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桑无痕说道:“今天,我们到此为止,后会有期”。说完,打开庙门,两人如疾风,消失在茫茫风雨之中。
桑无痕本想挡下,想问他们主公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但知道,这不可能,他们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想留住人,他绝对有这个实力,想留活口,难上加难,他们肯定会以性命相搏。
所以,桑无痕身子没动,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去。
“无痕大哥,他们走啦,你发什么呆啊?”
他回过神来,看见水笙正从大佛肩上,轻轻跃下来。
发如青丝,容若桃花,白衣飘逸,犹如天仙一般。
桑无痕呆了。
第五章 影
…江州,江南名城,地处于长江中游。
江州府。
经昨夜雨水洗涮,门口两座雄狮,四角立着的汉白玉柱子,白色石砖雕砌而成的墙壁,显得格外耀眼
给人一种极为奢华的感觉。
此刻,江州知府马先知正坐在大堂内的太师椅品茶。
这时一个捕快,急匆匆地进来。
“大人,硖州出事了。”
“哦,什么事?”
“硖州知县沈傲林,昨日下午全家被杀。”
“全部被杀?”马先知一惊。
“并且死法和吕布凡大人是一模一样。”
马先知听到消息脸色一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捕快说。“同样的作案手段,同样的死法,只怕五大神捕……”。
说到这,突然摆摆手:“下去吧,我知道了。”
出身捕快的马先知在吕布凡死后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现在更加证实。
凶手就是对着他们五人而来。
下一个绝对是他。
现在他能怎么办,唯一的是等,等死?还是等救兵?
突然,他感觉自己烦躁不安,等死的机会是百分之八十,自己死倒好,可惜连累一家人。
救兵呢?谁是救兵。听说侦办吕布凡案子的,正是京都第一神捕桑无痕,桑无痕会来么?
如果他聪明就一定会来找自己。可是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未知数?
正在这时,又一名捕快进来,打断了马先知的遐想。
“大人,有个人带来一封信,叫我交给你。”
说完,双手递过信封。
马先知一愣,接过,随手打开,上面写着:“马大人,主公和你有要事商量,野竹林见!”。
难道是救兵来了?不可能,因为如是救兵,不会用私信来通知,而是直接府上见面。那么,又是什么事呢?
想归想,见是一定要见的,不见的话,会死的更快。
想到这,他把这封信随手丢在桌案上。
随后,吩咐手下打理府中事物,便一个人孤身去赴约。
他不可能带人,因为这是涉及自己的**。
就在他前脚走。
府前,就出现两个人骑马的人。
一男一女,不用说,这正是桑无痕和水笙。
只见他们下马便想直接走进大堂。
两名捕快横刀刚拦。
桑无痕从腰间拿出一个铁牌。
“桑大人。”捕快一见,慌忙弯腰,双手一抱,说:“小人不知大人驾临,请恕罪。”
桑无痕理都没理,拉着水笙,就到了堂内。
一个师爷的模样的人,看见捕快对来人恭恭敬敬,知道他们有些来头。
便躬身问道:“不知大人,来自哪里?来敝府有何事?”
因为他没见桑无痕拿铁牌给捕快看,所以故此一问。
“京都桑无痕,特来找马先知马大人。”
一听是京都第一神捕,师爷心想:难怪这么大气势。
嘴上却说:“原来是桑大人,可惜您来的不巧,马大人刚出门办私事去了。”
“办私事,在哪儿?”
“这个在下实在不知,只晓得他是看了一封信,就走了。”
“信?”
桑无痕隐约感到,事件有什么不妙。
“无痕大哥,你看。”水笙指了指桌斋上一封信。“会不会就是它?”
野竹林,离江州并不远,原来是平原地带一块很大的荒地,经过多年,才形成了满地的竹子。
所以被当地人们称之为“野竹林”
它很大,占地面积,差不多一千亩。竹叶茂密,残枝横生。
进竹林深处的路,有无数条,因为,竹与竹之间的距离,基本都叫路,只不过是弯弯曲曲。
有很多人进去后,都找不到来时的路。
不过深处有一块空场地,是专门捕鸟的人,用刀开采出来的歇息之处。
此刻,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这空地上,焦急地向四周望。
明显是在找人。
他正是江州知府马先知。
“主公,在下已经来了。”
然而,没有回应。只有深秋冷风吹着竹枝的响声。
“主公,在下马先知赴约来了。”
他提高嗓门,再次喊道。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马先知突然感到,四周静的可怕,空气,像无形的双手挟住自己的脖子,令人窒息。
他曾经是名捕,深深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最好以静制动。
于是,自己深吸一口气,脚步像生根一样一动不动,眼睛左右转动看着前方,耳朵静听四周响动。
大约半小时后,终于从竹林之中飘出一个人,蒙面人。很显然,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阁下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就是主公派来与你商量事情的。”
“是是,不知主公派你和我商量什么事?”
“其实,这事对你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语气中充满了冷漠。
“请阁下明说。”
马先知从语气和眼神,发现这蒙面人自己异常熟悉。
“好,爽快。”蒙面人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就是……”
刚说这两字,手一动,一把剑已雷霆般地刺到马先知的身体里。
“你……你……?”马先知做梦都没想到。“你是……”
“对不起,主公和你商量就是要你命。不要记恨我。”
“主公,为…为…什么,要……要……杀我?”
“因为,桑无痕马上会来找你,主公怕你口风不严。”蒙面人冷冷说道。
“所以,就…就由你…你来……执行。”马知先手握已刺进身体的剑,说道。血,从剑口不住往下流。
“不错,我也是迫不得己。”
“我我…也…知道,…迟早…不是丧命于仇…人…之手。就…就是……丧命于…主公…之手。”马先知此时上气不接下气:“没…没想…到,会…是你…来…杀我。”
“对不起。“说完,蒙面人猛一抽剑。
就在抽剑的时候,就见一个人影向他飞来。
随即,眼前便出现无数指钩。
“无形手之分筋错骨。”
蒙面人暗叫一声,知道厉害,身子猛地向后一跃,一提气,转身便消失于竹林之中。
蒙面人是绝对不敢应战的,因为来人正是桑无痕。
从未失手的“无形手之分筋错骨”,竟然一招落空。桑无痕委实吃惊:“此人轻功,放眼当今江湖,能有几个人?”
他刚想追,但,早已不见人影。
“无痕大哥,怎么样了?”
水笙这时赶来,问道。
桑无痕没回话,俯身抱住马先知,说:“马大人,我来迟了。”
虽说马先知还有气息,但已然说不出话来。
眼睛还能微弱地睁开,手用力抬了抬。
“马大人,你想说什么?什么人杀了你?”桑无痕感觉他有话说。
只见,马先知用力张开五个手指,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发出“喔,喔,”的音声。
然后,头一歪。
“什么意思?”桑无痕用力摇了摇他,但,毫无动作。
“无痕大哥,他死啦。”
“知道。”他轻轻放下马先知身体,脸色略显沮丧。“原以为,只要赶在杀沈傲林的凶手前面,就一定可以抓住真凶,没想到……”
“无痕大哥,别灰心。”水笙见此,声音极柔说道。
“是,不可能灰心,现在,我们似乎是走进死胡同,但,至少明白,杀马先知和吕布凡、沈傲林的绝对不是同一个凶手。也就是说,现在有两帮人来追杀五大神捕。”
桑无痕缓缓说道:“如果说杀马先知和追杀我的人是同一伙的话。那整个事件,应该是这样,当我接到尚书府玉大人的指令,要复查罗家七十二口的案子时,就触动了凶手的神经,于是派杀手想置我于死地。”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发生吕布凡的案子,我想知道吕家到底是中什么东西而令人神智大乱,前去拜访万万晓。因他提醒,我就猜测,吕布凡的死跟罗家七十二口人命有关。再加上,凶手再次争对五铁捕中的老二,更加证实,当年罗家命案不是江湖中的仇杀所至。所以,我为什么不去救沈傲林,实则是想提前会会老三,让他告诉我,当年,罗家命案的真相。可是还是来迟了,他被杀,完全是罗家命案背后真凶灭口。“
“不是还有两位捕快没死么?”
“早在十年前,不知什么原因,辞职隐居了。”桑无痕叹了一口气,“没有哪个人知道他们居住在什么地方?就算见到,我也不认识他们,他们辞职的时候,我还没有调到尚书府。”
“这,这,无痕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再次拜访万先生,他可能知道二捕的下落。”桑无痕一字一字地说道。
荒湖镇,香书院。
当桑无痕和水笙来到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门前依然是那副对联:“万水千山多痴客,家财万贯来逢君。”横批:无钱莫来。
桑无痕依旧敲了敲门,谁知,门一下子就开了。
凭神捕职业的敏感,他感觉不对头,一定有事情发生,因为,万先生是喜欢清静的人,不可能不拴门。
桑无痕拉着水笙,一个箭步,来到院中,菊花依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快速向万万晓屋内走去。
屋内,简陋的屋内,果然如桑无痕猜测一样,万万晓胸口身中一剑,斜倒在紫藤色躺椅旁,早已没有呼吸。
他捏了捏万万晓的右手,发现死亡不超过八小时,凶手是清晨把他杀死,并且,看剑招,马先知和万万晓是同一个人作的案。也就是说,昨天,那人在野竹林逃脱之后,便策马奔前,来到香书院。
桑无痕用眼四周一扫,看见仆人也倒在离万万晓不远的地方。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涌现一股恨意。
自己办案多年,从未像这件,他想起三年前,玉白子的案子,也有相似之处,但线索从未断过,现在却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接手罗家命案开始,就已经一步一步,身不由已,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对方似乎早己知道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谁?主公?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可是怎样才能找到这个主公。
现在,万事通已死,所有线索全部中断。
“无痕大哥,这里有字。”水笙突然叫道。
原来,在万万晓的左手下面,竟然有几个血字,因为他死时是斜倒的,左手刚好压在地下,只见写着:四,秋,梧村,四海。
这几个字,看起来毫不连贯,但,桑无痕瞬间理解。
他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向尸体鞠了一躬,说道:“万先生实乃奇人,死时都知道我一定会来查询这个问题”
说完,对水笙说:“走,去梧村。”
因为桑无痕已经理解这四字意思:四捕快秋毅,在梧村。
第六章 形
……梧村,仅距芜湖镇三里路。
说是村,你绝对看不见很多人家,因为是丘陵地带,住户都是东一家西一家。
桑无痕和水笙出现在这里时,已近黄昏。
此刻,家家户户正是吃饭时间。
“无痕大哥,该怎样去找。”
桑无痕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猜错,最后两字四海,应该是门前对联中的,万万晓在生命的最后,无力写出整句。”
水笙点点头,相视一笑,说道:“应该是这样,在偏远山区,不会有太多特殊记号来形容是哪家。”
水笙很美,长发在风中飘逸,夕阳斜照,真的是婀娜多姿。
桑无痕见此情景,心里暗赞几声。
他们慢慢寻找,终于在个极为偏僻的地方,一家破败的房子前留下了脚步。
它四周杂草丛生,门前也长满绿绿的青苔。看样子,很久没住人了。
唯一的是门前两边,用木板钉在土墙上的一副对联,对联是用手劲写的:四海为家终归隐,宁弃名花不羡它。
“是他住的地方?”水笙诧异。
桑无痕也是一脸茫然,心想:
“会不会是万万晓搞错了?这样的屋子,难道真的是捕快老四居住的地方么?”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料想万万晓死前不会骗人。”桑无痕说道。
于是,他轻轻推开门,屋内满是蜘蛛网,几张椅子,乱七八糟倒在地上。
一张桌子,已经烂了。
桑无痕快步走向屋子中间,发现桌子是被人用内力击的。
他瞟了一眼周围,突然惊骇的发现,墙角竟然有一堆白骨。
桑无痕和水笙慢慢靠近,俯下身,查看了整堆白骨,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死亡大概七八年。
从骨节来看,这人应该身高中等,体格健壮。
“是谁呢?”水笙问道。
“应该就是名捕秋毅。”
“为什么?”
“因为从体格看,此人绝非田间劳作之人。”他缓缓说道:“恰恰万万晓又是指定我们在这里找他,再加上,档案上写秋毅离开尚書府也是孤身一人,这几个特征联系在一起,不是他又是谁?。”
“无痕大哥,他怎么会死在墙角里?”
桑无痕轻轻翻动了一下白骨,说道:“是被剑刺而亡。”
他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这里发生过激烈打斗,这里所有的椅子,桌子都是被秋毅用掌力击坏的,五大名捕当中,他的掌功算是最强的,每一掌的力道,不会逊色于江湖任何一个顶尖高手。可能对方剑法高明,都一一避过,最后,当秋毅被剑法逼到墙角时,被对方凌利一剑给刺死。”
“无痕大哥,你分析的不错,但是,是什么原因有人要杀他?”
“原因?”桑无痕说:“至少,我们明白一件事,他在这里隐居,期间仅仅两年,我想也不会结交这周围的太多人。应该是他在办案中,与凶手结下了深仇大恨,并且,他们非常熟悉,如不熟悉,在这僻静山村,有谁认识他?所以秋毅的死,应该是熟人(包括仇人和关系好的人)作案。”
桑无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但令我奇怪的是,此人剑法绝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比,如是仇人的话,按道理,就算当时来比,秋毅也不可能打败他,更别说此人事后报复了。”
“既然认识,那凶手是不是他的朋友呢?”水笙突然说了一句。
“朋友?但,他江湖朋友不多,莫非是……。”桑无痕无法再说下去。
“仔细在这屋子里查查,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好的,无痕大哥。”
这屋子分两间,卧室和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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