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说吧。”
“认识梅香君,纯属天意,件事要追朔到三十年前,那时候,我二十多岁,仗着有几分武艺,再加上年少轻狂,顾此,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点名声,人称:“鬼影剑。”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朋友叫贺子瑜的来信。”
贺子瑜?贺天珠的爹,哦,对了。为什么花飞雪会“剑无形”,想必是他的徒弟。
“信里让我联手去剿杀,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西域魔头罕提莫。”
”“那场战役竟然有前辈参与?”桑无痕带着敬佩的口语。
“不错,当时,差不多二十几个人,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包括“悲情“公子和“忘忧”公子。让人意外的是,梅香君也在其中。”
“师傅那时年纪不大呀。”李秋雨说道。
“是的,才十七八岁,代父出征。在那次惨烈的战役中,去的损失十人,我也身受重伤。经众人合议,决定让她照顾我养伤。”
莫非日久生情。李秋雨一思。
第三十八章:错
第三十八章:错
“通过她一二个月精心照料,我基本恢复功力,同时两人也暗生情愫。从此,我们形影不离,策马江湖。就这样,差不多闯荡二三年后,终因世俗定律,于是决定隐居。在九洞山花林镇我们修建了一个山庄,名叫“清君”。过起了平静日子。”
原来,师傅和他曾经是夫妻,难怪刚才一问我就直呼其名。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让曾经如此恩爱的两人落得劳燕纷飞?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有一天,她妹妹梅游君到山庄来,恳求我和她一起护送一个人到成都府。本来,我不想管太多江湖闲事,但,她是香君的妹妹,不答应心里的确过意不去。”
“去没有?”李秋雨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话,一句废话。
桑无痕一乐,心念:作为姐夫,肯定是去了,还用问。
“我征求香君意见,自己妹妹,她当然点头。于是告别妻儿,和梅游君一起来到“清月”山庄。也就是岳父家。”
“你和师傅有儿子?”
“是。”龙道清惨然一笑:“他叫飞儿,那时才五岁。”
“现在人呢?”
桑无痕刚想阻止,因为知道李秋雨下句想问什么。但,迟了。
“暂时不要提他,听我继续讲下去你就明白。”
李秋雨话一出口,也觉不妥,红一脸:“前辈,对不起。”
龙道清没理会。
“到达岳父家后,见到了一个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人。这个人,正是我们要护送的。”
“他是谁?”桑无痕似乎问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直到到了成都府,才明白,他竟然是那时称帝不久的大蜀王李顺。”
“大蜀王?”李秋雨和花飞雪一惊。
但,桑无痕面无表情,他有预感,否则不会问。
“前辈,继续说。”
“原来,梅游君早就是蜀王的手下,她这次拉我借故护送他,其真实目的完全为游说我加入他们行列。”
“你答应了?”李秋雨着急地问。
“我当然不肯,谁知,在成都府过夜的晚上,梅游君竟然在我茶水中下最令人不齿的“合欢”散,让我在朦胧之中和她有了鱼水之欢。”
“啊。”这一席话,众人怎能想得到?
“事后,梅游君说一直很喜欢我。我当时真的羞愧难当,大声斥呵:你怎能这么做,对得起你姐姐吗?她毫不在意,厉声反驳问道: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只要我愿意做姐姐难道会说很多话?一番言论,竟让我一时塞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太多也没用。只好冷笑一声:这并不是你本意,你的目的我很清楚。她听后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姐夫,我是真的喜欢你,但也希望你能助蜀王一臂之力。”
“难道前辈就这样加入了叛军?”李秋雨虽说是蜀王的亲侄女,但也不认同叔叔造反之事,顾此,就用“叛军”一词来称呼了。
龙道清点点头:“在那种情况下,我冷静地思索一会,权衡利弊,只得假意答应,因为,就算梅游君不用“合欢”散与我有肌肤之亲,正用人之际的蜀王,绝不会轻易放我走。”
他的话有道理,如果不加入,偷偷逃走的话,蜀王一定派人追杀他一家人。桑无痕明白其中道理。
“我假意答应之后,便立刻书信一封给香君,骗她说有一点事要帮游君处理,暂时不能回家。”
“就这样骗过了师傅?”
“表面看香君性子刚烈,其实很单纯,对我做什么事都放心,哪会想到有那么多变故。”
“嗯,你说的是实情,我跟师傅几年,她的确很严厉,那后来呢?”
“我在成都府呆了仅仅一个月,就遇到宋军将领王继恩集中兵力来围攻它。当时真的想逃,但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条鲜活生命一瞬消失,我终于铁了心,挥起手中的软剑和梅游君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真是环境逼人,那时节,你龙道清想逃也不可能。桑无痕思此,叹了一口气。
“经过半月的轮番惨烈攻防,城中士兵所剩无几,蜀王李顺只得亲自出征,可惜,最后战死在城墙内。我和梅游君见大势已去,于是化装成逃难夫妻,顺利通过围城宋军的盘查。“
“前辈,出来后是不是回到了“清君”山庄?”
“是的,我和梅游君一出围城就分道扬镖,只记得那天回到山庄是深夜,当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地出现时,香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问我一二个月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你实话实说了?”
“隐瞒肯定不行,当然实话实说。她听后,脸色大变,眼泪夺眶而出,倏地飞身一跃,拿起放在墙上的一把刀,向我狠狠劈来,她绰号“北刀”,出招甚是凌厉。我连忙一闪,大声道:香君,要怪就怪你妹妹,若不是她,我岂会犯错。”
唉,不怪师傅,任何人突然听到这样的事,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性格刚烈的她。
“香君一声冷笑:妹妹涉世不深,误入岐途,你不仅不帮她脱离,反而并肩同流,还,还做出苟且之事,你,你是人么?说完,便放声大哭。我一时间愣住,不知说什么言语。好一会,她又道:给我滚,不想看见你。我一听,立刻小声小气回应:娘子,不要再发脾气,事情已经出了,还能怎么办?你妹妹说可以做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此话一出,仿佛火上浇油,她大怒,咬牙切齿,声音凄凉:好,好,做做小?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说完,便身形一跃,向外奔去。我一见,连忙去追,差不多五里路,她仗着轻功比我好,终于消失在茫茫深夜之中。”
龙道清讲到这里,脸色难看之极,但没容别人问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本来,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就游君甘愿做小这件事而论,我们根本不可能情断义绝,无非生几天闷气,等我找到她时捡好话一讲,自然而然,烟消云散。但,第二天发生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才真正让两人感情跌进深渊,再难补救,甚至成为仇人。”
第三十九章:死
第三十九章:死
应该跟他儿子有关了,但吵架后的第二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呢?桑无痕双目一定,看了看坐在墙边的龙道清。
只见他早已闭嘴停顿,脸上呈现愧色。
此情此景,谁还会问话?当然没有。
整个殿内安静之极。
耳力好的甚至可以听到别人呼吸之声。
过了一会。
“叔叔。”花飞雪俯下身轻柔地叫一声。
龙道清挪了挪身子,头靠在墙上,眼晴无力地望着她,竟潸然泪下。
片刻慢慢说了下去:“香君走的第二天,我在山庄安排好一切,便逐一去找她可能落脚地点。足足找了三天,包括自己的岳丈家,都没有人影。我感到很沮丧,决定回家再说,哪知,刚到山庄围墙,就看见香君披头散发,目露凶光,提着刀发疯般地向我扑来。嘴里唠叨:砍死你,砍死你。”
桑无痕和李秋雨、花飞雪此刻没插一句嘴,静静地听着他述说下去。
“突然出现这一场景,我吓了一大跳,拼命左右躲闪,而她丝毫不领情,出手更快,更狠,招招像要我命。本来,论武功,我比她绝对要好一点,只是见到她如此疯狂,哪敢还手,一不小心,右肩膀挨了一刀,顿时血鲜流出。满以为,她一定会住手。因为就算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毕竟是夫妻啊。但我想法真的错了,大错特错,就在我左手捂伤的一瞬间,突然左肩钻心的疼痛。”
“叔叔,你两边都受伤了吗?”花飞雪听得一急,脱口而出。
龙道清点点头。
“我这时才感觉到她似乎疯了,只得猛一扭身拼命向野外跑去。”
嗯,如不跑,按当时情形,他的性命绝对不保。桑无痕心道。
“就这样,我在一个山洞里养了一段时间的伤,由于心里实在放不下,一天深夜,再次回山庄。可是,见到的情景,让我大感困惑,山庄早已空无一人,连昔日的随仆,丫环,都不知去哪里,更不用提香君了。第二天,周围有人告诉我一个消息,才知道:在寻找香君的当天下午,庄里最年轻的一个丫环,领着飞儿在附近一处潭水边玩耍,不慎坠入,双双淹死。这消息犹如睛天生霹雳,让我一瞬间面如死灰,心似刀绞,仿佛天踏下来一般,也明白了那天香君为什么会如此疯狂。她在恨我,恨我没照看好飞儿。”
最后一句话,几乎老泪纵横,令人动容。
“叔,山庄的人到底去了哪儿?”花飞雪见状,立刻换个话题。
龙道清一声叹息:“全被香君遣散了,她自己则到九洞山山上修了一座道观,名叫“缘散”庵。”
“前辈,您后来找过我师傅没有?”
“当然找过,否则,我怎么知道她住哪儿。”龙道清脸色深沉:“可惜,她不能释怀,见面就想杀了我,以至于后来,我四处漂泊江湖躲她。”
“也就说,她后来还曾追杀过你?”桑无痕惊疑问道。
“不敢确定,听江湖朋友说有这一回事。”
“桑大哥,江湖传言可能是真的,在我学艺期间,每月师傅都要出去一次,长则十天,短则五天,但从来不告诉我去了哪儿。”
“我懂了,前辈为什么要讲这段尘封往事。”桑无痕缓缓地吐出了这句话。
“懂什么?说出来听听。”李秋雨睁大眼晴。
“前辈告诉我们,争对“清龙”教所有事件都是梅香君出银子在幕后指使。“
“不可能,师傅怎么做这样的事,就算恨一个人,也不应该恨一生还放不下吧。”李秋雨大叫。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但还是要查的。”桑无痕很直率。
“不是她,能有谁?在教内绝对没人,有任何理由来杀我和尊主,刚才江海啸也已经提醒的清清楚楚。”
真是这样吗?感觉有点不通,要说男人为了银子可以卖命,可叶嫣然一介女流不可能受梅香君的摆布。单凭她出现救人这一点,值得疑问。
桑无痕自笑一下,思道:怎这么傻,还乱瞎想,要知道真相不简单么?烟飞和那一男一女不就在咱手里。
“前辈,不必争论,问问他们。”用手一指,再次走向烟飞。
只见他还是和刚才问话时的神态一样,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腿。
“有蹊跷?”桑无痕自语一声,俯下身子,用手推了推。
这一推。
烟飞上身赫然直直地倒向地面。
“他,他死啦。”李秋雨惊骇大叫:“这、是怎么回事?”
“对呀,刚才不是好好的么?”花飞雪也很意外。
桑无痕没言语,仔细一瞧,发现他嘴唇鲜红,用手捏了捏,站起来,冷静道:“自杀了,用内力扩散全身自毁筋脉而亡,由于内力暂没消失,所以,仍有一股真力支撑,死时才保持中刀后坐地的原样。”
“他是什么时间死的?”
“应该是我们去追江海啸的时候。”
“这么早?”李秋雨接着说道:“看看另外两名该不也和他一样吧?”
“他们是一伙的,我想有可能。”桑无痕无奈回答。
“真的吗?我不信?瞧瞧。”
当她几步迈到铜像后面,弯腰看了看那一男一女,脸色变得黯然:“桑大哥说的没错。但为什么都要选择自杀呢?”
“他们应该得到主子指命:任何行动不成功或被敌人俘获,就自行了断。”
“这些人好傻?怎么事事都听主子的呢?想来这个主子也太狠毒了。”
桑无痕无语以答,心里却肯定了一件事:龙道清猜想梅香君是幕后黑手,完全可以排除。因为,就算你用千万黄金去雇佣一个人,也不可能行动失败后,雇佣的人要自杀。
按龙道清说法,教内是绝对没有人有任何理由想要他的命。他说的这么肯定,想来对手下了如指掌,再者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让手下人心生不满的事件。如真是这样,就能排除内部人么?那外人主凶又是谁呢?总不能凭空而降,突然之间他多一个敌人出来吧。想知道真相,江海啸和叶嫣然应该是最大突破口。
不过,此次来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算要查此案,也要首先把吴一君的事了结再说。
“桑大哥,你傻啦,半天不言语?”
第四十章:权
第四十章:权
李秋雨的话,一下子让桑无痕回神。
他嘴里“嗯”了一声,双眼射向龙道清:“前辈,谢谢你坦露心底讲了自己尘封已久的往事,但,我们此次前来的正事还是要做的。”
“正事?你们不是来救飞雪的么?”
“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花飞雪歪着头,看着他:“莫非是地尊吴一君的事?”
“前辈,飞雪姑娘,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的很。”龙道清虽说是雅州杀人案的最大幕后疑凶。但,没证实之前。桑无痕还是以“前辈”称呼他。
“看你心诚救过我们的份上,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不要转弯拐角。”龙道清大声说。很明显,坦率之极。
“前辈能如实回答么?”
“桑大人,我们又没有做犯法之事,有什么不能回答。”花飞雪接过话。
你没犯法?我怎相信?龙道清下命让风云尊主去雅州助吴一君犯案,难道这还不算犯法?不过,你没去而已,但,心里却明白。否则,又怎会知道我在雅州四海客栈。又怎么在山中屋里,我每次提雅州话题你避而不谈。
还有三年前风若梅爹娘的案子,你难道不知情?现在说这番话,无非是想我问时,避重就轻,有些干脆不承认罢了。
嗯,既然你要这么说,我何不就来问,看你们怎样答,真话与谎言我还是分辨的出来。
“好,有飞雪姑娘如此话语,那我就不客气地问了。”
“桑神捕,老夫虽然是“清龙教”教主,尊称什么“天神大帝”,实则许多事,你是不明白的。”龙道清停顿,又道:“你尽管问,我绝无半点隐瞒。”
“三年前,施州十里铺发生一件惨绝人寰案子,你是否知晓?”
“当然知道,风华君夫妇被害,是地尊吴一君带领人做的。”
听到如此爽快回答。桑无痕一怔:语气就好像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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