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僵尸夜- 第67部分

　　　　“艾米莉亚…多诺万。”

　　　　小丫头目光贼兮兮地看向养父：“这又是个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计算机合成的姓名吗？还是你当年养的小母猫的名字？”

　　　　索兰翻起个白眼，大手一盖，正好攥住了艾莉亚的脑袋，然后就是好一阵揉搓：“‘我’在巴塞罗那和一个单身母亲有过些暧昧，现在她患肿瘤去世了，‘我’和我家闺女相依为命，然后‘我’现在也去世了，把抚养权交给了‘我’英俊潇洒的侄子身上。这就是设定，不许不满意，想提抗议也别找我，找原作者去！”

　　　　傻子都能听出，索兰现在也是满腹抱怨的，不过艾莉亚也压根没对着这个名字较劲，身份档案和学籍信息，她一跃坐上了餐桌，挨个仔细看了起来。

　　　　见既然没什么大问题，索兰也算彻底松了口气，今晚整体而言不是很忙，但小小一个后半夜仍够他糟心的，现在天蒙蒙亮，他却盘算着上楼先睡个小觉。冰箱里的吃食都摆在那里，艾莉亚当然能自己做饭，他也不怕她把房子给烧了，简单交代一嘴后，便放心地上楼了。

　　　　主卧的卧室，索兰一进屋，便把身子摔进了床里。窗帘严密地遮挡着黎明的光线，房间里光线幽暗，倒显得非常整洁。索兰的衣物不多，全都很整齐地叠放悬挂在衣橱里，满满一柜的书籍也都被以科学的方式规整着，书桌上除了台灯笔筒外再无更多杂物，整体环境条理分明，干爽宜人。

　　　　“这都叫什么事啊……”

　　　　躺在床上，有了闲暇，他掏出手机瞅了起来。内容也很简单，只是日历罢了，他盯着昨天和前天的日期，精神上的疲惫，让他忍不住长了个哈欠。

　　　　也就是48个小时的功夫，他刚刚把那个傀儡师爆头，在一片火场中将雪莉背走了，白天还无暇和她再交流什么呢，晚上刚过了后半夜，又遇到新的麻烦。他知道现在仍在感到后怕，如果没有赛琳娜恰好驱车进城，途经了机场一带的卫星城，而任由那群突然冒出的行尸肆虐，后果将会如何？

　　　　正想到这里时，手机震动了起来，好在不是没完没了的电话，而是妮娜发来的一条脸书信息。

　　　　“刚刚得到报社同事的通知，波音工厂南边发生火灾了，好像是露营者造成的，也好像是邪教集体自杀，消防车和警察都有出动，你有什么消息吗？”

　　　　室内光线幽暗，更显手机屏幕耀眼，索兰认真读着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单词，过得片刻，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回复道：“天蒙蒙亮就要出动，辛苦我的宝贝了，实习生多多努力吧，干了多少年的老警察表示，他还在床上躺着没挪屁股呢。”

　　　　脸书发送完毕，索兰也一句谎言也没说，南边火光冲天，又一条大新闻即将闪亮登场，但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至少是暂时的。此次事件当然要先有消防队经受，在事故调查报告出炉前，怎么也不会和凶杀组相关扯上关系。虽然这可能也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差，但已经足够索兰这会儿在床上躺着，然后伸手摸向皮包，看点其他东西了。

　　　　他这次取出的是一份黑色的档案袋，薄薄的一层，却被以快干胶水黏贴着封口，就差直接在封面上书写“机密”一词了。

　　　　这是临分别前，赛琳娜交给他的文件。

　　　　撕开封口，点亮床头灯，索兰认真地看向资料第一行。

　　　　一个人畜无害的标题：《神选者产品配方调查任务》。

　　　　这其实是一份专门为他而备的资料，所以标题之下便是干货，没有任何政府文件常见的唠叨文书。索兰目光一路向下扫去，一份数据资料被详细地罗列在特制的A4纸上，首页部分是综合统计，其后的每一页都是分类的具体情况汇报。

　　　　作为一家刚成立三年，便开设了两三百家分店的新品牌，神选者的扩张速度之快，引起同行或相关部门调查是很正常的。以西雅图市为中心，以西海岸为起始点，以东海岸和太平洋彼岸为第一扩张方向，资料将神选者每一家店面的地址和成立时间，全部记录在案。

　　　　但这只是简单的名单罢了，三百多家店面，也只占据了两三页的篇幅。在这之后的页面，则是一篇无比详细的产品反馈记录——以忠实客户的评价为主。

　　　　仔细阅览每一条，是其后的工作，索兰捏住一沓厚实的纸张，直接翻到了第三个标签页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行凶暴力伤人记录，以一人仅一行的有限空间，档案的每一页都记录了一个排编制的数量。

　　　　索兰沉默地看着，目光扫过文件上食品卫生安全局的标志，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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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艾莉亚的纠结

　　　　静悄悄的一楼，艾莉亚仍在看着为她准备的这批资料。

　　　　档案照片上的自己瞪着眼睛，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加之容易引起偏见的浅棕肤色，很有一股不良少女的气质。对此，艾莉亚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这份伪造的学习成绩，可就与外观形象截然相反了，她也不是不明白学分记录规则，像这样的一堆“A”……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闲在家里没事的时候，艾莉亚当然用电脑搜寻过很多东西，介于索兰最近老嘀咕着让她上学，西雅图周边院校的信息自然也没少查。结论很明确，绝大部分私立院校都有住宿要求，现在索兰把她的学习成绩设定得这么好，难道是要把她赶出家门？

　　　　想到这一点，艾莉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仰天嚎叫了起来！

　　　　不过片刻，楼上一顿开门跑路的噪音，索兰正准备洗澡，这会儿赶紧把上衣套回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艾莉亚，出什么事了！？”

　　　　艾莉亚当然没什么事，但她狠狠把文件往餐桌上一扔，盘腿坐在桌上，气鼓鼓说道：“你老实跟我交代，做这份文件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前些天和你通电话里，那个非常傲慢的女人！？”

　　　　没头没脑听到这样的问题，让索兰刚被热水浇过的脑袋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点头道：“赛琳娜…奎因，她在工作上很容易帮到这些忙，昨天晚上刚把文件交给我……等等。”

　　　　实在是太劳心劳力了，以至于索兰忽略了好些细节，他猛然想到，自己昨晚之所以满城乱窜，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东边那道邀战的嚎声。但着那群混账行尸露面，加之赛琳娜又不是会主动交代问题的小学生，这件事暂且不了了之了。索兰现在回到家里，躺床休息都来不及。但现在仔细一想……

　　　　他表情怪异地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和她碰面了？”

　　　　话音一落，艾莉亚逼人的气势顿时不在，她眼珠斜刺里地瞥向角落中，然后是另一个方向，再是又一个斜对角，加之满脸心虚的表情，就差嘴上逞能了。

　　　　“我就知道……”

　　　　真相顿时明了，索兰抚额长叹道：“所以你昨晚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跑外面野去了？”

　　　　“嗯……”

　　　　艾莉亚只是发出这么道声音，而且明摆着很心虚。

　　　　“你和她交手了吗？有没有被她伤到？”基本情报确认，索兰的牢骚再度涌了上来：“你们居然真交手了！？我的天啊，在什么地方，一家糕点店和电器商场？真能选地方啊……那你怎么不顺便带点蛋糕回来，权当是咱们父女俩的早餐了！？”

　　　　一席话终结，长篇大论的责问结束，索兰一时间也想不出第二句来，艾莉亚稳稳地抓住了这个机会，目光诡异地看着他：“老爸，你不觉得现在应该是我问你吗？你现在谈的那个女朋友，是个很正常的女孩吧？麻衣妈妈也是个好淑女的人呢，可是这位什么奎因女士……”

　　　　话只说了一半，但艾莉亚的表情已经很明摆着了，尤其她紧接着又开口了：“好骚包的打扮啊……你确定她不是混歌舞伎町或六本木酒吧区的？”

　　　　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索兰整个人完全哑巴了。他应该夸她一句慧光如炬，但更应该的貌似应该是纠正部分错误，可他为什么要给赛琳娜…奎因正名呢？索兰是真的哑巴了，但被艾莉亚一双炯炯的大眼睛盯着，又不能什么都不交代。

　　　　“这么说吧……她可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索兰想好了步骤，首先第一步，他温柔地摸了摸艾莉亚的脑袋瓜：“所以丫头，就先别缠着你爸交代事儿了，看到她给你安排的学籍档案了吧。我倒是还没给你测评过，说说看吧，丫头，如果现在让你上学，你能混几年级？”

　　　　家长对付孩子最常用的手段，转移话题至教育领域，艾莉亚果不负他所愿，小脸顿时垮了起来：“我真的要上学吗？”

　　　　索兰哼哼地笑着，竖起手指，得意洋洋地晃着：“一个月了，让你在家里白吃白住一个月，这时间已经绝对足够了。就算是最漫长的暑假也才两个月，你又不是刚从长达半年的艰苦学期中度过来，一个月还不够吗？”

　　　　“不够！”艾莉亚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圆，扯起嗓门来：“就算一百年都不够，我根本就没上过学！”

　　　　“所以你现在的英语也是跟我现学的？口音是不怎么地，但词汇量已经超六千了吧？”

　　　　刹那间，下一个要蹦出的词被果断噎了回去，艾莉亚一副吃了黄连的表情，嘴巴拧得和攥干抹布似的。

　　　　但看对方哑巴了，索兰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略一细想刚刚的言语交流，又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而且你瞧，咱们这儿可是美国，十二年义务教育。如果你真的从没上过学，作为一个警察，我难道不更应该把你送进去吗？而且……”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艾莉亚：“真要是从没上过……理论上讲，你甚至得从小学一步步念起哦～”

　　　　这绝对夸张了，然而艾莉亚的表情表明，她是万万不愿同一群小学生混在一起的。少年的成长速度都是飞快，十三四岁更是刚开始长身体的时候，高中生好歹还能被尊称为小姐姐，但像她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黄毛丫头，非得被一群小男生骚扰死不可——索兰当然没用读心术，但看这幅再典型不过的表情，谁还能猜不出来？

　　　　“你、你你你……”艾莉亚几乎要把眼睛瞪出眼眶了，一脸的凶神恶煞：“你竟敢威胁我！？”

　　　　索兰很了当地一耸肩：“有种你别再在我家里住，当然麻衣那里也是不可能的，我许可你继续在西雅图呆着，但再就没人给你做饭咯。”

　　　　是选择每天都有人提供香飘飘的早晚餐，还是选择每顿饭都自己处理，从捕猎到进食到料理后事，独自一人负责全程？艾莉亚倒是不在乎那点工序，但她的目光还是迟疑地扫向了开放式厨房的灶台，以及那装满了肉排的冰箱，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蛋疼。

　　　　“哈哈哈哈，所以呢，你还是老实听我的安排吧。”

　　　　看到艾莉亚这副再明显不过的样子，索兰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三天来积累的压力顿时一扫而空，全都转移至闺女身上了。真的是太舒服了，他满意地拍着自己胸口，再瞧瞧艾莉亚那副苦唧唧的表情，心里别提多美了。养个女儿真是有用，但凡父亲有点什么压力，都可以拿她宣泄嘛！

　　　　“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艾莉亚恶狠狠地抛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噌的一声窜回到楼上，效率十足，下一秒便响起了关门的声音。摔门的动静委实不小。

　　　　索兰呆在楼下暗笑，现在可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再要不了两小时就该吃早饭，她还能忍到自己出门再下楼吗？

　　　　他寻思着，自己到还真想看看，等一会儿做早饭的时候，培根的香味一飘起来，楼上那位还敢不敢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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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

　　　　凌晨六点半的时候，约翰娜果然挂来电话了，机场东北段暨波音工厂南部的空地上，上百名死者和突如其来的火灾，消防队、警察和记者再次齐聚一堂，现场正是一片热闹的时候。好在警局毕竟人手充足，不至于把所有人都拽去干活，既然索兰“才刚起床”，自然只是接个通知罢了。

　　　　同理，既然上了新闻，妮娜也播来了质询的电话，并极度焦虑地闻讯事件真相。但这岂是能在电话里随意说清的，何况索兰目前掌握的线索也很有限，被妮娜磨蹭了半天，也只能简单告知是又有新的行尸出现。结果可想而知，一番过后详谈的保证，期间还有麻衣拨来的未接电话，索兰尽管在家里呆着也被忙了个够呛。

　　　　“这是本月以来，西雅图市发生的第二起惨绝人寰的火灾，一百余名附近居民惨遭焚毁。但现场痕迹证明，火灾蔓延面积有限，死者高度集中，具备明显的自杀倾向。具体事故原因尚在调查中，我们目前看到的画面是火势扑灭后的现场，各位能清晰地看到……”

　　　　电视机音量中等，正放着最热门的晨间新闻，开放式厨房里亦是一片繁忙，索兰正殷勤地烹饪着早餐。手工筛选切片包装的上好培根，源自一名车祸身亡的高加索裔少女，是以需要搭配着罗马尼亚产奶酪，由最纯正的大列巴夹裹，只是酱料还免不了是最火热的魔鬼椒，那才叫够味。

　　　　一时间，电视机新闻响个不停，厨房里更是辣味四溢，不怪艾莉亚只能乖乖下楼坐在餐桌前，实在是这顿早餐太丰盛了。虽然她不久前刚说过再也不理索兰的话，但这会儿正好有电视机缓解尴尬，她在椅子上坐得理直气壮，只是不断吸气的鼻子，暴露了原本的目的。

　　　　“早饭做好了。”不一会儿，索兰端着两个香气腾腾的盘子走到餐桌前：“仿俄式混搭改造风味的培根三明治，青菜里夹着绿橄榄，蛋黄酱裹着最墨西哥风的辣酱哦……不尝尝？”

　　　　早餐分量不小，一块硕大的列巴就够两人份的早餐本身了，况且里面竟夹了半磅重的培根肉，再加上蔬菜和大股涂抹的酱料，简直就是为加菲猫准备的伙食。

　　　　但不可否认，煎培根的香气和被煎过的辣椒酱混在一起，这股香味实在太迷人了。艾莉亚本来还背对着餐桌，一副看新闻看得仔细的样子，但等盘子刚一落上桌面，她头也不回地一把抢过伙食，然后咣当一口就咬了下去。

　　　　“诶，这就对了嘛。”

　　　　索兰自信满满地收到结果，慢条斯理地吃着他那份三明治，并好笑地递给艾莉亚纸巾。列巴很大，女孩小嘴儿有限，一脸的黄白和猩红，可是不要太好看了。

　　　　“唔……唔唔……”

　　　　美食的力量果真无敌，要不了五口的量，不久前还吵吵着不再理会索兰的她，这便自行开口了。

　　　　“昨晚的那些行尸，你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吗？”

　　　　索兰摸了摸艾莉亚的脑袋。电视上新闻正报得欢快，但当然不能给尸体多少镜头，死因当然明了，其中不少都是被粉碎了脑袋，撕裂的身体，经过大火焚烧，不用其他掩饰，社会就能帮着为奇怪现象找理由了。集体自杀，邪教猖獗，考虑到华盛顿州的东南边，就是宗教势力盛行的俄亥俄州等地，这种结论的确会很有市场。

　　　　“想听实话，就是还没有确切线索。”

　　　　他一口等于艾莉亚的两口，但吃起三明治却只有后者一半的速度，就是因为要大篇幅说话：“要说怀疑过的可能性，倒是有好多种，我现在手上就有一份新的线索。不过还是那句话，即使是寻找嫌疑人，我们也得有证明他有嫌疑的证据，然后再确认罪行，实施逮捕。但一个傀儡师现实里的身份，岂是那么好查的。”

　　　　傀儡师，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