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离只觉得这一路走得甚是疲惫,他看着玉汝恒的脸色却彰显着难掩的兴奋,他的心头隐约有些不安起来。
江铭珏也觉察到了玉汝恒的细微变化,还有司徒墨离那忧心忡忡的神情,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立在一旁充耳不闻。
玉汝恒转眸正好对上司徒墨离担忧的神色,她笑着开口,“墨离,你帮我办一件事如何?”
“何事?”司徒墨离并未细想,直接问道。
玉汝恒凑上前去亦是在他耳畔嘀咕着,司徒墨离听罢之后皱了皱眉头,盯着玉汝恒看着,“你当真要如此做?”
“恩。”玉汝恒点头应道,“怎么,你不愿意?”
“哪敢?”司徒墨离看向玉汝恒笑吟吟地说道,“你且等着。”
说罢司徒墨离便抬步踏出了营帐。
江铭珏看着她的神色,不由得闪过一抹不解,“小玉子,你这是?”
“我有点乏了。”玉汝恒上前直接拽着江铭珏离开。
全军整顿之后,大军继续开拔攻向下一座城池,而玉汝恒则是回了大冶的边关,这处便交给黎穆染安排,当她回到军营之后,先是舒服地沐浴,随后便将江铭珏拽入床榻上,靠在他的身上合谋睡去。
江铭珏见她如此不由得一笑,便也不再多想,而是与她一同歇息。
申屠尊收到消息时,并无任何的神色,连一丝吃惊都不曾有过。
暗卫不知他有何吩咐,只好跪在地上等候命令。
过了许久,申屠尊才起身行至窗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人可都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暗卫垂首回道。
“那便让他们行动吧。”申屠尊的声音带着诡怪莫测,让人听着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是。”暗卫领命便退了下去。
申屠尊紧握着那条手链,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玉汝恒,我让你有来无回。”
南风国,秦玉痕看着手中的密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小玉子这是要发威了?”
斐然在一旁听得有些怪异,发威?女子发威那不是母夜叉了?
秦玉痕收起密函,冷声道,“可寻到秦素妍的踪迹?”
“属下无能。”斐然一阵冷汗,亦是有些不痛快。
秦玉痕冷哼一声,“连个人都寻不到,要你等何用?”
斐然只觉得头顶竖着一把尖刀,他却不敢乱动,只是低垂着头低声道,“殿下,这……长公主为何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会不会是易容了?”
秦玉痕沉思了片刻,将密函丢在一侧缓缓地自美人榻上起身,抬步踏出宫殿,眺望着不远处巍峨的皇宫,“继续找,我倒要瞧瞧她要做什么?”
“是。”斐然暗暗咬牙,即便是大海捞针,也要将这根针给捞出来。
如此便又过了几日,申屠乐立在城楼上眺望着城楼下端坐于战马上的子伯,她双眸微冷,一手握拳打在了墙壁上,另一只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冷视着城楼下的子伯,倘若再丢一座城池,她必定会以死谢罪。
这一刻,子伯已经做好了准备,身后的将士更是士气大增,各个犹如洪水猛兽,盯着那城楼像极了羔羊,恨不得现在便开荤。
申屠乐不敢怠慢,亦是派人死守城门,而后亲自带着人马出了城门,大队的人马随着她立在子伯一丈远的地方,两军对峙,子伯看着眼前的申屠乐竟然有如此的胆识,不由得挑了挑眉,而后掌心一挥,身后的将士已经举着长矛冲了过去。
申屠乐端坐在马上,她看着子伯冷哼一声,“想要攻下城门,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子伯神色肃然,依旧稳坐着,耳边传来冷冽地寒风,无数的刀光剑影划过,而他平静如常。
玉汝恒此刻正坐在营帐内,司徒墨离自那日之后还未回来,黎穆染负责断后,如今正在守着攻下的第一座城池,她身边只有江铭珏陪着。
江铭珏见她面色严肃,上前问道,“怎么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玉汝恒觉得这城门攻破的也太容易了,她不是怀疑子伯的能力,而是觉得申屠尊难道如此放心将边关交给申屠乐?他连申屠凌都不放心,怎会放心交给申屠乐一个黄毛丫头呢?
“何处不对劲?”江铭珏见她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他低声问道。
玉汝恒又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在想想。”
“恩。”江铭珏点头,随即便转身踏出了营帐。
两日后,城门还未攻下,子伯依旧一马当先地坐镇,他身着着银色的铠甲,端坐于白色的战马上,远远看着周身似是镀上了一层寒光,大有所向睥睨之势。
申屠乐也不甘示弱,虽然她是女子,却也不能让边关的将士小看,故而如今她依旧是坐在马背上两日两夜。
“皇姐……”黎穆染此事走了进来,见玉汝恒还在盯着地图看着,随即说道,“皇姐,您所料不错,边关的确不对劲。”
“说了听听。”玉汝恒低声道。
“我们虽然攻下了城池,可是,这城池内还暗藏着军队,不过他们隐藏地极好,无法查到他们的踪迹。”黎穆染所打探的便是这些,有些失望地看着玉汝恒,“皇姐,申屠尊心思深沉,竟然用申屠乐做诱饵,引我方上钩。”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如今自然明白了申屠尊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即便如此,申屠尊又有多少把握能够将她一举歼灭了?
黎穆染见她陷入了沉思,便也不再打扰,而是自顾地猜测着这些人吗究竟被安排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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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这是一场硬仗,她主动出击的胜算又是多少呢?且不说云景行与浮屠的纠缠,能够有几分的胜算,连带着她与申屠尊之间,亦是不死不休。
她眸光沉沉,只觉得有什么好像从眼前流失,却又如何都抓不住,她单手撑着脑侧,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如今只能勇往直前,没有向后退的道理,倘若败了,那她玉汝恒技不如人,倘若赢了,她亦是扬眉吐气,她不信自己输了一次,还会再输第二次。
黎穆染抬眸见她双眸碎出一抹幽冷的寒光,连带着周遭都像是被一阵寒风刮过,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他只觉得眼前的玉汝恒比之黎嫣越发地冷,那是一种只置于死地而后生坚决凌然之气。
江铭珏也察觉到了她眸光内的深意,他无法阻止,却也不愿阻止,对于他来说死又有何惧呢?
三人在同一个营帐却是各有所思,不知过了多久,见千瑾辰垂首走了进来,玉汝恒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少主,魅影在大骊安插的人一半都被除了。”
“看来申屠尊的确是布了局让我钻。”玉汝恒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
千瑾辰低声道,“少主,大骊遍布番子与锦衣卫的人,即便攻下城池也不过是暂时压制,根本无法彻底地收拢。”
黎穆染双眸微眯,“皇姐,看来不止边关,申屠尊这是将布袋开了一个口子,让你进去,然后封口。”
玉汝恒冷笑一声,“端看这布袋是不是牢不可破了。”
“皇姐,这……”黎穆染看向玉汝恒,她绝美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金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跃然之气,似是周身凝聚了一层攻无不克的铜墙铁壁。
玉汝恒抬眸看向黎穆染,低声道,“继续攻城,申屠乐这块骨头一定要啃下来。”
“是。”黎穆染垂首应道,也不再耽搁,而是踏出营帐前去寻子伯。
千瑾辰看向玉汝恒继续说道,“少主,魅影那处?”
“继续安插,他要杀,我便让他杀个够。”玉汝恒将手中的玉佩捏的越发地紧了。
千瑾辰心中虽然存有疑惑,却还是低声应道,“是。”
江铭珏看着玉汝恒,沉默了良久之后却看透了她的心思,“小玉子,你如此做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倘若败了,那当真是有去无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玉汝恒抬眸看向江铭珏,“我不想等,也不能等,即便我不出手,申屠尊也会布下天罗地网,大冶也是危机四伏,怕是我在攻打大骊的时候,大冶暗处亦是暗潮汹涌啊。”
她此言说的甚是意味深长,心中也不免在担忧着莫悠尘的安危,如今烽烟四起,她退不了,只能向前冲,成也好败也好,也只有一次。
“我要不要……”江铭珏也有着自己的一股势力,可是从未动用过,他看着玉汝恒如此的艰难,自己怎能无动于衷呢?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小不点,你的人不能用,你只要陪在我身边便好。”
“可是……”江铭珏只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无用了。
玉汝恒起身行至他的面前,歪着头笑看着他,“你若走了,温新柔万一对我下毒,我该如何?”
江铭珏见她如此说,亦是点头,“那我陪着你,寸步不离。”
“恩。”玉汝恒冲着他浅笑着,凑上前去吻着他的唇。
江铭珏不自觉地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大骊皇宫内,一身霞红长裙的柳芳华立在申屠尊的身侧,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看着申屠尊那张冷若冰霜的容颜,“师兄,未料到你如此怜香惜玉,竟然放了那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她心里是恨极的,以为申屠尊会当即杀了玉汝恒,而后她再将玉汝恒的身份告诉他,她喜欢看申屠尊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可是现在好戏看不成了,她觉得甚是遗憾。
申屠尊并未理会她,只觉得她前来不安好心,只是直视着书案前的奏折,充耳不闻。
柳芳华已然习惯了申屠尊的不理不睬,只是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她无法忍耐,尤其是浮屠对她的视而不见更是让她对玉汝恒恨之入骨。
她双眸微眯,不一会便计上心头,风情万种地算计一笑,“师兄,你可知师父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法子可以让已经死之人的灵魂出窍,倘若得知此法,即便阴阳相隔,却也能看到对方。”
申屠尊的双手微微一紧,缓缓地抬眸看向柳芳华,“继续。”
“我记得玉汝恒可是去过西海之巅,而且还安然无恙地回来,她回来时可是带了不少的宝物,这里面难道没有那法子?师父曾经说过,这法子是秘笈是放在西海之巅的。”柳芳华低声说道,“只要抓住玉汝恒的软肋,逼她交出这个法子……”
申屠尊此刻陷入了沉思,他当然知晓这个法子,可是一直以来却并未寻到,他也曾怀疑过玉汝恒会不会有这个法子,可是,如今柳芳华此言,让他心中的疑惑也逐渐地得到了印证,他抬眸冷视着柳芳华,“此事浮屠可知晓?”
“自然知晓,不过,他却两次败在的玉汝恒的手中,如今又被云景行牵制,他可是分身乏术。”柳芳华怎能不知?想起浮屠看见玉汝恒那又爱又恨的眼神,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申屠尊再未说话,此事他要从长计议。
柳芳华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愿逗留,转身便离开了皇宫,而后便直奔大远。
申屠尊垂眸注视着手中的手链,幽暗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我一定会让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正在翻阅着奏折的玉汝恒没来由地颤栗了一下,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江铭珏一直待在她的身旁,见她神色不对,连忙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有点心慌。”玉汝恒抬眸看着他,随即靠在他的怀中,“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没有比如今更坏的了,不是吗?”江铭珏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开口。
“你说的对。”玉汝恒沉思了片刻之后低声应道。
柳芳华回到大远皇宫,浮屠似是在等她,见缓步上前,他便一掌向她打去,柳芳华根本无法闪躲,硬生生地挨了一掌,嘴角溢着鲜血,抬眸恨恨地看着他,“师兄这是为何?”
浮屠冷视着他,那双眸比起申屠尊的冷还要阴森几分,他紧握着双拳,“你究竟对申屠尊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告诉他,玉汝恒去了一趟西海之巅,自然是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回来,没准就有起死回生的法子。”柳芳华浅笑吟吟,那嘴角的血迹随着她那迷人的笑显得越发地妖冶,她只是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直视着他,“我没说错吧?师兄……”
浮屠双眸越发地冷,只觉得一阵阴风席卷着整座大殿,他冷视着柳芳华,双拳渐渐地松开,缓缓地起身离开。
柳芳华见他对自己如此的不屑,她站在原地良久,直至最后她忍不住地笑了,放声大笑,那尖锐的笑声撕裂了整座大殿,似嘲讽,似悲鸣,到最后她收起笑容,化成一缕恶毒眸光。
申屠乐的确是有些能耐的,竟然这样硬撑了三日,城门还未攻破,子伯丝毫没有撤兵的意思,这使得申屠乐内心产生一抹恐惧,她如今担心自己守不下去,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不停地叫嚣着,让她坚持,否则日后她会死得更难看。
申屠乐咬牙坚持着,温新柔不知何时赶了过来,落在她的身旁,见她这几日憔悴了不少,不过是淡淡地说道,“我有法子让他撤兵。”
“说来听听。”申屠乐双眸闪过一抹惊喜,转眸看向温新柔显得有些激动。
温新柔双眸碎出一抹毒辣的算计,随即附耳说着什么,直至申屠乐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不过还是有一丝的犹豫,“万一弄巧成拙呢?”
“如今你还有其他的法子?”温新柔冷视着申屠乐,显然对于她的迟疑不满。
申屠乐沉吟了片刻,又看向端坐在城楼下的子伯,双眸一暗,“好,你来办吧。”
“好,你待会这样……”温新柔低声说道。
申屠乐点头应道,随即便吩咐了下去。
子伯抬眸看见了温新柔,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冷意,俊美刚毅的容颜并未有任何的情绪,直至深夜时,战事还未停歇,而申屠乐却突然命城楼下厮杀的将士撤兵,这一举动让正在奋勇杀敌的将士颇为不解,却不敢违抗,只好灰溜溜地撤了回去。
而大骊则是乘胜追击,子伯并未跟随,而是看着于仲带着人马直接奔向了城门,在最后一刻攻破了城门,只是还未进去,却看见城门处爬满了紫蛇,冲着他们吐着信子,在他们还未回神之际,猛地扑了过来,直接咬在他们的颈项上,顿时撤兵的人马折回,而由申屠乐亲自带领着杀了出来。
子伯双眸微眯,盯着眼前的人情形,并未有退兵的意思,反而亲自策马迎上了申屠乐,申屠乐提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子伯的面门,子伯自然是轻巧地躲开,只是他未料到申屠乐竟然耍了阴招,她的另一只手竟然在他躲闪的时候,袖中突然飞出一跳紫蛇,直接向他咬来。
子伯闷哼一声,这蛇毒太歹毒,即便他内力深厚,却还是自马上倒了下去。
在大冶将士还未反应过来时,温新柔从天而降,顺势将已经中了蛇毒的子伯用一根紫色的绸带卷了起来,直接带着飞身入了城。
这下大冶的将士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于仲适才机警,并未被毒蛇咬到,奈何子伯却被抓走,而她亲眼看着申屠乐带着人马快速地回了城,自己却束手无措。
一旁哀嚎遍地,将士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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