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凌凑近玉汝恒,低声道,“小玉子,如今我可是无家可归了。”
玉汝恒挑眉,“谁说你无家可归的?”
申屠凌一怔,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道,“对啊,如今我们不是正要回家吗?”
玉汝恒看着他们二人,握着他们的手,“既然跟我回家,便要听话,我家里的家规甚严。”
司徒墨离嘴角一撇,“小玉子,既然是回家,那何时拜堂成亲?我可不想名不正言不顺跟着你。”
玉汝恒沉吟道,“名不正言不顺也要跟着。”
“小玉子,前几日我父王可是传来消息了,让我带你回去。”司徒墨离继续不依不饶道。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就这么着急嫁给我?”
司徒墨离冷哼一声,“是你嫁给我。”
申屠凌连忙将玉汝恒抱入怀中,“是嫁给我才对。”
司徒墨离挑眉,接着看向玉汝恒,“小玉子,你打算一人洞房一次?还是一起呢?”
玉汝恒将他怀中的折扇抽出,顺势敲在他的头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司徒墨离看了一眼申屠凌,二人如今又站在了同一阵线,盯着玉汝恒,双眸内皆是殷切,“小玉子是不准备嫁人?”
玉汝恒点头道,“我家的习俗甚是开放,嫁娶随意,不过,规矩嘛比较复杂。”
“什么?”申屠凌迫不及待地问道。
玉汝恒鬼魅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等回去再说。”
司徒墨离与申屠凌又对看了一眼,知晓如今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二人不再纠缠。
黎绯狼狈地逃出,当即便赶往边关,前去向申屠尊报信,等候命令。
三日之后,云霄寒收到五百里加急,得知护送仪仗遇难,死去的还有大远国的人马,独独不见柔福郡主的尸身。
此时,玉汝恒躺在马车内,申屠凌与司徒墨离斜靠在两侧,千瑾辰正在驱车,一道身影落下,将一封密函递给千瑾辰,便飞身离开。
千瑾辰将密函递给玉汝恒,她看罢之后,眼眸闪过一抹冰冷,周身更是散发着慑人的寒气。
“小玉子,怎么了?”申屠凌见玉汝恒阴沉着脸,她极少会有如此冷若冰霜的神色,抬眸看了一眼司徒墨离,二人凑上前来。
玉汝恒合起密函,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有什么在撕扯着心头,她忽然冷笑一声,申屠尊,你当真是够狠。
司徒墨离俊雅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云雾,盯着玉汝恒语气也多了几分的冷,“小玉子,都到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不愿意将事情告诉我?”
玉汝恒收敛思绪,将手中的密函丢给他,抬眸沉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司徒墨离将密函打开看了一眼,抬眸看着她,“他毁了黎氏的龙脉,将黎嫣的骨骸运回大骊?”
“什么?”申屠凌伸手自司徒墨离手中拿过密函看罢,眼眸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他到底要做什么?”
玉汝恒语气越发地冰冷,“不止如此。”
司徒墨离看向玉汝恒,见她细长的双眸微敛,周身凝结着近乎于排山倒海般的肃杀之气,他看向申屠凌,二人隐约觉得此事对于玉汝恒来说不止表面上如此简单。
“将大冶国皇宫夷为平地,毁了黎氏宗祠,将流放与苦寒之地的黎氏一族全部斩首,连妇孺都不放过。”玉汝恒抬眸看着远方,“当真是要断的一干二净。”
“小玉子,你这是怎么了?”申屠凌握着玉汝恒的手,觉得她的双手冰凉刺骨。
司徒墨离亦是上前,盯着她看着,“你是在担心谁呢?”
玉汝恒微微一顿,抬收回视线,“担心谁?”
“是啊,你与黎氏有何干系?难道不是因为黎氏内有你想要关心的人?”司徒墨离总是想起那幅画。
玉汝恒勾唇一笑,“黎氏的血脉不会就此灭绝。”
“申屠尊为何会如此极端,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司徒墨离紧接着说道。
申屠凌看向玉汝恒,“小玉子,你与黎氏?”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抬眸看着他们二人,“想知道?”
申屠凌点头,但是看见她忽然变得淡然地双眸,“倘若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玉汝恒握着他的手,浅笑道,“傻瓜。”
司徒墨离始终注视着她,申屠凌可以装傻,可是,他却不能。
玉汝恒转眸看向司徒墨离,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司徒墨离静静地看着他,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好了,我不问了。”
玉汝恒缓缓地合起双眸,“日后你会知道。”
“是吗?”司徒墨离有些不确定,他总觉得她背后藏着太多的秘密,越想靠近,却越发地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玉汝恒点头道,“司徒墨离,既然要跟我走,就由不得你后悔。”
申屠凌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怪异,干咳了几声,“小玉子,这几日甚是风平浪静。”
“这场仗打不起来。”玉汝恒慢悠悠地说道。
司徒墨离重新摇晃着折扇,附和道,“的确打不起来。”
“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申屠凌叹息道。
玉汝恒重新睁开双眸,侧眸盯着他,“当真白忙活了?”
申屠凌点头道,“是啊,我可是差点*。”
玉汝恒勾唇浅笑,挑眉递给司徒墨离一个眼神,“你不觉得他装傻的也太过明显了一点?”
司徒墨离无所谓地耸肩,“你不是就喜欢他如此?”
玉汝恒转眸看向申屠凌,“你的那些暗卫呢?”
申屠凌低声道,“古嬷嬷带着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玉汝恒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明媚,“日后能派上大用场。”
“小玉子想要闹点什么动静?”申屠凌连忙问道。
司徒墨离邪魅一笑,“的确能派上大用场。”
“你二人倒是对我打起哑谜来了。”申屠凌看着眼前二人一幅高深莫测的神情,细想着。
玉汝恒也不再多言,继续闭上双眸,申屠尊为何会将她的灵柩不远万里带回大骊呢?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如今的黎氏子孙所剩无几,当真是被赶尽杀绝,她如今回大冶国,已经没有更多的黎氏子孙所用,申屠尊,终有一日,我要让申屠一氏彻底毁灭。
此时,马车突然停下,千瑾辰掀开车帘,低声禀报道,“少主,刚收到消息,黎穆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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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玉汝恒接过千瑾辰手中的密函看了一眼,勾唇一阵冷笑,“简直是胡闹。”
“小玉子,黎穆染难道是去抢黎嫣的灵柩了?”司徒墨离见玉汝恒眼眸闪过的冷意,低声询问道。
“恩。”玉汝恒点头道,“他简直是在添乱。”
“看来他对黎嫣倒是极好。”司徒墨离慢悠悠地说道。
“极好?”玉汝恒抬眸看着他,“索性让他去闹,与我又有何干系?”
“小玉子这是不管了?”司徒墨离笑着说道。
玉汝恒收起密函,“我管什么?”
司徒墨离凑近玉汝恒,“我以为你对他也是另眼相待的。”
“司徒墨离,你这醋劲可是过了。”玉汝恒双眸微沉,颇有些不悦。
司徒墨离见状,连忙噤声不语,递给申屠凌一个眼神,只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司徒墨离只好干咳了几声,接着说道,“他毕竟是黎氏最有希望的一脉。”
玉汝恒收起寒光,缓缓地合起双眸,“不管。”
司徒墨离便也不再多言,千瑾辰亦是退出车内,继续驱车赶路。
气氛越发地显得沉闷,一整日,玉汝恒都未在开口,司徒墨离也不愿多讲,而是径自地沉默,申屠凌抬眸看着他们二人,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又是一副欲言又止。
如此又过了两日,千瑾辰收到的来自大冶国的消息,如今大冶的情形不容乐观,申屠尊似乎在暗中部署着什么,整个大冶已经便严密控制,但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他,显然,此举是为了玉汝恒。
司徒墨离皱着眉头,抬眸看了一眼她,“小玉子,他这是在逼你。”
玉汝恒心知肚明,不过是淡淡地应道,“逼吧,我倒要瞧瞧他能逼到什么地步。”
申屠凌不免担忧道,“适才传来的消息,大远那处云霄阳与云霄寒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看来云霄阳是要动手了。”
“不是他动手,是云霄寒要趁着云景行解毒这段时间,稳固皇位。”司徒墨离插话道。
“那云景行便这样瞧着?”申屠凌冷笑一声,“他倒是能忍,在大骊国忍着,回了大远也忍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玉汝恒看向申屠凌,“他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足见他的谋算有多深。”
“只可惜啊,他如今是却是有心无力。”司徒墨离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这两日,他与玉汝恒之间似乎隔着一条鸿沟,无法跨越,也无法打破,着实让他觉得不是滋味。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醋了?”
司徒墨离邪魅一笑,“不敢。”
玉汝恒冷笑一声,“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司徒墨离沉下脸来,“玉汝恒,你到底想要我如何?”
玉汝恒淡然地抬眸,“不是我要让你如何,而是你想让我如何?”
司徒墨离抬眸看了一眼申屠凌,“你出去!”
申屠凌见他彻底的黑了脸,转眸看了一眼玉汝恒,显然是互不相让,他无奈地摇头,随即便钻出马车,坐在马车的另一侧,转眸看了一眼千瑾辰,假装看风景。
司徒墨离忽然倾身向前,双手压在车壁两侧,将玉汝恒挡在自己怀中,俯视着她,“我想让你如何你就能如何吗?”
玉汝恒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能。”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都给了你,所以,你就无所谓起来,一而再地逼我?”司徒墨离忍不住地嗤笑了一声,随即坐起,“玉汝恒,我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情人。”
他说罢转身便要离开马车,衣袖却被拽住,他探着身子,转眸看着她,“做什么?”
玉汝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是打算一走了之了?”
“是啊,免得你越看我越生厌,与其不欢而散,倒不如两不相见。”司徒墨离也是脆弱的,他害怕她便这样断了与他的情分,一想到日后与她……他的心便慌乱不已。
玉汝恒缓缓地上前,双手轻轻地环上他的腰际,自身侧抱着他,下颚抵在他的肩头,“我不知,你原来如此小心眼?”
司徒墨离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地乱了,他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眸看着前方,却不敢看她,心没来由的跳动着,他知道自己这一世都栽在了她的手中,即便被她任意驱使,他也无怨无悔。
玉汝恒沿着他的颈窝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直至他不自觉地转身,两唇相碰,一切的怨气与委屈早已化成了一缕柔情,融化在彼此的气息中。
司徒墨离将她一把拽入怀中,低头忘情地拥吻着,手臂越发地紧,似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中。
玉汝恒半眯着双眸,低喘着气靠在他的怀中,“何时学会闹小脾气的?”
司徒墨离只是这样抱着她,怔怔地看着,“我们日后都不要吵架好不好?”
玉汝恒趴在他的身上,轻抚着他的脸庞,“好。”
“小玉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司徒墨离幽幽地叹了口气,紧紧地拥着她。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她知晓他的脾气,倘若今日放他离开,也许会永远地失去,她不想再让自己做出任何心存遗憾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再让云轻的事情发生再他们的身上。
“咳咳……”申屠凌隔着车帘,咳嗽了几声,“我能进去了吗?”
“不能。”司徒墨离抢先道。
申屠凌一听便知道没事了,随即转身便钻入了马车,待看见二人相拥躺在马车内,嘴角一撇,“这是在做给谁看?”
玉汝恒自司徒墨离怀中起身,抬起手捏着申屠凌的鼻子,转眸看了一眼司徒墨离,接着说道,“再过十日,便可以离开大远。”
“离开大远,便入了大冶的边境。”申屠凌看着玉汝恒,“怕是不安稳。”
玉汝恒依旧是淡然自若,“不怕,反正有你们陪着。”
二人抬眸看着她,先是一怔,紧接着相视而笑,她不需要说太多的浓情蜜语,只是如此淡淡地话语,便足以填满他们不安稳的心。
行宫内,云景行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结痂的容颜,拿起一旁的匕首,平静地没有丝毫痛意地隔着上面的毒血,鲜血流淌着,滴落在他雪白的锦袍上,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刀一刀地割着……
十日之后,大远边关,玉汝恒自马车内下来,站在大远的土地上,眺望着大冶的疆土,此时此刻,她就像是漂流在外的孩儿即将要回家的感觉,内心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兴奋与喜悦,也许,这便是她内心所渴望着的,不论她离开多久,以何种方式离开,可是,她永远忘不了自己背负的责任,还有自己对这个国家的情义。
司徒墨离与申屠凌二人下了马车,站在她的两侧,“小玉子在想什么?”
玉汝恒低笑道,“在想家。”
“回家了。”申屠凌侧眸笑吟吟地看着她。
玉汝恒轻轻地点头,“是啊,回家了。”
她嘴角挂着不同以往淡然的笑意,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那般的光芒四射,神采飞扬,她随即上了马车,“走吧。”
司徒墨离递给申屠凌一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便上了马车,离开大远国甚是顺利,直至马车驶入大冶时,都未曾看见任何的不妥。
玉汝恒看着他们二人,“你们在边关动了手脚?”
“障眼法而已。”司徒墨离俊美的容颜闪过淡淡地笑意,看着越发地俊雅风流。
玉汝恒转眸看向申屠凌,见他笑道,“小玉子不是说我手中的暗卫要派上大用场吗?如今难道不是?”
“的确派上了大用场。”玉汝恒低笑一声,整个人似是放松了下来,嘴角带着浅浅地笑意,合眼小憩。
司徒墨离觉得这样的玉汝恒就像是浴火重生一般,依旧是以往那般淡然,可是,却好像超脱了世俗之外,她正在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内心的野性与野心显露出来。
申屠凌也感受到了她不同的气息,自进入大冶那一刻,她周身的气息也变得不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可忽视的压迫感,盛气凌人之气。
他抬眸看向司徒墨离,二人互相递着眼色,紧接着便安静了下来,许多事情,他们都是在等待着她给他们一个答案,而很多事情,他们明明有所察觉,却装作不知,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她注定不平凡,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她便变得与众不同。
“少主,黎穆染埋伏了九次,都未成功。”千瑾辰低声回禀道。
“随他。”玉汝恒心中对于黎穆染甚是失望,她将大冶希望给了他,却不知他为何变得如此不成器。
千瑾辰垂首应道,马车继续行驶着,玉汝恒掀开车帘,抬眸眺望着大冶的夜色,心中亦是开阔了许多,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却是直抵心底。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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