我转身向竹楼走去,只闻头上飘来声:“他乃是这碧潭池水的镇守之人,时而男,时而女。”
      这人长得好生新鲜,我又问:“适才我不过无趣哼了首小曲儿,怎就会惊到他,再者,你,你又为何老半天才出来?”
      攸冥只是说:“此人不喜人出声!”
      攸冥抱着我爬上竹梯,进入竹楼,不待我再问他为何久久不见踪影。他便匆匆一脚踢开房门,将我放在塌上,转身对着窗户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我终是注意到自己这身行头,着实不雅到了极致。我吞吞吐吐略显尴尬道:“我的衣物在,在碧潭岸边,劳烦你为我取一下!”
      攸冥仍然未转头,背对着我说:“方才那么大的风,你衣物早就不知飞去何处了!”
      我一副言之有理地连连点头,这么大的风,许是早已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我看向攸冥,问:“你这是作甚,为何不转过来?”
      见攸冥后背一顿,随即转身,一双墨黑星眸尤为闪亮,嘴角划过一丝玩味,似笑非笑道:“忘尘,我有心放你一马,你竟敢这般挑衅于我?”
      四目相对,他那双眸子看得我有些眩晕,小心肝儿也跳得很是卖力,我鬼使神差道:“听那碧池君道,你常常带人前来,莫非这时间眉间有红花细之人皆被你遇上了?”
      一个眨眼,攸冥人也飘到我跟前,眉间笑意未去,轻声道:“他是故意挑拨离间,尘尘,你吃醋了!”
      一声尘尘,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内心驱使,我抬头迎上攸冥那双深邃的眸子,口齿清楚:“是,我吃醋了!”
      闻言,攸冥笑得人面桃花,一口白牙煞是好看!准确地说,他哪里我都觉着养眼。见攸冥星眸顿在我脖子处,我随他目光低头一看,只见玄衣半遮半掩,其间缘由,难以道明。
      我并未故作惊讶地一声尖叫将衣物拉上,而是对攸冥笑得越发灿烂。攸冥意味深长地盯着我,半响后,乃道:“尘尘,你可知你这样的举动很危险?”
      我内心的感觉难以道明,遂破天荒地道:“我不怕危险……”
      我话还未说完,嘴也被攸冥堵上,感觉唇上柔软一片,灼热的起息使我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我未及反应,整个人已被攸冥搂在怀中,力道既用力又温柔。只听两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这次我未挣扎,他身上那股清香,似颗定心丸,沁人心脾。

      ☆、第38章 虽九死其犹未悔

      缠绵之际,我很不地道地神游了太虚。人与人之间竟有如此微妙的关系,本是非亲非故,然却看之我会窃喜;离之我会不舍。今时今日,我方懂了吉玉为何明知是火,却还要作那扑火的蛾子!
      不知何时,攸冥也躺上了塌,我只觉脑门儿被轻弹了一下,听他温柔道:“这个时候你还神游太虚?”
      神游回来,见攸冥一手撑在塌上,一手轻微顺着我头上之秀发,墨黑眸子犹如一汪清水,清澈见底。攸冥语气柔和,我不由地觉着有几分羞涩,这绝非是以往的我有过的表现。
      我虽颇为不适,但心中却倍感愉悦,以往口齿伶俐的我,怎奈此时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略显窘迫道:“我眉间那玩意可有消除!”
      攸冥眉间带笑,低头在我唇上轻碰了一下,云淡风轻地吐出个:“嗯!”
      攸冥此举,我心中非但未排斥,反而生出些许雀跃之感,遂又期期艾艾道:“此番,此番你我这般,你就不怕被那碧池君听了去?”
      那厮垂头盯着我,笑容意味深长,故将声音拖得老长:“此番你我哪般?”
      我未语,只是似笑非笑回视他,许是见我下脸欲发作,攸冥终是识相地道:“他是个不称职的镇守者,以往半年六个月未见他露过面,今日你恐怕也是误打误撞!再者,碧池君忙于寻他那佳人,怎会有闲工夫在此听人墙角?”
      我还想问个甚,却被攸冥一个猛力揽入怀中,缓缓道:“忘尘,休要再找借口!你可知你那句不怕危险的含义?”
      我梨涡浅笑,脑瓜子前所未有的清明,双手搭上攸冥的肩,一字一句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二人相视一笑……
      竹窗外微风吹起,我满脑的思绪在通往幽谷的隧道中深深下坠,纵使曾经未通世事,此番我也愿默默去追随。
      见门缝外水雾灰灰,池水依依随随,余晖中竹叶漫飞,片片轻盈。碧潭外散着灵动的清香之味,远山的涓涓流水声似一曲曲绝伦的歌谣,缥缈地耐人寻味,未饮却已是沉迷的醉……
      我自昏睡中醒来,身边攸冥已不知去向。我扭头看向竹窗外,烈日当空,艳阳高照,估算着此时怕已是次日响午。再看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上了新的衣物,材质不用多说,怎一个好字了得?颜色鲜艳而不显浮夸,样式简约而不失庄重。委实美哉,秒哉!
      我又眯了小半响,终是一个翻身下了塌,飘忽到桌案旁,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一阵打量!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没错,诚然是我本尊。那红花细果真已除去,平心而论,抹去那红花细,于我而言,算是个小损失!
      我又窸窸窣窣捯饬了半响,欲踏步出门去。这厢我人还未走到竹门处,只听竹门清脆的咯吱一声,攸冥玄衣飘飘,悠哉悠哉地提着竹篮自门外近来,一身君子行头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一切皆是赏心悦目,令人欢喜。
      他见我愣住,将竹篮搁置案几上,对我招手道:“起来啦,过来用膳!”
      我本能地咽了口吐沫,巴巴地走到案几旁,坐下!我虽鄙夷自己这般饿狼扑食的举动,然却硬是抵挡不了美食之诱惑,无可奈何!盯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我缓缓问:“这么多菜你上哪里弄的?”
      攸冥起身挟了筷菜放在我碗里,顺便趁机坐到我身旁,笑道:“我本想为你做点吃的,奈何尝试几次无果,遂只得让府中厨娘为你做了!”
      我挟了块肉扔进嘴里,笑而不语,他这等上不管天下不管地的逍遥散人,会做饭才是怪事!是以,老天是公平的,赋予了攸冥一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修为,以及一张精美绝伦的皮囊,就得收回他一些东西才是。总不能天下之事皆让他给做了去罢?
      譬如我,上天赋予了我吃这一绝技,就将其余一概通通给收了去……
      “忘尘你昨晚睡觉很不安分!”
      噗!嘴中饭菜喷出。这厢我还未神游出个畅快,便被攸冥一句词不搭调的话给呛得不轻!他真真是厚颜无耻已到了无人能及之境界。此等略带他意的话题怎可深究?我也只得洋装埋头吃饭,那阵试,如若不是他家碗够结实,定活生生被我刨出个窟窿!
      饭后,我本是下定决心要回宋山的,却被攸冥找了个恬不知耻的理由给框了。他道:“定是鹿蜀多日来的长途跋涉有些劳累,是以心生怒气,昨日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当下我也派人前去找寻,运气好的话,明日兴许能找回!”
      我握紧拳头表示无言以对:“……”
      攸冥倒已还算厚道,领我见识了樟尾山上不少奇花异草,携我坐在云端之上,看那大江南北,景秀河川;带我去看瀚海阑干,平静的大海,波光粼粼,烟气浩渺,晴空万里,沉鳞竞跃;我们甚至还手提香蕉,去赤水北岸拜访了攸冥提及过的那只泼猴。
      待飘到赤水北岸时,已是来到樟尾山的第三个夕阳西斜残阳如血,攸冥携我纵身跃上赤水北岸的悬崖上,看下方云雾缭绕,周遭万紫千红,煞是好看!
      我心情大好,扭头看攸冥,禁不住问:“中意一个人是何感觉?”
      攸冥闻言先是眉头微皱,随即很是自然地伸手抚平我耳边微乱的发丝,盯着我认真道:“看着你,眼睛觉着舒适;听到你,耳朵觉着舒适;牵着你,手指觉着舒适。”
      攸冥的话,听得我很是心旷神怡,遂不受控制地在他脸庞轻啄了一下,未曾想此一啄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攸冥挑眉,示意我乃是玩火自焚……
      男女情爱,好似那会上隐的毒,一经染上,便万劫不复。一个回头,我发现自己早已踏进了红尘万丈。
      又过了个夕阳西下、日落西山。翌日清晨,凉风习习,朗朗乾坤。攸冥许是觉着再框我有失君子所为,遂道鹿蜀已寻回,可即刻启辰前往宋山。
      前提是他跟碧水君还有一事未了,让我在小竹楼内稍等片刻,他去去就来。此番我得空一人坐于案前,方细细打量起房中摆设!竹楼是一个通间,很是宽敞,屋内厨具不多,然件件堪称精致。
      因实在无趣得紧,我便拿过那些稀世珍宝左右研究。研究到床榻旁的桌案上时,看到一幅与周遭不搭调的山水画,我出于好心,将画取下。
      再满意地抬头,这一抬头,我不禁心生疑惑。粗略一看倒是看不出有何不妥,然自那日我平白无故灵力猛增后,便能瞧见往日里看不到的物体。
      这厢我定神看见的居然是道若隐若现缥缈之门!此门没有样式,也看不出材质,似那清泉之水,又似那杻阳山上的混沌之地。我出于好奇伸手一探,岂料,我竟被弹了回来!虽无疼痛之感,然力度之大绝非我能触碰。
      若是往日里,我定不会理会,但这厢我与攸冥已是郎有情妾有意,其间关系,只言片语说不清道不明。越是有关于他,我越是不能视若无睹。是以,我便退出小半步,运足灵力,不多时灵力之波自我体内蔓延而上,已是势不可挡。
      我用力一掌向那门劈去,只见那门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而后又回归平静。我不甘心地又劈了几掌,那门终被我打开,直至一股血腥味儿飘进鼻中,我方反应过来自己被反弹之力伤得不轻。
      我瞻前顾后地跨过那道门,刚感受到眼前一片漆黑,顷刻间双眼便自带光芒,看清前路,我对这身来路不明的修为,着实惊讶得很。
      我抬手粗鲁地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随着路下了楼梯,又过了一个长廊,再过了一个转角。终见到名副其实的光亮,那光亮犹如白天,甚至亮得比白天还更加让人心神舒坦。
      一路前行,见周遭有河流般的水流,所过之墙壁挂的皆是大大小小的翡翠珍珠,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此等场景,不禁令我喃喃自语:“攸冥在这竹楼中弄这么一地缘由何在?”
      此话自然不会有人回应。我贼眉鼠眼的环顾了番四周,又接着往下走!我已记不得究竟走了多久的通道,正在我耐心全失欲回头之际,余光瞥见岔路口有无数红光映在墙壁之上。
      我扭头瞥了一眼来时路,见无人进来!又心有余悸地朝红光处走去。越是靠近那红光,心跳越是加速,那感觉好似一颗心即将自嘴中蹦出来似的。除了心跳加速,还有萦绕于周身的清凉,倒是舒服。
      我终是摇摆不定地进入红光所在之地,跨进房门,只见左边数米开外放了张偌大的床,床周边竟摆着祝余花无数。我未忍住冲动大步上前一探究竟!
      只是一眼,我只觉胸口一阵绞痛,离去的时候我脚步有些蹒跚,想笑,然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口,转过头,我怎么有一滴泪流?

      ☆、第39章 别后闲情何所寄

      我头也不回地出了暗室,不动声色地直奔樟尾山出口。
      我忘尘并非那悲天悯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者,三日以来的种种,皆是我心甘情愿与那攸冥共赴巫山,怨不得天尤不得人。怪之只怪我遇人不淑,一颗真心付诸东流,如今我不能将攸冥杀之而后快,自己也只得逃之夭夭,这与怄气无关,与尊严有关!
      我纵身一跃,出了樟尾山山口,山风忽起,满山的潇湘红叶摇曳得很是张狂,风声凌厉,吹动树叶,每一声听似曼妙的沙沙声,皆似一曲曲凄美而又婉转的悲歌,无不是在对我昔日的痴心妄想给以最无情地嘲讽。
      我跃向云端,召来祥云,直飞宋山方向!时至今日,我方彻底觉悟自己委实脓包得紧,白活了这二十个春秋。明知是火,却还义无反顾地往里扑。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回想起这几日里种种如胶似漆,山盟海誓,刻骨铭心;攸冥句句甜言蜜语,丝丝缕缕动人心魄不过是他将相思赋予别人罢了!所为的郎情妾意竟与我这当事无半点干系。
      往后他攸冥就似那扬路尘,我便是那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或许是我悲痛到了极点,反而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左右空中无人,我便很是没出息地放声大哭,晴天白云下哽咽如孩提。心中骂了攸冥无数次,也问了他无数次:“何以如此?”
      这厢许是我光顾着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忽略了脚下的祥云仙使,待我反应过来时,我人也不知飘到了何处。
      见周遭陌生,心中不由一紧,顷刻间我满腔儿女情长皆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赶忙下地探之,琢磨良久,奈何拼尽毕生所学也探不出个究竟!
      此地说来也怪,四周皆是广袤无边的蔓藤,瘴气横生却未探出半点邪恶之力;荒草丛生却未给人以荒郊野岭的视觉;芳草萋萋中却有种看似无人却有人的错觉。
      此番我虽是灵力修为突飞猛进,然还未全部施展过,究竟能敌过多人自然也不得而知。我伸手摸了摸随身口袋,除了些稀奇古怪的金银首饰,并无其他,不由地眉头一皱,神镜被我弄丢了!
      我不是没尝过再召那祥云飞向他方,自进了这鬼地方,像是与世隔绝一样。那头上之祥云与我虽近在咫尺,然却似隔我有天涯那般远。不论我如何召唤,它们下不来,我亦上不去。
      此等光怪陆离的现象,今人好生厌烦。我顺手扯了根蔓藤把玩于手中,像模像样地吼了声:“是人是鬼出来一会,何以躲躲藏藏?”
      声音除了震飞了蔓藤中无数的鸟,好似也无甚作用,随后我不甘心地又吼了几声,这次连鸟也不见飞了。
      这片蔓藤之地被卯日星君晒得格外地火辣,我不过在蔓藤林兜兜转转了几圈,便已觉得口干舌燥难以忍耐。其间我遁过地,但不论我遁了多远,出来仍然是这个鬼地方;我心中怀揣无数撮火,是以便将这火气一掌劈在蔓藤上,不曾想那蔓藤未被焚烧殆尽,反倒似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越长越多!
      这鬼地方委实磨人得很,我初到此处时不过早膳时间,一阵折斗智斗勇的折腾后,这厢已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刻。此番我只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坐在草地上,又饿又渴,如若只是饿,兴许还能撑上一阵子。奈何那水可是生命之源,不过半刻我也到了陪受煎熬之境地,精疲力尽到无能为力。
      最终我只得无奈地躺在草地上,见空中云卷云舒,周遭寂寥无人。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冷笑,那玄衣之人并未出来寻我,如若不然,以他之力,怎又会找不到我?
      至此,我内心所盼望的,仅存的那抹希望已似天边那落下的夕阳,太阳下去明早依旧爬上来,而我那抹卑微的执念,永远不会再有未来。我忘尘今日怕是要藏身于此地了!
      迷离之际,我嘴里哼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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