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爸爸喝一点点,我们能喝多少是多少。”
“你爸不能喝,这面有糖的。”
“这个没有!”我说,“这酒庄我信得过。”
从这一天直到我离开,我们一家四口都在一起,临走之前我又去看了小戴。去的时候我一个人,下午,走进病房,小戴躺着看书,微微睡在他身边。
即使看到我来了他也没有想要叫醒微微,“累了好几天,困了。”
“我知道。”我说:“我要走了,来跟他说一声,你回头帮我跟他说吧!”
“好。”小戴说。
“那,再见!早日康复!”我说。
“谢谢。”
我摆摆手,又看了他们俩一下,见小戴不时看看微微,不时用手轻轻拨弄一下,就觉得羡慕。
转身离开。走出医院忽然觉得一身轻松,我的朋友已然获得幸福,接下来是我努力追求我的幸福的时候。
坐上驾驶座,一家四口都在,只是没有艾德莫若!这一次回来没惊动几个人,走时也是静悄悄,机场送别虽然经历一次。可还是揪心于这样的离别。一直煎熬着直到广播声起。
坐进机舱,等待起飞。我正伤感着,身边坐下来一个男人。然后对方来了一句,“咦,是你?”
我抬头,看着对方。很眼熟,但是不认识。
“你是?”我有点疑惑。
“我也不记得你的名字。不过我们上次就在飞机上认识了。”对方说:“哈佛,工商管理。”
“啊!”我恍然,“是你,好巧!”
对方笑。“你显然是想到我是谁,却还是没想起来我叫什么名字。”
“抱歉!我上次心里装着事情没记住您。”我说。
“我叫马强。”对方道:“杜山雨小姐。”
我上次居然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他了吗?
“你好。”我尴尬地笑笑,“马先生去美国是?”
“我的公司要在纽约上市。”对方不无得意的说。
“哦!恭喜!”我说。
我觉得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气似乎都宁静了一分钟。对方问我,“你不认识我?”
“……”我惊讶道:“我应该认识你?你在中国很有名?”
对方卡了一下。道:“算有名吧!”
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他搞好关系,毕竟旅行还挺长,我悄悄拿出手机,打算百度一下,然后就听见广播说要我们关闭手机,我只得遗憾关了机,拿出那本老师交给我的书,打开看。
马强几次想跟我交谈都被我这副样子堵了回去,他遗憾地只得也掏出资料看。我给自己掐了时间,我要一小时看十页,因为在和父母相处和微微相处我都没看多少。
大约看了两个小时,我感觉有点累了,人果然不能对自己太放松,之前为了得到那个合格证,我能看书背书接连5个小时直到感觉饿或者想解决生理问题。现在一放松,两个小时就顶不住了。
我合上书打算走动一下去去卫生间放松放松。
回来重新坐好,马强往我面前塞了一张票,道:“贝多芬交响乐,世界著名乐团演奏,一起去听?”
我看着那张门票又抬头看了一下身边坐着的男人,这男人不会是想追我吧?
我看了一下,“什么时候的,我看看我有没有时间。”
“通票没有写时间,随意什么时候都可以的。这个乐团要在纽约演奏一个月。”马强说。
我脑袋里许多念头堵塞,最后道:“好啊!你订几个你方便的时间,我们俩的时间撞一撞,看能不能有两人都有时间的时候。”
“好啊!”对方喜了一瞬,然后眼里的光暗了一下。
显然我太好追求了,让对方兴致顿减呢!
我看了那张票上面的内容,竟然是包厢票,一张票可以供五个人观看。心念一动,有了计较。从飞机上下来,看着我在机场寄存了一星期的车,上面有刮痕,有灰尘,甚至有方便面的汤,简直是一个小姑娘被欺凌的模样。
来收费的家伙看着我的车,有点说不出话,我看着他也不说话。
“女士,看管费用。”
“先生,喷漆费。”
“没有这个规定。”对方强硬道。
“那,不如问问我的律师。”我摇着手机说。
最后的解决办法,对方帮我喷漆顺便洗了车。这个现象并不常见,但是一旦发生,这些人就有明显的歧视问题,当然在中国不会认为你这是歧视,而是无赖!可美国的无赖只针对外来人,如果你比他强硬且有人脉,事情就比较好解决。
把焕然一新的车开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我只要旅行胃口就不好,也没强制自己吃点什么,只是在给车子维护的时候给家里人报了平安。
回到住所,发现跟我走时差不多,最令人惊讶地是冰箱里的食物焕然一新。
打电话谢了周敏学。
“我是补偿。”周敏学问:“还是朋友吗?”
“是!”我说:“人活着就没有什么好责怪的了,要是因为某个原因人死了,就没有可以原谅的必要!”
“跟你做朋友鸭梨山大!”周敏学说。
“也会有好处的。”我说:“只是你现在还没注意到而已!”
“行了!刚回来早点休息。晚安!”
“安!”我说。
光挂了电话就收到短信,“收到给我回电话。”
是妹妹,什么事,好像很急的样子啊!
“喂?怎么了?”我问。
妹妹似乎是在卫生间,她说:“微微和他那一位在微博上红了。”
“嗯?你说张晨?”
“不是!他俩分手的我能说他俩,是微微和那位制服先生。”
这下子我也震惊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妹妹说:“微微先红的。不过只算小众。可医院那边爆出一张照片就了不得了,本来都在猜微微如何如何,现在整个微博炸开了。微微是设计师不是。他似乎是有名的同志,这下……”
“你别这下那下了,先挂了,我问问微微那边的情况。”
“你别打电话了。他们肯定关机了。”妹妹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我问。
“被人…肉了。”妹妹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这等威力。不知道微微那边怎么样了。
“……杜山雨!”
“怎么了?”我问。
“是该我问你,怎么忽然就不搭腔了,我还以为你担心的心脏突发了呢!”
“你别关注这件事了,我找人问问看看这件事能不能压下去。”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里是中国。你人在美国,就算你是世界第一首富小姐,财可通天。你这横跨一个太平洋也没戏!”
“行了,我会自己看着办。你别关注了。”
“好好好。我挂了。”
“行!对了,照片不是你传的吧?”
“你妹妹我是那种人吗?而且我不止有一张,比那亲密的多得是,我干么非得传医院里的,两人只能从眼神才能判断出基情。”
跟妹妹又聊了几句才算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就给微微打电话,果然关机!
我转头又给周敏学打电话,对方显然在吃饭,“什么事,我的大小姐?”
“麻烦你找一下你国内的朋友,问一下关于微微的事。”
“又怎么了?”
“他被人…肉了。”我说。
“这么严重?出什么事了?”周敏学问。
“一点点小事,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忽然就被人…肉了。”
“行!我去查。明天一早给你消息。”
“谢谢你。”
“行了!明天再聊。”
身在国外,我担心极了,几次尝试联系微微都是关机,周敏学既然让我耐心等我就只能等了。
第二天,我从哈佛商学院回来就接到了周敏学的电话,“个人信息已经删除,但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你不要用严肃的口气说,让我觉得事情其实很严重。”
“张晨死了!”周敏学说。
我呆了一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就死了?假消息吧?”
“自杀!跳地铁了。”周敏学说:“人…肉搜索他也顺道了。曝光性向,曝光过去,他承受不住,留了遗书公布在自己微博上,一堆道歉,一堆后悔,简直声泪俱下。”
“我不会同情他的。”我说。
“我知道。”周敏学道,“那是他自己选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但是为什么要人…肉他们啊?人…肉真的那么可怕?能害死一个人?”
“不是说不会同情?”
“但会难过。”我说。(未完待续)
126、世事无常
“张晨死了!”周敏学说。
我呆了一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就死了?假消息吧?”
“自杀!跳地铁了。”周敏学说:“人…肉搜索他也顺道了。曝光性向,曝光过去,他承受不住,留了遗书公布在自己微博上,一堆道歉,一堆后悔,简直声泪俱下。”
“我不会同情他的。”我说。
“我知道。”周敏学道,“那是他自己选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但是为什么要人…肉他们啊?人…肉真的那么可怕?能害死一个人?”
“不是说不会同情?”
“但会难过。”我说。
“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他自己的问题。没事,我挂了。”周敏学说。
“谢谢你。”
“行,挂了。”
“嗯!再见。”
挂掉电话,心里真的挺难受。张晨这个人曾经是意气风发的,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是4s店的销售经理,有追求有理想有喜欢的人。睡不着,我翻了身,他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我仔细回想,他已经是富二代的老公为什么会当模特站在舞台上?被富二代休了?婚礼闹出那样的笑话,普通女人未必能忍,何况那位千金小姐。
他是爱微微的,他的爱情和他的理想矛盾了,他想少奋斗十年,他选择结婚,可又放不下微微,他的纠缠让微微最终做出两败俱伤的决定。他和我一样知道微微死了,可我的友谊和他的爱情伤痛毕竟不是一个等级!
或许他被富家千金抛弃就是因为这个,然后迫于生活压力做模特,痛苦让他看到微微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于是网络的可怕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但真正打败他的是什么?是舆论,还是微微不惜假死摆脱他。他一步错,步步错,终于万劫不复。
微微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戴立夏的伤怎么样了?他们俩怎么面对这一切?
迷迷糊糊睡着,早上天还没亮手机就醒了,我接听以后很没好气地用英语骂,“谁啊?一大早的。知道现在几点吗?你是猪啊?你这时候打电话。你最好有事说。不然……”
“索菲亚!”微微的声音。
我立刻清醒了,“微微!”
“你起床气好大啊。”
我揉着眼睛哈哈的笑,然后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抱歉!我忘记时差了。”微微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说:“那件事怎么处理的?”
“我还没谢谢你。谢你帮我找了周敏学。其实小戴那边程序走一下也能压住,但是速度可能没这么快。”
“我也做不了什么,就是找人想想法子,能帮忙就好。”我问:“你那边工作生活的有没有影响?”
“我没什么事。知道我的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是可怜小戴了。”微微叹息道。
“怎么了?”
“他是这届刑…警学院最看重的人才,因为这件事已经被取消了资格。而且据说三年他都不会有什么作为,因为大家都知道,去学习估计都没人愿意和他住在一起,各种问题。好像我家小戴就是一放绵羊群的恶狼。”微微咬牙切齿的说。
手机那端有人笑着道:“胡说什么呢?”
看样子两人多少受到了影响,但是心情上似乎还算轻松。
微微笑了一下又忧心忡忡道:“这一耽误就三年,三年啊。以小戴的能力绝对能往上升两级。再要赶上什么时候立个功,连升都有可能。这下子倒好。等小戴有出头之日,他已经人老珠黄了。”
那端小戴又说了什么,两人嘿嘿的笑。
“其实你挺满意因为这个原因小戴不能上刑…警学院的吧?”我说。
“嘘!我去外面跟你说。”微微似乎跑到了走廊。
“还没出院呢?”
“嗯!”微微说:“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出院了。”
“这一次你被吓坏了吧?我都没敢跟你说这些。”我说。
“我都知道!我就是个没出息的。我和小戴又不会生孩子,干什么这么努力?小富即安,平安才是我追求的嘛!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要每天提醒吊胆,想想那种生活我就有做渣攻的冲动,抛弃他算了!”
“……”我无言地反对,这个攻和受我已经明白。
“呵呵,不欺负你小白。”微微说:“现在虽然被曝光了,但是反正我父母和他父母都知道,就差两家见个面,我们就算名正言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也没关系!人跟人相处看得是人品、性格,又不是床上睡得是谁。跟你关系好的别扭一下也不会心存什么害你的心思,本来看你不顺眼的不过是又多了个攻击你的把柄而已。”
“你看得开就好。”
微微笑,“这有什么看不开的,如果放十年前我更洒脱,只可惜那时候没遇上他。”
听微微这么说,我就想起张晨,于是问:“你知不知……”
“张晨死了。”微微道:“我在国内当然比你知道的早,而且一定比你知道的多。”
“是吗?不知道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微微说:“他被人…肉出不少我不知道的事。他离婚了,不是因为我的那个事,是因为那女人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这件事是张晨父母先发现的,找了dna验证,然后这个就跟丑闻似得传的很多人都知道了,没法子就离婚了。有钱人算计我们这样的人不跟玩似得,张晨什么都没得到。”
这人是被霉运缠身了吧?爱情没了,理想没了,钱没了,孩子没了,老婆没了,现在命也没了。
“你觉得我在这里面当了什么角色?”我问微微。
“背景板!”微微断言。
“我怎么觉得他变成那个样子和我有点关系?”我说:“我总觉得这里面的巧合连我自己都不信。”
“你太自恋了。”微微说:“我这样悲情的角色,才能在他死这样的事面前演绎一出翻身农奴把歌唱。”
“哦。在你光辉的角色面前我的确是背景板。”我说。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再睡个回笼觉,我家那位在叫我伺候呢!”
“嗯,再见!”
挂掉电话,微微的事终于了了,虽然结果令人唏嘘不已。再次睡去醒来,洗澡完毕,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很无力。爱情、事业、生活,各种无力,就像张晨上身了一样。
从浴室出来抬头看着照进窗子的阳光,冬天的光总是这么白,白得有种死亡的味道。
手机响起,我拿起手机,“喂!”
“小姐。”艾德莫若。
“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就是一暖,好像只这一声,就能打败我所有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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