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墨离脸上挂着灿然地笑意,转眸看着玉汝恒,“小玉子,你何时变得如此刁钻了?”
玉汝恒勾唇浅笑,“那要看是谁。”
司徒墨离凑近她的耳畔,“你如今让他丢了面子,这刘府可是鸿门宴啊。”
玉汝恒不过是淡淡挑眉,“鸿门宴我去过的还少?”
司徒墨离淡淡地点头,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着,“不论是何宴,我都陪你。”
“油嘴滑舌。”玉汝恒薄唇微勾,只觉得刘溯的眸光如芒在背,而她依旧是淡然一笑,一行人便如此慢悠悠地前往刘府,无视着的沿街地目光。
不过走在一半的时候,空中突然发出一阵巨响,紧接着飘下了无数的纸片,有几个识字的百姓看着那纸片上所写,连忙跪在了地上,“草民见过暗帝。”
此言一出,本就稀少的街道突然围满了百姓,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恭敬地高呼着,“暗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汝恒抬手也拿过一张纸片看着,转眸看着司徒墨离,“这是你的杰作?”
司徒墨离不置可否,“既然你光明正大地来,自然不必躲躲藏藏的。”
玉汝恒浅笑嫣然,步履沉稳地向前走着,百姓们愈聚愈多,直至最后,整个大街已经跪满了百姓,玉汝恒心里难免有些动容,山河破碎,她以为百姓们会忘记曾经是大冶的子民,未料到如今他们还记得。
她转眸看着司徒墨离,“原先我以为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事,他们便会忘记自己曾是大冶的子民。”
司徒墨离笑看着她,“不过是他们没有了希望,而你正是大冶的希望。”
他的话一语中的,玉汝恒犹自感叹,忽然记起当时云景行返回大远时百姓夹道相迎的情形,她抬眸看着前方,似是看见了一道清冷地身影一闪而过,她眸光一沉,再看去的时候亦是一片清明。
她转眸看向司徒墨离,“你适才可看见什么?”
“什么?”司徒墨离抬眸看着前方,又看向玉汝恒。
“没什么。”玉汝恒摇头,不知为何,怎得突然想起云景行了呢?而且……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大冶盛京。
司徒墨离狐疑地看着她,再次地看向前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觉得这街道越发地拥挤,似乎百姓们在此之前便已经知晓玉汝恒要经过这条街道,盛京的百姓们纷纷赶来,使得刘溯想要抓几个典型处置,都无从下手,抬眸盯着玉汝恒那淡然地身影,恨的咬牙切齿。
直至行至刘府,玉汝恒抬眸看着眼前巍峨的府邸,转眸看向刘溯,“原先这处可是莫悠尘的丞相府。”
刘溯并未回应,不过是冷声道,“请!”
玉汝恒抬眸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府邸,转眸看着司徒墨离,二人便踏入了刘府,曾经的丞相府。
司徒墨离看着眼前的刘府,转眸看着她,“怪不得会选择这府邸,看着当真是……”
“什么?”玉汝恒笑着问道。
“华而不失大雅。”司徒墨离挑眉打量着,“只可惜,如今却是不伦不类。”
刘溯在一旁听着,双眸越发地阴狠,直至入了大堂,玉汝恒抬眸看着四周的摆设,奢华不失高雅,刘家的品味自然不错,那紫色的琉璃盏,透着耀眼的光芒,玉汝恒翩然落座,丝毫不客气。
刘溯忽然觉得这并非自己府邸,反而更像是她的別苑,他随即坐下,“玉公子可是要去见见穆王?”
玉汝恒见他如此态度,温和地双眸闪过一抹淡然,“好。”
刘溯着实看不透玉汝恒的心思,他如今只能耐下性子,不可操之过急。
司徒墨离端坐在大堂内,“你自去吧。”
玉汝恒淡淡挑眉,微微颔首便离开大堂,刘溯走在她的身侧,显然对她起了戒心,她只是随意地欣赏四周的景色,并未有任何地慌张之色。
还未到,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箫声,玉汝恒自然听得出这曲子,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随着那箫声她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刘溯侧眸打量着玉汝恒的神色,见她绝色的容颜上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带着丝丝的柔情,如今正值春暖花开之季,如此瞧着仿若入了画境一般,让他有着短暂的失神,他仔细地打量着她,此等丰神俊逸之人,倘若是女儿身,定然是要颠倒众生。
玉汝恒已经循着箫声看见不远处斜依在凉亭处那风雅的身姿,隽秀飘逸,双眸透着淡淡地愁绪,如此看着反倒多了几分温雅之气。
玉汝恒对一旁的刘溯视而不见,忽然足尖轻点,越过重重地花丛,翩然落在凉亭上,那绰约的风姿,宛若一副仙子下凡图,使得刘溯站在不远处只觉得那凉亭上的两人乃是一对璧人,这世上的女子他见过无数,青年才俊他更是结交过无数,像玉汝恒这般还真是少见。
黎穆染显然一怔,箫声在她落下之际便已戛然而止,他收起玉箫,怔怔地看着她,“你终究是来了。”
玉汝恒抬起手轻抚着他的容颜,“消瘦了。”
黎穆染面色一红,似乎对于玉汝恒如此亲昵的举动有些不适应,他轻咳了几声,忽然将她抱在了怀中,“你知道这处多危险?”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鼻翼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地气息,似乎与以往不同,带着丝丝的甘甜,她抬眸看着他,“这处有何危险,不过是回来自己的家而已。”
黎穆染知晓玉汝恒言下之意,只是眼眸划过黯然,“我没用。”
玉汝恒捏着他的鼻子,“你何时如此不自信了?”
黎穆染抬眸看着她,“子伯那处?”
“稍后再说。”玉汝恒低头与他十指交握,抬眸便看见刘溯已经上了凉亭。
黎穆染冷笑一声,“刘公子还要囚禁本王在此多久?”
刘溯见玉汝恒跟黎穆染二人相拥,如今竟然十指交握,他抬眸看着玉汝恒,冷笑一声,“原来穆王好男色,难怪对我送的美人儿视而不见。”
玉汝恒眸光一沉,握着黎穆染的手用了几分的力度,盯着刘溯似笑非笑,“刘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至于那些美人儿大可送来我这处。”
黎穆染听着玉汝恒的话,忍不住笑道,“你当真要?”
“恩。”玉汝恒点头,“难道我不行?”
“你喜欢便好。”黎穆染的笑意越发地深。
刘溯只觉得这二人之间似乎未他开口的余地,不过如今时机还未到,他并不能将玉汝恒如何,“玉公子大可在府上小住。”
玉汝恒也不在意,只是握着黎穆染的手下了凉亭。
刘溯站在凉亭看着离开的二人,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的狠辣。
黎穆染笑看着她,“皇姐吃醋了。”
“你可碰过那些美人?”玉汝恒抬眸沉声问道。
“没有。”黎穆染忙不迭地摇头,“除了你我谁都不会碰。”
玉汝恒冷哼一声,“这几天便安心待在刘府。”
“皇姐,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黎穆染见她如此说,连忙低声问道。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跟子伯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
“皇姐,我错了。”黎穆染低声叹了口气,“我赶往盛京后,便前去寻他,他那时就像个活死人,变得了无生趣,后来,我便将你的事情告诉他,一同商议了一番。”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说他像活死人?”
“恩。”黎穆染点头,“当时看见他的时,跟我当年很像。”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想起昨夜的子伯俨然如以往那般,她不再多想,而是拉着黎穆染前往大堂。
司徒墨离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抬眸见二人入内,也不过是挑眉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玉汝恒,“小玉子,这刘府内可有有趣的地方?”
玉汝恒转眸看了一眼黎穆染,再看向司徒墨离,指着正前方挂着的那幅画,“可看出什么?”
“山河图。”黎穆染直言道。
玉汝恒端起一旁的茶盏,侧眸便看见刘溯已经入了大堂,她不紧不慢地轻呷了一口热茶,随即将茶盏放下,“刘公子难道无事可做?”
刘溯一怔,不过是冷然一笑,“玉公子乃是贵客,自然不能有所怠慢。”
玉汝恒嘴角一勾,见他答非所问,却也是意有所指,随即起身,“既是如此,不如刘公子随我逛逛盛京?”
“今日玉公子定是乏累,不如改日?”刘溯婉拒。
玉汝恒低头淡然一笑,随即起身,“的确是有些乏了。”
刘公子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管家,“还不请玉公子回房歇息。”
“是。”身后的管家连忙垂首。
黎穆染与司徒墨离一左一右,与玉汝恒一同踏出大堂。
待他们离开之后,一道黑影闪过,“二少爷,四少爷他……”
“恩?”刘溯见属下欲言又止,脸色变得有些不悦。
“四公子离开了穆王府。”属下低声道。
“他终究是选择了玉汝恒。”刘溯冷哼一声,“他如此做又是何苦?”
“二少爷,如今……”属下不禁问道。
“盛京固若金汤,即便是他也无法攻破。”刘溯双眸微眯,“将此消息传给大哥。”
“是。”属下垂首领命,随即飞身离开。
刘溯抬眸看着远方,“四弟啊四弟,黎嫣已经死了,你不惜背叛刘家,又是为了什么?”
黎穆染再见到玉汝恒自然是兴奋不已,脸上笑意越发地灿烂,转眸看着玉汝恒时,只顾着傻笑。
司徒墨离看着黎穆染如此,嗤之以鼻,只是握紧玉汝恒的手,抬头看着四周,“那副山河图暗藏玄机?”
“只是不知刘家可否看出。”玉汝恒嘴角噙着一抹鬼魅地笑意。
“关系什么?”司徒墨离低声问道。
“关系整个盛京的部署。”玉汝恒抬眸仰望着天空,“即便他部署地再周密,这山河终究属于黎氏。”
司徒墨离听着玉汝恒的话,仔细地回想着那幅画,恍然大悟,“小玉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并非我一人做到。”
“只是你将那山河图堂而皇之地挂着,难道不怕有心人看破玄机?”司徒墨离颇为不解。
玉汝恒低笑一声,“看破又如何?”
司徒墨离低头盯着她,“小玉子,你当时留下这幅画是为了让他们自寻死路?”
“看来你已经看破。”玉汝恒嘴角一勾,“这是生机转瞬之间也会变成死穴。”
黎穆染看着玉汝恒,“我记得这幅山河图并非皇姐你所画。”
“恩。”玉汝恒点头,“是莫悠尘与子伯所作。”
“他二人?”黎穆染正欲取笑,转眸看着司徒墨离,眉头一皱,“皇姐,他身着着的是……”
玉汝恒挑眉,“刚合身。”
“皇姐……”黎穆染俊朗的容颜顿时变得阴沉。
玉汝恒不以为然地挑眉,“怎么?”
黎穆染见她如此,再看向司徒墨离穿着那一身当真是极适合,只是他心头着实不是滋味,索性无奈地转头不言。
玉汝恒见他如此,转眸看着司徒墨离,“瞧瞧,以往多乖顺听话,如今倒是耍起小性子了。”
司徒墨离一听,转眸看着她说道,“皇姐,那件是我……”
“穆王这是不愿割爱。”司徒墨离冷冷地插话,若有所思地看着黎穆染。
黎穆染有些不自然地转眸,“不是。”
玉汝恒挑眉,看着气氛越发地诡异,握着他二人的手,“在这处如何看好戏?”
“皇姐。”黎穆染转眸看向玉汝恒,低声问道,“昨夜你见了子伯,可是说了什么?”
玉汝恒无奈地叹了口气,“输了。”
黎穆染微微一愣,这才记起她说的是什么,低笑道,“那惩罚是什么?”
“地、水。”玉汝恒只说了二字,黎穆染便已经心领神会。
“还说,上次想舀一些桂花酿,被他随意地打发了。”黎穆染想起子伯总是戏弄他,便连忙向玉汝恒诉起苦来。
此言一出,有心之人必定听出了一些耐人寻味地意思,司徒墨离转眸看了一眼黎穆染,再看向玉汝恒,只觉得黎穆染对于亲近之人还真是一丝的防备都没有,可知引狼入室的道理,不过转念欲想,自己难得不是引狼入室的那匹狼?
他明亮的双眸微闪,二人不知不觉已经行至一处院落,玉汝恒随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园内的景致,“刘溯倒是有心。”
黎穆染听着玉汝恒的话,“皇姐,此处亦是您当年歇息处。”
司徒墨离盯着玉汝恒看了半晌,“他们府上怎得都有你歇息之处?”
玉汝恒浅笑道,“偶尔围炉煮酒,相谈甚欢,便在此处歇下。”
“哦。”司徒墨离故意拖长声音,凑近她问道,“你与他们煮酒时,云轻在做什么?”
玉汝恒脸上地笑意淡淡地收起,不过是留了一丝的苦笑,“他啊,好像从来都是形单影只。”
“皇姐,你当时与他如何相处?”黎穆染只记得自己不过是远游了一次回来,她身边便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不过是数面之缘,说过的话都是寥寥可数。
玉汝恒似是陷入了回忆,不过是转瞬之间,转眸看着他们二人,“为何突然提起他?”
“只是觉得你曾经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司徒墨离起身漫步在院中,抬步行至院墙旁,便看见一枝红杏出墙来,他抬手折了一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玉汝恒转眸看着黎穆染,“说吧。”
黎穆染见司徒墨离来回在院中踱步,亦是以防隔墙有耳,他随即低声说道,“子伯想必如今已经出城。”
“他手上有人马?”玉汝恒昨夜已经将自己手中的三十万人马的兵符给了他,而他则是推给了她,说他自有法子。
黎穆染点头道,“皇姐可还记得你当初给我的那支暗卫?”
“如今你都收回来了?”玉汝恒知晓那支暗卫后来被黎绯所利用。
“恩。”黎穆染点头,“那支暗卫如今分布在四处,子伯在你前来一个月之前便让我给暗卫传了消息,正在慢慢地聚拢人马。”黎穆染低声道。
“他手上有多少人?”玉汝恒想着当年他毅然决然地脱下铠甲,紧跟着他手下的人马也相继离开,虽然表面上看着并无异常,可是,她心知肚明。
“十万。”黎穆染看着玉汝恒低声道,“原先不过三万。”
玉汝恒低笑一声,“当初谁也未料到大冶有一日会覆灭。”
“子伯当初将这些人马分布各处是为了收集消息,更是为了防备刘家。”黎穆染也唏嘘不已,“未料到他还未来得及,大冶与皇姐你……”
玉汝恒摸着他胸前的青丝,“如今一切都来得及。”
“皇姐,你打算如何?”黎穆染轻轻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的肃然。
玉汝恒勾着手指,待他凑近时,她附耳低声说着什么,黎穆染脸上带着几分和煦地笑意,盯着玉汝恒,“皇姐,你是不是一早便开始筹谋了?”
“恩。”玉汝恒抬眸看着黎穆染,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穆儿,那些个美人如今在何处?”
黎穆染未料到玉汝恒突然话锋一转,脸上带着几分的苦笑,“皇姐,我不知。”
玉汝恒慢悠悠地点头,“你跟我进来。”
黎穆染乖顺地低着头跟着她入了屋子,司徒墨离低头盯着手中的杏花沉思,侧眸看着玉汝恒拽着黎穆染入了屋子,脸色带着几分笑意,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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