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主如今身体同金丹相斥,他拿回了金丹有什么用?”
竹先生也有点发愁,“估计还是需要再找一名载体,就如公子您如今这样,先替他收着金丹,并且能帮助他转化魔气为真气。之前白姑娘就自告奋勇,愿意为主上蕴金丹。”
“哦……”欧阳维拉长了嗓音,“我觉得,若是封城主不介意,我可以帮他继续揣着金丹呀!”
竹先生露出别有意兴的笑容来,“公子这是为何?”
欧阳维一本正经道:“助人助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答应帮助封城主,十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等封城主炼化了己身,将金丹还他,我再离去也不迟。”
竹先生抚须点头笑道:“我当初就同主上说过,公子您定然会这么决定的。再说公子您是水木灵感,水生木,木生火,十分滋养主上的火灵根的金丹呀。倒是白姑娘的体质也并不能适应火性的金丹,若是双修起来,她必然十分吃亏。”
瞧!欧阳维朝着脑海中的白寒琴摊手耸肩。不是我抢了你的差使呀,而是你本来就没这个命。
欧阳维又给欧阳宏回了一封信,使劲浑身解数安抚老爹不要冲动,说自己一切都好,没有和人双修。一旦历练完了,就会回家。欧阳维也只言都没提自己已经筑基的事,生怕引起欧阳宏关于“两个男人双修”的不好的联想。
事到如今,欧阳维又突然对那一个吻释怀了。
那个吻,是他发自内心的产物,纯净美好,充满了温情,不带丝毫狎昵。封禛明白与否,接纳与否,他欧阳维都不在乎。他有一颗自由的心,能表达自己的感情。
欧阳维一旦想通了,状态就又回来了。
他回了屋后,把封禛给他的储物袋打开,开始为接下来的出门游历而做准备。
哈雷被萧楠骑走了,他手中的飞器只有一张凑合着用的飞毯,性能十分一般。欧阳维觉得到时候封禛骑着龙,酷霸拽地在前面飞,他坐着个飞毯像阿拉丁似的在他身后拼命地追,这画面也太滑稽了。
“真的要动用秘密武器了么?”欧阳维站在空间里,注视着眼前通体黝黑,线条流畅迷人的四轮驱动车,“如果改装成山地两用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修真界也有个传统,筑基之后的修士,都会出门游历个几年。方翊臣当初如果不是要和欧阳嬛谈恋爱,肯定也出门了。
这个传统十分重要,就等于修士们的成年礼。欧阳宏以前就常念叨,说等欧阳维筑基去游历的时候,一定要给他配备最好的香车宝器才行。
如今寄人篱下,没有宝器,好歹得有一辆香车。不然他这成人礼也就太寒碜了!
欧阳维下定了决心,开始闭门造车。
辟谷的人不知饥饿,累了就去山顶打坐一个时辰,回了蓝后,又一头扎回研发空间里。
欧阳维来来回回,忙碌得就像一只赶在冬天来临之前挖洞的小田鼠。绝云城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倒也没来打搅。就是有一次,欧阳维在月照台上打坐完毕,睁开眼就看到封禛坐在对面,正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欧阳维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气短。等了半天看封禛只盯着他不说话,觉得这场面怪渗人的,便问:“城主,要练功吗?”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耳光。这口气简直和理发店的妹子问客人要不要做大保健一样。
封禛眉心皱出一个川字,过了半晌,方嗓音低沉地说:“竹先生说你打算等到我炼化完成后才走。”
欧阳维不禁有些紧张,试探着反问:“你觉得不妥么?”
封禛俊朗的面孔一半沐浴在第一抹晨曦之中,另一半隐在幽蓝的夜色之下。他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欧阳维,良久,才说:“目前说来,你是金丹最理想的容器。”
欧阳维松了一口气,又怕太明显了,忙笑起来:“总之都要出门游历,跟着你,与跟着族中长辈截然不同,定会更加自自由自在,也会有趣得多。”
封禛哼了一声,脸上挂着“你很傻很天真”的讥讽,“等真上了路,你便知道会有多自在有趣了。”
欧阳维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目送封禛远去。丹田里,小内丹依旧乖乖地绕着金丹转呀转,自成一个宁静的小世界。
嘀嘀!
2%
哟!
欧阳维挠着头笑了。原来自己决定不走,真的是对的呢。
然后,欧阳维一时得意忘形,又兼一连数日赶工太累,在出发前一天打坐的时候睡着了。
梦里,欧阳维正口干舌燥地向老爹欧阳宏解释他和封禛虽然很像在双修但是并不是在双修的时候,一盆冰冷的水从天而降,浇得欧阳维哇哇大叫地跳了起来。
“你又浇我?”欧阳维看到封禛,简直无语了,“你喜欢看人湿身,和你的白寒琴一起去洗鸳鸯浴呀!总浇老子,算个什么鬼……啊啊你干吗???”
封禛领着欧阳维的后领,脚下轻点,转瞬就移形换影地回到了城中主殿。
欧阳维被他丢下,踉跄两步才站好。七大长老全都无语地盯着他。
“抱歉!一时睡过了头,让诸位久等了。”欧阳维急忙弄干了衣服,又道,“我的行囊还在屋里。”
“已经给你拿来了。”司马千菱把储物袋丢了过来。
欧阳维道了一声谢,问:“你们几位都要跟着去么?”
“只有白姐姐和阿丹跟着去。”司马千菱说,“我帮竹先生管理庶务。”
“废话留着回来再说。”封禛从两人之间走过。白寒琴紧跟着他,朝欧阳维递来一记警告的目光。
欧阳维不客气地回了她一记白眼,倒是让白寒琴一愣。
丢白眼谁不会?就你成天没事左丢一个来,右丢一个去的,不知道的还当你眼睛有斜视呢。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大家心知肚明。真不爽就来和我打一架,我不介意打女人。
“欧阳公子。”竹先生道,“外出游历有许多风险。公子可要好生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就是保护金丹。这个道理欧阳维明白的。他朝竹先生行礼道别,跟着封禛他们走下了长长的台阶。
广场中央停着两辆魔兽拉的车。其中最为霸气华丽的一辆,自然是封城主乘坐的。欧阳维不觉得自己有这荣幸能和封城中同乘,便自觉往第二辆车走。
“你想什么呢?”白寒琴冷声呵斥,“这是我的车。你的位子在前面的副驾上!”
欧阳维怔住。封禛的那辆车前的驾车人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低阶魔修。那魔修显然是人和魔猿的混血,长得像孙悟空似的,正在抓耳挠腮,把抓下来的虱子往嘴里送。
欧阳维深吸一口气,已经出离愤怒了。
“你这是要我做赶车伙计?”
白寒琴轻蔑地扫他一眼,“物尽其用罢了。我们这一行人,都各司其职,没有游手好闲的。以欧阳公子这刚筑基的修为,做侍卫都论不上份,也只有用来赶车了。”
欧阳维气得笑了。老实人也是有底线的,他的底线就是他再怎么卑微,也是欧阳家的子弟,不是封禛的仆人!
“还在磨蹭什么?”封禛朝他们这边望,“欧阳维,你过来。”
欧阳维只觉得封禛那张面孔及其可恶,恨不能一脚踹在上面。
我看你长得帅,才对你一忍再忍,却不是让你随意糟践我的。就算我不要脸,整个欧阳家却要脸。我是绝对不肯能受这个欺辱的!
“不用了!”欧阳维大喝一声,狠狠瞪了白寒琴一眼,“我还就是要游手好闲!老子就打算做个车队外挂,你能怎么样?”
白寒琴愕然,登时黑了脸。
“欧阳维?”封禛板着脸,“你又在胡闹什么?还不快过来!”
欧阳维朝他道:“你坐你的车吧。老子自己有车!”
他掏出储物袋,于众目睽睽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子,往空中一丢。
蝙蝠战车瞬间长大,浑身漆黑,折射着幽蓝的光,尾部有蝙蝠双翼,配着两个巨大的轮子,全身线条流畅优美,充满了灵动的美感。
“哇——”司马千菱当即大声惊呼,“这不是铁牛,这是什么?”
车门如羽翼一般打开,欧阳维一甩头,跨步坐进了。他朝扫了一眼瞠目结舌的众人,学着封禛的模样,露出不屑又倨傲的笑意。
“蝙蝠战车,此乃我的新座驾。封城主,我就不做你的赶车小弟了。”
车门放下,将欧阳维和众人隔绝开来。透过特殊的琉璃车窗,欧阳维清晰地看到封禛冷着脸不悦地扫了白寒琴一眼。白寒琴脸色发白,又委屈又怨怼地低下了头。
傻逼了吧!封土豪!以为老子只做得出来铁牛么?我这辆战车的其他功效你还不知道,等着大开眼界吧!
“出发吧!”封禛转身进了自己的车中。
朱丹骑着魔豹,吹响了号角。魔兽们拉起了车,朝着城门飞去。
昆奴们簇拥着拉开了城门,满含羡慕地目送车队飞出城门,飞向了外面晨光照样的蔚蓝天空。
蝙蝠战车轰着发动机,从昆奴们头顶呼啸而过。战车眨眼就追赶上了封禛他们的队伍,如一只灵巧的鸟儿一样,绕着车队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suckit!loser——”欧阳维在车里兴奋高呼,只恨封闭车厢让他看不到封禛此刻铁青的脸色。
结界打开虫洞,战车随着车队飞了进去。
第40章
欧阳维上次来绝云城的时候,倒头大睡,错过了路途中的风景。如今他开着车跟着封禛他们,终于见识到了绝云城通外外界的路是怎么样的。
出了结界,他们就进入了一段类似时空通道一般的长道之中。四周黑暗浑沌,有无数扭曲的光带。欧阳维觉得这情景像极了《星际穿越》里的五维空间。他不禁思索,也许修真就是通过特殊的方式,让人飞速进化的过程。
他们在这个通道里飞行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进入了一团旋转的气流中。冲出气流,飞入一片丛山峻岭之中。
这片群山的地貌又于之前两处大有不同。山体大都是□□的岩石,山峰如剑一般直插云霄,四处怪石嶙峋,山崖上生长着青松。云雾飘荡,飞鸟鸣叫着,在山峰树顶上盘旋。天空半阴着,阴凉的风在山间穿荡。
山沟之中,倒是植被茂密,却不见流水。整片大地景色壮观绮丽,却又散发着一股令人忐忑不安的气息。
“喀斯特地貌么?”欧阳维呢喃着。
车队飞跃过了一大片山峰,沿着一个山谷缓缓下降。欧阳维驱车紧跟其后。
魔豹们凌空奔跑着,在崖壁的树干上跳跃借力,惊动了一群鸟儿。鸟怪叫着乱飞一气,扑到了高速飞行的车前,吧唧一声贴在了车窗上。
欧阳维定睛一看。靠!这哪里什么鸟?
那生物体型如大雁,尖嘴獠牙,浑身没毛,一双肉翼上还长着尖钩,两只爪子尖锐得随时都可以给人脑袋上开瓢。
欧阳维目瞪口呆地盯着它,它也转动着黄绿色的眼珠盯着欧阳维,然后开始对着车窗又啄又挠,呱呱大叫。
“吵死了!”欧阳维淡定地打开了雨刷,嗖地一下就把那怪鸟呈抛物线甩了出去。
车队渐渐放慢了速度,朝着一处位于半山腰的较平坦的草坪飞去。那块草坪挺宽敞的,不仅有地方停下三辆车,还空出一大块地方可以安营扎寨,真是一处露营野炊的胜地。
欧阳维下了车,忽而听身后一阵哇啦哇啦怪叫,转头就见黑压压地一大群怪鸟朝着他俯冲下来。
众人一惊。封禛怒喝道:“欧阳维,你又做了什么?”
什么叫我又?欧阳维急忙掏着储物囊,“你该问你家的豹子,干吗要招惹这怪鸟。我才是受害者好么?”
说时迟,那时快。怪鸟已紧逼而至。欧阳维接连后退,掏出了一杆□□,高举瞄准。
不待他扣动扳机,封禛轻轻松松地上前一步,将手一抬。自他掌心猛然喷出一团白金色的烈火,瞬间就将冲过来的鸟群吞噬。
欧阳维举着枪,呆呆看着。
火光消散,一堆被烧烤得冒烟的鸟尸噗通掉在了草地上,幸存的怪鸟吓得四下逃散。魔豹们兴奋地窜过去,各叼起一只三味真火烤鸟,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
欧阳维放下枪,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是食髓鸟。”朱丹抓了一只烤鸟,丢给手下的魔豹,“这鸟喜食脑髓,利爪可抓开头骨,虽然灵智很低,却极记仇。若不是主上烧了这么一回,它们待会儿还会再回来寻你报仇的。”
欧阳维下意识摸了摸脑袋。
封禛走了过来,轻蔑地看着他手里的枪,讥讽道:“你就打算用这根棒子打鸟?你老子之前就没有教过你攻击法术么?”
“这不是棒子……算了,不提这个了。”欧阳维说,“方才谢谢你。”
封禛侧头望了一眼山谷对面的群山,说:“我们一会儿进山。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我不跟你们一起去么?”欧阳维有些失落,“我保证安分地跟着你们,不会添麻烦的。其实,我有自保的……”
“不是你不想添麻烦,就不会添麻烦的。”白寒琴冷嘲道,“我们要同主上抓一只高阶人鸦混血的魔修。那里瘴毒魔虫遍地。便是我这样凝脉中期的修为,稍有不慎也会受伤。你一介才筑基的修为,又能如何自保?”
欧阳维如今算是和她彻底撕破了脸,于是放下了不和女人争吵的原则,不客气地回敬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不表示我就对自己没信心了。你觉得自己会受伤,你留下来看家呀。”
白寒琴黑了脸,“你真是不知死活!”
“够了!”封禛打断两人争执,对欧阳维道,“此事不是儿戏。我答应了萧前辈要保你一条命的。你的命可没有我的承诺值钱。朱丹,留两头豹子看住他!”
朱丹吹了一声口哨,两头站起来比人还高的魔豹走了过来。欧阳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封禛三人脚下轻踏虚空,衣袂飘飘地朝着西南面的群山而去。
“得。”欧阳维拍了拍手,“我就知道,刚出新手村的人和大神们组队,就是会碰到这样的情况。妈的,老子再没用,我也是奶好么?你们刷怪不带奶,被揍了才知道什么是你不可或缺的痛!”
他在草坪上无聊地走来走去,欣赏着四周山色。两只魔豹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他身后,随时都一副看到不对就把他扑到的架势。天空中风卷云舒,阳光洒落在了山谷里,晒得人暖洋洋的睁不开眼。
“既来之,则安之……”欧阳维念念叨叨着,刷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折叠沙滩椅,又刷地取出一把遮阳伞。然后他打开了战车前部内嵌的车载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篮子鲜果,一杯去年的桂花冬酿酒。他抽取了崖壁上的一点山泉水,用法术冻成冰块,丢进酒杯里,晃了晃。
“补钙,补钙!”欧阳维躺在沙滩椅上,踢了鞋子,一手抓水果,一手端着酒杯,舒服地哼来哼去,“还得再做个墨镜才对。呼呼,不带我玩又如何?你们打你们的小怪兽,我晒我的日光浴。懂得享受的才是真的修真,你们只会成为最大输家……”
深山之中,天空依旧阴翳。封禛带着白寒琴和朱丹朝着密林阴森的一处飞去,感受到一股阴冷得令人窒息的气息凝聚在了一处山谷之中。这股气息太过阴寒,另身为魔修的三人都隐隐觉得有些不适。
“主上,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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