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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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倾以墨-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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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请恕如墨有个疑问!”柳如墨并未急着答应。

    “你问!”

    得到柳霖的首肯,柳如墨取下颈上挂着的血玉,放在柳霖面前的桌上:“敢问父亲不再顾忌这血玉上的预言了吗?女儿想知道您最真实的想法,才能做出决定。”

    “血玉!”柳霖将血玉拿起,握于掌心端详了片刻,“当年因它所得的谶言,为父不得已将你送去清月湾,交由族人照料,你还是不放心是吗?担心为父终有一日还会因为这块血玉,再次放弃你?”

    不错,柳如墨想要的答案正是他的保证。

    这块血玉给她带来了太多的不幸,出生即被送离,处处受柳如雪压制,不得公平地竞争国师之位,还有那场扬灰之刑,诸多前事历历在目,因为它,她失去了太多。

    自她被袈裟男子救回之后,身边的事情沿着她记忆中的时间轴一日一日地推进,可变化太多,多得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时常提起她的母亲,对她表现出喜爱的父亲,至今还未谋面的柳如雪,还有凭空多出来的小弟,她一心想要登上国师之位,眼下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父亲肯定,并且被视作继承人来栽培,有时候,好事来得太多,太突然了也是让人有些承受不了。

    对前事心有余悸的她,怀着一丝谨慎,仍是希望从柳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不会再次舍弃她的肯定,因为她实在是不能确定,如果此番她还会因为血玉而惨遭舍弃,会不会再有一个人来救下她,送她回溯到年少之时,改变历史。

    她的沉默柳霖看在眼里,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和柳如墨一个安心,柳霖再次施术于血玉之上,这一次,血玉散发出柔和的嫣红光芒,当初的谶言已消弭不见,柳霖停下,收回血玉,对她笑着道:“可有看到什么字?”

    柳如墨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曾。”

    “也许是当年你太幼小,性情尚不得定,上天才以谶言提醒于我,如今你已然沉稳,谶言也就不再起作用了,如墨,为父会找个时间向皇上引荐你,在此之前,你定要用心修习,莫要让为父失望!”

    将血玉还给柳如墨,柳霖语重心长地说着,方才他将血玉握在手里时就感受到了它的柔和气息,不似当时的冷煞,心下也就有了几丝想法,通过刚刚的施法,谶言消弭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咒法和印结,就记录在旁,待为父回府后一一给你答疑!”

    柳如墨屈膝低了一下头:“是!如墨定当不负父亲期望!”

    说罢提步欲走,柳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自今日起,你就不必戴着面纱了,过些日子,为父自会向皇上禀明,恢复你的身份,在此之前,你就在府上多陪陪你娘,她这么多年挂念你挂念得紧!”

    “如墨知道,多谢父亲提醒!那妹妹的事,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听管家说,云弟之前都是由妹妹指导管教的······”柳如墨问道,眼看着柳霖的脸色由温和一霎晴转阴,她立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就听柳霖冷哼一声:“真是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她的事你且先不用管,以后云儿就交由你管教,免得被她这不守礼法的姐姐给带坏了!”

    “是!如墨告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柳如墨心满意足地出了柳霖的书房,没有戴面纱的她缓步走在府中,过往的仆从侍婢纷纷向她投去了惊异的眼神,想来是奇怪小姐明明被老爷下令锁在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会突然悠哉悠哉地从老爷书房里出来。  



第五十六章 赶走奶娘

    第五十六章赶走奶娘

    柳如墨来到柳云的院子,甫一进门,就听得一名妇人在院子里高声叫嚷着:“小少爷!别爬那么高!被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想必这个妇人便是柳云的奶娘了,她这话乍一听去,旁人会觉得她十分关心柳云,然柳如墨思及她和柳如雪这层牵系,就不难理解她的话中之意了。

    只要是一心照料孩子的奶娘,在此时所说的话无外乎是小心摔着一类,而她高喊着被老爷知道了不好,无疑是在向不知情的仆从们明示着,小少爷又违反老爷的规定,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其中用心,还真是不简单。

    柳云年幼,院中的仆从侍婢较之她们的要多得多,不管院中有人无人,她这般嚷着,只消有一人听得,提到柳霖那里,对柳云都是不利,好在她今日在柳霖那里,将教导云弟的职责从柳如雪那里拿了过来,否则,指不定这心怀不轨的奶娘会再做出些什么事来!

    “发生了何事?”柳如墨循声走近妇人,奶娘一见到她,连屋脊上爬着的柳云都顾不上理会了,立刻走到她面前行了礼,殷勤地为她解起惑来:“小姐,您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看看,小少爷就要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了!自打您回来,奴才都求见好几回,都没见着您,眼看着就快管不住小少爷了!”

    柳如墨心知她是把自己当成了柳如雪,也不点破,顺着她的抱怨接了下去:“管不住就不必管了!”

    说完招来一旁伺候的侍婢:“去唤管家过来!”

    奶娘不知她是何意,面上尽是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问她:“小姐,您唤管家来做什么?”

    “你不是说管不住云弟吗?”柳如墨不答反问,随后不理会她,径自走到屋檐附近,仰头看着坐在屋脊上的柳云:“云弟,你上那么高作甚?”

    柳云一听便知是她,冲着她挥了挥手,高声道:“奶娘说屋脊上有只漂亮的鸟儿,我想看,她就把我簇上来了!”言罢忽转了语气,夹杂着失望和惧怕道:“我上来一看,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在下不去了······”

    柳云说这话的时候,管家已行至院中,虽听得不甚清楚,但也听得明白,柳如墨余光瞟见奶娘的目光移向了她身后,便知管家已到,但仍是装作不知,快步走向矮墙后藏着的梯子。

    绕到离柳云较近的墙边,柳如墨架好梯子,对着柳云道:“云弟,你慢慢挪过来,别害怕,姐姐接着你!”

    柳云意会,攀着瓦片,缓缓沿着屋脊的琉璃瓦向她所在的方位挪动,柳如墨目光紧锁着他,双手向上张开,等着他沿梯下来。

    终于,柳云的小手够到了屋檐,柳如墨一脚踏紧了梯子,双手张开:“来,慢点儿,别着急,一脚踩稳了再换另一只脚!”

    柳云扣着屋檐,脚在空中悬了悬,看得管家一阵担忧,跟过来护在梯子一侧,柳云用脚试探了几下,踩住了最高一阶的梯子,柳如墨的心放了下来。

    引导着他一步一阶地向下挪,当握住他伸向她的小手时,正欲开口,柳云却一脚踩空,向她的方向倒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柳如墨握着他的那只手用力一拉,把柳云扯进了自己怀里,借着冲力坐倒在地,而方才柳云攀着的梯子已经倒向了一旁。

    “可有摔着?让姐姐看看!”柳云倒下来后就埋头在她怀里,没有出声,柳如墨惊魂未定,急切地左右轻捏他的手臂,背脊,检查着他的情况,还好她反应快,及时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否则,及时没有离地面没有多高,摔着没什么大碍,他也有可能被倒向一边的梯子擦着碰着。

    托起柳云的小脸儿,他脸上已经挂着两串泪珠儿,小嘴嗫喏着道:“我以为要摔下来了······”

    柳如墨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抬起手指揩去他的泪珠儿:“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下面照看着,怎么会让你摔着呢,别怕了,云弟是男子汉,哭鼻子可是小姑娘才会做的事呢!”

    管家见小少爷无事,这才伸手将他扶起,奶娘和几名侍婢还在惊愣中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悦地斥道:“没看见小姐摔倒了吗?还不过来扶小姐起来!”

    目光严肃地扫过奶娘,她肥腴的身躯一哆嗦,低下了头去,几名侍婢赶忙上前扶柳如墨。

    “嘶······”柳如墨细声低呼,秀眉微拧,许是接柳云时受力过大,伤着了后腰,此时要起身,才发觉过来,柳云见此情形,冲过来一把推开离他较近的一名侍婢,自己趴在柳如墨身边,搀住了她:“姐姐,你还好么?”

    “我没事,可能是扭到了腰,不碍事!”柳云担忧地看了看她的后腰,手上用力:“姐姐,我扶你起来!”

    另一边的侍婢也赶忙小心翼翼地托着柳如墨的背后,将她扶着站起身,站定后,柳如墨揽着柳云的肩,对管家说道:“奶娘照顾少爷不利,自今日起,撤去职务,赶出府去!”

    奶娘闻言,几乎是立刻双眼涌上了两泡眼泪,跪下去爬着到她脚边求饶道:“小姐,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少爷,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小姐,求您了,奴才家中还有孩子要养,不能没有这份差事啊!”

    柳如墨在柳云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柳云点点头,跑开了,她这才垂眸看着跪倒在地的奶娘:“你家中有孩子要养?”

    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情绪,然奶娘却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奴才家中有一儿一女要靠奴才的月银养活!”

    柳如墨听着,不由得唇角勾起一丝冷意:“如你所说,你家中尚有一儿一女要你养活,他们年岁与云弟相差应该不大,你教唆云弟攀高,且将梯子藏于矮墙之后,又是存了什么心思?难道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想过他和你的孩子一样,摔出个好歹亲人会心疼难过吗?”

    “我···我···”奶娘哆嗦得更加厉害起来,脸色也是煞白一片,“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柳如墨忍着腰间的痛楚,对着管家再次重申自己的决定:“将她赶出国师府,立即执行!”  



第五十七章 奶娘之死

    第五十七章奶娘之死

    “是!小姐!”管家应了话,立刻招来两名家仆,将奶娘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向院子外面抬去。一个不能尽心照顾小少爷,还怂恿引导小少爷犯错和做危险事情的奶娘,国师府内确实不需要。

    奶娘被架起来向门外拖去,眼睛睁得老大,挣扎着,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企图摆脱家仆的牵制,甚至拼了命地向柳如墨的方向冲:“小姐,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了呢!”

    “慢着!”柳如墨抬手命令家仆停下,管家此时也向她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大小姐,这······”

    “管家,无妨,听听她要说些什么!”柳如墨示意扶着她的侍婢,和管家走到奶娘身前:“如何是我翻脸不认人?你倒是说说看!”

    奶娘用力一甩,挣开家仆的束缚,立时再次被钳制住,这次拧了拧却没有再被她挣脱,眼见着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心知自己被赶出国师府已成定局,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毫不避忌地将她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自从您接手了管教少爷的职责,就时不时地让您院子里的丫鬟传我过去,还提点我带着少爷闯祸,之后老爷问起时就全推说是少爷年幼无知,这些您的忘了是吗?”

    柳如墨指腹状似揉了揉鬓角处,很是认真地沉吟了片刻,道:“好像真的记不大清楚了!这可怎么办?”

    奶娘却以为她是故作不知,想与她撇开关系,她自然不能如她所愿,于是更加掏空了脑袋地将柳如雪交待给她的事倒了个干净:“这个您忘了也罢,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您应该会记得,这次您与夫人外出行善的前一日,您让我趁少爷不注意,把老爷给的一本书拿去给你,随后你的丫鬟还回来时,我还留心看过一眼,还回来的书比我送给你的那本薄了些许,想必您是在书上动过手脚了吧?老爷送给小少爷的书多不胜数,但具体到哪一本是你想要的,此事除了老爷,少爷外,便只有你我二人可知,此事您还想推脱个一干二净吗?”

    话已至此,管家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便想着人去寻老爷过来,哪想奶娘不仅不住口,反而说得更加起劲:“我屋里的褥子下面还藏着您给的银票,柜子里的包袱中,还有没有变卖的首饰,这些可都是您赏赐给我的,随便拿出去一件给老爷看,这都是证据!”

    “证据?你所说的证据便是几张印有国师府账房印迹的银票,和一些首饰?”柳如墨仿佛听到了笑话般,望着她摇了摇头道:“银票,我既可以解释成看你家中养孩子需要钱财,又念在你照顾少爷用心,所以打赏你的,而首饰,亦可以说是你借着我唤你过去询问云弟近况时,趁我的丫鬟不注意,偷偷从我那里顺走的,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合理呢?”

    “你!柳如雪!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溅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算计,枉生了一副漂亮的面孔!我要向老爷揭发你,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恶行!”奶娘伸手欲抓向柳如墨,被家仆及时按得趴俯在地上,嘴里却骂得更加难听起来:“老爷夫人有你这样一个狠毒的女儿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像你这样过河拆桥,断人生路的溅人,就该遭人唾骂,不得安宁!”

    “够了!”一声暴喝打断了柳如墨正要开口的话,众人看过去,立刻都低下了头,原因无他,而是柳霖此刻已经黑着脸站在了院里,只是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奶娘说的话上了,没有注意到,柳霖的大手攥着柳云的小手,显然是小少爷跑去将老爷带了来,不曾想正巧听到了奶娘说的那些事。

    柳霖沉着脸走近,围在奶娘周围的仆从侍婢纷纷埋着头退开,把道儿给他让了出来,柳霖牵着面露胆怯的柳云,在奶娘面前停下脚步,“你方才所说的事属实吗?”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个逆女看来不止是要关起来这么简单地处置了,这奶娘照看云儿也有四年多了,他竟不曾想到,自己把儿子交到了这样一个利令智昏的奴才手里,还有柳如雪这个好女儿!在他面前净说云儿难管教,他久居宫中,并不知情,只以为云儿年幼贪玩,性子胡闹了些,这下才知晓,原来都是这个恶妇教唆的!

    奶娘听到柳霖的问话,刚刚的气焰顿时灭了个干净,没骨气地咽了一口唾沫,颤着嘴唇答了一声:“是,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老爷,这些都是小姐指使奴才干的,奴才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走岔了路,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说罢额头点地,磕起了响头。

    柳霖将柳云的手递到柳如墨面前:“你先带云儿下去,从今日起,云儿不得与柳如雪见面,教导他的职责全由你一人负责!”

    柳如墨低眉颔首:“谨遵父亲之命,如墨先带云弟下去了!”

    “去吧!”得了柳霖的同意,柳如墨一手朝后撑着发痛的腰际,一手牵着柳云,绕过柳霖,缓步出了院子。

    而奶娘已经被此刻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子自称什么?

    如墨?

    那么,她不是柳如雪!一想到自己刚刚对着另一个女子将柳如雪的事全兜了底,她的后背就阵阵发凉,此刻她即使再蠢,也意识到自己中了计,这个女子根本不是小姐,却不言明身份,任由她错认成小姐,逼得她将这些事悉数说了出来。

    “老爷······饶······呃!”奶娘想明白后,立马抬起头,想要给自己再求上几句情,却不料她刚一抬起头,颈上就盘踞上一只手,柳霖扼着她的咽喉,没等她多说,就捏碎了她的喉骨。

    一声细微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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