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眉头皱得越发地紧,“我去趟岳麓山。”
“我陪你!”秦玉痕与江铭珏同时开口。
玉汝恒看着他们二人,微微点头,三人上了岳麓山。
陆通看着眼前的三人,不过是冷冷地说道,“他下山了。”
“何时下山的?”玉汝恒眸光一暗,她怎得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一盏茶的功夫。”陆通慢悠悠地说道。
玉汝恒连忙转身便前去追,秦玉痕与江铭珏却被拦了下来,“你这两个臭小子,跟去做什么?”
“凑热闹。”秦玉痕见玉汝恒已经转瞬消失,如今跟上去也没有意思,便转头看向陆通,“不知陆神医为何要拦下我?”
陆通随即坐下,“你搞定那个丫头了?”
秦玉痕双眸微敛,默认地坐下,“此事与陆神医有何关系?”
“日后对我徒弟好些。”陆通淡淡地说道。
秦玉痕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江铭珏,“我为何要对他好?”
陆通冷哼一声,“自然是要好些,我这处可有一粒丹药,虽然不能解了那丫头体内的血咒,至少能压制一段时日。”
秦玉痕眉心一动,抬头又瞥了一眼江铭珏,“你用此来要挟我,未免太小看我,我即便不答应,你的徒弟自然会向你讨要,我又何必如此委屈?”
陆通满不在乎将那瓷瓶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答不答应看你,只是仅此一粒。”
江铭珏见陆通竟然用丹药来要挟秦玉痕,他上前一步便抬手要夺过瓷瓶,奈何陆通反应极快,轻松地夺过,“再动一下,这丹药我便毁了。”
秦玉痕知晓陆通从来不开玩笑,不过是冷笑一声,“还真是爱徒啊。”
陆通见秦玉痕松口,得意地挑眉,“我的徒弟自然是要护的。”
秦玉痕低笑一声,衣袍随风而动,说不出的俊美妖娆,“我便答应你。”
“拿去吧。”陆通说着便顺手将那瓷瓶向秦玉痕抛去,接着转身向外走去。
秦玉痕接过瓷瓶抬眸看了一眼江铭珏,“有时候还真是很羡慕你。”
江铭珏微微一顿,脸上却闪过苦涩的笑意,羡慕?明知道结局,却还不得不去强颜欢笑,这样的人生,他宁可不被羡慕。
玉汝恒冲下山,在山脚下遇见了那道月白的身影,她眸光一冷,“站住!”
云景行的身形顿了一下,并未转身,只是那声音依旧平静,“我说过,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玉汝恒缓缓地靠近他,直至行至他的面前,“我这几日中了血咒。”
云景行那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的波动,却稍纵即逝,“只要我们不再见面,你便无碍。”
玉汝恒双眸微动,上前一步,抬起双手捧着他的容颜,怔怔地注视着他,“在你的心里到底装着几个人?”
云景行还从未见过玉汝恒如此凌厉的双眸,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曾经是不是命小不点带一封信给黎嫣?”玉汝恒低声问道。
“何时?”云景行微微一顿,似是在回想着。
“在你被申屠尊生擒之前。”玉汝恒始终隔着面纱捧着他的脸,低声道。
“有吗?”云景行看着玉汝恒,“我与黎嫣从未见过,我为何要写信给她?”
玉汝恒的手微微一颤,缓缓地放下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肯定?”
云景行点头,“我自然记得。”
玉汝恒脸上的笑意顿失,再看向云景行的双眸时,并未发现任何的异样,江铭珏绝对不会撒谎,那他为何不承认呢?她低头将他的手摊开,掌心的纹路很清晰,却被云景行抽开,他向后退了一步,“我们日后还是不要再见。”
“你是担心我看见你之后,秦素妍会利用血咒,你担心我对不对?”玉汝恒见他要转身离开,连忙上前挡住他。
“当初我挽留的时候,你要走,如今我已经死心,你又何故阻拦我?”云景行看着玉汝恒,语气变得甚是冷淡。
玉汝恒也不知为何会阻拦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她看着他,“你曾经可爱过一个人?”
云景行忽然上前抓着她的手腕,那力度捏得她生疼,“玉汝恒,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真心?”
玉汝恒怔愣在原地,云景行深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未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渐渐地收敛起情绪,抬步越过她向前走去,“只是,那都是曾经的事情,我说过,你我自那日之后不复相见。”
玉汝恒站在原地,只是觉得头顶飘过一朵白云,她发出一阵冷笑,仰头看着天际,终究是她太顾念云轻了,所以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玉汝恒渐渐地平复心绪,云景行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秦玉痕与江铭珏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二人对看了一眼,不知她与云景行说过什么,只是觉得她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秦玉痕小心地拍着她的肩膀,“想要弄清楚,就要去一趟大骊。”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明日先回大冶。”
“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秦玉痕看着她说道。
“我知晓该怎么做。”玉汝恒从来不是个软弱之人,即便受到连番的打击,可是,她依旧明白自己如今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那申屠凌?”秦玉痕轻声地问道。
“我会亲自接他回来,我的人谁若敢伤他分毫,我便千倍报之。”玉汝恒说罢抬步便向前走去。
秦玉痕低笑一声,转眸看向江铭珏,“她有时单纯的像个孩子,有时聪明地像只狐狸,可是偏偏又霸道的像洪水猛兽。”
江铭珏侧眸看了一眼秦玉痕,“不管什么样,我都喜欢。”
秦玉痕扶额望天,“明儿个离开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江铭珏抬眸看着浩瀚的夜空,“最起码你还能等待。”可是,他连等待都等不起。
翌日一早,玉汝恒便离开了南风国,秦玉痕自然是依依不舍了一番,临行前将那丹药给了她,玉汝恒知道秦玉痕与她有着相同之处,那便是无法逃脱开责任的枷锁,他们有着自己背负的责任,他俨然像极了曾经的黎嫣。
她上前抱着他,在他的耳边低喃,“等我,我会回来。”
“好。”秦玉痕轻声地应道,那语气中却是无限的眷恋。
玉汝恒与江铭珏策马离开,秦玉痕立在东宫外良久,直至那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回过神来,转眸,周身已经没有了妖孽之气,周身散发着冷然之气。
斐然低头不敢出声,紧跟着他入了大殿,“秦素妍那处如何了?”
“她昨日并未回公主寝宫,而是去了皇后寝宫。”斐然垂首道。
“真会寻避风港。”秦玉痕冷笑一声,随即起身,“更衣,本殿下许久未去向母后请安了。”
“是。”斐然应道,随即便命人前来更衣。
黎穆染这些时日一直未收到玉汝恒的密函,不免有些担心,阿曼见他整日魂不守舍,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如今的局势太过于复杂。
楚天这处僵持不下,不过是因为黎穆染一直在等着玉汝恒回来,他想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如何将楚天伏诛,让她看到自己并不是无能之辈,让她看见自己已经长大。
秦玉痕前去皇后寝宫请安,寝宫内已然是一阵慌乱,长公主昏迷不醒,皇后忧心不已,待看见秦玉痕时,更是忍不住地落下泪来,秦玉痕不愿伤了母后的心,便也未将秦素妍如何。
待回到东宫后,斐然低声禀报道,“殿下,这长公主还真是将皇后娘娘当成了她的护身符。”
“哼,她不可能永远躲着,长公主如今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是该准备准备。”秦玉痕一面说,双眸已经碎出一抹寒光。
“殿下的意思是?”斐然连忙命人前去收集如今南风朝中大臣世家公子的画像。
秦玉痕狭长的双眸微眯,“倘若她能安分些,本殿下自然会看在母后的份上让她善始善终,否则……”
斐然立在身后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他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玉汝恒与江铭珏在一月后赶到了冰城,莫悠尘那处并未有任何的进展,一直在养病蓄锐,而听雨与和鸣则是一直待在莫悠尘那处,不免有些乏味。
莫悠尘自然知晓玉汝恒前往南风国,不知适合缘由,如今乃是关键时候,他也在担心她的安危,直至玉汝恒回到冰城之后,他收到她安然无恙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
玉汝恒回到冰城时,司徒墨离正斜靠在软榻上小憩,见她回来,不如从前那般热情,不过是淡淡地挑眉,“舍得回来了?”
玉汝恒见他如此口气,不免勾唇一笑,“原本不想如此早回来的。”
司徒墨离一脸失望地幽幽道,“我就知道,你啊最惦念那边的人,怎么说都是你心尖上的人。”
玉汝恒忍俊不禁,“你这嘴皮子越发地毒了。”
“你身上什么味?”司徒墨离见她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正要一番亲昵,却闻到一股怪异的气息。
玉汝恒挑眉,靠在他的怀中,“许是这几日太奔波,有了汗味。”
“你认为能瞒得住我?”司徒墨离俊雅的容颜沉了下来,“你若不说,我便亲自去南风问个明白。”
玉汝恒知晓他的脾气,可是此事该如何说起呢?
“我来说吧。”江铭珏说话间已经站在了司徒墨离的跟前。
“你说。”司徒墨离此时冷着脸,语气也变得低沉。
“她中了血咒。”江铭珏淡淡地说道,“秦素妍下的。”
“血咒?”司徒墨离转眸看向玉汝恒,“你当真对云景行动心了?”
玉汝恒敛眸不语,只觉得他们的反应太过于强烈,对云景行动心难道很奇怪吗?一个正常的女子看见那样风姿绰约之人也会心动。
司徒墨离连忙起身,“你对谁动心都可,就是不能对云景行动心。”
玉汝恒不由得好笑,“这……我与他日后都不会再相见,即便动心,也不过是暂时。”
“什么意思?”司徒墨离有些反应不过来。
玉汝恒拽着他的衣袖,“你呢?申屠凌这些时日如何了?”
司徒墨离见她有意地岔开话题,冷哼了一声,随即坐下,“你说呢?”
玉汝恒见他脸色越发地不好,便知道申屠凌在那处定然受了许多的苦,双眸一冷,“你如今好好地待在我身边。”
司徒墨离抬眸看着她,“小玉子,我如今只有你了。”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我明日动身去黎穆染那处。”
“我陪你。”司徒墨离连忙说道,黎穆染也是个极大的威胁。
玉汝恒抬眸看向江铭珏,只见他低着头坐在一旁不说话,她只觉得他这些时日性子越发地静了,似乎有心事,可是,她却不知他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司徒墨离见玉汝恒看着江铭珏,连忙捧着她的脸颊面对着自己,“你究竟还要对多少人动心?”
玉汝恒微微挑眉,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她是个极难动心之人,可是,这一世却与他们如此地纠缠在一起,这难道是上苍有眼,要弥补她上一世的缺憾?
她不由得一阵苦笑,“不会了。”
“你之前便说过不会,可是,却还是动了。”司徒墨离才不相信玉汝恒的话,只是霸道地将她抱入怀中,“你不想让我陪着你去?”
“你跟小不点都在冰城等我。”玉汝恒低声道,她知道黎穆染想要她前去做什么,倘若他们都去了,他不好施展。
“看来你是有了主意。”司徒墨离嘴角一撇,算不上生气,却也是怨念不已。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我有一件重要的事你要帮我去办。”
司徒墨离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何事?”
“大冶的经济……”玉汝恒直言道。
“好,交给我。”司徒墨离不用玉汝恒继续说下去便知晓她要做什么。
玉汝恒凑上前去亲吻着他的唇,这个人总是会明白她的心思,上一世她都是一人撑着,所以这一世,上天让他们来到她的身边,替她分担,与她并肩同行。
司徒墨离抵着她的额头,“那……有什么奖赏?”
玉汝恒浅笑着蹭着他的鼻尖,“你想要什么奖赏?”
“咳咳……”江铭珏终于听不下去了,打破了他们的对话。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小不点,怎么了?”
“我今晚在偏殿歇息。”江铭珏连忙起身抬步踏出了大殿。
司徒墨离低头看着玉汝恒,“我怎么觉得他变了不少。”
“是有些变了。”玉汝恒便将南风国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司徒墨离,“你对申屠尊了解的比我深,你认为他是不是云轻?”
司徒墨离沉默了片刻,看向她时眼神多了几分的复杂,“倘若他是云轻,你必定会亲手杀了他。”
“不错。”玉汝恒双眸碎出一抹冷光,可是,她始终不相信申屠尊是云轻。
“其实,申屠尊的确有些古怪。”司徒墨离看着她,“早先我与申屠凌便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黎嫣,我记得当初大冶覆灭之后,我前去大冶皇宫,看见他站在黎嫣的灵柩前发呆,虽然神情肃穆,可是,我能看得出他双眸间压抑的痛苦,而且……他还低头亲了黎嫣。”
玉汝恒的手微微地蜷缩着,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桶冰水浇头,冰冷至脚底。
“他为何每次从大冶回来都会独自买醉呢?”司徒墨离看着玉汝恒的神色不对劲,继续说道,“你可知黎嫣的灵柩已经被运回了大骊?”
“如今停放在何处?”玉汝恒这才回过神来,沉声问道。
“皇宫的地窖。”司徒墨离将玉汝恒轻轻地拥着,“他将那处变成了冰城,将黎嫣的尸身放在了冰坛上,每日都会去。”
玉汝恒的心越发地冰冷,难道他当真是云轻?只是她有一点想不通,“那黎绯身边的云轻为何要刺一个莲花的刺青呢?为何他要去岳麓山?而且,以他的武功不可能上得了岳麓山。”
“这个便要问问那云轻。”司徒墨离看着玉汝恒,“黎绯回了大远。”
“她在云霄寒那处?”玉汝恒冷声道。
“不错。”司徒墨离点头道,“那个云轻并未露面,而是躲在了暗处,他们好像有什么阴谋?”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玉汝恒冷笑一声。
“小玉子,云霄阳派人传来了密函。”司徒墨离说着,便起身行至书案旁,将桌案上放着的密函拿了过来递给她。
玉汝恒接过密函看罢之后,不过是随手一丢,“他让我出兵助他。”
“条件很丰厚。”司徒墨离搂着玉汝恒,在她的耳垂轻咬着。
玉汝恒低笑道,“大远不会落在他的手中,也不会落在云霄寒的手上。”
“你对云景行那么有信心?”司徒墨离不满地咬了一口她的颈项。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轻笑一声,“对。”
“小玉子,你对云景行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司徒墨离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解着她的腰带,低头亲吻着她的唇。
玉汝恒搂着他的颈项,“你不怕惹火上身?”
司徒墨离低声叹了口气,“小玉子还真是狠心。”
玉汝恒翻身靠在他的怀中,“再等等。”
“好。”司徒墨离抱紧她,“明儿个你便走了,我又要度日如年了。”
玉汝恒抬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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