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让你睡个够。”玉汝恒知晓他这一生最喜欢的便是睡觉,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向外走去。
江铭珏躲在暗处,见玉汝恒跟莫悠尘出来,三人便要离开,突然院内亮起火把,便看见黎绯与那云轻站慢悠悠地出现。
玉汝恒站在最前头,负手而立,丝毫没有慌张之色,绝美地容颜带着淡然之色,莫悠尘与江铭珏则是站在她的身后。
“我还未贺喜,恭贺你登基。”黎绯冷冷一笑,看不透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玉汝恒淡淡挑眉,“朕以为大冶复兴,二公主会失望。”
“哪里。”黎绯眼眸闪过一抹狠戾,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莫悠尘,嘴角一勾,“只是,莫公子是我请来贵客,即便要走,也要打声招呼,如此不声不响地离开,反倒让我过意不去。”
“二公主有心,朕的人莫名前来二公主这处作客,反倒让朕不自在。”玉汝恒转眸看了一眼莫悠尘,“回去定要好好地洗漱一番,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地东西。”
“臣遵旨。”莫悠尘淡然一笑,垂首应道。
黎绯一听,脸上带着几分的冷意,显然玉汝恒这句句带刺,更是说她这处晦气?
“如今时候不早,倘若二公主要回宫,朕也好派人前来亲自护送。”玉汝恒笑着说道。
黎绯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自然要劳烦皇上。”
玉汝恒见黎绯说出“皇上”二字时的咬牙切齿,她不过是淡然一笑,抬眸看了一眼那张跟云轻一样的脸,她眸光一冷,在黎绯还未反应过来时,她身形一闪,犹如闪电般地落在了那云轻的面前,云袖一挥,转瞬便要落在了莫悠尘与江铭珏跟前,三人飞身离开。
黎绯只听见一旁的人哀嚎一声,她连忙转身双眸闪过惊愕之色,“云轻……”
“我的脸。”云轻痛得捂着自己已经被划破的容貌,双眸迸射出冷意。
黎绯未料到玉汝恒的武功竟然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她更未料到玉汝恒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眼前的人,她看着那张被毁的容颜,连忙命人前来医治,双眸迸射出蚀骨的冷意,“玉汝恒,我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玉汝恒带着莫悠尘与江铭珏离开,待回到行辕,心情大好,那张脸早应当给毁了,江铭珏看着她,“你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高深了?”
玉汝恒挑眉,收起那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抬眸看着他,“不过是有了这个心思罢了。”
江铭珏冷哼一声,凑近玉汝恒的容颜,见她依旧是笑容满面,低声道,“你不喜欢看见有人顶着那张脸?”
“恩。”玉汝恒点头,“他又不是云轻。”
“可是,真正的云轻并非那张脸啊。”江铭珏低声道。
玉汝恒眸光一沉,低声道,“不,云轻是那张脸。”
江铭珏见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言,转眸看见莫悠尘正悠闲地坐着,见二人说完,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我去睡觉。”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道,“先等等。”
“我很困。”莫悠尘瞥了她一眼,不住地打着哈欠。
玉汝恒只觉得他如今在她跟前是越来越没有丝毫地规矩,不过转念想着,他一向如此,便也不再计较,摆手道,“随你。”
莫悠尘这才恭敬地行礼,“臣告退。”
待转身时,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
江铭珏见他离开,看向玉汝恒,“小玉子,必须尽快寻到无双。”
“恩。”玉汝恒点头,接着舒展着手臂,“早点歇息。”
江铭珏见她有了困意,便也不再多问,二人简单地洗漱之后便相拥而眠。
黎绯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脸上包裹着的白布,上面印着黑色的血,一旁的大夫战战兢兢地说着,“这位公子的容貌很难恢复,那刀伤沾染着蚀骨粉。”
“滚!”黎绯一脸地愤怒,低吼一声,那大夫连忙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人始终闭着双眸,还未醒来,黎绯盯着那张已经被毁的容颜,眸光闪过冷厉,“玉汝恒,你这一世都休想再见到云轻。”
黎塘,司徒墨离此刻正端坐在一处茶楼内,耳边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一面打着快板,一面说着关于如今新皇的事迹。
他只是嘴角挂着淡淡地笑意,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回想着过往的记忆,这处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而此时一道黑影落下,“主子,云尚宫出事了。”
司徒墨离俊雅的容颜闪过一抹幽光,“何事?”
“有人反了。”黑影低声道。
“申屠凌呢?”司徒墨离淡淡地开口。
“凌王如今地做法,似是要大换血。”黑影继续道。
“无妨,他会办妥。”司徒墨离不过是淡淡地挑眉,难得清静,“不过是一些不自量力之辈,由着他们。”
“是。”黑影见司徒墨离并无任何地着急之色,随即又说道,“刚刚得到消息,南风太子刚入了大冶,许是再过几日……”
“秦玉痕到大冶了?”司徒墨离双眸闪过一抹惊讶,脸上带着几分地冷笑。
“是。”属下垂首应道。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杯子紧紧地捏着,“看来是不甘寂寞,说什么在南风等着她,都是昏话。”
云尚宫,申屠凌只听见外面闹哄哄地声音,各总坛的坛主正带着手下逼宫,而申屠凌并无任何地慌张之色,反而沉稳地端坐着,一旁的手下低声道,“主子,如今……”
“擅闯者杀无赦!”申屠凌只留下六个字,便不再理会。
“是。”手下随即领命,便传令下去。
一时间云尚宫已经是血流成河,而这场逼宫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云尚宫的人几乎是屠杀殆尽,最后只剩下申屠凌带来的一千人,还有一些新招入的人。
申屠凌这几日并未离开过大殿,血腥味透过大门弥漫入大殿内,而他竟然连头都未抬一下,直至那喊杀声停止,云尚宫内显得寂静无声。
手下垂首禀报,“主子,造反之人全部诛灭。”
“将尸首拖下去,按照上面的名单将手下的人分布下去。”申屠凌说着将这几日列好的名单放在一旁。
手下双手拿过,便退了出去。
申屠凌抬起手捏着眉心,抬眸看着远方残阳如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地笑意,他身上依然流淌着申屠家的血,除了在玉汝恒的面前之外,其实他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手段狠毒,不留一丝的情面。
司徒墨离收到云尚宫传来的消息,低笑一声,“该回去了。”
玉汝恒这几日一直待在行辕,那日将莫悠尘带回来之后,如今已经过去三日,都未寻到无双的踪迹,而莫悠尘却踏实地睡了三日三夜,直至将自个饿醒,他才不情愿地醒来。
江铭珏算是见识了莫悠尘的睡功,当真是功力深厚,心中也不由得赞叹,抬眸看着玉汝恒,“小玉子,他当真是嗜睡成命。”
玉汝恒低笑一声,抬眸正好看见莫悠尘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看来心情极好,不由得淡淡地挑眉,“气色不错。”
莫悠尘翩然坐下,抬眸看向玉汝恒,垂眸道,“皇上可是在等我醒了?”
玉汝恒低笑一声,“恩,黎绯这几日都未有动静,黎荇那处更是,不过祁默甘愿将第三座城池让黎绯看守,而他退居第二座城池,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耐心寻味地阴谋。”
“黎绯在等。”莫悠尘低声道,“好像是在等一个人。”
“谁?”玉汝恒低声道。
“不知。”莫悠尘摇头,“我一直觉得她好像知晓云轻的下落,而申屠尊亦是清楚。”
玉汝恒眸光一冷,“你的意思是她想利用云轻这个筹码来与我谈条件?”
“恩。”莫悠尘点头,“想来黎绯将我掳走是为了引你前来,而她手中真正的筹码是云轻。”
玉汝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道她知晓了我的身份?”
“这个……倘若她知晓了,申屠尊焉能不知?”莫悠尘一语道破。
玉汝恒淡淡地挑眉,“我只觉得大冶覆灭并非表面看得那般简单,申屠尊、黎绯、秦素妍、还有云轻,这其中必定有关联。”
“那……”莫悠尘正要开口,突然觉得浑身一阵抽搐,眉头一皱,便吐出了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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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汝恒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扶着他,莫悠尘无力地靠在椅背,江铭珏上前把着脉,眉头一皱,“这毒难解,如今不过是先兆。”
玉汝恒眸低闪过狠戾,“尽快寻到无双。”
“看样子,勉强能捱十日。”江铭珏摇头说道。
玉汝恒蹙眉看着莫悠尘,却见他淡然一笑,“生死有命,一切看造化吧。”
“胡说什么。”玉汝恒低喝一声,“有我在,你们谁都不准有事。”
莫悠尘却笑得越发地明媚,他素日表现得越发地不在乎,可是如今却觉得如此死去也甚好,最起码,她对他有着片刻地关心。
江铭珏见莫悠尘如此,竟是无言以对,只是看向玉汝恒,“扶他躺着。”
“恩。”玉汝恒点头,弯腰扶着莫悠尘起身,向内堂走去。
“我去拿药。”江铭珏说着便踏出了屋子。
莫悠尘无力地靠着她,垂眸看着身旁的她,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缓缓地合上双眸,等到躺在床榻上时,她低头看着他,“倘若不是硬将你拽回来,你是不是准备死在那处?”
莫悠尘半眯着双眸,只觉得这一刻很满足,他并未说什么,而是渐渐地合上双眸。
玉汝恒见他如此幽幽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便看见江铭珏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过来,坐在玉汝恒的身旁,倒出一粒药丸递给玉汝恒,“你喂他服下。”
“恩。”玉汝恒接过药丸,江铭珏递过来热水,她喂他服下,自始至终莫悠尘都是双眸紧闭。
玉汝恒转眸看向江铭珏,二人起身踏出内堂,江铭珏附耳向玉汝恒说着什么,只见她眉头紧蹙,脸色阴沉,一掌拍在一旁的几案上,冷哼一声,“卑鄙。”
江铭珏看着她,“小玉子,这毒药不能耽搁,晚一分,他便多一分危险。”
玉汝恒双眸碎出寒光,“如今已经过了三日,无双定然还未出城。”
“不如……”江铭珏冲着玉汝恒递着眼色。
玉汝恒看着他,“不可,我不能让你出事。”
“我不会出事。”江铭珏看着她,“你忘记了,无双如今还指望着我给她解毒呢。”
玉汝恒沉默了良久,“我想想。”
“好。”江铭珏点头,接着说道,“你最好早做决断,我现在前去配些药,你看着他,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再发作。”
“恩。”玉汝恒握着江铭珏的手,上前踮起脚尖抵着他的额头,“等一切都平定了,我好好补偿你。”
“你打算如何补偿我?”江铭珏低头嘴角挂着灿烂地笑容。
“你说呢?”玉汝恒说着便缓缓地将唇落在他娇艳欲滴地唇瓣上轻轻地吸允着。
江铭珏俯身加深了这个吻,“那我等着。”
玉汝恒笑看着他转身离开,她转身行至内堂,盯着莫悠尘看着,毫无血色的俊朗容颜,双唇也无血色,双眸紧闭,却依旧透着他独特的气息,这个人即便遇到再大的灾难,也永远不急不躁,表现得如此地沉静,这个性子反倒与云景行有几分像,不过云景行表现得比他还要冷淡。
莫悠尘缓缓地睁开双眸,二人不自然地四目相对,想着似乎许久未与他这般静坐着说过话,大概是多久了呢?她仔细地想着,自她重生那日起,周遭的一切便已经变了。
玉汝恒看向莫悠尘,脸上带着几分地柔光,“可是哪里不舒服?”
莫悠尘缓缓地坐起身,低头咳嗽了几声,他向来穿着素雅,一身青云长袍,宽大的袖袍上绣着暗纹,墨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眉眼间依旧是那般的深沉。
他抬眸看向玉汝恒,“有话说?”
玉汝恒沉默了良久,点头,“有。”
“说吧。”莫悠尘看得出她有疑惑。
玉汝恒干咳了几声,盯着他看了半晌,“我与子伯的事情,你是不是心存介怀?”
“介怀?”莫悠尘微微地垂眸,光影洒下,玉汝恒才发现他的睫毛也很浓密细长。
“其实……”玉汝恒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悠尘缓缓地睁开双眸,“你很在意我的看法?”
玉汝恒也不知为何,对上他这双或浓或淡的双眸,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点头,“恩。”
当她应了之后,突然一愣,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如此的气氛头一次让她有些难安。
莫悠尘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嘴角一勾,笑容见多了几分如沐春风地柔和,微微点头,“我很介怀。”
玉汝恒微微一愣,对上他那双弯起的双眸,头一次觉得莫悠尘这个人也带着几分的邪魅,比起司徒墨离那直愣愣地邪魅不同,他就像是黑夜之中盛开的荼蘼,静静地悄无声息地绽放着,而那盛开的一幕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直入心底。
玉汝恒莫名地双眸有着一些闪烁,错开他的双眸侧过头干咳了几声,“莫悠尘,你魔性了。”
莫悠尘未料到玉汝恒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突然扬声笑起来,那声音爽朗纯粹,打破了此时此刻地尴尬。
他只是看着她侧过头的侧脸,放在一侧的手想要抬起轻抚她的容颜,最终却无力地垂下,倘若他过不了这一关,又何必徒增伤感,让她牵挂着呢?他很清楚那种牵肠挂肚,痛入骨髓地滋味,他不希望扰乱了她的心,而后让她带着对他的遗憾而抱憾终身。
玉汝恒转眸见他明媚地笑着,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你可是要歇着?”
莫悠尘却摇头,自怀中拿出一个埙,抬眸看着她,“想听什么?”
玉汝恒沉吟了片刻,索性行至窗边,将窗户推开,斜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了她的青丝,她微微仰着头,“野有蔓草。”
“好。”莫悠尘想来她是极爱的,便坐直身子吹了起来。
玉汝恒静静地听着,这一刻,似乎回到了当年的情形,她突然觉得,其实当年的自己很幸福,有深爱的人,有知己两三人,虽然身上有着无法割舍的责任,可是,她也是肆意洒脱的,不过是自己将自己困住罢了,如今,她更应该为自己而活。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玉汝恒声音悦耳婉转,只是顺着那曲子吟出,直至一曲终了,玉汝恒迎着清风吐了口气,转眸便看见莫悠尘将埙收起,嘴角挂着一贯的浅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低头浅笑,双手背在身后,缓步行至他的面前,弯腰盯着他看着,“莫悠尘,你好好歇着吧。”
“好。”莫悠尘只是觉得适才的那一幕太过于熟悉,曾几何,黎嫣斜倚凭栏处,一身绛色广袖流仙裙,发髻高高挽起,展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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