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的心,明白他对她的心。
玉汝恒眨了眨双眸,她是恨,也极狠,可是,她终究也存着不忍心,重生之后,她变得小心翼翼,前世,她可以不惜任何地代价,包括牺牲他们的感情,也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如今呢?她在乎着他们,倘若败了,那么,他们该如何自处,而她又该如何抉择呢?她深知此举危险万分,可是却不得不如此做,她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之人,能够隐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她不允许任何人任意地践踏,而申屠尊与那假的云景行触及到了她的逆鳞,那便是伤害到了申屠凌,这不过是个开始,倘若她一昧地因为大冶的百姓忍让下去,那么,下一个受伤害的又是谁呢?
她不想再忍受那种痛彻心扉地窒息感,也不愿意再看见他们因为她而无奈地选择自裁,亦或者是被掣肘,她是玉汝恒,是大冶的君王,她要成为大冶第一个女帝,到那个时候,她会带着他们,昭告天下,他们都是她的夫君,是她玉汝恒这一世要好好珍视爱护之人。
“你要如何做?”莫悠尘低声问道。
玉汝恒淡淡一笑,“如今你且安心地稳定两运,待我回京之后,等你回京。”
“好。”莫悠尘知晓她的打算,此时此刻,她乃是君,而他是臣。
江铭珏抬步走了进来,见二人举止亲昵,他轻咳了几声,低声道,“我适才看见申屠凌似乎动了。”
“我去看看。”玉汝恒连忙起身,松开莫悠尘便疾步冲了出去。
江铭珏看向莫悠尘,只是讪讪一笑,便跟着出去。
莫悠尘亦是坐在方榻上,盯着眼前的空碗,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只是那眉宇间却是化不开的深情,许多年之后,当他再想起今日的事情,亦觉得无限甜蜜。
玉汝恒疾步行至屋内,匆匆地站在床榻旁,见申屠凌依旧沉睡,根本没有任何地动静,转眸看向紧随而后地江铭珏,“这是怎么回事?”
江铭珏低头看了一眼,“你坐下。”
玉汝恒随即坐在床榻旁,江铭珏轻声道,“你握着他的手。”
“恩。”玉汝恒点头照做,将申屠凌的手握在掌心,带着丝丝地冰冷。
江铭珏见她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嘴角一勾,“你便这样看着,不要眨眼。”
“好。”玉汝恒一顺不顺地看着,如此便过了半个时辰,她当真是一动不动,时间缓缓流失,她只看见眼前的人缓缓地睁开双眸,她双眸微动,心头划过一抹喜悦。
申屠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睁开双眸时甚是刺眼,他有些不适地又闭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道温柔地轻唤声,“小凌子……”
申屠凌这才缓缓地睁开,待对上那双温和地双眸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相信地静静地看着她。
江铭珏见此情形,便悄悄地转身退出了屋子,随即行至厅堂,便见莫悠尘正端坐于一旁看两运布防图,似是在研究着什么。
他缓步上前,一言不发,自然而然地坐在一旁,二人之间并无任何地话语,各做各的。
玉汝恒见申屠凌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她好笑地凑上前去,温热地唇落在他的双眸上,那卷翘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
玉汝恒顺势吻上他的唇,带着丝丝的苦涩,那是每日用药吊命的味道,她心疼地啃咬着那苍白地唇,直至申屠凌忍不住地咳嗽出声,她才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
申屠凌抬手将她抱入怀中,一个翻身,她顺势被他压在身下,他低头注视着她,“小玉子,我还活着吗?”
“你说呢?”玉汝恒抬起手狠狠地捏着他的脸颊,“疼吗?”
“恩。”申屠凌只管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她便消失不见。
“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你可知我……”玉汝恒想起当初得知噩耗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便恨不得将申屠凌狠狠地揍一顿。
申屠凌小心地抱着她,“小玉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玉汝恒见他如此地自责着,幽幽地叹了口气,盯着那憔悴的容颜,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日后要乖乖听话。”
“好。”申屠凌顺从地应道,那双眸子总算有了神采,“小玉子,那假的云景行是云轻。”
玉汝恒放在他脸颊的手微微一顿,怔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真的是云轻。”申屠凌低声道,“也许你是相信,可是,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在乐趣园当值的时候,经常去陪雪豹,是不是出现过一道身影?”
玉汝恒双眸微眯,盯着申屠凌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时发现了那道身影,便悄悄地尾随,后来他便消失不见了,我便想起云景行被生擒,而后囚禁与皇宫内,当初那道身影便出现过,而且,云景行服下的毒药是我亲自送的,这毒并非出自皇兄之手,而是那假的云景行。”申屠凌低声道,“后来,我被抓回大骊,囚禁与宫中,他出现过,而后告诉我,让我依着他所言照做,否则,他会亲手毁了大冶。”
玉汝恒摇头,“不,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云轻。”
“小玉子,是他亲口承认,他是云轻。”申屠凌看着她,接着说道,“你看这个……”
他说着抬起手指轻吹了一声,接着便从外面飞入一只信鸽,他自信鸽的腿上拿过一个细小的绢布,随即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把钥匙,“这是他给我的。”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我见过他,他根本不是。”
申屠凌微微一顿,“小玉子,这把钥匙呢?”
玉汝恒随即拿起钥匙,低头看了一眼,身形一晃,随即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她知晓我是谁,这把钥匙是云轻的,可是,他不是云轻。”
申屠凌见她说得如此的肯定,整个人颓然的坐下,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无力地放在一旁,“是我中了他的计?”
玉汝恒见他如此,缓步上前,他缓缓地靠在她的怀中,“小玉子,她怎么可能不是呢?我曾经见过他啊。”
“你何时见过的?”玉汝恒只觉得申屠凌还有事情瞒着他。
申屠凌低声道,“其实我见过云轻,也见过曾经的你。”
“小凌子,你究竟藏着什么?”玉汝恒直视着他,低吼道。
申屠凌缓缓地起身,那背影甚是落寞,他缓步行至窗边,“每一年,我都会有数月待在边关,而皇兄也会在我戍守边关的时候偷偷地潜入大冶,如此以往,我便心存了好奇,有一次偷偷地跟着他前去,便见他潜入了皇宫,我在暗中跟着,远远地瞧见他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看着远处的一男一女,那女子便是你,而那男子亦是云轻,期初我自然不知晓那人是云轻,当我在宫中发现那道身影,而后又在玉粹宫见到他时,我便知晓那人便是云轻。”
申屠凌说罢转身看着她,“小玉子,我并非是有意瞒你,而是当初我并不知晓皇兄对你的心思,后来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玉汝恒只觉得浑身一阵冷颤,他怎么可能是云轻呢?那么,那个假冒云轻的那人又是谁?难道这二人是孪生兄弟,她只觉得大脑一片乱混,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眼前的申屠凌,缓缓地合起双眸,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如清风般吹来的身影,如何也不可能与那如鬼魅般森冷的身影相提并论,她能肯定,那假的云景行绝对不是云轻,那么,这一切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玉汝恒收敛起心神,缓缓地睁开双眸,云轻,你究竟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申屠凌立在窗边小心地看着她,倘若那人并非是云轻,那么,他受那人的威胁,岂不是太不值得?他终究是伤了她的心?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抽痛,缓缓地转身便要冲出门外,玉汝恒见他如此,连忙上前自身后抱着他,“小凌子,不许抛下我。”
申屠凌微微一顿,僵硬在原地不动,嘴角挂着淡淡地苦笑,“小玉子,我原以为如此做是为了你好,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我不过是成了他人的棋子。”
玉汝恒抱紧他,“你倘若不爱我,你会如此做?”
申屠凌摇着头,“可是,我终究让你伤心了。”
“小凌子,你看着我。”玉汝恒松开他,站在了他的面前,“你留了线索让我去查,倘若不是你如此做,申屠尊怎么可能退兵?”
“他退兵了?”申屠凌双眸微顿,接着又看向玉汝恒,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此事太过于蹊跷了,威胁我的是假的云景行,皇兄怎会退兵?”
“那当初你收到的那密函又是什么何意?”玉汝恒看向申屠凌低声问道,随即转身打开衣柜,将里面的包袱打开,拿出那封密函递给他。
申屠凌拿过之后看了一眼,“我并未收到过这封密函,这怎么回事?”
玉汝恒低声道,“那你收到的密函在何处?”
“我将那密函放在了身上隐蔽之处,司徒墨离一看便知。”申屠凌低声道。
玉汝恒眸光一暗,“这便是你从你身上寻出的密函。”
申屠凌双眸闪过一抹惊诧,“看来云尚宫并非如我想的彻底地清除干净了。”
玉汝恒知晓申屠凌所言何意,他做好这一切准备之后,亦是将这封密函,还有一些线索都安排妥当才自裁假死,可是,有人却在他完成自裁之后将他身上的密函调换成了她所看见的申屠尊撤兵的那封。
“所以,小玉子,我自始至终都是入了他的局,成了他的棋子,一步一步地被他算计?”申屠凌反应过来时,一面说着一面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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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手段哪个行,勾了唐慕上官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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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子。”玉汝恒见申屠凌脸色越发地苍白,他从来都是个骄傲的人,即便自幼迫于无奈,可是,他从来不曾像此时此刻这般颓然过。
玉汝恒知晓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耻辱与打击,申屠凌以为他已经洞悉了一切,不惜牺牲自己布下了这个局,未料到到最后他才是那个入局的人。
申屠凌身形一晃,玉汝恒连忙上前扶着他,见他脸色越发地惨白,她低声道,“小凌子,你看着我。”
申屠凌垂眸不敢看她,想要将她推开,可是却舍不得,只是如此颓然地任由着她扶着,缓缓地斜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玉汝恒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逼迫着他与她对视,四目相对,她抵着他的额头,“你看着我。”
申屠凌怔怔地看着她,他不怕跌倒,不怕失败,也不怕死,可是,最怕的便是让她失望,害怕害了她,他当真是一无所有。
玉汝恒能感觉到他在这一瞬间浑身透着蚀骨的冷,那是一种绝望,像是被硬生生地击垮了一般,她这觉得自个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拽着申屠凌站了起来,申屠凌跌跌撞撞地跟着她,一同踏出屋子,随即向外走去。
莫悠尘与江铭珏二人远远瞧见玉汝恒阴沉着脸,而申屠凌仿若木偶般地被她扯着,二人对看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莫悠尘摇头,“一个高傲的人,当知晓自己设计的局不过是入了旁人早已经设好的局,你认为会如何?更何况凌王自幼便是从算计中长大,如今却被算计了,倘若换成你当如何?”
江铭珏能体会那种自幼被算计的痛苦,好在他有母妃护着,皇兄特意将他送去师父那处学医,故而他虽然承受着身体的病痛,可是活得却也自在。
反之,申屠凌却不是,他自幼所承受着的是身体的疼痛,精神地压制,身旁大概只有古嬷嬷对他是全心相待,后来古嬷嬷死了,能让他活下去的希望便是玉汝恒,可是,现在……他叹了口气,“倘若我是他怕是一早便崩溃了。”
莫悠尘垂眸不语,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他不过是个局外人。
申屠凌被她拽着一直踏出两运总督府,直至行至河道旁,她转眸看着他,“你看了什么?”
“洪水猛兽。”申屠凌只说出四个字。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眯,“倘若是你该如何?”
申屠凌直视着前方,虽然潮水已经褪去,风平浪静,可是,依旧能看见那河水猛烈拍打着岸边,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已死,太过于平静。
他并未开口,紧抿着唇直视着。
玉汝恒握着他的手,随即又松开,紧接着飞身而出,在申屠凌还未反应过来时,便看见她悬与半空的身体突然坠落而下,当即落在了运河内。
申屠凌大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在此刻变得惊恐,他低吼道,“不要。”
早已经顾不得其他,随即便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落在了运河内,水流湍急,他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内,他不停地挣扎着,潜入河水内寻找着那抹身影,他不能让她有事,绝对不可能。
他用力地拍打着河面,几近疯狂,他再一次地扎入河水内,浑浊的河水,他根本看不到,他心急如焚,渐渐地他突然绝望起来,大声地吼着,“小玉子!”
在他整个人向下坠落的时候,一道纤细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腰间,河水内,他只觉得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容颜,那带着几分冰凉的唇落在他的唇上,轻轻地撬开他本就微张的牙关,轻柔地亲吻着,申屠凌想要看清楚她,冷却的心在此刻渐渐地热了起来,他抬手用力地揽着她的腰际,二人向河岸边游去。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里,抬眸看着他泛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地表情,可是,她明白他此时此刻终究是放下了那些执念,虽然不是全部,却也想通了。
两人躺在河岸旁,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湿漉漉的,她趴在他的身上,低头将他黏在脸上的湿发拨开,低声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申屠凌想要说什么,却觉得一切都显得那般地苍白无力,“我太懦弱了。”
玉汝恒笑出声来,“你有我不是吗?”
申屠凌注视着她,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小玉子,我很没用。”
玉汝恒知道他内心在自责着,痛苦地挣扎着,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能够踏出这一步,他只觉得自己像极了跳梁小丑。
玉汝恒看着如此地申屠凌心疼不已,倘若没有遇见她,那如今还是大骊的将军,那个在大骊被仰慕的凌王,他不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回去吧,你要记住,自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有轻声的念头。”
“恩。”申屠凌点头,轻轻地咬牙,他除了她一无所有。
玉汝恒起身弯腰将他拽起来,冷风吹过,二人忍不住地一阵颤栗,随即用内力将身上的湿衣烘干,而后她握着他的手回去。
江铭珏见他二人回来,眉头一皱,二人衣衫褶皱不堪,发丝凌乱,“我让人煮姜汤过来。”
“恩。”玉汝恒微微点头,便任由着他前去。
莫悠尘看着她,又看向申屠凌,低声道,“去换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