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凌冲出去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的人,他站在院中,闭着双眸仔细想着那构建图,而后睁开双眸,便直奔北苑。
玉汝恒低头看着司徒墨离嘴角噙着的血迹,她的内力却不能彻底地为他疗伤,这掌印……她太熟悉了……
她深吸了口气,好在她知晓疗伤的法子,看来这一切皆是天意,屏住呼吸,忽然觉得身后吹来一阵冷风,接着便看见一道黑影缓缓地向她逼近。
“为何要杀我?”玉汝恒冷声道。
“是黎绯?”玉汝恒见那人不说话,她继续问道,目光却始终落在司徒墨离的身上。
那黑影明显一顿,只是抬起手掌,朝着她的后脑便要拍去,玉汝恒不动声色,低声道,“黎绯暗中勾结大远国,与大骊国达成协议,害得大冶国覆灭,你身为大冶国最后的命脉所在,竟然助纣为孽,你对得起黎嫣?”
那黑影的手明显一顿,声音变得越发地低沉,还夹杂着丝丝的颤抖,“你……”
玉汝恒继而说道,“大冶国隐藏的那股势力在你的手上?还是在黎绯的手上?”
“你……”黑影再一次地诧异出声,不过却保持着挥掌的姿势。
玉汝恒继续冷声道,“最好别忘记,当初答应过黎嫣什么?”
黑影举起的手掌有着片刻地颤抖,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即便答应了……她已不在,又有何用?”
“难道你不应该替她报仇?倘若不是黎绯,她怎会死?”玉汝恒不知在她离开之后,身后的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会沦落成黎绯的杀人工具,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呢?
“我一定会报仇,因为要暴毙,你也必须得死。”男子的语气变得阴鸷,抬起手掌再一次地向她挥来。
“黎绯得手了。”玉汝恒收起内力,猛然转身,立在黑影的面前,细长的双眸闪过冷意,清冷中带着戾气。
那黑影盯着那双眸子,有着片刻的失神,“你……究竟是谁?”
玉汝恒双手环胸,盯着眼前的黑影,“黎绯不过是得到了那股势力,可是,她却无法动用他们,你可知原因?”
“你到底是谁?”黑影只是盯着眼前的她,想要一探究竟。
玉汝恒上前半步,看着眼前的他,当年,他离开前去拜师学艺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岁,如今一晃,亦是过了五年,他已然长成,早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反而多了男子的凌然之气。
她抬手将他放在一旁的手抬起,他明显地要挣扎,她抬眸给了他一个眼神,这眼神太过于熟悉,眼前的黑影黑衣蒙面,被她的眼神一射,竟然呆愣在原地。
玉汝恒在他的掌心写下两个字,男子抬眸看着她,“手链?”
“恩。”玉汝恒点头,“云轻的手中有一条手链,那手链上的铃铛内,隐藏着虎符,倘若你能寻到云轻,便能寻到调用那股人马的令牌。”
黑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第三次问道,“你怎会知晓这些?”
“黎绯为何杀我?”玉汝恒不答反问。
黑影摇着头,“不知。”
玉汝恒抬起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下,踮起脚尖,蹭着他的额头,“想要知晓我是谁,找到云轻,将他带来,我便告诉你。”
黑影再一次地石化在当场,这样熟悉的动作,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才会对他做,眼前的人,他睁大双眸,呆愣原地,只是这样看着她。
玉汝恒听到轻微地咳嗽声,抬眸看着黑影,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还不走?”
黑影被她忽然变得有些冷沉的声音拉回思绪,他木然地盯着她,“我会将他带来。”
“好。”玉汝恒坐在床榻旁,黑影闪身离开。
司徒墨离微微地睁开双眸,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显然,适才她对黑影所说的话,已经落入他的耳中,大冶国如此隐秘之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玉汝恒看出了司徒墨离的疑惑,将他扶起躺好,“你都听到了?”
“恩。”司徒墨离收回视线,有些虚弱地靠着,轻轻地咳嗽着。
此时,申屠凌冲了进来,低声道,“并未寻到人。”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他刚刚来过,又走了。”
对于此事,她并不想瞒着申屠凌,说好要彼此信任,那她便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是谁?”申屠凌眸光一暗,待看见玉汝恒并未受伤,随即行至她的跟前问道,“那日打伤你的人。”
“是他?”申屠凌惊讶出声,随后又了然地应道,“怪不得一点察觉都没有。”
玉汝恒抬眸看着申屠凌,低声道,“他是来杀我,不过,日后都不会再来,至于什么原因,我如今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向你坦白。”
申屠凌对于玉汝恒如此坦荡的话语在所难免的感动起来,他脸上没有了任何的怒气,只是傻傻地点头,洋溢着淡淡地笑意。
司徒墨离看着他们二人,似乎觉得有些不同,“何时你二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好了?”
申屠凌深深地看了一眼玉汝恒,接着又看向司徒墨离,“小玉子接受了我。”
司徒墨离清朗的双眸,因着如今受了内伤,变得有些浑浊暗沉,如今听到申屠凌的话,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作痛起来,有些不是滋味,不知该如何应答。
玉汝恒看着司徒墨离的神色有些怪异,以为他是刚刚清醒,不宜说话,接着看向申屠凌,“你出去,我给他运功疗伤。”
“你疗伤便是,为何我要出去?”申屠凌不解地问道。
“你这处可有鹿茸?”玉汝恒低声问道。
“有。”申屠凌见她如此一问,连忙点头,“我这便去准备。”
“好。”玉汝恒对于申屠凌如此的警觉冲着他点头,申屠凌则高兴地转身离开,顺带着将房门合起。
司徒墨离看着玉汝恒眼眸中闪过的温柔的暖意,她缓缓地收回视线,看着他,低声道,“如今可以坐起来吗?”
“恩。”司徒墨离抬眸看着她,随即盘膝而坐,还是忍不住胸口一阵疼痛,“那人的武功太邪门。”
玉汝恒听着他说出“邪门”二字,并没有丝毫的诧异,不过将他的双掌抬起,点住了他的身上的几处大穴,而后掌心相对,合起双眸,指引他调息内力。
申屠凌兴高采烈地踏出西苑,便看见迎面走来的古嬷嬷,他笑容满面地上前,“古嬷嬷,去将鹿茸拿来。”
“王爷,用鹿茸做什么?”古嬷嬷听闻司徒墨离失踪,便着急地赶来看看,见申屠凌笑得甚是开怀,不免有些不解。
“离世子受了重伤,需要鹿茸。”申屠凌说着的时候,并未任何的担忧,笑容未减。
古嬷嬷越发地狐疑,不禁问道,“王爷,离世子受伤您怎得这么高兴?”
申屠凌这才微微一顿,“不过是受了内伤,本王也受了,如今不是好好的。”
古嬷嬷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转身便前去准备。
申屠凌抬眸看着如今的天色,折腾一个晌午,虽然有些乏累,可是,想起玉汝恒,所有的劳累亦是烟消云散,他笑容满面地折回北苑,并未入屋,而是坐在厅堂内,一个人傻笑个不停。
时间一晃而过,直至傍晚时,玉汝恒才收回内力,抬眸看着司徒墨离的脸色稍微好了了一些,她随即将他身上的穴道解开,扶着他缓缓地躺下。
司徒墨离缓缓睁开双眸,略显虚弱地看着玉汝恒,“小玉子……”
“恩?”玉汝恒如今也有些无力,却还是保持着淡然的神色。
司徒墨离抬起手,忽然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歇会。”
玉汝恒被他如此一拽,脸颊靠在他的胸口,亦是没有力气挣扎,便这样靠在他的怀中合眼睡去。
古嬷嬷候在申屠凌的身旁,见他笑了一个午后,不禁有些无奈,“王爷是因为何事如此高兴?”
申屠凌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天色,接着起身,亦是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他随即收敛了笑意,立在原地,不到片刻,便看见申屠尊走了过来。
“臣弟参见皇上。”申屠凌恭敬行礼。
“玉汝恒呢?”申屠尊冷声道。
“离世子受伤,她正在为离世子疗伤。”申屠凌如实回禀。
话音未落,便见申屠尊已经抬步走向屋内,推开房门抬眸便看见躺在床榻上相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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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子是很信任云轻滴,不然也不会将大冶国的命脉交给他,不过,云轻去哪里了捏?嗷嗷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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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凌跟上前来,入内,便看见躺在床榻上的二人,那明亮的双眸一暗,越过申屠尊行至床榻旁,便看见玉汝恒面色苍白,睡得有些沉,适才一闪而过的难受已经烟消云散,接着便看见司徒墨离睁开双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恩。”申屠凌生怕吵醒玉汝恒,不过是冲着司徒墨离微微点头,转身便看见申屠尊端坐在桌前。
屋内的温度骤然变冷,申屠凌转身的时候,轻轻蹙眉,明显感到不悦,可是,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转身踏出屋子。
司徒墨离也不管他,还当着申屠尊的面,特意探出手,扯起锦被盖在玉汝恒的身上,而后拥着她继续歇息。
申屠尊冷峻的容颜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那千年不化的冰山气息,申屠凌踏出屋子,抬眸看了一眼古嬷嬷,从他的身旁亲自端过鹿茸熬制的汤药,转身走了进去。
看着床榻上的司徒墨离,怎么看怎么有种想要将他拽下来的冲动,可是,再看向玉汝恒睡得有些沉,他知道,她一向浅眠,睡得如此沉,看来内力耗损的确大,故而便忍了下来,侧眸看着申屠尊,不免觉得奇怪。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甚是诡异,申屠凌将汤药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淡淡的药香味飘荡在屋内,桌前端坐着阴沉的申屠尊,申屠凌则是靠在一旁,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玉汝恒,仿若他的眼中除了她,旁若无物。
不知过了多久,申屠尊身边的茶早已经冷却,她才幽幽转醒,抬眸便对上司徒墨离沉睡的俊朗容颜,看着气色好了不少,她亦是感觉到了后背上射来的两道目光,一道温柔缱绻,一道冰冷刺骨。
她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申屠凌已经疾步上前扶着她,“小玉子,可好些了?”
“恩。”玉汝恒轻轻地点头,觉得浑身有些无力,只是任由着申屠凌扶着坐起身来,抬眸冲着他浅笑着。
申屠凌温柔地看着她,接着从一旁端过汤药,盛了一碗,轻轻地吹着,递给她。
玉汝恒也不拒绝,抬起手接过,仰头喝下,亦是盘膝而坐,调理内息。
司徒墨离忽的睁开双眸,便看见身旁端坐着的玉汝恒,他却没有力气起身,只是躺着,啧啧了两声,看向站在床榻旁的申屠凌,“本世子的呢?”
申屠凌冷哼一声,盯着司徒墨离瞪了一眼,没好气地将盛了一碗,侧着身子递给他。
司徒墨离抬起双手,看了一眼申屠凌,“没力气。”
申屠凌又是哼唧了一声,正欲倾着身子将他扶起,玉汝恒已经收起内力,转身弯腰扶着司徒墨离坐起,而后将汤药从申屠凌的手中拿过,拿起勺子舀起,轻轻地吹了一下,喂入他的口中。
申屠凌砸吧着嘴角,“小玉子,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你想要?”
“恩。”申屠凌如今哪里还有王爷的威严,俨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殷勤地看着玉汝恒,忙不迭地点头。
玉汝恒忽然狡黠一笑,勾起手指,示意他靠近。
申屠凌疑惑地凑上前去,玉汝恒抬起手便敲在他的头顶,“药是乱吃的?”
申屠凌配合地摸着头,眼角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如今看着,更像是那个养尊处优地公主殿下,他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可以喂其他的。”
玉汝恒抬眸对上他闪烁着泪光的双眸,凉薄的唇扬起,再一次地勾起手指。
申屠凌摸着还泛疼的头顶,试探地凑近她,玉汝恒温和的双眸微动,示意他近些,申屠凌便又倾身近了一些,她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犹如春日的暖阳,直射入他的心田。
忽然感觉到唇瓣上的温热,他的双眸睁得越发地大,直至玉汝恒抬起手将他推了一下,“我饿了。”
申屠凌傻兮兮地怔愣了片刻,脸上即刻染上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兴高采烈地转身踏出了屋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飘了起来。
司徒墨离盯着玉汝恒,低声道,“小玉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喝药。”玉汝恒索性将药碗递给他。
“我也要亲亲。”司徒墨离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还不忘将嘴一嘟,凑了上来。
玉汝恒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接着掀开锦被,将他的长裤卷了起来,看着腿上的伤口正在慢慢地愈合,根本不理会他适才的要求,接着说道,“这两日便躺着吧。”
“小玉子……”司徒墨离也学着适才申屠凌的模样,不满地嘟嘴看着玉汝恒。
玉汝恒却是无动于衷,“这个表情不适合你。”
司徒墨离也觉得别扭,待听到玉汝恒的话之后,悻悻然地收起,不知自己是何心情,适才看到他二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甜蜜,让他忽然想起四个字,“羡煞旁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烦躁,鬼使神差地便有了适才的举动,他适时地扬声一笑,接着从枕头下将折扇拿出,潇洒展开,遮挡着自己有些不自然的容颜,只留出一双笑得甚是迷人的双眸看着她。
玉汝恒看着他如此,也只是将药碗从他的手中接过,放在一旁,随即下了床榻,抬眸看着申屠尊依旧如石雕般坐在桌前不动,也不言语,她是越发地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她翩然坐在他的身侧,径自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皇上这是来看戏的?”
“朕给你两日的时间。”申屠尊冷声道,肃然起身踏出了屋子。
申屠凌兴冲冲地亲自端着膳食走了过来,便迎上了申屠尊,即刻收敛起眉眼间的笑意,“臣弟恭送皇上。”
申屠尊盯着申屠凌,冷冷地说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申屠凌恭敬地应道,“臣弟明白。”
待申屠尊离开之后,他脸上的严肃神情荡然无存,换上的则是愉悦欢喜的表情,脚步轻快地入了屋子,便看见玉汝恒坐在桌前,正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茶杯。
他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扯起灿烂的笑容,将膳食放在桌上,笑盈盈地看着她,“小玉子,我不知道你素日喜欢吃什么,便准了一些特色的佳肴。”
“清淡些便好。”玉汝恒看着申屠凌对自己关怀备至,忽然觉得有一个人这样打心底关心着的感觉也不错。
“好。”申屠凌低头看了一眼,熟练地将略显油腻的收回托盘内,转眸看着司徒墨离躺在床榻上,“古嬷嬷,去准备些青菜粥来。”
“是。”候在屋外的古嬷嬷垂首应道。
司徒墨离眉头一皱,盯着申屠凌,“本世子最讨厌吃青菜粥。”
“你如今身子还未好,自然是要吃些清淡的,青菜粥最适合你。”申屠凌一面给玉汝恒夹菜,一面理所当然地说道,还不忘询问玉汝恒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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